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不逐》邪离

36、第三十五章

　　因为入职诺亚的事情，乔兮和顾谨吵了几次，终于有了来信。
　　一位在南渊诺亚分公司的职员吴笙联系了乔兮，约了在公司见面。
　　吴笙看着眼前这位被荐人，原本只是想应付了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有想和她多聊聊的冲动，也许是因为小姑娘气质不凡。
　　之前收到她的履历，南大本科毕业生，虽然是重点大学，但没有任何正式工作经验，基本没戏，只是被ZF对接人压得太紧，她只好见一面。
　　吴笙是个职业女性，在诺亚已经五年了，穿着得体，谈吐大方，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觉得小姑娘眼缘不错，虽然机会不大，但也想尽一份力，指导指导。

　　乔兮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套裙，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打扮，但就像所有刚入社会的面试菜鸟一样，有些死板。
　　她却不局促，诺亚的大门华丽而宽敞，保安和前台都这么专业得体。
　　这是她梦想的就职企业，无论如何也想进去。
　　吴笙亲切地跟她聊了一些职业规划的事情，了解清楚之后，针对她希望入职的游戏部门开始一个个环节地修订简历，提出意见。
　　乔兮本身就是执行力超强的人，第二天就将改好的版本发了过去。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但乔兮也没有浪费时间，将诺亚大大小小的职位、往年近期的新闻都了解了一遍。
　　只是外部的消息总是虚的，对一个毕业生来说，职业都是神秘莫测的，对未来做的事情也都只是一个脑子里的模糊影像，无法了解得多透彻。
　　顾谨虽然和乔兮已经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却越来越觉得乔兮把诺亚和工作看得比自己重要，不由得怀疑乔兮以后如果真的入职诺亚了，会不会就把他甩开了。

　　又过了三个月，乔兮临近毕业，心里也有点着急，再次和顾谨提起这事儿。
　　这次又起了争执，无非是争论这个问题。
　　乔兮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么我们在入职前就结婚好了。”
　　“结了婚你就必须到帝都来，难道你还想在南渊工作，和我两地分居？”顾谨在电话里说。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为了你或者婚姻放弃诺亚的。”
　　“你别忘了是谁在帮你。”顾谨强忍着自己的怒意。
　　“所以我说我可以和你结婚。”
　　“好，那我们结婚。我明天就飞南渊。”

　　乔兮放下电话，呼出一口气，刚拿出烟盒准备点根烟，楼下就传来争执的声音。
　　因为顾谨都是晚上十一点后才和乔兮打电话，她一看时间，通话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她出了房门，把隔壁林乐也给拽了起来，林乐睡得早，迷糊中被乔兮拍醒，晃晃悠悠地跟着她下楼。
　　沈若和谈爽在客厅里剑拔弩张，地上还有摔碎的玻璃杯。
　　林乐一看马上清醒了，拿了扫把开始清理。

　　谈爽看到姐妹们都在，只扫了一眼乔兮，偏了偏脸，不再看任何人。
　　“这是怎么了？”乔兮问。
　　“……”无人应答。
　　在这个午夜可怕而寂静的沉默中，只有林乐收拾玻璃碎片时候发出的轻微声响。
　　以谈爽的性子，最先受不了，开口也是带着刺：“林乐，别收了，谁砸的谁收拾。”
　　林乐愣住，停下手头的活儿，抬头看了看谈爽和沈若，又看了看乔兮。
　　嗯，乔兮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收拾。

　　乔兮有些意外，皱了皱眉头，极少见温柔的沈若露出暴戾的一面。
　　她绕过林乐，走到二人中间的沙发坐下，搭着一条腿，把刚刚还没点燃的烟点了。
　　乔兮说：“沈若。”
　　沈若咬着下唇不肯说话，脸上的泪痕还很新鲜，却没有新的眼泪流出来。
　　憋了半天，沈若总算开了一句口：“我说过了，我已经放下他了。我一点也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你们两爱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乔兮叹了口气，说：“沈若，狠话撂个一次两次还有些潇洒不羁碧血情天的豪情壮志，可三番五次跑出来，只会显得你言出不行，只会过个嘴瘾。”
　　沈若带着怒意：“乔兮，你不清楚情况。”
　　“那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谈爽说：“你不愿意说是吧，我来说。你口口声声说你放下了，不在乎了，那为什么还跟他保持联系？这么几个月，我像个傻逼一样蒙在鼓里，你们两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我说过了，都是他主动给我发的信息。”沈若辩驳。
　　“谁主动的重要吗？要不是我看了他的手机，你们两个是不是还要去打个回头炮啊？”
　　“我不可能跟他再发生关系，既然你看了，那你自然知道他是怎么看你的了。”
　　“你不觉得自己特别贱吗？和姐妹的现男友聊骚，还聊的是姐妹在床上的表现？”
　　乔兮站起来扇了谈爽一巴掌，动作之迅速，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实没有慢动作，夜空里那一声“啪”也只是就一闪而过。
　　除了谈爽微红的左脸，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乐手一抖，差点把垃圾桶给弄掉了。
　　原本谈爽认为自己占理，气势汹汹，并没有流一滴眼泪，被乔兮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泪如泉涌。
　　“乔兮，你凭什么打我？”
　　谈爽蕴含着怒意瞪着乔兮，一副准备还手的模样，林乐赶紧放下垃圾桶，挡在乔兮面前。
　　乔兮的嗓音清冽，却并不激动：“这话太难听了，谈爽，要是当年你肚子里怀过这男人的孩子，你他妈才有资格说这些话。”

　　林乐说：“谈爽，和陈曦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若以前和陈曦发生过什么事情，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谈爽冷笑，说：“呵呵……所以现在你们三个都站在统一战线了是吧？当初跟我说让我答应陈曦的人是谁？说陈曦多好多适合结婚的人是谁？说只要姐妹能幸福，啥也不介意的人是谁？”
　　沈若捂着嘴哭出声来，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
　　她哽咽了一会，接过林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带着满腔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一开始陈曦找我，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他说，我……我比你好，我就问了一句，我怎么比你好了。”
　　谈爽没说话，瞪着一双红肿的眼，那灵动的桃花眼里满是怨恨。
　　沈若说：“我就是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谈爽听到这话，鄙夷里带着冷哼，说：“你现在知道了，清楚了吧？和你对比之下我有多差劲，是不是让你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满意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我……”
　　沈若顿了顿，又觉得该说什么样的解释都很无力，其实谈爽说的没错。
　　半晌，只好说：“对不起。”
　　乔兮嗓音清冽，听不出任何情绪，说：“让我来猜猜，陈曦到底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你床技不好，口^活不佳，叫^床声也不好听？”
　　林乐震惊，回头看着乔兮，这话说得真的过于直接了。

　　乔兮看着林乐，说：“怎么了？都闹成这样了，我们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沈若看着谈爽憋红了脸，质疑愤怒地瞪着她的样子，忙说：“我从来没有跟她们说过这件事情，乔兮也没有看过我的手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我和陈曦知道。”
　　乔兮说：“别紧张，这话不是沈若告诉我的，也不是陈曦告诉我的，我也没有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吕松，都记得吧？那天我在他家，他给我看了一个群，叫‘南渊鉴婊群’，谈爽，这群男人从头到尾都把你损了一遍，我是在那看的。”
　　谈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没忍住，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样也叫姐妹？闺蜜？一边看着我出丑，被人唾弃，一边自己心里知道还不说，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

　　林乐还想说点什么，但谈爽彻底被激怒，如同一只失控的母狮，林乐又弱弱的把话给憋回去了。
　　只听谈爽激动地说：“我算是看清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姐妹情深，遇到男人，什么友谊都他妈的放屁！乔兮，你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而已，你那自以为是的聪明和藐视一切的优越感迟早要毁了你，可悲！你连爱情都不懂，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沈若说：“谈爽，你这些话不要乱讲，过份了，你根本不了解乔兮，你不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是因为……”
　　乔兮打断：“以前的事不要提了，沈若。”
　　她的眼眸略微有些狭长，抬眼看人的时候满是漠不关心，她盯着谈爽看了半天，说：
　　“行了，你走吧，就这样，别说了。”

　　谈爽也很干脆三下两除二收拾了随身物品，跑上楼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
　　林乐欲言又止，想拉她又伸不出手，沈若没说完的话，和乔兮的反应，都让她战战兢兢。
　　分明乔兮有些什么样的过往是她不知道的，沈若作为乔兮的青梅竹马还是比较清楚，但林乐也明白，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三人在客厅里坐着，林乐搂着沈若，看着谈爽拉着巨大的行李箱穿鞋走人。
　　乔兮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