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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1) ...

  •   他把人生视为重大之事,
      每当疏狂一醉,
      他拉来一人,
      抑或扪心自问,
      我是否多行不义之举,
      从而不算做好人。
      是否,
      值得有人爱着。
      可我在其中看不到任何重大之处。
      在我看来人生只需要散漫地,
      狂热着。
      日复一日,
      形同刀尖上的舞蹈。
      去向乞丐乞讨;
      向富人一掷千金;
      将屋子里的钥匙扔给窃贼!
      ——永远要把垂死者揽入自己的胸怀
      ——我却不,而是转身去拥抱荆棘。
      ——永远要为痛哭者拭去他的眼泪!
      ——你认真的?
      ——这次是。
      窃贼不需要钥匙也能入室;
      垂死者总归要死!
      我的朋友,
      他等待刀尖已然太久!

      ——改编诗一组

      1.

      然而斑还是没有说什么。很快场上激烈的赛况就攫取了在场所有人们的情绪,使他们跟着摇旗呐喊。柱间也难免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从而激动起来。最终的结果几乎是没有争议的:那个女孩子,也就是斑的新娘子,驾着那匹相当英俊的马,一骑绝尘,把对手牢牢地甩在了后面,赛事还未过半,结果就几乎没有悬念了。

      结束以后,似乎两边的人起了争执。柱间听到有人揪着她不放,大声嚷嚷着什么。柱间听得那人狐疑地说:

      "这马这么劲,谁知道你们喂它吃了什么。该不会是食了麻黄草吧。"

      柱间知道麻黄草,还有赖于扉间,因为那是一种实验室常用的药剂,通常也被称为麻黄/碱——也就是它的提取物。这种类兴奋剂的东西,是严禁在赌马这种赛事中使用的。一旦被发现,后果是很严重的。

      一时间,他吞了口水。场上所有的人皆嘘声一片。谁也不曾期待是这种发展。

      仿佛那人固执己见。而她又寸步不让。柱间隐隐听得那人说:

      "只需剖开一验即可。"

      原来他是要求当场宰杀那匹马。

      这也是够宵小的。因为即使事后证明一切正常无作弊行为,也是足以恶心人了。这时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斑皱了皱眉,淡淡地对一旁的柱间说出了他的观察:

      "不是木叶的人。"

      "只要我还在这里,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听她颇为好笑地说。虽然隔得远看不甚清楚,可柱间猜测她此刻一定挑了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一样。

      中途不知道他们又争论了什么。看上去对面有人直接拔刀了。

      "我是不可能和你们的人打起来的。"她依然持有那种好笑戏谑的口吻,却丝毫没有让步:"今天我们族长和火影不巧都在现场。"

      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柱间顿生出一种暴露了的感觉。但是一想到此行有斑,就觉得什么借口都有了——什么他都是陪斑来啊、迫于对方的淫威啊、全村各族人民大团结啊……林林总总的借口不请自来。

      "就算你说的,这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人不耐烦地回应:"总不可能公然包庇你这种伎俩,即使是在木叶,对吧。"

      他这么一说,仿佛这个事情就坐实了一样。她又挑了挑眉,但也没同他争辩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看向他拔刀的下属,转而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

      "让我打架人家一般都是要给钱的。这样吧你可以雇佣我和你属下打一架。"

      对方瞪了她一眼,仿佛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良久,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们木叶都是这样的人,见钱眼开不说,半点血性也无!"

      "说对了,"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和平年代,要血性作甚,滋生事端,当然是响应扉间大人的号召,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她还不忘黑了一把扉间。柱间在心里吐槽。

      "这样吧,"她慢吞吞地接着说:"走程序来,从这里绕场出去,右转直走,路口再右转,不久就可以到火影楼,我的忍者编号是10241,欢迎点将。还可以加钱指定输赢。为了更刺激的体验,我个人非常倾向于推荐00001号和00002号。向您展示木叶忍者不一样的风采。"

      "哪儿来这么麻烦!"那人一挥手:"出手见真章……"

      "我并非动物园里耍杂耍的猴子……"未及他说完,她就打断了他:"你想赌约作废,还要看现场赢了钱的大爷们同不同意。"

      赢了钱的大爷之一柱间其实很不介意息事宁人。但是事已至此,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全权代表在场被羞辱了的村里人。

      "所以你口口声声的依据就是你们木叶有武力了,"那人笑了:"嘿,你们是完全不打算讲道理啊。"

      "可以接受质疑,但不接受挑衅。恕我直言,你们从头到尾就是一副挑衅的姿态。"

      她说到这里仿佛自身也有些不解,抱着手侧了侧身,颇有几分玩味地说:"话说我一个激进左翼分子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右翼顽固势力的台词都被我抢光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朝他身后扬头努了努嘴:

      "喏,来了。"

      那人转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头带护额脸上三道杠的毛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他身后,他刚一到现场,环顾了一下四周:

      "听说有人来木叶寻衅生事。"

      他声音低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这时,少女朝方才与她剑拔弩张的人群耸了耸肩,摊手颇为遗憾地说:

      "你们完了。接下来让我们村保守势力的头目实力教你做人,教教你们什么叫做真正的民族国家叙事。与之相比,我只是单纯在为他们的教条背书。"她说这话莫名有几分戏作的语气,仿佛此时此刻又与刚才与她僵持不下的人们结成了统一的战线。

      她说罢扬长而去,仿佛场上的事不再与她有瓜葛。连带她刚才回护的那匹马,眼下直愣愣地杵在场上,再也没人管它是死是活。

      那天场上的事给柱间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尽管那只是一个闹剧。又尽管那个少女作为事件的主角之一,既没有展现出什么过人的身手,也没有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深刻大道理,并且中途退场,有始无终——而是一种,纯乎个性化的彰显。诚然,她气派天成,当她随意步入一个场合,总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攫住所有人的注意,成为在场的焦点。旁人亦无从摸清她的用意。至于就其外观而言,他不止一次对斑这样感慨道:

      "真是该怎么长就怎么长了——就是太瘦了。"——后半句寄托的固然是男性对待女性的一种审美上的遗憾。然则斑闻言不置可否:

      "我倒是觉得刚刚好。"

      还好,柱间松了口气,仅就斑这句话而言,这只是个事实判断,而不是什么价值判断,或者说,情感判断。

      柱间复又修正了他的说法,宣称她身上寄托了一种"年轻人充满希望的消瘦,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因内心的叛逆与激情而受苦。"毫无疑问这一时他又站在了一个长辈的高度,去看待和评判木叶的新生代力量。斑听了心里暗暗好笑,他一挑眉,终是觉得没有什么掩盖的必要: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少女,之所以让人觉得心性琢磨不定,纯粹是因为她在美貌和性的价值上,处于人生的巅峰,而男人们都容易对她的所思所想自作多情,谁会去管她事实上如何浅薄呢?至于随着日渐衰老,那谁又还会觉得她有什么值得遐想的呢?哪怕她因为年长更加深邃而富有智慧。反之,男孩子们普遍看上去都又傻又蠢又天真——同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们,是因为他们那时一无所有,人微言轻,谁会去管他们怎么想,又是有着些什么抱负。毕竟世界掌握在上了年纪的男人手里面——比如你我。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在头脑上毫无长进,来来去去还是当年那么一套说辞,人们却觉得你更富有智慧,而威望渐高……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越发带有了一种讥诮和讽刺的意味。

      "啊,"柱间闻言略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他总是能很轻易地圆回来:"所以这就是你到了一把年纪,才来找个年轻女孩子的原因,与之相比,我倒真算老实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煞有介事,连自己都信了:"至少水户和我的年龄差不多。"

      "得了吧,"斑嗤笑一声,转过头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你那个时候,除了一身傻气一无所有,她能跟了你还一起奋斗就算不错了。"

      实际上两个人都知道话题跑偏了。至少不是二人心中的本意。

      待场上的事情处理妥当以后。斑上前去牵来那匹马。柱间想当然地问道:

      "那是她的马?"

      斑此刻正顺手抚了抚马鬃,那舒服的手感让他略微沉耽了一下,闻言自然而然地回过头:

      "那倒不是,但是是她骑过的,怎么啦?"

      这是斑第一次在言语上对他和他现在名义上"妻子"之间感情的指涉——柱间在心灵上几近要退却几步,就像退潮时的海滩,虽然他在表面上兀自岿然不动。斑的话击中了他,使之在好长时间无法平复那种战栗。终于,要开始了。

      "现在,该是你站在我曾经同样的位置了。"一个声音,残酷的、讥诮的、似曾相识的,此刻在他的心中响起。

      他如梦初醒,一种试图挽回什么的努力涌上心头,他将手搭上斑的肩头,并借此从身后移步到他跟前,用一种荡漾得出水的口气说:

      "斑,这几天水户族中有事回了娘家,待会儿你上我家吃饭吧……刚好,我那里有一些上好的煎茶。"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竟似有一种少女般的期待了。

      然而斑闻言只是挑了挑眉,略微好笑地说:

      "你忘了,我从来不喝什么煎茶。"

      柱间上前,抓住了斑肩头的衣襟,凑在他耳边,乃至刻意让他感受到他的吐息:

      "刚好……我家也从来没有什么煎茶……"

      气氛恐怕不能再暧昧了……只唯独斑是个不知道何为煞风景的人。良久,他埋了埋头,胸腔发出一阵轻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千手柱间,最终与他目光交接,确认他是认真的——其眼神一派诚挚——他挣脱对方把住他肩头的手,一副"差点我就信了"的揶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一字一句,吐词考究地说:

      "柱间,你忘了一个事,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而我并不是你……那样背德。"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吐息喷薄在柱间的面孔。柱间沉默不发一言。

      他理了理被柱间方才扯乱了的肩衣,一副要与他划清界线的样子。尽管柱间闻言兀自不平"你一副从前那个极尽勾引之能事的对待我这个已婚男人的不是你一样",但他难免还是一阵心慌,习惯性地想要去哄对方并向他解释,虽然他并不知道他这次又做错了什么又是需要解释些什么。

      但是千头万绪间,柱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他突然开始感到委屈,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太好打发的男人,从不曾叫苦或者抱怨过什么,无论是面对斑的无情还是扉间的苛刻。至于他的妻子水户呢,他不是不曾喜欢过她,新婚燕尔那几年,少男少女最美好的时刻什么的,总是难免嘛。可是韶华易逝,他现在人近中年,更多是觉得她从来不曾理解过他。他甚至还向斑抱怨过这一点,而后者闻言只是大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总是这样的,妻子们都理解不了自己的丈夫。"

      乍一听还像是在为他说话,忽略掉当事人眼神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挖苦的话。

      那一杯茶有多苦,柱间至今还记得。

      眸光闪动,柱间有些岔岔地想,谁怕谁呢?说得你不会寂寞,不会觉得无人可解乃至无人关怀?你娶的那个少女——她也只个少女。都是男人,少女的好处谁不清楚呢?可是也仅是如此了。剩下的空洞你又上何处填补呢?

      事实证明,千手柱间不愧是千手柱间,他很快反应过来,临场机变,摸着自己的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我倒是差点忘了,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并且新婚燕尔,终有不同,不能陪着我们这些兄弟一天到晚瞎晃荡。也是,总是要提早回去陪自己的娇妻嘛……"

      斑实在是很有些佩服千手柱间,的脸皮,看对方的眼神也难免有些欣赏了。毕竟这样一个连暧昧不明都不算,只能说是恬不知耻地求欢的场合,都能立马被他给圆回来,而化解成一种兄弟之间的揶揄与调侃。让人该对他说些什么好呢。然而他也只是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对方表演。良久,夕阳竟不识趣味地给这个场景洒下一抹温情,一瞬间斑也开始恍惚,换做是以前,毫无疑问他就要上千手柱间家过夜了,乃至恬不知耻地待上好几天,哪怕期间千手扉间对两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好脸色看。

      他不再多言,而是纵身上马,这一下给了他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柱间见状立马调侃道:

      "这就等不及了,连这么一段都不和我一起走吗……"

      "当然,"他仰了仰头,整理了一下他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高领,用他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还不忘瞟了柱间一眼——这一眼可真是调皮,让柱间那饱受折磨考验的小心肝顿时如小鹿一般乱撞——那是怎样的一眼啊,既像是挑衅又像是调戏,既像是在看情人,又像是在看敌人。他复又收回这个目光,冷冷地接着往下说,听上去仿佛一本正经:

      "她年纪还小,晚上还比较怕黑,离了我不行——我指的是,怎么说,"他的眸光中潜伏着戏谑、戏剧:

      "我的'娇妻'。"

      他还不忘援引了柱间的措辞。柱间闻言喉头一个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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