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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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旅人》
《文豪野犬》同人衍生 cp向：敦芥 分级：G
注意事项：1.花吐症paro
2.一个安安静静地故事
3.我流OOC，慎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浑身是未结疤的伤痕，血液从每一个伤口涌出来，滴滴哒哒淌成一滩妖冶的红色，但是不痛。
他的身体躺在自己的血泊里逐渐冰凉，他的魂魄悬浮半空对此冷眼旁观。
没关系的，他想，这个梦他做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
然后就真出了问题。
梦里边中岛敦满脸怒容的跑过来，一打绷带直接摔在地上，少年人跪在他身边帮他包扎，鬓角遮住他的神采，怎样都看不真切，芥川发觉自己的灵魂倏然归位，痛觉苏醒，甚至无法扭头看一眼敦的动作。
“你要不要命了？”敦在这样说，听起来焦躁又急迫，他的手似乎在抖，抖着抖着就拉不稳绷带了，“芥川……”随着那声音，有些水渍就这么低了下来，偏偏芥川只觉识海一片混沌，辨不清那是泪水汗水。
“芥川……”敦仍在喊他，那分不清泪水汗水的水珠子就这么滴在他的心口上，打湿衣服，顺着血管流进心脏里去，然后蜷缩在那儿，蜷成一朵鲜花。
他从梦境里猝然睁眼，然后看着自己，咳出来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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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表，下午一点三十五分，第一道会议铃打响，而他一人待在办公室里，满身象征噩梦残留的冷汗，办公桌上开满鲜花。
“是花吐症呀，”说这话时红叶甚至眯起眼睛笑了出来，“芥川君，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了呢。”
“会死的哦，”红叶抬起振袖掩口，眼眸中忽得闪过狐狸一样的精光，“你这样，会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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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意识到喜欢中岛敦的时候，是一个静谧而祥和的午后，某种意义上这似乎是一个过分奢侈的时间点，但是如果不这样奢侈，那怎能够得上中岛敦呢？
那个上午他拼死杀出重围，几乎是倒在现世安稳的大门口，模糊的视角里他最后看见的是敦黑色的靴尖——他当然能辨认出那是谁的靴子，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同敦这样穿不惯皮鞋还硬穿，走路又不好好走，弄到靴边靴底都毛毛躁躁也不晓得换，他更不会记得擦鞋油，所以上边还粘着板结的泥泞和尘埃，一道道裂口像是在控诉灾厄。
……你来做什么？
他想要这样问，然而话音没来及出口，反而是一股腥甜霎时呛出喉腔，倒像是他存了心要咳对方一脸血似的。
把满腔热血都咳出去。
下午他在侦探社醒过来，左手边是拉到一半的蓝色帘幕，右手边是敦冷到甚至有些淡漠的脸，稀薄的阳光穿过云层再穿过玻璃晃到他的眼前，俨然尘世静好，万事如常。
“你，”敦动了动嘴唇，却没有笑，他的面部轮廓一直是很柔和的，然而不笑的时候竟然也有些冷峻，他抬手扶了扶床边的吊瓶，里面的液体还剩三分一，正一点点渗透进芥川的身体里。
“为什么一定要活得这么难过。”
敦说话的时候总有种异样的平静，每一个字都稳稳当当不带颤音，可是当那些音节落到你心尖上的时候你知道那终归只是错觉，所有饱胀的翻滚的濒临沸腾的情绪都裹挟在一起咆哮出声，震的人耳朵发疼。
芥川抬眼打量他，嘴唇是干燥的，鼻梁是挺拔的，眼睛是澄澈的，是属于雨后新阳、春蚕破茧的那种澄澈，带着温暖。
心脏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疼了起来，有一个瞬间他忽然很想自己就在先前彻底死去，最好连到血液都冰冷干涩，那样或许都不能够在这个人脸上逼出半点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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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第一周期，全身瘫软，四肢乏力，食欲不振。
花吐症第二周期，嗜睡畏寒，头晕头疼，视力下降
花吐症第三周期，行动能力基本丧失，呼吸困难，甚至模糊
花吐症第四周期——
尘归尘，土归土。
芥川列了一张表格，强忍着咳嗽的欲望一点点勾着自己的症状，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出鲜红一片，却似乎依然阻止不了每一次咳嗽的时候那些花朵伴着呼吸翩飞而出，那些鲜艳的柔软的颜色占据视线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这么无力，反正，敦怎样也不会喜欢他。
但是多不公平啊，暗恋者本就承担了求而不得的痛苦和辗转难眠的夜晚，为何还要有这样的病症找上门来呢？
他望着自己指尖夹着的花，正好六瓣，且不说他不会像那些小女孩一样揪着花瓣算命运，就算他算了，也只会落到‘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甚至，也不是没有询问过的。
敦捧过来两杯红豆汤，芥川接过来一片温热，他瞄了眼标签，果然写着常温全糖，而敦的那杯，还飘着肉眼可见的冰块。
“你身体不好，喝冰的太伤了，更何况我都帮你要全糖了，不难喝的，将就下吧。”发觉他的视线的敦对他微笑了下，脱战时期的他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应该待在大学校舍里而不是街边，甚至连写字楼都合他不够，他就带着那样温吞的学生气，递给你一杯温热的红豆汤，说着这个我先垫付了，你回头愿不愿意报销，全都真心实意。
“你，”言语快过思维先行出口，带着冲动到不可抑制的提问，“你就这么习惯替每个人考虑？”
“啊……”小老虎愣了一下，他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笑了起来，“既然能帮人多担待点就担待点吧，反正都一样。”
反正都一样啊，芥川转眼去看天空，天空看待云朵也是一样的吧，它包容它们，却从来不计较为何要如此的。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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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躺进重症监护室里，敦匆匆跑来看他，花吐症这时已经到了晚期，他满眼模糊目不能视，偏偏那些花朵还拥堵在他的喉管口想要对着世界一探究竟，这些朝开夕死的花朵纷纷攘攘从他将死的躯壳里涌出，仿佛是朽木逢春一般的异景。
“芥川，”敦满目焦急的望着他，却恐怕根本搞不清状况，毕竟他说的是，“你就这么喜欢着谁吗？”
他还是全然不知情的。
芥川看不清敦的脸，他甚至看不清头顶的吊灯是否开着，光影在这世界里模糊一片，叫人觉得真的是死了更好，可是可是，那问题果然还是得不到解答的，自己，就这么喜欢中岛敦吗？
多年来他不解血泪不知苦痛，却还是在感情一事上一败涂地，不能自已。
大约，真的是太累了吧。
中岛敦就像是黑夜里悬空的无双月华，明亮的晃眼的，可是他照耀你，却永远也不会属于你的，纵然你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你也得承认，你不可能摘了月亮下来的。
更有甚是，你是真的爱着月亮吗？
红叶能说她真的有想过挣离樊笼，镜花能说她终是找到了自我，可是芥川拒绝行事冷眼旁观，才会在一点点温暖面前溃不成军，只是这时候，走出来的人是敦罢了。
无人与我立黄昏，这处境他过了太久忍了太久，终于是在中岛敦出现的时候压不住内心的期翼想要奔跑过去了，可那并不是因为中岛敦。
他只是想着有朝一日，回首向来萧瑟处，有人在灯火阑珊深处等。
想到这些时，他听见心脏里传来一声空落的颤音，知道那朵花终是迎来的漫长的凋零。
“谢了，”他说，只觉视野一片清明，灵台通透，花吐症，到底是不治而愈了。
《梦旅人》
2017.5.22
END
by娆.vip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梦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