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初恋》梅小兰

2、第 2 章

　　程意走过来，将酒水一杯杯往桌子上摆，嘴里喊着：“哥哥姐姐们，当心当心。”

　　曹振在旁边说：“程小弟，你还敢过来啊，不怕你袁媛姐再揩你油吃你豆腐……”
　　袁媛将手放在面前的水果刀上，曹振立马改口：“不过我们都明白，误会一场，你这位美女律师姐姐不好你这口。”

　　少年将高脚杯都放好，知道都是在开玩笑，抱着托盘笑嘻嘻：“好我这口也没办法啊，我不搞姐弟恋。”

　　肖音给陈沁介绍，“我弟，程意”，然后朝陈沁抬了抬下巴，对程意说，“陈沁，你陈姐。”

　　程意看向陈沁，笑着说：“陈姐听着多老气啊，我叫沁姐吧，漂亮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陈沁坐在卡座最外侧，程意就站在她旁边，他个子很高，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便是酒吧暗淡的光线下她也能看到他眸底的澄澈。

　　他左眉下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如果离得远根本发现不了，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嗯……很好亲的样子。

　　陈沁受到了这个笑容的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当然可以，初次见面，你好啊程小弟。”
　　肖音说：“你别叫这么甜，当心她看上你把你拐了。”
　　“啊？”
　　肖音用指间夹着的烟点了下陈沁：“你知道她干嘛的吗？”
　　程意睁大眼睛，看看他哥，又看看陈沁：“干嘛的？”
　　“收集童男童女的。”
　　程意一脸惊恐。

　　陈沁在桌底下踹了肖音一脚，笑着对程意说：“别听你哥瞎说。”
　　肖音继续道：“你看她嘴唇那么红，刚吸完小孩儿血来的。”

　　程意再单纯也知道是他哥在扯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哥一眼。
　　“你别不信，她手里现在好看的男女特别多，你问她是不是，外界给她封号叫‘吸血女魔头’，你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程意不再理会这个傻子，和卡座的人挥挥手就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我还吃人不放盐呢。”
　　“我只是给他打个预防针，让他离你远点，你看程意这条件，跟你手里那个徐寅比，不差吧？更不用说那个司楠还有那个苏淅。”

　　“你是怕我把你弟给签了？”
　　“你不想吗？”
　　陈沁刚才自然没想这么多，但被肖音一提醒，觉得还真不是不可以，只是嘴上却说：“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来个人我都要签，手还要不要了。”
　　肖音留给她一个非常不信任的眼神。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喊着转场，要去另外一个会所，因为都喝了酒，只能叫代驾。
　　肖音拉着程意一起，说是弟弟刚来B市上学，当哥的要好好招待一下。

　　到了包间，几个人跑去抢麻将桌，没抢到的抢话筒。
　　肖音先点了一首歌，将话筒递给程意说：“让你漂亮姐姐见识见识。”

　　程意也不怯场，当即拿着话筒，等着前奏结束后，坐在沙发上低低开口唱：

　　“我问为什么
　　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而你为什么
　　不解释低着头沉默
　　……”

　　陈沁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但是程意第一声开口，她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

　　因为是情歌，前奏舒缓，程意唱得很安静，包厢内光线昏暗，他的眉眼都笼罩在大屏幕上投出的斑斓色彩之下。

　　明明房间内乌烟瘴气，但他往那一坐，仿佛自带过滤器，浑身上下都透着根正苗红。
　　嗓音纯净清朗，娓娓动听，到副歌部分感情充沛，活生生将一个KTV演绎程了个人演唱会现场。

　　肖音坐在陈沁旁边，在她耳边问：“怎么样？”
　　陈沁心中想：厉害。
　　嘴里说：“还行吧。”
　　肖音笑笑：“死鸭子嘴硬。”
　　陈沁没反驳。

　　程意最后以长长的一声颤音结束整首歌，那几个搓麻将的都抽空鼓掌捧场喝彩。
　　曹公子拿着话筒说：“程小弟，你这水平不去选秀可惜了啊，你要去参加了那个逐梦营，去年就没那么徐寅什么事儿了。”

　　程意哈哈一笑：“哪里哪里，班门弄斧抛砖引玉。”

　　后面程意没再唱，其他人唱一阵就跑去玩游戏喝酒了，而到了这个环节程意就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来会所之前他已经换下了在酒吧里那一身服务员装，穿了一件白色T恤，短袖下露出双臂结实的肌肉，腿上穿一条黑色休闲裤，和旁边几个西装革履的老油条相比，明显透着学生的稚嫩。

　　玩游戏的时候陈沁坐在程意对面，看他问肖音游戏规则，听完解释后一脸勉强地龇牙咧嘴。

　　接下来开始玩的时候别人都偷奸耍滑想方设法避开惩罚，只有他傻乎乎地照单全收，几圈下来喝了不少酒，还被些带颜色的玩笑话弄得面红耳赤，显然面对各种直白的调侃和熟男熟女们之间的两性话题无法招架，跟之前的机灵跳脱判若两人。

　　陈沁在众人又一次起哄时忍不住插嘴：“看你们这群牲口把人家学生欺负得。”

　　然后她很不幸地被这群牲口灌了一波。

　　当晚大家都喝得不少，到晚上十一点多，包间里东倒西歪的人一个个摸索着各回各家。

　　几个女的都有另一半接走了，肖音落在最后，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晕晕乎乎蹲在路边树根干呕了一阵。

　　在场的也就程意喝的不多，刚开始被作弄一波之后，那群牲口竟然留有一丝良知，看他一个学生就把他放过了。经过几个小时，之前喝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所以到最后反而就程意一个最清醒的。

　　程意给肖音拍着背，一抬头看到路边停车位上孤零零停着一辆蓝色宝马2系220，他认得这车，是陈沁来的时候代驾开过来的。

　　他回头往会所的大门看一眼，给肖音继续拍着背，问：“哥，沁姐她……是不是没人来接？”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干呕声。

　　程意无奈，只好自己跑回到包间，推门开灯，他立马就看到了陈沁。

　　房间内是一片狂欢后的狼藉，瓜子壳包装袋之类杂物散落一地，
　　陈沁瘦瘦小小一个，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脑袋枕着手臂，趴在沙发边缘睡得很安静。

　　刚才他们走的时候没开灯，也就没看到角落里的她，如果不是程意看到路边停着的车，那陈沁可能就要在这里睡一夜了。

　　想着刚才被陆续接走的几个女的，程意突然感觉到包间里陈沁孤零零的身影透出几分酸楚。

　　他走过去在陈沁面前蹲下，看着面前静谧白皙的睡颜，轻声叫：“沁姐？”
　　没回应。
　　他上手轻轻拍了拍陈沁肩膀，更大声叫她：“陈沁，有人来接你吗？”
　　依旧没有反应，看来是醉了。

　　程意回头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将沙发上留下的唯一一个提包拿在手里，然后又在她跟前蹲下，考虑是直接抱她出去还是再叫几声。

　　这时，陈沁突然睁开眼。

　　程意开心笑起来，说：“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
　　下一秒，陈沁突然伸手捧住程意的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起身子靠过来，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

　　程意甚至感觉到，有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