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 新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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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看画展其实着实可以算作计划外的行程，想来其实也不过是唐瑜为了转移气氛的随口一言，后来在好友丁旭的鼓动下反而搞得谢冲有些骑虎难下。
不过来都来了，谢冲倒也没想太多。
告别了丁唐两夫夫后，谢冲驱车匆匆赶到展馆，运气不错，恰好赶上了展厅下午的最后一波派票。
他一时有些好笑，自从过了三十岁，自己好像很久没做过这么说走就走的决定了。
这个展弄得很大，还没进展区就能见到铺天盖地的海报宣传，说是“本世纪神秘的墨色天才”。
谢冲其实挺有些看不上这种夸张的宣传手段的，海报上连个人名都没有，一开始就带着敌意。
谢冲公司也做宣发，但他做不来这一种，弄什么犹抱琵琶，搞什么饥饿营销，都是故弄玄虚。
画展整个布置都很有特点，主展厅是黑白的，四周的挂画也是，一进门就感到展厅里四面八方的视觉冲击感迎面而来。
还真如唐瑜所说的那样，大开大合的，线条和构图都带着诡谲，绘画方式也很成熟，有种超脱时间之外的豁达。
看展的人不少，入口处有些挤挤攘攘的，进到展厅，谢冲才终于觉得宽泛一些。
“我其实不大明白，这个艺术家真有外面传的那么好么？看了一圈也差不多啊···”
走到中间，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挤到了谢冲面前，堵住了其中一支的入口。
“艺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见仁见智嘛。”另一个女孩听起来倒无所谓：“我觉得还不错啦，你看这幅，拖尾像毛笔字一样。”
“唔，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颜色鲜艳一点的。”女孩讪讪地，额头有些微微冒汗。
“嗯，你就适合看油画。”她的朋友笑了笑，说。
“是的，水彩我也喜欢。”女孩的眼睛放出光来。
谢冲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两个小姑娘年纪都不算大，可能是附近美院的学生。
“对了，刚刚二号展厅的那个铅笔素描你有没有看到？”女孩突然问了一句。
她的朋友立刻接茬：“在哪？铅笔那幅么？”
“就是那幅，是不是挺怪的？蛮小的一幅，就在角落里，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恶作剧。”女孩若有所思：“这不是炭笔画展么？怎么会有铅笔素描。”
“就是说啊，而且那幅画下面连个介绍都没有，就一个标题，作者名字那栏也是空的。”
“真的假的，不会真是什么人开玩笑放上去的吧？哎呀，被你讲得突然好好奇哦，你再陪我回去看看嘛。”
“走呗。”朋友说着侧身：“不过那边人很多，这次主要展出的作品就在那附近。”
“没事没事，我个子小，挤挤更健康。”
谢冲被人潮挤着，不知不觉也往里涌。
他一时有些后悔，这个画展未免人太多了些，感觉像在逛科技馆。
人潮走着走着就又不动了，总有隐隐约约的人声穿透耳朵。
“这顶多就是一幅习作吧？有点像学生时代的练习作品。”有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若有所思地对同伴说道。
“对，风格跟旁边摆着的这些差太多了，看来看去的确看不出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不是很懂这幅画挂在这里的用意。”声音的来源有些迟疑，顿了顿，接着到：“难道是一种新式的室内设计方案吗？闹中取静，这个意思？”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过有道理，这么看起来，是有点这个意思。”
“而且这画的名字也够有特点的，《光》？这展厅里都是些《唐吉坷德》啊，《布加勒斯特》之类的名字，这个《光》，未免太敷衍了一些。”此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听语气还是个设计界人士，可惜谢冲看不到脸，也没什么贸然相识的冲动。
“要不说人家是鬼才呢，想你所始料未及的。”
“哈哈哈，说的有理！”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就下去了，估计是慢慢走远了些。
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很给力，只不过照样挡不住人多。谢冲被人群推攘得心生厌烦，咬咬牙，有些不想再继续。
他对艺术品本就没多强烈的爱好，这几年来收藏了一些画作也多是油画居多。
不过是谢冲记得淼淼是画油画的，以物寄人罢了。
谢冲想着想着侧了身子随着左边的人潮往门外挤。
走了几步，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小小声地惊呼：“就是这幅吧？我也看见了！”
他不大耐烦，却又不好去责怪那人突然停顿下来挡着自己，闲来无事，只得扭头也往那人目光投射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
然后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双时曾相似的眼睛！
那是一副挂在展厅正中间的作品，不算太大，加上画框，也不过A3大小，有些衬不起背景大开大合的风格。
那副画的纸张很黄很旧了，周遭布满了折痕，看起来像被人刻意搓揉过。
画面的正中心画的是一双眼睛，线条也说不上究竟有多好，瞳孔显得有些模糊，总觉得对不上焦，看不出目光所看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而那幅画，名字叫《光》。
谢冲认得那双眼睛。
他深切地记得，那天在家里的厨房，他把那页纸拿过去，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用口型一字一顿地对着门里的人，轻轻地说：“这画的，是不是我？”
他双手握拳，整个人都在颤抖，然后他一动不动，牙关紧咬着，有些控制不住。
“先生···喂，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啊？”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身后有人催促：“赶紧地，前面还有好多没看的呢！”
他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哦哟，搞什么嘛？这么挤的，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渐渐往前挪着，谢冲双手撑墙站着，近在咫尺地望着那双眼睛，然后他就哭了。
眼泪流下来，他也不擦，就一直在那幅画前面，任凭人们在他身后推挤着，却统统与他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60 新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