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拳击手》青至

5、5

　　这一夜我都没怎么睡着，躺在床上感觉无比的烦躁，由于没有电视之类的来解闷，早上六点我便刷牙洗脸穿好衣服，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拿上了包出门而去。

　　早上六点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清晨已从暮色中醒来，湿答答的露水落在树叶上公园的椅凳上,阳光在头顶之上捶打着薄雾，以此来加快它的消散，以至于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存在。

　　我从车库里取出车子往前骑去，具体去哪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离上班的时间还早随便往哪骑都行,只要上班之时能按时按点的赶到就行。我骑着车在路上以缓慢的速度前行，晨风吹在我的身上使得我有一种寒冷的感觉，早知道出门时多带一件外套的我心想，不过稍微骑一会就应该好了，身体适应这外面的温度，由于全身运动的原因体内的热量会充分的得到释放这样便不冷了。

　　就这样我一直向着远离住处的方向远去，独自在这街上游离的感觉就像一条被砍了头的蛇那样，不知道方向了一般随处乱串没有章法可言。经过一会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决定往公园的方向骑去，越往公园那个方向骑，人的流量很明显的以肉眼可分辨的速度增加起来，打太极的老爷爷老太太，太极剑的使用者，慢跑的中年人都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不过像我这样骑车的倒是一个也没有。

　　来到了公园之中我便把车给锁到了一颗树旁，往湖边的方向走去，园里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舒坦，和我刚出门时有着天差地别般的表现，如果说一开始的空气时舒爽之感，那么这时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发泄之感，似乎体内所有的有机体都能在这里得到发泄，都能在这里释放出来而顷刻间归于平静安和，我在这里沉浸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忽然前面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此刻正在和一群老年人练着太极，动作的幅度不怎么到位，腿脚看起来也不怎么灵便，我反复确定后笃定她就是昨天的奶奶，是于歌的奶奶，看到她的奶奶后我感到兴奋感由我的天灵盖迸发而出，似乎要冲破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基因和器官。

　　她的奶奶在这她会不会也在这呢这是我脑海中所想到第一个问题，奶奶的身体看上去不怎么好，就如一盏燃烧了四分之三的蜡烛，这一切从她的表面我就能看出，于歌可能会在这周围照顾守候着她奶奶吧我心想。于是我赶紧的往周围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能发现于歌的影子，难不成她会等奶奶结束后来接她回家？可能这是目前最合理最正确的解，我心里觉的。

　　所以我觉还得找一个坐的地方守株待兔般的等待她的出现，今天不管遇到什么意外，什么不快，我都得要到她的联系方式，纵使被骂的狗血淋头，被嘲讽的一无是处，被她奶奶的拐棍打得满头是血，我也要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揪出她的存在。

　　随后我就坐在一张背离她晨练的椅子上，我此刻间背对着奶奶，旁边的录音机里还在播放着晨练的音乐，所以我决定以音乐的结束来确定奶奶是否还在这里，不过背对着监视别人的确是一个很业余不明智的举措，要是当事人丢了也是一个很合乎常理的结果，所以我只能不时的掉过头去观察来弥补这个决策的空洞。

　　大约三分钟后音乐声截然而止，我的心立刻间就像袋鼠般蹦蹦跳跳起来，我预感它会随时突破防线从喉咙里弹射而出。我把头稍微的后扭过去借此来偷偷的观察，于歌的奶奶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去，从她的状态来看似乎是没有走的意思。

　　就在我还处于疑惑的泥泽里的时候，她朝我走了过来，糟糕我暗自惊到，难不成被她发现了不成，虽然我抱着被发现被骂的决心，可是现在没看到于歌的出现，就这样被白白的数落一顿的话可是不怎么痛快的。

　　就在我准备起身逃跑时她在我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至少没被发现，而且现在奶奶就在我的身后坐着，要是有什么动静我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抓住。而且不需要再回头观察，安全性大大的增加，现在才像一个盯梢的嘛我对自己说到，我又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随便的翻开装作看书的样子。

　　她坐在我的背后喘着粗气，纵使太极是个健身有氧的运动，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已到迟暮之年的老人来说的话也是体力消耗大于养性之比对。她又从布袋里拿出杯子慢慢的倒出水来喝，用手帕慢慢的擦着头上的汗水，喘气声慢慢的趋于平静。

　　“于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可好几天没看到你来锻炼了啊。”一个尖声的女性声音传来。

　　“哦，王奶奶是啊前几天有事给耽误了，不然我可是一天都不会缺席的，虽然我是这一把老骨头咯。”奶奶说完便哈哈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锻炼的同伴，我不做声继续听着。

　　“你孙女怎么样了，恢复得还好吗？”王奶奶说。

　　“哎，就那样吧，最近还好就是前一阵子又出现了老问题，不过昨天我带她去医院看了，继续吃药保持吧。”说完她便长长的叹气。

　　“哎，命苦啊你们可真是，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呢。”

　　“我这老骨头一把了，要是都转嫁到我身上就好了，可怜我的孙女受了那么些罪,要是我走了她可该怎么办呀。”奶奶说。

　　于歌奶奶说完我便感到空气中突然间变凉，四周吹起寒冷的风，生病？而且看样子是很久以前就得病了，什么病？我恨不得此事此刻就反过头去向她的奶奶问出来龙去脉，但是我还是忍住了。谁会相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能这么关心对方，除非同上过战场的战友，不然我是想象不到世上能有这样的人的存留。

　　我继续端坐在椅子上偷听，此刻的才真正的像等待兔子的农夫，我就坐在这等着于歌的消息从她奶奶口中一个一个蹦落下来，然后我全程接住记忆消化。

　　“我这有几百块钱来给你拿着。"

　　“不要，不要，使不得你这是干嘛，收起来。”

　　“你拿着，我们这也算多年的好朋友了，虽然钱不多你拿着买点好吃的给小于，你当我是朋友就收着。”王奶奶说。

　　于歌的奶奶感觉此刻就像一棵在洪水中摇摇欲坠的枯树般，陡然间倒塌被冲走，她抓地的树根被洪水一点点的冲刷崩断，终于在此刻间归于零。

　　我回头看去她已是俩眼充满了泪痕，脸上的皱纹愈发的来的厚重衰败，王奶奶一把拉过她的手把钱放到了她的手上，虽然于奶奶还有些坚持最终还是拿过了钱紧紧的抓在了手中，就像握住了火热的太阳。

　　“我回去了，孙女还等着我回去给她做早饭呢，有空来我们家玩王奶奶。”

　　“好。”

　　于奶奶说完后便拿上了自己的拐杖,慢慢的离去。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冲动，我要跟着她我要找到她，哪怕她的了不世之症，哪怕一辈子治不了，我也要寻到她。

　　我拿起手里的电话拨通了馆长的手机，十秒钟后电话接通。

　　“南江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馆长问。

　　“我想请假，今天。”我说

　　“今天好像院里的领导好像要下来视察啊，咱们能不能换一天啊小江。”

　　“不行，就要今天，非请不可。”

　　我这话刚说完后咆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像是要挣脱手机冲出屏幕过来把我撕碎一般。

　　“南江，今天领导来视察要是出来差错你担待的起吗，年终奖你还想不想要的，今天就是你妈死了你也得给我过来上班，立刻，马上。”

　　“我现在要去寻找我的灵魂，再见。”我说。

　　挂断电话后我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