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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刺杀惊变 ...


  •   金乌缓缓西行,不知何时躲进了厚厚云层,天光悄然黯淡。

      城东一处安静宽阔的巷子里,不快不慢行驶着一辆马车,马车内坐着愁眉不展的韩县令。

      两月之期转眼就至,他觉得自己犹如困兽,四面无路,唯一希望就在这位千机宫主身上了。他不禁哀叹,这一年上任以来,竟是惹火烧身,到最后自身难保,若是事成也就罢了,却偏偏被自己搞的一团乱麻,劳而无功。

      正胡乱想着,马车外他的心腹属下叶峰的声音响起:“大人,他们出府了,不知要去何处。”

      韩县令闻言赶紧掀开车帘望了过去,正好看见远处高大园门前,一队车马往另一个方向缓缓离开。

      韩县令急忙侧首催促道:“快,追上去问问。”

      叶峰应是,然后扬鞭驱马,一路追去。

      前面的车马队中停下一人,却是计都手握长剑,横马路中而立。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计都身前。韩县令一直没有进车,他圆润的身形探在车厢口,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仰望着马上的人,疑惑问道:“景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计都声音冷硬的道:“出海。”

      韩县令听着这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擦了擦汗,嘴里无意识的喃喃:“出海…出海…”

      叶峰拱手对着马上的人道:“这位兄台,我们大人请见你家宫主,不巧正遇上你们出行,不知可否代为通传?”

      计都冷冷扫了一眼神魂不属的韩县令,略一颔首,调转马头,“等我去回禀宫主。”

      计都驱马而去,反应过来的韩县令内心不由腹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出海?

      前面已经远去的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叶峰驾车追了上去,韩县令迭声唤道:“景公子,景公…”声音戛然而止。

      他本是想问何故出海,那件事查的如何了,谁料话未说完,眼前白影一闪,带起冷风扑面,场中情形为之一变。

      是守卫在马车旁的计都,‘铮’的一声拔出森寒长剑。他锐利的目光望着远处,冷声道:“有刺客!”随着他话音一落,玄衣卫如幽灵一般往四周掠去。

      风卷落叶,杀机弥漫。原本寂静的长巷突然多了从四面围来的蒙面人,被玄衣卫先发制人截在长巷屋顶之后,两方厮杀开来。

      蒙面人招招狠辣专攻致命,玄衣卫却更是毫不手软,招式大开大合,杀招频出。一时之间,人影飞掠,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到底还是玄衣卫占了上风,不停有蒙面人殒命当场。正好一个被斩杀的刺客从墙头滚落,摔在惊恐呆住的韩县令面前。

      “大人!”叶峰将反应不及的韩县令一把护在身后,横刀四顾。以他的功夫,自然插不上这场飞檐走壁的激烈厮杀。

      韩县令惊魂未定,抚着胸口不停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徒公然行凶…”

      一道如淬冰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有人想阻拦出海。”

      韩县令回头望去,宫主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颀长身形逸立于马前。

      他一袭玄衣曳地,绝美面容上神情冷峻,修眉凤目如笼寒霜,双眸正漠然凝视着前方的打斗。疾风剑气肆掠而过,他的玄衣墨发也随之轻扬。

      韩县令不明所以,“为何?”

      宫主冷言:“贼人心虚。”

      韩县令一听贼人二字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还未理清其中因果,却瞬间想起另一件事,他惊呼一声:“老师!”

      宫主侧首,如墨黑瞳冷望着他。

      韩县令焦急解释,“公子可还记得,韩某曾提过的那几本杂簿,县衙不便,韩某正是藏在老师那里!”

      他说完又接着道:“不行不行,我要过去看看…”他见巷中打斗已至尾声,蒙面人所存无几,一边转身爬回马车,一边连声吩咐:“叶峰,去断崖!”

      叶峰收刀坐上车辕,马车疾驰而出,昭示着马车主人惶急的心神。

      宫主对着一直护卫在身侧的计都冷言:“派人跟上。”

      计都应是,略作指派,很快两匹飞马往韩县令离开的方向追去。

      此时场中打斗已经终结,有两名玄衣卫押着一个伤重却还活着的蒙面人行到跟前,面巾已被扯下,面巾下的容貌是过眼既忘的普通平凡。

      计都长剑横在那人的颈侧,寒声问道:“说,是谁指使的你们。”

      那人眼神阴狠,闭口不言。

      计都还待再问,却只见那蒙面人面色一白,身子一软,如无骨一般挂在玄衣卫的手中,嘴角溢出鲜血再无气息。

      计都收回长剑,锋利剑眉微拧。一直静静站在宫主身后的欢喜眼快,说道:“是自断心脉而亡。”

      宫主早已在那人自决之时移开目光,幽邃墨瞳望向天穹。

      长巷空寂,天高云低。风不知何时而起,吹着海上云层往陆岸汹涌而来,骄烈的金乌完全失去踪迹,天光晦暗沉沉。

      计都也跟着目望浓云翻滚的天幕,他皱起眉头,细想片刻,恭声道:“宫主,风雨将至,又逢日落,恐不易海上行船。”

      宫主恍若未闻,垂袖卓然而立,他漆黑双眸一瞬不移的凝着厚厚的云层,衣袂翻飞,恍如遗世独立的冷漠仙人。

      “即刻出海。”

      *

      狂风吹掠,海浪澎湃,草木低伏,繁茂的山林中有几道人影若隐若现。

      断崖峰顶的木屋之内,陈旧书案上燃着一盏莹莹灯火,照亮昏暗的房间。

      书案两侧,一边是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边是容貌精致的小九。老者手中捧着一本纸页泛黄的书看,因为老眼昏花,头凑的很近,又因为火木相克,小心翼翼与灯火间隔着一段距离。小九手中则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和洁白的贝壳,正全神贯注细致的雕刻。

      咚咚——

      木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老者头也未抬,眼睛也未离开书本,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大概是风吧。”

      小九无意识嗯了一声,继续雕刻着贝壳上纹路。

      咚咚——

      但是过了片刻,木门再次响起。老者皱起银白的眉,小九也抬起头目露疑惑。他们居于此处,有大石圆柏为阻,即使大风到了这里也风力微弱。更何况这个天气,谁会前来?

      老者爱惜的放下书卷,撑着书案站起,“爷爷去看看。”

      他脚步蹒跚的走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谁啊?”

      木门半开,有微冷的细风涌入,随之是一把雪亮的长刀,在风中轻吟着穿透老者胸腹。

      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老者惨叫一声,喉头不停的涌动溢出一口口鲜血。剧烈的疼痛让他苍老的面容极度扭曲,他双目圆睁,一手紧紧扣在木门之上,身子前倾堵住半开的门缝,嘶哑道:“你们…是谁…”

      他的另一只手借着木墙的阻隔,对着背后颤颤巍巍的指着墙角的方向。

      那里卧着一口半人高的木箱。

      来人不答,又是一刀狠狠刺入,老者瘦弱衰老的身躯剧烈一颤,却依然没有倒下。冷风拂面,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寒意从胸口扩散蔓延全身。

      而木屋之中,小九早在老者惨呼的时候就猛然抬头,她看着爷爷背后喷涌的鲜血和指着木箱的手,巨大的恐慌悲痛袭上心头。

      她泪流满面,她明白爷爷的意思,但她怎么可能…

      外面来人咦了一声,又捅了两刀。

      “爷爷!”杜鹃泣血的悲鸣,小九忘却所有扑了过去。老者双眼蓦地一暗,失去光泽,半抬的手也重重垂下。

      “我说怎么有些奇怪,原来是里面还有一个。”外面来人嗤了一声,随即一脚踢在门上。

      老者瘦弱的身躯恍如高山崩塌,被冷风携裹着轰然倒地。

      “原来是还有个小美人。”来人双眼一亮,朝地上抱着老者的小九伸出双手,“带回去献给将军。”

      海风呼啸而过,带走了绝望的悲哭声,恐惧的惊叫声。

  •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存稿箱,作者说因为男女主还没见面,她无颜面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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