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尾巴，长空，情咒，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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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真是糟糕透顶。
没想到他们的不由自主和频频失控竟然都是源自于情咒的关系。
……
她果然是落到了极端不幸的境地。
……
假如将她的经历比作一款恋爱游戏，那么，在有惊无险的渡过序章事件之后，接踵而至的必定是一种选择。小狐狸仿佛看到了精致美丽的三维画面，前方竖立着三张绘有人物的卡片，而电脑液晶屏的首行一定会显示出如下字体——
请问，今天你想要选择与谁约会呢？
左边的一张卡，选中此卡呈碧色，闭目假寐的风妖睁开紫眸。
正中的一张卡，选中此卡呈绿色，银玫瑰眸的花妖发丝飘动。
右边的一张卡，选中此卡呈橘色，叼着水果的画妖握紧符咒。
……
她是以前恋爱游戏玩得太多，以致于现在一经历玛丽苏的狗血情节就开始犯游戏瘾了吧？
整夜未眠的小狐狸在送走三名瘟神后，迫不及待的扑往床铺，拿起狐尾巴充当棉被和靠枕，一觉睡到近黄昏。而现实生活过于波澜万丈的结果就是噩梦连连，不是被一只体积大于她几十倍的巨型蟑螂穷追猛打，就是遭到一条体长万丈的软体蚯蚓捆缚全身……连她的尾巴都不放过。
更可怕的是，她的师父一边挥打着小皮鞭让她背忍字口诀，一边还嫌蚯蚓的捆缚技能不够班啊不够班，于是便委派宠物小精灵版的穿山甲给了她一击泰山压顶。与此同时，四个打着马克赛的未知生物正在向她的方位徐徐靠近。
——徐徐靠近。
她萎了。
小狐狸像条死狗一样的趴在席榻上，偶尔翻滚，偶尔理毛，她觉得她的心之农田都快要干裂了，而玛丽苏种植的爱情果已经遭到一群混蛋的轮X，枯萎的植物正标写着鲜艳的红色字体——已偷光。
真是，越想越萎。
有关情咒的事情虽然暂告一段落，可是由于情咒而起的各种问题势必会接二连三地接踵而至。小狐狸甚至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即将越来越悲惨的生活，而且她总觉得有关情咒的这回事儿目前还不算完，缚墨宵并没有将咒印的特性彻底交代清楚——
小狐狸跳下席榻，咚咚咚得往外屋外跑。藤萝阶梯斜直向下，性喜潮湿的蕨类灌木在竹屋下方微微发起了芽。她回身望了望没有人在的房顶，颇为纳闷的打量着河水中的一株源生噬魂。
——霸王花是消失了，还是在睡觉？
难不成是她昨夜打击到他们了？否则怎么一个个全都不见踪影？
联想起这三人就如同是被人狠揍了一拳的狼狈神情，黑瞳里不禁浮现出一丝恶意的愉悦，小狐狸不无不可的踢了下泥土，打定主意去林间寻食，顺带散步，或者锻炼一下自己寻觅失物的能力，若是能碰上缚墨宵就找他问些话。
因为，她如今实在非常无聊啊。
所以，是谁都可以，无论是谁都好……
她现在，并不想一个人独处。
“……寂寞了吗？”
小狐狸暗自揣摩着自己的心态，尔后缓缓摇头甜笑。她蹦蹦跳跳的走着，黑色尾巴在她身后轻轻的摇晃。不，并不是由于寂寞，因为她并不是会懂得寂寞的生物。
这个国家处处发生着争端，而千年前的她只是一介小小幼狐，还未化成人形更无妖力可言。那个男人不止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她这辈子的亲人，而她无法违背他的意愿，当然，凭着自己此生这副黑狐残余的身份，她更是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因为即使是现在，她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必须紧紧抓住他的庇护。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对待他自己的门徒，也全是出于想要保护她的因素。
思考渐入尾末，小狐狸唇旁的笑意越来越甜。她选择闭了闭目。虽然顺其自然的后果将是可以预料的危险及坎坷……但是，无论他想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因为她决定偿还，偿还她师父千年来的悉心照拂。
——这便是利用吗？
说得难听点的话，这便是利用吧？
他们双方都在利用彼此，利用彼此的感情……对方的，或者，还有自己的。
所以……他们从此，可以恩怨两清。下次再见，她绝不会再称他为师父。
黑眸微微抬起，映彻着傍晚薄暮翠色参天，墨发的少女踢动着脚边的小石子，借以掩盖住胸腔深处的躁动。一条蓬松的尾巴掠过她的眼角，小狐狸愕然的转头盯着它。
尾巴？
黑狐尾不安的甩动，小狐狸紧拽着自己的尾巴，看看它复看看它，像是在比较双方谁粗谁细、谁的毛发比较光泽，又或者是谁的尾巴才比较漂亮。
隐藏在灌丛里的蓬松尾巴正在不停的左右摇摆着，颇富有节奏感的拍打柔软土壤。那是一条毛发蓬松却线条细长的尾巴，生有一圈黑一圈灰的环状纹路，虽然没有狐族的庞大拖沓，却也不似犬兽纲的其他妖魅尽做着充满力量的无用挥舞。
……像是，猫科动物的尾巴。
随着心情的起伏，慵懒而优雅的甩摆。
小狐狸犹豫的望着它，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由于好奇而靠近。而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片刻，猫科动物般的尾巴却霍然地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没错，霍然地……压根，毫无预兆。
狐耳朵微抖，小狐狸纳闷的跑到灌丛边仔细打量起来，被压垮的草木宛如凿凿铁证，证明她刚刚确实没有眼花。
奇怪？
这里应该还是她家死老头的领地范围吧？即使他的妖气已经很淡……她的三位师兄也不像是喜欢与别人分享地盘的和善角色，明明初来乍道时就把她的狐狸窝当作自己的老巢妆点……照常理来说，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术法痕迹。如果有其他妖魅胆敢闯入竹林，他们大概更可能立刻便冲过来吧？
那么，是他们没有发现？
小狐狸挺起胸膛，像是只警醒的动物般立刻往回跑，准备将自己的见闻告诉她的苦力……噢不，应该是她的三位师兄。
然而，她好像忘记了，正因为竹林里居住着一只木魅，所以林道土木大改。虽说物魅另建了条鹅卵石小路，可是被心事困扰的小狐狸却只顾着低头乱逛，甚至于直到如今都没有发现自己还处在陌生的环境下。
“喂。”
凭空一声低喊炸在她耳畔，炸得她毛发竖立。小狐狸紧张的环顾四周，但说话的人却仿佛被她炸毛时的神色给娱乐到了，就连不耐烦的口吻都增添了一些笑意。
“小狐狸，你是笨蛋吗？”
位于她不远处的灰色石矶上显现出湖蓝色的衣裳，烟灰发少年抱臂询问，居高临下的傲慢讥诮一如往常，而且还是一副好像在这里静待许久的模样。
因为他的身旁，闲置着一个已经空掉的酒壶。
——她的酒壶，曾经被他顺走的那个。
小狐狸迅速呲牙，“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谜语？五口之家，父亲说他儿子的姓名是三个字，儿子说他父亲姓朱，母亲说她儿子的姓名里其中第二个字与她的姓氏相同，爷爷说他孙子的母亲姓石，奶奶说她孙子的姓名里最后一个字是卧——请问，这五口之家中最小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我要与你玩猜谜？猜中也没有奖励吧？”闻言，少年挑眉，谜题的答案却在一瞬间便浮上心头，他暂且按兵不动的说着颇感无趣的话语，尔后话锋一转，“莫非小狐狸就是因为迷路，所以才想与我玩猜谜游戏？”
“哼哼，你猜不出？那就快点承认自己是笨蛋吧！”
“好，我是笨蛋。”意外的，少年爽快的承认。“那么，笨蛋如果猜不出谜题，出题者就要告诉笨蛋答案吧？不宣布正确答案的话……小狐狸，你会流血喔。”
于此同时，他表情愉悦的伸出食指，好像只需勾一勾手指就会有风刃出没在她的周围。
得意的神色倏地一变，小狐狸磨牙，吐字准确的说道，“朱石卧。”
朱石卧，猪是我。
黑瞳里蓄着满满的不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险些冲动得想要咬他几口。可惜，这只小动物却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的柔化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即使少年看得出她心怀不轨，但是她一时间也并无任何将企图付诸行动的意思。
“笨蛋，给猪笑一个。不然，猪给你笑一个？否则，笨蛋是想调戏猪，还是想让猪调戏？”她往前跨一步，“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只小猪在家等待妈妈回来，大野狼趁着猪妈妈不在家，就学着猪妈妈的说话方式想要哄骗小猪把家门敞开。”
模拟两可的言词酝酿着一丝讥讽。
既然他不怕被当作笨蛋，她何必担忧旁人道她狐身猪脑？即使她是一头猪，他们三个笨蛋灰太狼还不是被猪妈妈耍得团团转。暗墨焰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自然清楚他们个个傲娇，偏偏她就是喜爱踩人痛脚——俗话说，打人就要打在脸上，刺人就要刺在他最柔软的心脏。
“好恶毒的说法。”承认她是猪就等于承认自己将情缘锁在猪上，而不承认无异于自打嘴巴。少年悠闲的品评，可口吻却漫溢着夸赞的韵律，“笨蛋的称号还是送予你吧。”
闻言，柔软的神色停顿片刻，小狐狸抿了抿唇，终于选择沉默。
怎么会突然忘记了呢？他们只是想要她讨厌。小狐狸抚额暗叹，以前生为人的时候，同类间的相处模式便是哪怕讨厌也相互忍让、相互妥协，甚至是彼此伪装。如今化身成妖，情况倒相差无多，只是他们都在不断地将彼此的厌恶拓深。
……多少也有些假装的成分吧？
要保持每时每刻的讨厌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轻叹一口气，她不禁心灰意懒。小狐狸跃上石矶，“喂，疯子，你家的霸王花和水果控怎么平白不见踪影？他们也需要睡觉吗？”
“小狐狸是想从我这里打探什么吗？例如，我们的道行。”少年答非所问的说道，话一出口，他反是微微蹙起眉头，就好像是他自己做了一些出乎自己意料外的事情，而他正在为此烦躁。“……不要在我们面前提到别人，最好不要，小狐狸。”
“为什么？”怔忪一顿，她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就连提到别的男人，情咒也会有反应？”
“因人而异……吧。”唇畔扯开一抹冷涩的弧度，深深的褶皱刻画在他眉宇当中，少年似是而非的答道，紫玉髓里却尽是疏离。“给你个忠告，小狐狸。”
“嗯？”
“千万别随便靠近一个妖魅。”
从怀里掏酒皿的手指一颤，小狐狸见他好似又要与她玩捉迷藏，便下意识的拽住少年的衣角。越渐模糊的碧色妖气被她牢牢桎梏，少年愕然的瞠目。
“你！”仿佛突然联想起什么一般，他的语气不禁变得平稳，“这就是……黑狐的本源？”
“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迷路。”她无辜的回答，也是答非所问。拽着衣角的手指反是更加使劲，直到微空中那透明色的身影再具轮廓，才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妖族七魅，咎魅本无形无相，凭空来去如风。风妖为咎魅一属，他想走自然谁也拦不住。可小狐狸却在风妖发动其本源术法的情况下出手拽住了他。联系前后因果，少年思来想去，也唯有自己的本源力量被她所夺可供解释。至于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少年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幕相濡以沫的画面。
与此同时，粗糙舌蕾与柔软舌尖摩擦而起的酥麻感一并袭来，少年几不可察的一怔，待他回神，却发现自己竟着了魔般的朝她伸出手，只差一点便可触碰到她白皙的脸庞。
为免尴尬和暧昧，他顺势牵走了她的绿瓷酒皿，视线更是移向别处。
“难怪黑狐惨遭诛灭，道行高深的妖魅也绝口不提此事。原来你们身上那股时时刻刻向外散发着诱人感的妖气不过是甜美的陷阱，而你们的本源却是通过吸食别人的妖气来夺取他们的本源……小狐狸，难怪当初我想要吻你的时候，你却并不反抗，甚至任我撷取你的妖气……倘若，我将那件事给做到了底，那么你仍然是不会反抗的吧？而且无论是谁都可以？”
“呃……我反抗你就会停手吗？”
小狐狸含糊的应道，一边暗叹糟糕一边悔悟于自露马脚，怪只怪自己被鬼迷了心窍，竟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拽住了他，而对方的异样更是让她破天荒的不好意思起来。
少年别扭的像是正在吃味的模样，会使人脸颊发烫。
——莫非情咒的作用其实是相互的？
她纳闷的思忖着，下意识的排除了自己动心的可能性，毕竟朝鬼畜发春那太蠢了，虽说自己本来就不聪明……但，拜托，她还不想蠢到无可救药。小狐狸拍拍脸颊，“疯子的意思是……知道黑狐一系被灭族的妖魅都不约而同的守口如瓶吗？”
“禁口令。”少年简单的回答，“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至少，那时我还没出生。”
“喔……”小狐狸咽下失望的情绪，黑眸转了两个圈变得闪亮起来，“疯子师兄让小狐狸不要轻易靠近其他妖魅是什么意思？莫非——那也是因为情咒的作用？”
“忠告而已，小狐狸想要如此认为也罢，若是不信，大可亲自试验看看……看看自己轻易靠近其他妖魅，将会落得怎样下场。”
少年若无其事的补充，口吻既似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怂恿，亦像是不以为意的恫吓。
而这，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
修竹姗姗节子长，山中高树已枯黄。细长翠叶翩跹飘落，一叶一叶打着旋落在她身畔，落进他手中的绿瓷酒皿。
“咦？原以为疯子只是不喜欢小狐狸与其他妖魅亲近罢了，而所谓的其他妖魅嘛，自然就是竹林里的另外两只。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忠告好像还有着更奇怪的意思？”
“啐，装疯卖傻很有趣吗？况且比起其他妖魅……我觉得小狐狸还是少接触我们三个为妙。”
“因为情咒的关系？可是我发现霸王花还不错啊——”
“你真是吵死了，小狐狸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很啰嗦吗？”虽然明白她仅仅在激他，可不满的情绪依然歇斯底里的高扬，察觉到心底的异样，少年冷笑，“你以为源生好相处吗？所以说小狐狸除了很吵外还很没有眼力，笨蛋的称号果真授之无愧。我们三人中，只有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停顿少顷，见她不应，他瞥了眼四周的竹木，目露讥嘲。
“尽量别接触我们，也别接近旁人。最好对我们置若罔闻，而我们……就如昨日所言，一定会成为你最好的同盟。”
举杯将酒一口饮尽，唇缘抵住器皿的瞬间，少年心神一动，反是感怀唇齿厮磨时残留的温软。端坐于石矶上的墨发少女微微敛眸，含有清冷审视的凝望偏偏糅合魅语万千，称不上绝美的容颜却轻易禁锢住他的目光。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又是墨夜月。
少年轻笑，柔和的、疲惫的笑容，带着已快消逝的狠烈。
然后，那埋藏在他心底的无声默念终于化成寥寥数字。
“……想……你……真想，杀掉你。”
狐尾巴悚然一颤，那浅淡的低喃仿若清风扑面般的轻软，可其中的血腥味却更胜昨日狂岚，须臾便激荡出一种令她呼吸歇窒的疼痛感。就像是阅读到小说里那些使她顿感悲哀的桥段，在颇觉对方活该的同时，亦会滋生出一片莫名的怜悯。
墨发少女朝他伸出手，片刻的犹豫僵缓了她的动作。
本来，其实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发展。
曾经被他折断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遭受千里追杀的恐慌依旧残留在心头，反复提及情咒本来就是出于她的小小报复，他的愤怒、他的矛盾与他的疼痛全都应在意料当中，可他杀意渐消的模样却让她打从心底里嫌恶这层束缚他们彼此的情咒——
覆上执有酒皿的那只手，漂亮修长的手指被拉至她面前，小狐狸像是动物般舔了舔杯里的酒，尔后带着安慰的意味仅以脸颊蹭蹭他的指背。
如若神魔为正负，一则上碧落一则下黄泉，那人心当中的正与负便只能铸就至深的挣扎悔悟，唯有尴尬的伫足于阴阳两极图的中心，上不得成神，下不得成魔……既做不成一生宽仁待物的善人，也做不成宁可负尽天下的恶人。
……不愿圣母，不够潇洒，不能心狠手辣。
她憎恨这样尴尬的自我。而，就连她的这种憎恨本身都孩子气到了惹她嫌恶的地步。
微小的吐息声回荡在空气中，像是含有双重意喻。少年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下，这颤动似乎会顺着臂膀蔓延到心脏。他顺着心底的意愿将她揽到身前，指腹先是轻轻的扣住她的肩，尔后触抚着她的臂膀，在右手穿过她腋下的同时架着她凑近自己。
最后，是啄吻。
并不仅限于双唇与双唇。
那些缠绵，零星的点缀在脸颊和唇畔旁。像是鸟类交颈厮磨般的温柔碰触，如同慰藉或慰抚，只是因为想要拥抱而去拥抱，只是因为想要索讨温柔而给予对方温柔。
——这很可笑。在互相刺伤后，再向对方索要温柔……这本便很可笑。
可她笑不出来，一点都笑不出来。小狐狸舔了舔他的嘴唇，在少年有些动意前率先咬了他一口，尔后更是得寸进尺的凑到他肩膀上假寐起来。少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既无法像是普通情侣般继续做些亲密的动作，也无法像是对待陌生人那样甩开她。只得索性闭目养神，任她耍赖似的倚着他休憩。
“以后，不要再过多的接触我们……知道吗？”
“我知道的。”
他们的关系，注定无法使她说出暧昧的言词。师父给他们下达的情咒，就如是一层横越在他们中间的蔽障，终是必须以暧昧不明的结局为终结。即使他们能够抛开针对彼此的憎恶和怨恨，化解初见时的结，也无法面对……受到情咒牵连在一起自己、对方，还有另外两人。
正因为她谁也不亲近，所以他们四个才能成为同盟……才能维持，目前这危险的平衡。
只是，现在，她也有了另一方面的考量。小狐狸抱住少年，鼻间徘徊的尽是他清冽的气息。这个怀抱太过舒适，舒适到令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了某种怀疑。
——师父的秘密，黑狐的秘密……真的，重要吗？
她是不是该选择一条可供自己后退的路，留下一个足以汲取温暖的火种，就比如……除去她师父外的另一种庇荫？
小狐狸微微张开眸，凝望少年垂落着的烟灰色丝发。不，她不能这么做，这个情咒简直就像是蓄意为之的诱惑……诱惑她不惜拼尽全力，借由他们的爱情来逃脱师父的掌控。而这样做便落下了真正的圈套，既然得知那些秘密的过程危险到需要有人生死相护……那么，是不是……
她霍然拽住少年的衣角，胸膛深处泛开了几近抽搐般的疼痛。
情咒或许只是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沦为棋子的契机。而他们，在得知师父那封信中的全部内容时，就应该已经了解到这点……
“不想睡就快点起来。”少年张开眼眸，俯下头淡淡的望着她。
小狐狸连忙闭起眼睛，越发的往少年怀里钻，努力掩藏起自己唇旁的惨淡笑意。
她，始终都是被保护的……
——太天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尾巴，长空，情咒，啄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