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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咬臀 ...

  •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物在我身边咻咻不止,并用力地拉扯着我。我想睁开眼,但无论怎样努力就是睁不开。我又极力地抬手,有意识无行动,好象被梦魇压制,大脑失去了指挥权。

      我心里漫生出无边的恐惧。竭尽全力大叫:“阿黄、黑豹救我。”耳边传来一声欢快的犬吠。黑豹见我无法醒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围着我焦急地奔跑,狂吠,继而跑走,难道是去唤人啦?我心里猜测着,不一会儿,一股清凉劈头而下,我打了一个激灵。蓦地睁开了眼。

      头上一片黑影。黑豹浑身湿透地俯视着我,看到我醒来,它发出“嗷嗷”的叫声,似乎极为激动。我抚摩着它的毛发,轻轻说了声:“多谢!”

      我挺身坐了起来,身子一绷劲,臀部传来阵阵疼痛,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心如鹿撞般狂跳不止,无数惊惧在脑中盘旋。身子顿时瘫软如泥。

      不知怔忡了多久。细腻、轻俏的雨丝用它的冰针将唤醒我,我哆嗦着半走半爬到泉边,将头深深埋入水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泉水,希望泉水的清凉能带来一丝清明。

      水中浮红点点,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心绪随着凉凉液体的灌入,慢慢沉了下去。我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头略微有些疼痛,但总算清楚。我盘腿坐下,一点点地回想。

      喝醉了?我点了点头,后来,似乎是绵绵春雨中的一笼烟花梦,醒来了无痕迹?我不确定地摇头。

      难道是别有春意枝头闹?好象!还受了伤?是—是-----?

      我有些不敢想,但不得不逼迫自己想下去。我硬撑着站起来,大力地活动四肢,除了右臀有痛感外,其它地方没有任何感觉,我长出了口气。

      再核实一下,我颤颤巍巍地将袖子撸起,手臂上套着的袖剑仍在,那颗鲜艳的圆点并未消失,我又撩起泉水使劲搓洗,没洗掉。我长长出了口气,暗道:万幸!万幸!

      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我轻笑出声,看样子,有恃无恐还是有几分道理。

      我不是贞洁烈女,如果在强、暴和生命二者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生命。

      但我也不是任意随情的女子,在什么时代生活,你就必须遵守什么样的游戏规则,所以,我还是打算将我的第一次献给我的“丈夫”,尽管,我不能确保他也是我的爱人。

      我在扬扬洒洒,细细密密的雨丝里洗涤着思绪。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周的花树在春风多情的吹拂下,淡粉、粉色、浅红、艳红、俪百、雪色大片大片地扑面而来。

      花影婆娑,暗香浮动,我的脑海里一丝绯色,一瓣桃花地回想着。

      当我拂去落花为我织成的锦绣时。蓦然发现,看不见的丝雨已渗透了春衣。倏然间我错愕里衣的宽大,一颗心几乎蹦出了胸腔。我强自镇定,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逗留下去。

      黑豹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守护着我,见我站起,立即撒花儿地蹭了过来,咬住我的裙角,我突然想起一直没看到阿黄的踪影。

      便跟着黑豹来到西边,杏花荫翳的岩石下,阿黄正酣然而眠,大梦未醒。

      它的身体已被冰绡如云的花瓣覆盖,仿佛一座象形的花冢,唯有一呼一吸带出生动,吹得轻花翩飞。

      我用手摸了摸阿黄,便跑到泉边掬起一汪清水浇到阿黄头上,黑豹则全身浸湿,在阿黄身边蹭来蹭去,阿黄终于睁开了眼,傻楞楞地发呆。

      我拍了拍它的头,叹到:“阿黄老矣,老矣!”心里生出一股苦涩,鼻子发酸,脸上有晶莹滴落,仿佛雨丝凝成的水珠。两只狗呜呜地哀鸣,似乎在诉说它们的委屈。

      我心里明白,它们定是中了人的暗算。黑豹还好,阿黄尤甚。陪伴我多年的两个伙伴确实是老了。 否则,不会如此窝囊!

      我低头想了想,将剩下一瓶葡萄酒,全数倒进泉水里,用花锄将四周的人工痕迹掩藏好,匆匆地挑起五彩扁担,带着阿黄、黑豹拣偏僻小道回到了住处。

      正在摆弄指甲的可琴见我一身狼狈,从月仪楼北面的花丛夹道悄悄潜归,大为吃惊。欲张口询问,我“嘘”地一声,示意她别声张。神色从容地对她言道:“适才在林中吃醉,莫惊动旁人,我欲沐浴,速速打点。”

      可琴连忙问道:“姑娘,已过晌午,先弄些吃食,浓浓地喝碗酸笋老鸭汤吧?”

      我皱了皱眉,可琴又道:“若嫌油腻,海棠清露兑入乌梅甜浆,最为解酒。”

      我烦闷地一挥手,可琴乖巧地点头而去。不消片刻,一切准备就绪,我令可琴在门口候着,不叫不许进来。便胡乱地脱去衣服,将自己没入水中。

      水温柔地包裹过来,我尽量放松身体,任由水波摆动。轻飘飘的玫瑰花瓣在我头上浮动,从水中望去,每片花瓣在光的折射下,被不真实地放大出许多,似绒毯般铺满水面,将一缸清水漂染成鲜艳的红色。

      仿佛我的遭遇,幻若春梦,巧似天机。

      我穿好月白色宝相石花方领对襟宽袖编绫襦裙,坐在马球纹鎏金乌铜屏镜前,用呵胶仔细地沾好八颗恶痣。擦身子时,我检查了臀部的伤口,上面竟有两排牙印,我不禁心里大骂:“他奶奶的,好尖利的牙口!”

      转而暗自惊疑,好象我曾咬过一块木头?难道是我咬了色狼的屁股?色狼乘机订下了咬臀之好?想到这儿,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过,男女情事只有啮臂之盟!没听说有咬臀之好啊!

      我用手扇着风,气急败坏地回忆着。可怎么也弄不明白,干脆一甩手。心道:“养好伤再说。”

      幸好有治疗头伤的琥珀玉髓化血膏,此乃化淤生肌美颜的圣药。我暗自祈祷在我爹、娘回来之前,伤口能够愈合,且不留疤痕。

      我拿起双鸾细齿玳瑁梳子轻拢长发,镜子里映出蜷缩在地上的白色丝物,上面突起的绫纹泛着奇光异彩,炫耀而刺目。

      这是我从身上扒下来的绔衣鼻裤,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耀光绫吧,据闻一年皇贡不超过五匹,《礼记》云:“衣不帛襦裤”。此人竟用它做内衣,真可当得起“纨绔”二字。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厌恶地调过头去。窗外微雨朦胧,双飞的燕子低低地掠过窗棂,远山只描出淡淡的剪影。貌似和煦的春风无情地摇晃着翠嫩的枝条,抖落一树的繁华。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鼻子里轻哼出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咬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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