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上帝之羊》老丧

25、修女(六)

　　Eros在一旁默默看着。
　　“……愚蠢的凡人，既然，你，找死。”少女慢慢举起了长刀。
　　“哼。”吴锌冷笑一声，也学着举起了右手。
　　「……我先有个说明。小子，听着，以你现在的实力，不，你不具有任何实力，要你对付一个经验成熟的圣战道传教士是不可能赢的，但是加上本大爷的智慧，要活着逃掉也不是没有办法……」
　　「闭嘴别废话。快点告诉我怎么使用神器战斗。」
　　「嗯？你知道？」
　　「啊。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经过砍手威胁冰冷了一下，什么都清晰了——你，就是所谓传教士的武器吧？既然是这样，作为佩戴者的我没理由使用不了你这件武器。」
　　「很好，脑筋都清晰了……本来就想这么劝你的，可惜你未等我说就屏蔽了我，然后做了那种差劲的决定。」
　　「啊。的确够差劲。」
　　「不会再犯了吧。」
　　「不会再犯了。」
　　「嘛。既然如此，本大人就暂且原谅你之前对我的出卖吧。」
　　「哈？原谅？我不要那种东西。我不要做优柔寡断的庸人，说到底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关系，你也是需要我的帮助才可以避免被夺走吧？这个才是你原谅我的理由。嘛，我也不想理会你的借口。」
　　「你……」
　　「Eros，你我都别天真了。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难道你作为那边的人比我这个凡人还要没有这份觉悟吗？还是在俗世待久了，也变得愚蠢了。」
　　「好吧……真是个残酷的人呢。」
　　「彼此彼此。」
　　「那么，就让我们更好的合作吧，抛弃所有私人因素。」
　　「这正是我想说的。」
　　「那么……开始吧。」
　　还是那句话，他，比较像人是好事呢……？
　　少女挥着刀砍向吴锌的颈项。
　　还是坏事呢……？
　　吴锌先是采取闪避。
　　「使用方法……没有！或者说只有个想法！你只需要想象！想象神器可以作任何变形！变形的目的则是用任何手段防备对手以及任何手段攻击对手！」
　　“——收到！”
　　吴锌直接一个驴滚避开了少女的攻击，少女也始料未及，因为在确定要拿下吴锌时已经用上了最大的速度，跟之前的恐吓不可同日而语。
　　驴滚虽然难看，但是好用。
　　“想象……是吗？”少女第二刀紧接而来，吴锌这次没有躲避，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他伸手向少女！
　　锵！
　　挡住了！
　　两人脚步间荡起一层微尘。
　　“！”少女显然一惊，只见吴锌拿着一把巨型菜刀，正面接下了少女的刀砍。
　　菜刀呈黑色，正是手镯的颜色;此时吴锌手腕处的手镯也丝毫不存在，全部转变为了手中的菜刀，他嗤嗤看了一眼苍白了一圈的手腕，没有多大反应。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
　　「不要骄傲，继续变招！」
　　少女往后一收刀，再度刺来。
　　只见吴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把硕大的菜刀横在胸前。
　　「没有任何波动——」这是Eros此刻对吴锌的评价。
　　锵！
　　吴锌猛的退后了一步，“喂哦喂，这可不像一个小女孩的力道喔。”
　　盖在修女袍的少女沉了沉视线，收刀再次从正面入刃。
　　“喝！”吴锌喝了一声，横刀去架，然而……
　　“哼……”吴锌闷哼一声，差点被压得跪下，少女也知道优势，使劲将吴锌压下。
　　“她的力量可比你大多了，当心！”
　　吴锌皱起了鼻子，双手像举杠铃上升阶段般艰难。
　　“我……知道……”
　　“！”少女再度吃了一惊，吴锌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但是……”
　　“给我一个实际点的建议啊！！”吴锌低喝一声，武器也渐渐在变形，一挥！居然，让他压退了少女。
　　“……”少女默默看着吴锌。
　　“嘛。原来这样顺手多了。”只见吴锌神器变形，已经从菜刀变成了一把细长的近武士刀，手挥了挥。为什么说近，是因为他只是在山寨而已……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神器。就是所谓的唐刀，直直长长，单面开刃，相对于用于砍，还是刺比较顺手。
　　山寨的不错，既有模仿，又创造弧度在砍势上变得比较有利。
　　“有趣，凡人。”
　　“佩戴神器，使用，都令吾，很吃惊。”
　　吴锌把刀扛在肩上，嘴角一抽。这个「吾」果然可以确定她和Eros的渊源。
　　“那么，这招。”少女举起唐刀。
　　突然变形，变成一把手枪！
　　“这……这都行？！”未等吴锌吃惊完毕，少女向他发射了金色的子弹。
　　吴锌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即变形为庞大的菜刀，横着挡下激突的子弹。
　　“我说过，可以作任何变形！快防御！”
　　同一般一边开枪一边走近的不同，少女却越开越远。即使如此，少女神枪的威力可以震的吴锌手心发麻。看着不间断的子弹，吴锌变形了一面盾。
　　当当当个清脆。
　　突然停了。
　　“诶？”吴锌伸头出去看看。
　　只见少女匆匆跑过来，把手枪往脚下一按，变化过程像捏泥巴一样变成了鞋子冰刀。她在原地一个回旋，把吴锌的盾牌切了。
　　“咦？
　　“别担心，神器不会损坏的。快反应！”
　　“嗯——”再看少女踢出个漂亮的一字马！
　　吴锌才收回神器的残渣，后避着，几根头发掉下来。
　　“这动作——”
　　少女再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吴锌，扭身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冰刀再次削来！
　　“不可能！！”虽然及时变了把刀，但是吴锌在少女地攻势下完全没有抵抗力！
　　刀折，吴锌摔着滚了出去。
　　“这不是人能做到的动作……”手趴在地上，吴锌半蹲起来说道。
　　“……有一点忘记告诉你。传教士作战还有一个方式。”
　　“什么，赶紧说。”吴锌紧盯着，少女已经哒哒哒走过来了。左手穿戴着金色吊坠的银链子。
　　“第一种，通过神器改变现实，相信你已经充分认识了。第二种……”
　　“以个人为载体，改变现实。”
　　“我不是很明白。”吴锌一边拉开距离一边说。
　　“打比方吧，通过神器改变现实，就是，本来是一种怎样的物件，但是经过神族念头一动就发生大幅度的变化了，而且期间不需要任何能量提供，完全是反物理的。这就是神器变形→现实改变的情况。而个体的现实改变则是，改变个人运动规则。”
　　“那就是，可以做到一切不可能的动作，因为，你在改变现实。”
　　吴锌挠挠头，对Eros一直说的「现实」，「改变」感到很困惑。难道神族就是所谓的唯心疯子？那踏进他们领域的自己，是不是也快要变成疯子了？
　　“……现在说你也没什么用处，因为个体现实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改变的。”
　　眼看着吴锌在拉开距离，少女却停下了步子。
　　“不过！试试也无妨！跟神器的一样，想象自己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
　　“喂！别走太远了！”
　　吴锌猛的一抬头，发现少女站着不远处，手上合着一把弩箭。
　　一箭。
　　吴锌瞳孔一缩，本能地弯下腰。
　　然而他居然整个弯下来，像个拱桥一样，双手几乎碰到身后的地面！
　　箭射过。
　　吴锌嘣一声弹回来，自己都看着自己双手，对刚才的动作感到不可思议。
　　“……”少女不发一语，然后，左□□箭又凝聚了一发！
　　再来！
　　吴锌整个弯下来，避开又一箭，然后神器变形……刚恢复站姿扭身把手里的东西一投！
　　只见是一枚四角镖，因为是暗中发难，就连少女也吃了一惊。
　　“漂亮！”
　　但是，少女避开了，她像个陀螺一样，跃起旋转起来，又像跳着华尔兹，飞镖绕过她失去目标。
　　“这都行！”
　　嗖嗖又飞回吴锌手里。
　　两人对峙着。
　　「行嘛……小子，现在可以说，平分秋色。但是别太骄傲了，不要掉以轻心。」
　　“是吾掉以轻心了。”
　　“！”
　　“狮子搏兔尚且尽力而为。”镜头给少女的金色瞳眸一个特写。
　　“Lust。”少女念出了一个词，然后脱掉了修女袍。
　　“！”
　　“德莉娅，吾的主人，有什么指示？”
　　“别玩了。”少女露出帽子下的双马尾，甩了甩。
　　“嘻嘻……居然看出我是在玩。”
　　只见这位「德莉娅」袍子里面是简单的黑裙子，现在暴露在空气中，月光下吴锌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少女。
　　长长的马尾，小脸尖尖，漂亮的金色瞳仁里没有感情，眼角还有一颗小泪痣，但这并没有减弱少女的强势。面无表情。娇小的身子，素雅的黑裙子，年轻，凡人十六的模样，所有描述加起来，吴锌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她，可能是代沟吧，他就是一个九零后，而她是零零后。这种距离感。但又不太像，她没有那么没内在，像读过不少书的人。
　　“妳……不可能，这么弱。”德莉娅说道。
　　“呜哈哈哈，人家也只是见这小子有趣，陪他玩玩嘛……”
　　“……这种事，不能玩。”
　　“唉，德莉娅，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了。多娱乐一下不行吗？愚弄对手让他产生「看来我也不错嘛」的极端错误的想法，然后突然表现出应有的实力，看他们扭曲不相信的面容，不是很有快感吗？”
　　“……”
　　“哈哈哈！这种傻蛋，本王最喜欢虐杀了！”透明的吊坠一闪一闪。
　　“！”吴锌睁大眼睛，死死抓住了手中的神器。
　　什么？之前的势均力敌，都是骗我玩的？那么，真相……
　　“……把事情，完成，回去。”
　　“行了行了，真没意思。不够我当传教士时干脆。算了算了！你叫你才是持有者！”
　　“……”
　　“真无聊……那么，就如你所愿，我们——把这小子杀掉吧！”
　　吴锌瞳孔一缩。
　　神器急速变形，缠绕在德莉娅指间。而且材料颜色由金色变成紫色！
　　“脱下伪装，真是畅快——啊，对了，就算快感不怎么多，但是杀死你的一刻，还是大大的有的！”
　　两只眼睛在紫色的变形中睁开双眼，恐怖地盯着吴锌。
　　唔……神器，神器的双眼！
　　“小子——”
　　“必杀——”德莉娅一挥动右手，“森罗万象！”
　　“快跑！”
　　「跑——？」
　　「不行，脚迈不开步子——」
　　「而且，就我的话——可以跑的掉吗？」
　　无数紫色的兵器在吴锌身上掠过……有剑刃、刀、斧头，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对方神器在一瞬间完成的变形，变形间添加伤害。但唯一一点对吴锌有利的是，伤口全部都是身体表面的，并没有一击可以致命的刺入体内。
　　“啧……”擦过吴锌的脸庞。
　　身体四处没有一处好的皮肤，全部被刀剑蹂躏一番。
　　一时间体表的鲜血四溅，撒的满地都是。
　　「啧……又是这个恶趣味……抑或是这个小妮子没有完全杀死他的决心？」
　　「不过……既然你不杀他，这具身体我就收下了。」
　　“拉丝特！还记得吾掐着你的脖子，把你吓到尿失禁的那个下午吗？”
　　剑雨，停了下来。
　　“Eros？是杀戮公爵Eros大人吗？不不不！您怎么会是他的神器，不不不！我错了，不不要惩罚我！不要过来！！”
　　两个神器居然撇下主人自己聊起来。
　　“……”少女无口，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神器。平时这么了解的神器。
　　“？”
　　吴锌睁开也是渗进血的眼睛，满身是血。
　　抓着裂的最开的右手，「怎么……停下来了？」
　　“别管发生了什么——小子，好机会！”
　　吴锌眼睛用力一睁，伸出右手，液体状的神器在手上缠绕！
　　“！”德莉娅吃了一惊，抬头看看吴锌。
　　“我不想死！那么只好你去死了！”
　　“必杀——”吴锌把右手放在腰间。
　　“好的小子，快给我们可爱的小修女一记狠狠的吧！”
　　“大光剑！”
　　“大光剑？”不知道为何，德莉娅听到这个名词，连退了两步，将唐刀护在胸前。
　　Eros:“没错！小妮子，就是必杀……什么？？”
　　只见吴锌亮出了右手的武器，一柄刀刃没有剑身，只有护手和把柄。如果情况理想的话，剑身的部分将会被光刃代替。没错，理想的话……
　　“笨蛋！你以为你的程度能发出高神力的激光束吗？”
　　「话是如此……但是这个男人的杀气……」德莉娅依然警备着面前的吴锌。
　　慢慢，向下拧着的眉头向上松开，吴锌此刻知道自己做错了！眼神带点绝望！
　　气氛紧绷！
　　“……”
　　“……”一男一女相互沉默着，看着对方的眼睛。
　　噗。最后，从吴锌的剑柄里喷出一点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