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冯小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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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不知道谢冲为什么会忽然冲到厨房里吻他，也不知为什么他会在解扣子解了一半的时候收手。淼淼行思坐筹、严思审慎了整整一夜，却仍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自己和谢冲之前的关系，淼淼向来有些患得患失。如今他仔仔细细回想，生怕自己是不是在某一个瞬间不小心惹恼了他。
晚上，两人照例坐在餐桌前吃宵夜，可气氛却沉默得有些悻悻。
淼淼零零星星地时不时抬头看他，却发现向来和颜悦色的谢冲居然一反常态，眉头紧蹙得像要夹死苍蝇。
淼淼小心翼翼夹了一块红烧土豆，轻轻放到他碗里。
谢冲吃了，却没抬头，也没任何表示，就像根本没有发现似的。
“今…今天，陶小姐，送来好多电器，和家具。一会儿，我带你，看看吧…”淼淼试图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引起谢冲的兴趣。
可谢冲依然只是嗯了一声，说你喜欢就好。
“我…我今天，画画，可是，怎么也，画不好…”淼淼见他没什么兴致，便也不好咄咄相逼，只又另开一个话题，说得随意：“可很久不练，总会生疏。”
谢冲依然不置可否。
“不过，我会，加油的。”淼淼慢吞吞地吃着东西，慢吞吞地引着话题。
“你很喜欢画画？”谢冲终于抬起头看他，但随口问一句，看起来也没什么别的表情。
“嗯，从小，就喜欢。”淼淼目光灼灼地回望，一下子开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以前，还得过奖。”
谢冲勾勾嘴角，看他：“不错。”
淼淼想着谢冲终于肯开口跟自己说话了，一下就有些忍不住地开心：“不，不…其实，画得，不好…只是，那一次…”
淼淼想了很多，他想着谢冲也许是害羞，或者害怕，也可能跟自己一样，有些情怯。
淼淼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对那些事情其实也并无什么好感，录影带他看了不少，步骤和方法也都认认真真研磨过。录影带里的那些动作看起来，让人既痛苦又难堪，淼淼并不觉得有什么好。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是谢冲，便一切就都可以接受。
所以他想，跟谢冲好好聊一聊吧，把事情说开了就好。
淼淼兴致盎然，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了破口，便打算慢慢引导话题...
可却听谢冲突然说：“我给你报个班学画吧。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有点事做。”
淼淼立时吃了一惊：“你...你要...去哪么？”
“不去哪儿，只是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工作忙。”谢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一说出口，却也没觉察什么不对。
“哦。”淼淼一下就有些沮丧：“那...那如果...”
“没什么如果！”谢冲突然大声打断了他，顿了顿，才又安静下来：“你，好好学...别让我失望。”
......
第二天一早，培训班的信息就被陶然准时发到了淼淼的手机上。
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画廊，偶尔会开班授课，昂贵的学费和零星不多的机会让不少人为它趋之若鹜。有名到不托关系根本进不去——淼淼也不知道谢冲究竟是怎么弄到的名额。
第一次上课，淼淼去得很早，到达指定的小艺术室时，只见那位的姓庄的老师正在和一个箍着长发的男生攀谈。庄老师见过淼淼的报名照片，现下看到他走来，立刻报以友好的微笑。
淼淼也笑了笑，说声庄老师好。
然后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那个扎着辫子的长发男生。
男生很高，从背影看好像比谢冲还要高一些，肩膀挺宽，看上去肩宽腰窄很是帅气。
淼淼记得会所的小宇就特别喜欢这样的类型，说是男型极品，得一个是要升天的。
不过淼淼记得自己当时很不屑一顾，觉得小宇对那份称不上工作的工作实在看得太重了。
“你叫淼淼？”男生回过头，扬着眉毛对他微笑，他有些纳闷：“怎么居然是个男的？”
“啊，对。你好。”淼淼自动忽略了不大友好的后半句，欠身也立即回了他一个笑容。
“我叫冯小飞。”他走过来，笑咧咧地对淼淼伸出右手：“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关照。”
淼淼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念书的时候跟同学的关系也都一般。他觉得冯小飞看起来挺友好，以后搞不好能成为朋友。
于是，淼淼低头轻轻也回握上去：“嗯，也请你...多关照。”
接着淼淼就感到手被他重重捏了一下。
他听见冯小飞在耳边轻轻地说：“你的手真软。”
淼淼被分在了庄老师的艺术鉴赏班，班上一共就7个同学，还有两个十多岁的初中生。大家年纪都挺小的，就冯小飞和淼淼年龄接近些。
淼淼其实也不过19岁，不过看起来已经比同学们大太多了。
“诶，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学画画的？”
淼淼正在记着笔记认认真真听庄老师讲课，突然就被冯小飞伸过来的笔点了点肩膀，问他。
自认识起，冯小飞就一直片刻不离地黏着着淼淼，扯都扯不开。遇上哪位同学来想来和淼淼相互认识的，还没等淼淼自己开口，冯小飞就在一旁大大咧咧：“他叫淼淼，三个水那个淼，别看长得又矮又白，可他是男生，如假包款！不信我捏给你看！”
对了，冯小飞特别爱捏淼淼的脸，每次都在淼淼听老师讲课听得最认真的时候冷不防地来那么一下，乐此不疲。
淼淼一开始其实挺抗拒，可每次转过脸看到冯小飞笑得鼻歪眼斜一脸荡漾，就又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些不好意思。
最终只敢小声埋怨一声：“小飞你别这样”就此作罢。不过冯小飞从来就当耳旁风，下一次照捏不误。
淼淼没有太多与人结交的经验，他觉得自己朋友不多，可能是因为自己个性太无趣导致，所以难得遇到像冯小飞这么自来熟的，他感觉特别难得。
“什...什么？”淼淼没听清。
“我是说。你为什么想来这里学画画？”冯小飞凑到他耳边，可碍于庄老师还在讲台上，又不敢太大声，只得做着夸张的嘴型一字一顿。
“哦，这个啊...”淼淼看他刻意张合的嘴巴和扭曲的脸，觉得好笑。
然后淼淼忽然想起了谢冲。
其实淼淼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谢冲把他送来画廊的真正原因。因为淼淼发现，自从那天之后，谢冲对他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就冷淡了许多。
“发什么愣？说呀，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淼淼被冯小飞轻轻推了一下，这才惊醒：“哦...那个，我朋友让我来的。”
“什么朋友啊？”冯小飞还在一旁不依不饶：“关系挺好吧。这家画廊的培训班可不好进，你知道我爸当初为了让我来塞了多少钱么。诶，老实跟哥说...女朋友吧？”
“什...什么啊？”淼淼被冯小飞的口无遮拦惊了一下，捏着笔的右手顿了顿：“你比我还小呢。”
“小怎么啦？小也是你哥！谁让你这么矮。”冯小飞把笔记本在面前偷偷遮了一下，斜靠过来搂淼淼的肩膀：“诶你快说啊，到底是不是女朋友？”
“不...不是。”淼淼有些紧张，抬头看了庄老师一眼，发现她根本没留意到这边。便没好气地推了推肆无忌惮的冯小飞一把：“你快放开，上课呢。”
“怕什么？”冯小飞接着又趁机捏了他的脸一把，意犹未尽：“淼淼，你好香啊。”
画廊的课一周两次，周一晚上和周六下午。
淼淼住的别墅离市区挺远，有时候赶上谢冲在家，正好淼淼又要出门，谢冲就会打电话给司机顺便带他一程。
可那天过后，谢冲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几乎像忘了淼淼的存在一样，就偶尔算来了也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走。淼淼想，谢冲大概真是很忙。
两人面都见的少了，而像那天在厨房里的那种事情，更是再也没有发生过。
画廊在市区，从别墅出发路上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淼淼没法，只得每次早早起来步行到山下搭公交。
自从谢冲开始恢复从前的样子，几月不回家一次后，淼淼就也很少出门了。
除了每周两次的课程，其余的日子除了偶尔出去买买菜，淼淼大都乖乖待在家里画画，哪儿都不去。
淼淼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冲那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和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思交杂起来，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自责。
......
下课前，淼淼再次发短信确认了一遍谢冲今天会不会回家。
不过谢冲一如既往地没有回他。
这个周六，老师讲了“巴洛克和文艺复兴的联结”讲了有点晚。等放了课天都黑了。
不过淼淼也不急，他想家里多半也没人，便有些疲累地慢慢悠悠走到公交车站想要搭车。
淼淼在站牌底下站了一会儿，小心盘算了一下等会儿到换乘站，赶上末班车的可能性。
然后他就感到右边肩膀被什么人重重拍了一下。
淼淼向右扭头，却没看到人。正要纳闷，就听到左边传来咯咯的笑声：“笨蛋！这儿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冯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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