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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怒闯飞羽楼 ...

  •   珍宝大会如火如荼的继续。而楼上,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给卖了的顾念之被段逸一阵敲打,如今倒是安分了,老老实实待在一旁自我反省。

      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呢?

      段逸看了他一眼,眼里忍不住带出笑意:“小顾,我端茶端得手有些酸了,你若无事,便替我捶捶吧。”

      顾念之愤愤看了他一眼,腹诽——平日里看你拿着那十多斤的大刀舞得那么欢,怎么也没见你手酸过?

      而且,签了个卖身契,他就从“顾兄”变成“小顾”了?

      段逸似是看懂了对方的腹诽,笑意更浓:“只是要点利息罢了,不过分吧?”

      顾念之皮笑肉不笑地磨蹭过去,一手抓住时对方手掌,一手顺着段逸的经脉轻轻按揉着:“少爷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顾念之的力道不轻不重正正好,段逸微微眯眼,身体靠在椅背上有些放松。几处穴道生出别样的酸涩之意,顾念之似有所查,大拇指点在那几处仔细的按压着。

      段逸带着些好奇看他:“你不会武,穴位倒是找得准。”

      顾念之头也不抬:“看过几本医术,略懂一些。”

      段逸应了一声,顿了顿,又夸了句:“难得。”

      段逸此人看着瘦削,实则却练得颇为结实,全身皆是一层精肉。顾念之前面还算认真,久而久之,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掌心的温度也灼人得厉害。

      眼看对方耳根子慢慢变红,段逸有些莫名其妙:“你脸红什么?”

      顾念之不敢抬头,只能假装严肃地转移话题:“练刀虽需勤,却也有个度。你经脉略有凝滞,当是用力过度之由,时日一长,你刀法虽会精炼,内力修行却反而无益。从今日起,教主每日练刀的功夫还是减半个时辰吧。”

      段逸顺利忘了方才那问,微微皱眉思索,却并不应答。

      顾念之坚持不懈地劝道:“练武之事本就不可操之过急,教主且耐心些,与日俱进方是久远之计。”

      段逸被念叨得有些不耐,无奈地应:“知道了”。

      顾念之见成功转开对方的注意力,不由默默松了口气。

      谁知此时段逸用手指敲了敲他眼前的桌子,又催促道:“别偷懒,继续按。”

      顾念之:……

      段大教主对顾念之惨无人道的压迫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半个时辰里,顾念之所有的绮念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全数归于一脸的麻木。

      总算,好不容易等珍宝大会结束,段逸这才放过了顾念之。

      顾念之一边放松隐隐作麻的双手,一边在心里暗骂魔头太无耻。

      然而段逸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方才戏弄顾念之时的轻松和愉悦一扫而空,段教主冰冷的嗓音里,风雨欲来:“这是最后一场?”

      万阴山脸有异色:“确实是最后一场。”

      段逸沉着脸,将手里的杯子慢慢碾碎成粉:“飞羽阁。”

      三个字可谓说的是咬牙切齿,顾念之没来由得打了个寒颤。

      万阴山按下段逸的手,摇摇头:“飞羽阁不会卖假消息,碧春簪没出现,必然是珍宝坊那里出了变故,少爷断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珍宝坊出事,这两天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云衣堂的追杀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有闻天语作保,江湖人也大多不愿惹祸上门。”段逸目光如剑,狠狠扫向万阴山。

      万阴山明知是迁怒,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倒是昭娘,适时笑了一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事有变故,再去趟飞羽阁问清楚便是,你对万先生发什么脾气?”

      段逸全身一僵,竟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许久,段逸才面色不佳的应了一句:“去飞羽阁。”

      帮派内斗,顾念之不欲掺和,索性就拿过了万阴山之前拿来的那张单子,一眼扫完。

      此物应该是珍宝坊半月前所发,单中所列之物乃是为了给各大派做个参考。虽珍宝坊有言在先,所列之物未必会出现在此次大会上,但实则,顾念之今日已见过大多数的珍宝,唯有两样——

      白玉杯和碧春簪,不见踪影。

      白玉杯的去处顾念之他已知晓,然这碧春簪……顾念之眼露笑意,这怕是有些微妙了。

      飞羽阁本是江湖中最大的情报阁,于各地都设有多处据点。

      各地的据点往往是一个碧瓦朱楹的大院子,院门上只挂无字黑匾额,门边则挂两盏红灯笼,灯火日夜不息。

      院子最中心便是飞羽阁分楼,远远看过去像是座四角八层的高塔,顶上立着黄金所铸的大鹰,塔下立一块匾额,上书——飞羽楼。

      飞羽阁的情报大致可分为四类:

      黄字问,本就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一些事。或是由飞羽阁获取新情报后,觉得此情报无甚价值,便将其归于黄字问,若有人要询问此类详情,直接找飞羽阁的人便可。

      玄字问,可由钱财买卖,每问询价不等,下至三文铜钱,上至万两黄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来者不论身份,不议地位,只要能付得起银子,便能从飞羽阁拿到此类情报。

      地字问,则要比玄字问复杂一些。请教者往往需拿出某门派的镇派之宝,或自家的祖传宝物,或是一些江湖中人人称道的东西,方有机缘交与飞羽楼评判。若能得飞羽楼楼主点头,此物便可以换取一个地字问。

      而天字问,乃是所有情报中最隐秘的那部分。天字问只能有飞羽令交换,飞羽令大多由每任阁主发放,大多是用来抵人恩情。如今流落在江湖中的不过十余枚。

      顾念之跟着段逸一路无言地前行,只是在飞羽楼门口脚步稍顿,看着那两盏红灯笼面色沉郁。

      万阴山从身侧走过,纵然此刻气氛紧张,他也还是出言关怀了一句:“顾公子怎么了?”

      顾念之面色复杂得摇了摇头,打着扇子跨过了门槛。

      飞羽阁纵横江湖多年,楼中人皆非俗物,侍女眼见段逸等人黑着脸来者不善,却也并不慌乱,只按着规矩将众人引入会客堂,由专人上来询问来由。

      “敢问诸位有何贵干?”

      闻言,万先生下意识环顾一圈——此时此刻,段逸尽忠尽责地扮黑脸不愿吭声,昭娘面色冷冷地把玩着红艳艳的指甲恍若未闻,顾念之正书生气十足地端着杯茶慢慢抿……

      似乎只有他一人在认真听。

      万阴山避无可避,叹了口气道:“我等曾于三日前来飞羽阁买过一份玄字问,如今却发现飞羽楼所告知的与事实并不相符,还请堂主解惑。”

      分堂主对这种事显然已习以为常,淡淡道:“飞羽阁只说当时所知的事,至于后来的变故,飞羽阁也无能为力。”

      万阴山笑道:“这规矩我倒也曾听其他江湖人说起过,只是此事对我主上甚是要紧,还请堂主将来龙去脉告知。”

      分堂主挑眉,言辞间还颇为客气:“你且说说是何事,若是地字问以下,我便可直接做主。”

      万阴山抬眸与段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斟酌着道:“碧春簪的下落。”

      分堂主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又立马正了脸色,向众人抱拳致歉:“此事说起来有些复杂,需得由楼主出面解答。只是此时楼主正与贵客于西楼议事,还请诸位稍候。”

      说完抱了抱拳,也不等万阴山回复,径直就走了出去。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顾念之左右看了看,只见昭娘和万阴山皆是垂着头一言不发,仍由段逸一个人在旁边黑着脸发脾气。想了想,他自觉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只好端杯茶,闭上嘴继续装死。

      于是,在诡异的静谧中,段逸等人等了一炷香……

      两炷香……

      三炷香……

      清脆的声音骤然打破室内寂静,顾念之吓了一跳,猛然抬头,便看见段逸手边的茶杯已被挥落地,四分五裂摔成了碎片。上好的铁观音一口没喝,全数都浪费在了地上。

      顾念之额角一抽,果然听到段少爷言简意赅的吐出了一个字:“闯。”

      昭娘却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命令,娇笑一声,飞速起身掠门而出。

      原本在暗处跟了一路的狄桑白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带了几个黑衣人,径直袭向飞羽楼的侍女。

      飞羽楼人训练有素,眼见在堂内陡生变故,这些人反应得比谁都快,一道道影子掠过,飞羽楼数人形成一个八卦阵,各人手持兵器,从两旁围住了昭娘等人。

      昭娘娇声道:“诸位妹妹生得这般如花似玉,可要小心着些,千万别被划破了脸啊!”昭娘一边出声调戏,一边五指大张,只见妖风顿起,树叶纷纷从树上脱落下来,依着她的内劲围在平昭身边打转。

      昭娘轻喝一声,双掌一推,原本柔软的叶子于瞬间化作了利器,划破众人的衣袖。

      飞羽楼人手中兵器瞬间脱手,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腕处一道红线,竟是被在一招之内被人伤了手筋。

      好一手飞花摘叶!怪不得人说红袖手平昭以一当十,可化万物为兵。

      顾念之躲在万阴山背后,看着眼前的那一片混乱,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此时,一把银剑正面飞来,万阴山瞪大了双眼,堪堪躲过,却还是不慎被割去了一缕头发。

      万先生转头,看着躲得严严实实的顾念之,一时半响地有些说不出话:“你、你……”

      顾念之竖起一根手指贴在自己的唇上,眨眨眼:“万先生,我体弱,怕被误伤。” 显然,顾念之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没骨气的形象有何不妥。

      此情此景,万阴山很想对天吼一句——但我也不会武功也并不能保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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