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流年》邓雪夏

10、第十章 奇怪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来到高二美术楼，去找夏木言，我想找他谈王小晗的事。
　　走进夏木言所在的美术室，我在课室外面从窗看进里面，看到夏木言在认真地画画，时而跟元清歌说话，元清歌被他逗笑，两人打闹了好一会，突然两人拥吻起来。
　　他们之间，言笑晏晏，何其美好，他们之间不是我能插得进的。
　　我转身离开。
　　哥哥，我的过，我会用我余下的时光偿还，也许，我们之间没必要再见了，我怕事情到最后会变得越来越糟。
　　你和元清歌的感情太好，我和王小晗都是那种倔强执着的人，我怕有一天，我和王小晗会嫉妒地毁了元清歌，所以我只能让王小晗对你死心，让自己和王小晗忘记你。
　　让自己不再执着于过往的时光。
　　第二天我将一封信放在美术楼的课室里。
　　信封上写着夏木言收，我想他如果当做情书什么的扔掉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和王小晗的事我插手也没用。我管好自己就好了，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多管闲事。
　　夏木言和元清歌来到课室，元清歌发现了那个封信，给了夏木言，夏木言看着信封上的字，有一股清秀之感，便起了兴致。
　　元清歌疑惑，木言他不是从来都不看这种无聊的来信的吗？
　　夏木言打开信，认真看起信的内容。
　　夏木言，我听王小晗说了你曾经给她过帮助的故事。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你在路边给过一个孤独的女孩温暖，王小晗是个从小缺少爱的女孩，她小时候被发现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之后，她的家因此破碎了，为此她从小被人骂作野种，她是一个希望被人呵护的女孩。
　　你不爱可以，但请不要伤害她。
　　作为与她从小相识的人，我对她不算好，我们之间也是彼此讽刺对方的对象，算不上是朋友，我想王小晗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只希望你有了元清歌，就不要招惹王小晗，也请管好你们身边的人，王小晗追求你，这是她对自己感情的勇敢，不能被她们践踏，她们没有资格去打她。
　　你们的事情我的确没有资格管。如果冒犯了，我说声对不起。
　　——王小晗的舍友，KTV的那个劝你不要喝酒的女孩。
　　夏木言看着纸上的署名浅笑，心想，你连写信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元清歌看到夏木言的表情问：“说了什么？那么好笑？”
　　夏木言笑着说了声：“没什么。”
　　元清歌看夏木言把信收好放进书包里，一愣，心想，都把信收起来了，还说没什么！
　　谁的信？竟让他有这样的改变？
　　元清歌的心有些不安，夏木言看元清歌呆住的表情，问她：“怎么了？”
　　元清歌笑着回了一句：“没什么。”
　　过后元清歌，还是去偷看了信。
　　从信中她想起了追夏木言的那个女孩王小晗。
　　看到署名她一愣，竟是那天那个弄脏木言画的女孩。
　　木言对他的妹妹那么在乎，他不应该是讨厌那个女孩的吗？
　　元清歌内心不安与不解起来，她没有去问夏木言，她怕夏木言说她不信任他，她鬼使神差地去找了那个弄脏夏木言的画的女孩。
　　第二天我在宿舍门口遇到了元清歌。
　　元清歌脸上带着笑，在宿舍路旁看着我，她身穿着浅蓝色校服，身材如同王小晗一般高挑，长发在微风中微扬，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她身上那种高贵淡雅的气质，令人离不开眼。
　　我想她这种人拥有了太多的美好，让人嫉妒。
　　元清歌走到我面前，脸上笑容未改：“你好！你就是潇兔，那天弄脏木言的画的女孩，昨天与追求木言的那个女生和我班女生打架的女孩。”
　　我一看见元清歌就想起那天她与哥哥在画室里拥吻的场景，心里就藏着一把火。
　　我不耐烦：“是又怎样？元清歌，你不跟夏木言好好恩爱，来找我干嘛！”
　　我转身准备走。
　　元清歌在我身后说：“你喜欢木言，王小晗知道吗？你喜欢木言还故作义气的帮王小晗打架。你真虚伪！”
　　元清歌的话让我止住了脚步，我回过身。
　　“你突然来找我，就说我喜欢你的男朋友，你没病吧？”
　　元清歌笑：“因为我知道你经常在高二美术楼偷看木言。”
　　我一愣，我喜欢哥哥吗？那种感觉是喜欢吗？
　　我转而笑道：“元清歌，你来找我只是因为我喜欢夏木言吗？”
　　元清歌脸上的笑容一僵。
　　我看着元清歌继续道：“元清歌，你在害怕我会抢走夏木言。”
　　元清歌慌了，逞强着说：“我没有。”
　　“元清歌，你与夏木言相伴多年，你对他的信任不过如此。”
　　我冷声说完，转身走进宿舍大门。
　　这个世界真奇怪，我怕元清歌会取代了我，把哥哥抢走，而元清歌却也怕我会抢走哥哥。
　　我与哥哥现在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已。
　　元清歌，你拥有了那么多，别让我取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元清歌看着宿舍大门微怔。
　　她看见了潇兔脸上嘲笑她的表情。
　　她的确应该相信夏木言的。
　　元清歌回过身来，也转身离开。
　　王小晗下午放学后准备去学校外面，找朋友玩，却在课室外面看见了夏木言和元清歌。
　　王小晗心底一痛，想避过他们赶紧离开。
　　谁知夏木言对上她躲闪的目光，走上她跟前。
　　“你就是王小晗吧。”
　　夏木言的声音依旧如此温柔动听。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王小晗心里忧伤地想，原来他夏木言从未真正记得自己。
　　王小晗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她冷笑道：“夏木言你不是拒绝我了吗？怎么，又反悔了，还是你想一脚踏两船？”
　　夏木言低笑：“你想多了，你朋友给了一封信给我，我只是想着跟你说说话，如果你放弃追我了也好，我也少了很多麻烦。”
　　王小晗听到自己是个麻烦和自己的故事被夏木言知道，因无地自容而微怒，“你这是在同情我才肯屈尊来跟我说话吗？夏木言，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麻烦！”
　　夏木言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听说你经常去那些酒吧玩，那些地方不适合你，王小晗无论生活怎样，你都应该爱你自己，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爱你的人的。”
　　王小晗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丢尽了，夏木言也知道了她是没人要没人爱的野种。
　　王小晗忍住想哭的冲动，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小晗说完转身就走。
　　夏木言看着王小晗离开的身影无奈，他好像不该来劝她的，他似乎劝错了，她反而更抵触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她就会彻底忘了他。会有爱她的人出现，宠着她。而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他心疼着王小晗这样的女孩。
　　元清歌看见夏木言的表情，走到夏木言身旁问：“木言，怎么了？”
　　夏木言摇了下头，耸肩无奈地笑：“我好像把她给惹怒了。”
　　元清歌问：“没谈好？”
　　“是啊，她都不想理我。”夏木言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元清歌笑：“她对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她越讨厌你，就会忘了你，然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夏木言看着远处的风景，回了一声：“但愿如此。”
　　元清歌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你会为了那封信去找王小晗。”
　　夏木言抬头看着元清歌：“是吗？我没注意，我只是知道了王小晗的故事，想到了我的妹妹，我怕我的妹妹会过的不好。也就在意了些。”
　　元清歌看到夏木言提到她的妹妹时，黯然失色的神情，有些嫉妒和心疼。
　　她安慰道：“木言，别担心，你会找到你的妹妹的。”
　　“嗯，我也不会放弃找她的。”夏木言回应道。
　　夏木言在想他的兔子妹妹会不会怪他？
　　当年他在她生病的时候离开了她，她会不会怪他没有履行当年要陪她一起上学的承诺。
　　她过的好不好？
　　她会不会忘了他这个哥哥？
　　元清歌和夏木言牵着手边走边聊天。
　　元清歌问：“那天那封信是王小晗的朋友写的？”
　　“嗯，是那天弄脏我画的那个女生，你也见过。”
　　元清歌故作惊讶：“那么巧？”
　　“是啊，挺巧的，不过那个女生挺有趣的。”
　　夏木言想起那个女生抢他酒时的大胆样子，嘴角浅笑。
　　他想，他还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呢。
　　元清歌，眼眸黯然了一下，转而笑道：“我以为你会讨厌她呢，毕竟画的里的人是你的妹妹。”
　　夏木言眸子带笑：“起初，我是挺讨厌她的，后来我发现，其实她也挺善良纯真的，就改观了。”
　　元清歌听闻说了一句：“改观了也好，我不喜欢你讨厌人的样子。”
　　夏木言笑：“那这样，是不是所有的人我都得喜欢？”
　　夏木言看着元清歌，眸眼里带着宠溺。
　　夏木言把元清歌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元清歌上楼才转身离开。
　　元清歌在夏木言转身走的时候回了头，神色黯然地看着夏木言渐渐走远的背影。
　　木言，那个女生是你继你妹妹和我之后，第三个会去注意的人。
　　木言，我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元清歌想起自己与夏木言相识的故事。
　　那段时光，美好的让她感觉不真实。
　　夏元两家是世交，经常来往。
　　因为她家庭特殊，从小能跟她玩得好的人很少。
　　她六岁时听父母说，夏爷爷刚找回一个外孙。那个小男孩跟他一般大。
　　有一天，她去夏爷爷家玩，遇到了他。
　　他坐在院子里画画，她惊叹，这个男孩长得真好看！
　　她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在画什么？”
　　他没有理她。
　　她去看画里的内容，画里的是一个在田野里奔跑，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孩。
　　她笑着赞叹道：“你画得真好看！这画里的小女孩是谁？”
　　他听闻，这才抬头，他说：“这是我的兔子妹妹。”
　　说完他又低头认真画他的画。
　　兔子妹妹？她当时念着这几个字，不解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兔子妹妹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人。之后，她经常找他玩。她时常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画那个小女孩。
　　渐渐地，他们就玩在了一起，但他从不向我提起他的兔子妹妹。
　　后来他们从小一起上学，互相照顾，因为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家里人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好，就把他们凑合在了一起。
　　而他只是默认，没说什么，他依旧宠溺着她。就这样，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她的男朋友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夏木言。
　　她叫元清歌，她一直认为自己与他很相配，连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渐渐地，他们相伴了这么多年。
　　可她还是不了解他，她知道，她一直在乎着他的那个兔子妹妹。
　　可她想那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他想找他的妹妹，她就一直陪着他。
　　当年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进他的心里，现在他又对那个女生感兴趣。她开始患得患失，她害怕失去他。
　　木言，初见你时，你执笔绘画；相识时，我们嬉笑玩闹；等你心中有我时，我才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幸运。
　　这是我们的缘。
　　如今你的眼中又有了第三人。
　　木言，我该拿你如何？
　　元清歌看着夏木言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好一会儿，她才失魂落魄地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