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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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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公公被派去凿墙挖洞,粒弥为戚允宁穿戴衣服,准备就绪后戚允宁跟着元公公到了洞口前。小小的一个洞口直通另一边,被草丛堵着,隐秘很难发现,元公公提出先为她探路,被她严词拒绝,“公公先回去吧!多照应一下粒柚那边。”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被别人盯着钻狗洞。
“诺。”
元公公走后戚允宁环顾四周,趁着没人,趴下后调整姿势,一鼓作气地爬了过去,洞口刚好能过一人,多余的缝隙都没有,她想得亏自己身量瘦小。过了墙,已经是別岳居的领地了,她刚想站起来,抬起头撞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而她还保持着跪爬的样子,戚允宁真想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树上,此时,她只能装作无事一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直视面前的人。男人很高,比哥哥父亲以及秦诃都高一些,自己只至他胸膛,皮肤与大哥一色,应该是常日暴晒的后遗症,头发编了几股小辫高高束起,尽显异域风情,如此来看,这人一定是呼列王爷身边的人,在外奔波劳累,为王爷跑腿。
“公公这般爬入別岳居,所谓哪般?”呼列王爷摩梭奇回到这里没有多久,他以往不入夜是不回来的,可今天孙耳外出,怕出什么披露,他就待在了别馆,实在闷得慌,再加上人多眼杂,又不能够当着大启众多耳目练武,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射箭,树上插了几支箭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摩梭奇前去一探究竟,却未料到爬出一颗头颅来。
戚允宁第一次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没有经验,没设想过别的情况,准备不足在所难免,好在她反应迅速,“旁院戚太傅与小厮们蹴鞠,竹球不知所踪,想着定是掉到了这里,命小的来找找,打扰贵人真是万分抱歉。”戚允宁还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
摩梭奇暗笑这事儿有意思,面前这小厮一开口,他就听出是专属女儿家的声音,虽然故意压着,可凭他行军多年的警惕与见闻,不会出错,想必是没想过会遇见人迫她开口。
“哦?你们主子派你过来捡球,你就把墙凿了个洞?”
“小的,小的不会爬墙,只能出此下策。”戚允宁冷汗直冒,再问下去,这慌就圆不了了。
所幸那人也没有再问,而是帮着她一起找,戚允宁也假装在至膝盖高的草地上翻找了一会儿,“麻烦这位大人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应该是没有落在这里,那小的先告辞了。”今日时机不对,她准备等一等拜帖回复,如若不行找个月黑风高之夜再探究竟。
岂料摩梭奇并不如她所愿,“别呀,既然来了就是缘分,走,咱哥们俩去喝一杯。”不管她愿不愿,摩梭奇拉着她踉跄前行。
厨房门口,探出两个脑袋,“宝公公,你先上?”
戚允宁呵呵一下,他们两人刚刚在路上交换了名字,她瞎凑了名号,如今被点名实在是尴尬啊,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怎么可能去厨房去偷吃的,“摩侍卫,要不你去?”
男人看了她一眼,“要不一起上?”大块头,小麦色皮肤的英俊硬朗男人缩成一团,死皮赖脸的反诘语气实在是特别好笑,戚允宁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谁?”当班的侍卫提着矛盾探了过来。
“糟了,被发现了,快跑。”摩梭奇牵起身边的人,他故意加快节奏,自己倒是没什么,常年行军,戚允宁不一样,跑出一段距离后跌了一跤,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摩侍卫,真是对不住啊,害得你今日没美味佳肴吃。”
摩梭奇听着道歉的人满嘴歉意语气却没有丝毫想要赎罪的迹象,恶作剧的心立刻便来,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对別岳居感兴趣,鬼鬼祟祟的女人,刻意的打扮,言谈举止贵气,串联在一起倒是不难猜测,套大启太傅的话,让她吃点瘪对自己这个敌国王爷来说可不是无可厚非吗?
“对不住就得有对不住的诚意。”
“你想怎样?”她眼风里掩盖不住的威严和凌厉透了出来。
摩梭奇讶然一瞬,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戚允宁,他目光直迎,“陪老兄喝酒如何?正宗西邑烧酒。”
“不会喝。”
“不可能,是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
“不用你提醒我不是男人。”
摩梭奇去了片刻,真的抱来一坛酒,“这可是我们将军赏的上好烧酒。”
戚允宁推脱不掉,押了一口,烈得很,她状似不经意间开口,“将军?你是说呼列王爷?”
上钩了,“是啊!你也知道我们王爷?”
“当然了,那可是个大人物。”
“那是,我们王爷很厉害。”
“你们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呢?”戚允宁尽量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王爷风流倜傥,文武双全,面如桃花,战功赫赫,对下属赏罚分明,而且文能安邦……”
“行了行了,自卖自夸。”戚允宁气馁,与口口相传的别无二致。
“那你们王爷有没有什么特点,比如说什么怪癖?”
摩梭奇装作神神秘秘,凑近她,还小心翼翼地防止四周有人,“我们王爷啊……”说到一半,他顿了。
“什么?”
“算了,不说了。”
“你……”
“哎?宝公公,你为什么对我们王爷这么感兴趣,不会是奸细吧!”
“怎么会,你想多了,我就是好奇,以后你们要住一段时间,还得相互照应,了解多一点比较好,不说了,喝酒喝酒。”戚允宁未免怀疑,立刻转移话题。
“喝。”摩梭奇与她撞杯,酒杯至嘴唇时掩着偷笑。
戚允宁第二日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头痛欲裂,呆楞了许久后发现是在自己的居室,不明所以的她急忙唤人:“粒柚?粒弥?元公公?”
粒弥刚好端了净面水推门进来,“太傅醒了。”
“怎么回事?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是匠心丞相送您回来的,您不记得了?”
“匠心?”
“是。”
戚允宁净面后开门,昨日送她回来那人正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边,听见门的吱呀声抬起头,“哟,耍酒疯的戚太傅起床了?”
戚允宁尽量忽视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昨天怎么是你送我回来的?”
“那你还想要谁送你回来?我都走到行宫门口了,孙耳的小厮来请我回去,说是戚太傅在他门前耍酒疯。”
戚允宁惊了,她知道自己酒品向来不是很好,“你昨天见到我的时候,我穿着什么衣服?”
匠心斜了她一眼,看起来十分嫌弃,“放心,人家孙大人对你这种小孩子身材不感兴趣。”
“别打岔,说正事呢。”孙耳是见过她的,她不敢肯定若是那人看见自己穿着太监常服会作何感想。
“穿着太监的衣服。”
戚允宁晕厥,完了,彻底完了。
“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是厉害啊,耍起酒疯像个男人一样,把人家小太监打了一顿还扒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你说我要是不去,你得出多大丑。”
戚允宁这次才是傻眼了,不过她第一次这样感谢自己爱耍酒疯这个毛病,“谢天谢地啊,谢天谢地。”
“神经。”匠心见她酒醒,拂袖走了,坐在这里一整晚,可得回去补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