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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夜初识 ...

  •   那玄衣男子见她不说话,左手一动,剑尖又逼近了几分。虽未划破她的肌肤,却带来一阵窒息,仿佛下一秒她便会殒命。

      沈锦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略略想了想古代女子的说话方式,对玄衣男子道:“小女子无意打扰公子清静。只适才在后院散心,听见公子箫声,一时神往才走到这来,还望公子恕罪。”

      玄衣男子眼尾一挑,似是不大相信。沈锦月见状不免情急,朗声道:“若小女子欲对公子不利,刚才为何不早早动手?且若我真能取公子性命,怎么任由公子拿剑指着我?”

      玄衣男子微微一愣,显示不曾料想她会如此回答。片刻后,只听唰地一声,她脖颈处的剑便已消失不见。

      沈锦月顿时舒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身子有些发软,背后的衣裳在夜风下沁出一阵凉意。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再多耽搁。不过略缓了缓,便往后退了一步,朝玄衣男子福了福身,说道:“谢公子不罪之恩。若公子无事,小女子便先行一步。”

      言毕,沈锦月起身欲离去,却听身后之人低低地道:“姑娘,今夜之事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恕罪。”声音如山峦般沉稳,又似风琴悦耳低沉。

      沈锦月不禁回头看去,只见他一袭玄衣立在湖边,手持玉箫,淡漠而疏离。虽是双手作揖向他赔罪,却也未折了半分清华尊贵。

      沈锦月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说是什么样的男子才算帅呢。一米五的,要长得倾国倾城;一米六的,要长得灿若星辰;一米七的,要眉清目秀;一米八的须五官俱全。

      像他这样又是一米八以上,又如此灿若星辰的男子,放在现代岂不是极品美男?只可惜她刚才差点死在他的剑下,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欣赏他的颜值。

      沈锦月撇了撇嘴,对她欠身道:“公子言重了,今日若非小女子打搅公子,也不会有此误会。”

      “姑娘,你的伤可否要紧?”墨景珩迟疑片刻,问道。

      “不妨事,小女子回去后自会处理,劳费公子挂心了。”沈锦月客气而疏远地答道。

      这里是古代,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能让一个陌生男子替她上药。就算对方是个正人君子,这大晚上的,又是孤男寡女,要是让人看见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这男子刚才差点取她性命,万一等会儿他一个想不开,再拿剑把她劈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这种危险的人物,她还是躲远点好。

      墨景珩也知她的顾虑,见她拒绝也不再强求,只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予沈锦月,“这是秘制的外伤药,若姑娘不弃,便请收下吧。”

      “多谢公子。”沈锦月接过药,向墨景珩道了谢后,方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沈锦月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身道:“公子的箫声清越动人,只其中似有追思之意。往昔已随水成尘,还请公子宽心。”

      墨景珩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不知为何竟有几分与之畅谈的冲动,“今日是我生母的祭日。”他低沉地道。

      “原来如此,小女子失敬了。”沈锦月微微作揖,算是赔罪。

      “不知者不作罪。”墨景珩本欲再说些什么,可见她衣衫单薄立在夜风里,也便不再多言,只对沈锦月道:“夜已渐深,姑娘独自一人回去只恐多有不便。不如我送姑娘一程。”

      “有劳公子。”沈锦月也没有拒绝。一是因为,这里虽是寺院,但并非人人都行善好德。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遇上歹人,恐怕只有送命的份。

      二却是因为她不确信自己能找到最便捷的回去的路。她的方向感虽不算弱,但毕竟适才是循着箫声而来,没有留意沿途景物,加之又是夜里,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墨景珩显然对鸿胪寺极熟悉,一路徐徐给沈锦月说着寺中的建筑陈设,又谈及佛学渊源,令沈锦月大开眼界。沈锦月本就对佛学和古建筑又浓厚的兴趣,以前也看过不少此类的书籍。可她一个非专业的现代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一个古代人比。

      因此沈锦月一路上听得极其认真,偶尔还插上一两句。花香在夜风中飘扬,月下才子佳人畅谈,倒是一幅极静好的画卷。

      青肃隐在回廊一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殿下向来寡言少语,平日最厌女子近身,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在这佛寺呆着,性情也变得温和了,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

      青肃虽然不解,可也不敢询问墨景珩。乖乖在一侧,等着两人道了别,才现了身跟在墨景珩身后,汇报今日得来的情报。

      另一边,小丫鬟桑儿站在禅房不远处的回廊里,急得团团转。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小姐回来。待要出去找,却又怕她一走远,小姐就自己回来了。但等在门口,她又忍不住焦急。故在回廊里踱来踱去,巴巴地看着远方,心里把各个神佛都求遍了。

      好不容易在回廊的另一端看见了小姐的身影,桑儿差点激动地溢出了泪花。不顾形象地提着裙子,跑到沈锦月跟前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可把奴婢急死了。”

      沈锦月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跑得鬓发微散,气喘吁吁。皱了皱眉,淡漠地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先我用了膳唤你时,怎么不见你踪影。”

      “小姐息怒,桑儿知错了。”小丫鬟低垂着头道。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进屋去把床铺收拾了,便回去睡吧。”沈锦月吩咐道。

      桑儿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爱玩爱热闹虽属正常,但也不能因此误了分内之事。像今晚这般玩忽职守,她已不是一次两次。沈锦月虽无意责罚她,可敲打一二还是必须的。

      回了房,让桑儿铺好床,又打来热水,沈锦月便让她退下了。自己坐在铜镜前,用绢帕将脖子上的伤口细细清洗了。不知是她躲避及时,还是那玄衣男子没狠下杀手。她脖颈处的伤虽疼,却不重,仅仅是划破了皮肉,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沈锦月本来连药都懒得上,但伤处恰好在领口的位置。走路的时候与领口磨来磨去,硌得沈锦月生疼。沈锦月只得重新又作为妆台前,拿出玄衣男子给她的药,用绢帕蘸着一点点抹在伤处。

      沈锦月原以为这种医治外伤的药粉,要不就是味道和中药一样难闻,要不就是没有味道,但抹在伤口上就跟辣椒水似的。

      却没想到这瓶药一打开,便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涂抹在伤口上更是一阵清凉。沈锦月不由多看了木桌上的小药瓶一眼,发现这个白瓷瓶格外漂亮。待上完了药,沈锦月拿着它在手中把玩着。

      这个小瓶子瓶身十分光滑细腻,白色也特别均匀柔和。不像有的药瓶用得久了,就呈现出不均匀的暗黄来。沈锦月回想家中她房里的那些瓷器,似乎没有一件质地手感能及得上这个小药瓶。

      随手拿出的一瓶药,瓶子都这么精美,今日那个玄衣男子的身份只怕非同一般。沈锦月想着,一
      阵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那男子本就无杀她的意图,如若不然,她只怕早就是尸体一具了。而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的命在上流权贵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沈锦月不由一阵感叹,想起她亲手绘制的青垣山地形图,又想起那玄衣男子的身份,眸光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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