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脑洞小姐》蓝木棉子

5、不眠之夜

　　脑洞小姐带Ss去的地方，就是昨天的剧院。只是白天这里还冷冷清清，看不出晚上女士挽着男士，男士护着女士的场景。
　　她们走了侧门进到后台。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热闹非常。聊天声、嬉笑声、道具师复核服装布景、化妆师已经在一片寒暄声中忙活起来，休息室的墙边上一群年轻面孔在压腿。一双双白丝裹着的长腿崩成了一条直线，甚至张开的角度超过了180。
　　“今晚是什么剧目？”
　　“芭蕾舞剧《天鹅湖》，他们的巡演要开始了。这里是第一站。”
　　“昨天的《秃头歌女》还会有吗？”
　　“还会的，等剧院档期空下来就会演一些经典。”
　　“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们今晚看《天鹅湖》？”
　　“不是。你再猜。”
　　“那我猜不出，我连你为什么不演戏了都猜不出，怎么能知道你想带着我干什么？”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要不然呢！脑洞小姐家里这么多戏服，你明明很喜欢演戏，为什么最后又改行了？”
　　Ss微微扬起头看向脑洞小姐，后面听到的回答让她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如果我能做一个主角，我的确能站在聚光灯下，但我只能体验一个人的人生；如果我演的是不停转场的配角，拜剧本所赐，很多时候即使我体验了很多种人生，它都是浅薄片面的；而如果我做一名舞美兼灯光，我能运筹帷幄这个剧本的每一个细节角落，我是真实体会到了人间百态。”
　　是真正的热爱，Ss感觉脑洞小姐在发光发热。
　　她垂下眼想到自己，漏洞百出无病呻吟的剧本，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爸妈绝对不会拿钱支持她参加艺考，哪里来的分数让她上艺校？
　　也许回去高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成绩不算差，想要当个编剧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的？
　　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忽然间，伴随着对父母的叛逆以及对“喜欢”和“热爱”的误解，这个念头就从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被吓到了？不至于吧。”脑洞小姐调笑着心情低落的Ss。
　　“嗯。”
　　“看来真戳到神经了......”脑洞小姐嘀咕了一声，顺手揉了一把小鬼的头，“来剧院是我要拿剧本，今天带你去看《不眠之夜》。”
　　果不其然，小鬼两根天线又接上了信号。“Sleep no more？！！今天晚上的？”
　　“嗯，早上托朋友留了两张票，带你近距离去看最刺激的戏剧冲突。”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我爱你！”Ss踮起脚在脑洞小姐的侧脸上吧唧了一口，接着眉飞色舞：“是那个很贵的我不舍得买的大半夜演看完就不知道怎么回家和爸妈解释的神剧！”
　　“啊——我太激动了。”Ss作了捧脸状，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吧唧了一口的脑洞小姐现在正目光晦暗不明地陷入了沉默。
　　她去找人拿了剧本，回头看见Ss一蹦一跳往前走。真是个孩子，还是个你跟她越熟、越知道她外冷内幼稚的孩子，只不过现在在往歪路上长。
　　得想办法掰正了。
　　两人随后在剧院边上的小乐惠里吃了饭，又开车前往《不眠之夜》的出演地——一栋内部被魔改了的酒店。
　　小孩的兴奋劲儿就体现在一路上叭叭叭说话不停。
　　车快开了一半的时候脑洞小姐刺了一句：“小心你回头进了酒店被吓得不敢挪窝。”
　　“不可能！”中气十足，信心满满。
　　行吧。脑洞小姐也不想着让她消停了。
　　夜风吹拂在脸上，抬头隐约能看见难得的星子。
　　脑洞小姐点了根烟边吸边往取票口走，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她含糊不清地应着，一手抖了抖烟灰，蓦地愣住了，“派出所？不是讹我吧，我可没犯事儿。”
　　Ss见她眉心拧起来，又听见这话，心里一紧。
　　脑洞小姐听了电话那头人说：“你那儿是不是有个高三的女学生？她家长找到派出所，我们查了监控发现是和你走了。”
　　“嗯。我可没有拐带的意思，人就在边上，给你们聊。”脑洞小姐看着Ss，揉了一把她又蓬又软的头发，伸到下面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是安抚的动作。
　　但伸手把手机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小妹妹啊，你的父母老师都很着急知不知道啊......”
　　这说教的话还没开始几句，Ss的母亲从警官边上夺过手机开始大骂：“小赤佬，你翅膀硬了赶离家出走？我现在和你说最后一次，马上回学校，今天晚上我再接到你老师的电话说你旷课翘课，你等着我打你和你一起的那个戏子的官司！”
　　她妈喘了一口气又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个白眼狼，家里不要待着偏偏要跑到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脑洞小姐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对我很好！我今天晚上会回学校，你说话算话，打架冷战我奉陪。”Ss忍着怒火把电话挂断，气得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这些那些根本就没有用......在他们看来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我真是没办法了，我要回学校了——我就像是个可悲的提线木偶......即使脐带被剪断，我依旧永远是他们的提线木偶......”怎么这么可悲呀，“呜呜呜呜......”
　　Ss蹲在了马路边上，将脸埋在臂弯中小声啜泣，渐而号啕大哭起来。
　　边上来看剧的路人投来了吃瓜的目光，脑洞小姐对他们笑笑，拉起了崩溃边缘的Ss。
　　细瘦的手腕不盈一握，她将她的头埋到了颈窝处，轻轻拍着Ss的背，给她顺着哭岔的气。
　　“没谁生来自由，你得先遵守规则啊，小鬼。把《不眠之夜》看完再回去，永远记得这次放纵吧。”她低头吻了吻女孩蓬松的黑发，却没让她察觉到。
　　听见脑洞小姐的温柔低语，Ss又决了堤，她听说青春期的孩子往往控制不好脾气，果然如此。
　　脑洞小姐默默叹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我也曾是生活的提线木偶啊......总有一天你能挣断绳子的，别哭了，嗯？”
　　Ss抽抽噎噎地又确认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特别真。你会读书就回去好好读，艺考的竞争有时候比高考还残酷，别想了啊。”她搂着Ss往里进，又一次感到养玻璃心叛逆小孩的绝望之处。
　　终于哄好了，本来还想着看完剧把她忽悠去学校，结果顺理成章的达成了。
　　幸好出门时候偷偷把书包塞进了后备箱。

作者有话说

　　*浸入式戏剧《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