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白玉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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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小女子资质浅薄，难担此大任，公子还是令寻佳人吧。”沈锦月微笑道。换句话说，就是我拒绝。
“那做我府中的幕僚如何？”墨景珩挑眉道。
“公子原来不是在玩笑？”沈锦月亦挑眉问道。
“这句话不是。”墨景珩看着沈锦月，一字一字答道。
“现下暂且不能。”沈锦月认真道，“等哪日小女子在家中待不下去了，再来投奔公子。不过公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
她现在是沈家的四小姐，沈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却也富足。她犯不着冒险跟着一个见面不到三次的陌生男子走，不过事无绝对。
沈时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若哪天为了一己之私，随便把她嫁予什么人。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反抗，就只能借助眼前之人的势力了。
“好，若哪日姑娘前来，我必亲备筵席为姑娘接风洗尘。”墨景珩道，“现在可将那银矿的位置告诉我了么？”
沈锦月闻言淡淡一笑，说道：“适才是公子问我可愿做贵府的幕僚，小女子想要的回报可还未及说呢。”
墨景珩见她如此伶俐，这般兜兜转转，竟还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由愈加欣赏起来，问道：“那么，姑娘想要的回报是什么？”
“一百两银票，清州城内一处宅邸，还有答应帮我一个忙。”沈锦月看着墨景珩缓缓道，“小女子让公子帮忙办的绝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事，所以公子大可放心。”
银票和宅子是为着将来有一天如果她要离开沈家，能有个去处。而帮忙自然就是为了防止碰到什么意外情况。毕竟谁也说不准未来会怎样，尤其沈锦月还是在一个算上今天只待了不到一周的陌生时空里。
“宅邸、银票，还附加一个条件，你不觉得你提得要求太多了么？”墨景珩听罢，轻轻一笑，对沈锦月道。
“多？对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来说，自然是多。但对公子来说，却也不过小事一桩。更何况，那藏宝图上还有一座银矿呢。与这座银山相比，这区区几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沈锦月答。
她可不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多，今日清晨她遇见眼前这男子时，她清楚地听到他身旁的青衣护卫唤他殿下，又隐约看见他腰间系着明黄丝绦。若非皇室成员，怎会这般。
“你提这么多要求，若图中银矿位置不属实，可怎么好？”墨景珩挑眉问道。
“是否属实，公子可自去查证。”沈锦月谨慎地答道，“小女子是决计不敢欺瞒公子。”
“既如此，明日此时此地，我便将银票和房契取来与你交换。”墨景珩道。
“明日小女子定会带着藏宝图在此恭候公子。”沈锦月满意地答道。
然而，翌日晚，等沈锦月到湖畔时，墨景珩已等候多时。正想委婉表达一下自己迟到的歉意，却见墨景珩从袖中取出一支草纹莲花银簪。在簪口螺纹处轻轻一拧，莲花簪头便与细长的簪身分离开来。
于此同时，莲花簪头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恰能照亮四周。沈锦月看得稀奇不已，正猜测着簪头是不是抹了荧光粉一类的化学物质，就见墨景珩在簪头处轻轻一按，手中便多了颗圆润白皙的珍珠，发光的正是这颗珍珠。
“这颗夜明珠是我前月偶得的，虽然小，但却也算得上是明珠中的上品。清州城南的济世堂是我的产业，姑娘若要我帮忙，只管拿这明珠和簪子去找店主便是。”墨景珩道。
说罢，又从簪身中取出两卷薄纸递与沈锦月。沈锦月将其一一展开，一张是百两银票，另一张则是房契。
“公子果然守信。”沈锦月接过墨景珩重新组装好的莲花簪，浅笑着赞叹道。
“现在到你了。”墨景珩看着她淡淡道。
沈锦月一笑，从袖中取出昨日便绘好的地图，递给墨景珩，“这便是完整的藏宝图了，银矿的位置，小女子已用红色标记出来了。”
墨景珩轻轻点头，将图缓缓展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这张地图相较于他平日所见之图，更为严谨规整。布图虽然紧密，却分毫不乱，反而显得简练清晰。
再细看纸质与墨迹，宣纸雪白柔软，墨痕尚新，显然是近期绘制的。墨景珩看向沈锦月，眼中的惊异之色再难掩饰，“这张图是你画的？”
“是。”沈锦月坦然答道，“公子若对此图疑问，可尽管问我。”
“燕天境内从未有人绘制的地图如姑娘的这般简洁清晰，不知姑娘师承何人？”墨景珩问道。
“师父一生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我亦不知他姓甚名谁，籍贯哪里。”沈锦月按照惯常隐士高人的套路答道。
再说了，现代地图学主要思想来源于欧洲，要说她的师父，那自然是欧洲一系列的地图学家。那么多的地图学者，怎会有一个统一的国籍姓名。她这也不算撒谎。
墨景珩听罢，果然既觉几分遗憾，又觉理所当然，当下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倒是沈锦月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几次欲言又止。
“姑娘若有话，但说无妨。”墨景珩发觉了沈锦月的纠结，对她道。
“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可以。”墨景珩爽快地答道，沈锦月还没来得及欣喜，墨景珩又道，“左右这是我昨日便答应了你的。”
“那还是算了吧。”沈锦月只得无奈放弃，她可不想为这件事就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条件用了。
“说吧。”墨景珩轻轻道，“我刚才是与你玩笑。”
沈锦月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方才从手上取下了临行前七姨娘让她戴在手上的玉镯，一面递与墨景珩，一面道：“公子可否告诉我，这玉产自何处？这样的玉镯是何人方能拥有？”
七姨娘说这是她娘亲的遗物，产自昆仑雪山。沈锦月依稀记得在古代昆仑一带的玉极其珍稀。且玉是礼器，在一些朝代，甚至连玉的颜色、花纹、质地都有严格的等级规定，所以要看一个人所处的等级，只要看他身上所佩的玉就可判断。
沈锦月不知自己身处的这个王朝是否有这样严苛的规定，不过她想既然是珍稀的玉，能佩带的人就一定是有限的。也许能借此知晓她母亲的身份。
墨景珩接过她手中的玉镯，触手质感之熟悉，令他不由脸色微变。从怀中取出自己的九龙佩，借着沈锦月手中夜明珠的光辉，墨景珩又细细比较了这两块玉。
“这玉你是从何处得来？”墨景珩把视线从两块美玉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沈锦月，神情异常严肃。
“这是我娘亲的遗物。”沈锦月答道。
“你娘亲的遗物？”墨景珩反问道，“你可知这玉产自支瑶境内的昆仑雪山，乃是极罕见的月澄暖玉。莫说是这清州城内，就是整个燕天也仅有一块。”
“那，那一块玉在何人手中？”沈锦月颤声问道，显然是不曾料想此物竟如此稀罕。
“那一块玉是十多年前，沈大将军征战支瑶时，从支瑶境内带回燕天的。父皇命匠人将那一大块玉制成一对手镯并七块九龙玉佩。那对玉镯现如今在太后那里，而那七块九龙佩则在各个皇子手中，每块玉佩上都有一个名字。”墨景珩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玉佩翻过来，只见一个珩字赫然刻在玉佩中央。
“那我的玉镯是从何而来？”沈锦月惊疑道。
“这也是我想问的。”话音刚落，墨景珩却忽然想起一事来，“对了，还有一人也应有此玉。”
“是谁？”沈锦月连忙问道。
“沈大将军。”墨景珩答，“父皇当年命人将那块玉切下一小半赐予沈将军，以嘉奖其赫赫战功。沈将军将其制成了两对玉镯，一对孝敬了沈老夫人，另一对送给了她的新婚妻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白玉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