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苦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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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沈楠准时来接人，顾谨言丢个手提包给沈楠，又掏出副墨镜扛眼上，半点没拎行李箱的意思。黑色大只行李箱孤零零靠墙边立着。
容意把人送到门口，瞄了眼，心道还要来？
顾谨言视线透过墨镜露出来，捉摸不透，扬扬下巴，说：“晚上过来拿。”
小心思被发现，容意哦了声，垂下眼。
倒是大黄蹲坐一边摇着尾巴，好像巴不得人再来似的。
一直到上车，沈楠才忍不住问：“晚上你真走啊？”心下觉得以影帝的脸皮厚度不太可能。
顾谨言懒洋洋躺座椅上，抱着手机在玩，答非所问：“二三四五怎么样了？”
二三四五就是顾谨言养的四只猫，除了二黄是领养的，其他三只都是粉丝送的，顾谨言的个人资料里有一条，最喜爱的动物——猫。他自己还调侃说要给猫组支篮球队，现在看来已经组齐了，不，是早就齐员了，只是没人知道。
“好着，那几只，只要给吃的就什么烦恼没有。”沈楠如实答。
话音刚落，顾谨言眼皮一掀，单手撑着头，斜他一眼，“好什么好，几个月没见爸爸了，能好哪里去？二黄没躁狂？三黄没抑郁？四五没绝食？”
沈楠：“……”
哪跟哪儿？
“……你们最久半年都没见过，人几只也活得好好的，别提多悠哉……”
“悠哉？去哪儿悠哉了？”顾谨言扯出个笑，眼睛弯的跟周漠似的，几分危险的弧度，“晚上让杜妈给你打电话，照我的说。”
“……”什么鬼？
沈楠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懵着，一个拐弯慢了一秒，反应过来就打得很急，惯性将人一撞，沈楠一个□□，猛地反应过来，惊诧道：“你不会是想苦猫计吧！”
……
晚上九点多钟，拍完戏回来，门刚敲两声，就被打开，容意穿着整齐的立门口，十分善解人意，“不用换鞋。”
顾谨言不置一词，墨镜挂指间，朝沈楠扬扬下巴，示意沈楠进去拎行李箱，沈楠从他身后冒出来，挤出个笑，笑得挺不自然，小酒窝绷着，几乎同手同脚的去提箱子。
沈楠有个毛病，不会撒谎，虽说跟顾谨言身边，随便扯理由拒绝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早已习惯成自然，可对这种无害的小姑娘，依旧骗不来。更何况还是顾谨言在耍不要脸，跟面对平常那些别有心思的应酬一点不一样。
小姑娘还帮他拉出拉杆，沈楠更不好意思了，电话好巧不巧就这时候响起，沈楠愧疚又紧张，一不小心按了免提，于是对面紧张的女声响遍整个空间：“阿楠啊，不好了，顾先生老是不回家，猫们都犯抑郁症了，不吃不喝的，怎么办啊？！”
“你们赶紧回来趟，要不把猫接走，闹出猫命来，我可负不起责！要快啊，啊？”
嘟嘟嘟。
那头自顾说完就挂断。
沈楠拿着手机懵逼着，这戏演的……世界简直欠她一个奥斯卡。
中午休息时沈楠就给照顾顾谨言那四只猫殿下的杜妈打了通电话，串通好晚上演这么出戏，杜妈奇怪，觉得年轻人不可理喻，沈楠说这都是套路，顾先生要用猫追姑娘。杜妈立即心领神会，打包票定演的十足真，还嘱咐一定得盯着顾谨言把姑娘追到了，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光棍一个，她看着都着急。
沈楠怔忡的模样落容意眼里就成了不知所措，下意识就瞄顾谨言，见他蹙起眉头，盯着沈楠手机，在思索，神情有点严肃。
容意作为爱猫人士，看不得猫受苦，忍不住就问：“要怎么办啊？”
顾谨言看她一眼，依旧蹙着眉，又看沈楠：“这边接下去行程都排得紧，我也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拖延整个剧组进度，沈楠你尽快找好房子，把猫接过来。”
“……”
不愧是影帝，说的跟真的似的。
“房子……没那么快，要找到合适的，看房，交房，少说得一个月。”沈楠痛着良心扯淡。
“酒店呢？”容意帮着出主意。
“接洽过，都不同意带宠物入住。”顾谨言烦躁的摸出烟盒，又去摸打火机，好一会儿都没摸不出来，懊恼的一手砸墙上。
沈楠汗着颜，一抖，躲一边去，不影响影帝即兴发挥。
这样的顾谨言容意好久没见过了，他虽脾气大，可不轻易发脾气，不踩到痛处触到底线不会情绪大波动。
这是真在乎。
猫没个监护人关爱，也是真可怜。
容意低头瞥了眼大黄，这货蹲沙发上长长伸个懒腰，小短腿几乎没肚皮里。大黄虽不粘人，却不是不需要人，要是把他一个扔家久了，也是会闹脾气的。
想了想，容意抬眼，小声问：“要不先放我家？”
沈楠：“……”这就上钩了？
顾谨言到底道行深，得手也依旧一脸严肃，“不好吧，可能不太方便。”
“也还好，反正我每天也要管大黄，再来几只，顶多就是每天多喂点食，不过抑郁症什么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沈楠简直是大跌眼镜，不仅觉得这姑娘缺心眼，人家说什么信什么，还再次刷新了顾影帝的脸皮厚度，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呢？
猫是在三天之后接过来，顾谨言把猫送容意家，当天晚上就有夜戏。
四只猫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什么贵重品种，黄色为主，有两只身上有斑白，都是粉丝精挑细选的，长相一个赛一个可爱。
四个家伙初到新环境有点懵，加之舟车劳顿还没恢复过来，一从笼子里放出来就骨碌一下窜一边，躲沙发后面，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陌生人。
防备着。
容意把大黄最喜欢的猫粮拿出来，倒了满满一捧推沙发旁，四只现下晕着头，水土不服，反胃着，不为所动。
大黄不满了，那都是它的，现在来四个抢它吃的不说，还连带着吸引了自己铲屎官的所有注意力。
整个下午乃至晚上，容意都围绕着四只打转，投食、逗猫棒、溜溜球……把以前用来逗大黄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四只就是不为所动。
看来抑郁症挺严重。
容意担忧着，给顾谨言打了通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才接通，却不是顾谨言，是沈楠。
容意把情况如实说了遍，沈楠默了会儿，说顾谨言正拍戏，待会回电话。
其实心里想，几个家伙吃饱饱上路的，饿个一顿半顿，少不了块肉。
十五分钟后，顾谨言电话回过来，声音有点哑，透过听筒沙沙的，“怎么了？嗯？”
容意打起精神，“你家猫不吃不喝，抑郁症好像很严重……你晚上几点拍完，能不能过来趟？”
毫不意外，顾谨言沉默了会儿，才说：“十一点以后，过去没问题，倒是你，方便吗？”
容意盘腿坐沙发上，看一眼转移阵地到窗帘后的几只，手指下意识抠着沙发面，“我一般都睡很晚，没什么问题——哎！”
容意疼得一声惊呼，大黄不知什么时候窜上了沙发，亮出它几乎看不见的指甲冲着她的光脚招呼了下。
“怎么了？”那头立即问。
容意用空闲的抓抓大黄头，莫名无奈，“今天围着你家猫转了一天，我家猫吃醋了，冲我发脾气。”
顾谨言轻笑一声，一天的疲累似乎都因为这句话消散了。
又说几句，导演在叫，就挂了电话。
今天进度不行，好几场难度大的戏，拍了很多遍，顾谨言心情都不佳，更别提导演，这会儿看到顾谨言接个电话笑了，倒奇怪，“有什么好事儿？”
顾谨言走过去，把手中的本子递给沈楠，又接过他手中水，喝了口，说：“好事算不上，麻烦事倒一箩筐。”
那四个能翻天的货，可不是麻烦？
这里人都清楚顾谨言性子，看着不咸不淡，其实不好相处，他为人处世总是拿捏十分分寸，不近不远，跟谁都不热络，平时就算笑也是场面上应酬的，发自内心的实在少见。
导演拍戏这么多年，人的各种情绪一眼就看穿，顾谨言刚刚那笑，就是真心的。
麻烦？还开心？
那那麻烦就是自找的，也是甜大与苦的。
接下去依旧不佳，导演干脆大手一挥，不拍了，提前收工。
十点半，沈楠就取了车，这些天一直住酒店，现在猫来了，又有理由光明正大去蹭人小姑娘那里了。
这套路，沈楠简直是五体投地。
对顾影帝的脸皮厚度，也是五体投地。
十一点半就到容意门外，听到敲门声，容意愣了好几秒，看了眼时间，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他一笑：“还好吧？”
下一秒，一坨黄色生物忽的窜出来，一阵风掠过脚边，径直攀上对面的裤筒。
二黄吊顾谨言小腿上，仰头看他，喵呜一声，软绵绵的，在撒娇。
接二连三的，又窜出来几只。
顾谨言站门口，弯腰把二黄托臂间抱起，拍拍它头，又拿脚碰碰剩下几只，笑骂：“滚蛋，都多大了，还撒娇？”
有顾谨言在，安抚四只一通，虽不进食，但能喝进点牛奶。
为几只猫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顾谨言看看时间，起身准备走。
“顾谨言。”
容意想了想，仰头看站起来的人，他身材高大，挡住大部分光，容意在他阴影下抿抿唇：“要不，今晚住这里，明早……它们也还要吃东西才行，总不能又饿一天。”
顾谨言单手插在兜里，微微侧低着头看她，忽的轻笑，眼睛里有光。
他说：“你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苦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