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卫同人——爱逾生命》宁馨

5、大战

　　随着王太后守孝期满，刘彻甩去了示孝的白绸：“朕的休战期终于到头了！春陀，传召！”
　　未央宫大殿庄严肃穆，一声声传报不断传来——
　　“前将军赵信奏见皇上……”
　　“宣赵信！”
　　“左将军苏建、后将军李广奏见皇上……”
　　“宣苏建、李广！”
　　耀眼的日光中，卫青一身戎装快步而至，可才迈上大殿台阶，一阵急促的熟悉脚步声传来，卫青一愣，回头正看见自家外甥同样一身戎装立在自己眼前，脸上笑得足以开两朵花：“舅舅！”不由眉头皱起：“皇上开御前军事会议，你来干什么？”
　　一抹贼贼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可是却不见他回答，卫青疑惑间才要再问些什么，只听得宫谒传报传出：“宣大将军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觐见皇上，卫青，霍去病进殿……”
　　卫青这才了然的看了看自家外甥，转身进殿，心里却在无奈的叹息：这小子，就算陛下同意派你去打仗，也不至于连套铠甲都舍不得送你，让你把你舅舅初战时的翻出来凑数吧……
　　霍去病见舅舅已经走远，忙整理一下身前装饰缨穗，快步跟上。
　　定襄汉军大营——
　　卫青读完刘彻的诏命，眉头不由再度深锁：“陛下显然是不满意我求战不能的报告，要求我迅速与匈奴人决战！”看着众将默不作声，卫青看了看悬挂的地图：“张骞！如果我大汉军队向北疾行，你觉得在何处安营扎寨为宜？”
　　“大将军是要北进多远？”
　　“三百里左右。”
　　“那，在雀儿湖一带为好，那里的水草丰茂，利于大军屯集。”
　　“好，那大军今晚开拔，向北疾行至雀儿湖一带，调动匈奴人，相机寻求决战时机。前将军赵信！”
　　“末将在！”
　　“你和你的部卒均为当地人，熟悉匈奴道路地形，命你与右将军苏建率三千军骑充任全军先锋！先行进发！”
　　“末将遵命！”
　　卫青又一览其余诸将：“其余各将，各司其职，准备开拔！”
　　霍去病听舅舅已经布置妥当却还在内和张骞讨论，不满意的撇撇嘴，带着赵破奴走出了大帐门：“舅舅真是的，都散帐了还不歇歇，也好攒足精力打匈奴啊！干吗非要和那个张骞啰嗦个没完啊！”
　　赵破奴暗自抹了一把汗，头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怎么听都像……都像那个啥啊！唉，还真不敢说！不然头儿估计立马就会送自己去喝孟婆汤！都传说头儿在家粘大将军粘得厉害，皇家公主都甘拜下风，难道说如今已经全面发扬光大到军营中了不成……
　　看着属下一脸奇怪的表情，霍去病心烦的敲了他一记：“回神了！臭小子我和你说话呢，走什么神呢！”
　　“哎呀，头儿，你轻点成不成！既然嫌待着无聊，干嘛不去向大将军请战啊！”
　　一句话提醒了霍去病，是啊，临来之际陛下可是特意叮嘱过舅舅的！想到此立刻一把推开赵破奴，转身就走，来到大帐内，看卫青正在询问赵信苏建是否有消息，霍去病忙紧跟在身后：“舅舅，舅舅，舅舅……”见舅舅还只是自顾自的和张骞说话，霍去病不由急得大喊道：”舅舅！“
　　卫青只觉额上青筋直蹦：这个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是军营好不好，用得着像家里一样这么甜腻的撒娇吗？偷眼看一旁的张骞，嘴角已经开始忍得抽搐了，忙敛色道：“嫖姚校尉，你是在和朝廷的大将军说话！”
　　霍去病这才撅着嘴委屈的道：“是，大将军……”
　　张骞忙别过头去，捂住了即将出口的笑声，这个小子，也只有在大将军面前，才会装出这副被人遗弃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的样子，就是在宫里皇帝面前，也是寸步不让，桀骜不驯的！
　　见舅舅转身盯着自己，霍去病这才继续陈述自己的委屈：“舅舅，所有的将军都在外面寻求战机，干嘛把我放在营里？皇上临行前可是亲自嘱咐你让我参战的！”
　　卫青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明明白白看着外甥脸上写着不让出战绝不罢休的字样，略思忖了一下道：“好吧，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去带着你所属的八百名骑士，抓几个舌头回来！多一名我也不给！”
　　“嘿嘿，我们早就蓄势待发了！就是我部下八百人足矣，多一名我也不要！”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卫青叫住：“等等！”
　　霍去病立即站住，回身看着舅舅，却见舅舅清澈温润的眼中似乎在闪着什么，不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不知不觉间，舅舅已经替自己整理好了容装，怜爱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自己当心，不要跑得太远！”而自己似乎神游般呆呆应着：“我知道……”
　　看着霍去病走出军帐，只听外面一阵喧哗，紧接着霍去病清朗的声音响起：“都给我上马，这次大将军给咱们机会，就得个个给我玩命！哪个要是怕死往后缩给本校尉丢脸，给大将军抹黑，我就立马砍了他祭旗，听见没有！”
　　张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在霍嫖姚心目中大将军军威比什么都重要的！”
　　卫青也无奈的摇头：“这小子，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可有什么办法，陛下就是偏爱他！估计听了这话还要赞霍嫖姚有魄力呢！”
　　“让他历练一下也没坏处！霍嫖姚是大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绝不会错！况且我看大将军不止在打仗，也在打人际关系呢！”
　　“可不是，就这，后将军李广颇多不满……人家要做前将军，可是赵信是匈奴人，谁能比他做前将军更合适呢？”
　　夜凉如水，张骞看着卫青还在灯下看着军报，而一旁的饭菜早已放凉，才要上前，却听得帐外兵士入账报告：“启禀大将军，在哈坎井一带找到右将军苏建所部！”
　　卫青腾的一下子站起身：“人呢！”
　　“卑职只找到了几百具尸体，所有的首级均被匈奴人割去，尸首中没有见到右将军本人！”
　　卫青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前将军赵信的人呢？”
　　“没有见到一个！”
　　张骞也愣住了，难道说这个被大将军深深倚重的赵信临阵叛逃了不成？那让大将军情何以堪……正想着只听一声断金之声伴着卫青的叹息:“我怎么相信了这个奸贼! ……”
　　大帐内，一片死一般寂静，半晌，卫青略带疲惫的低沉声音响起：“嫖姚校尉还没消息吗？”
　　张骞示意军士都出去，伸手拿过卫青手中的刀：“大将军，你别担心，连陛下都说霍嫖姚天生富贵，他自会吉人天相的！”
　　卫青抬起头，两眼透出深深的悲戚：“我并非怕背上败仗之罪，只是，若是去病有什么闪失，我……”
　　“战场之事，岂有万全，陛下不会因此怪罪大将军的！”
　　卫青苦笑着摇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抬手示意张骞先出帐，张骞走到帐口，回身看着靠着椅背，一脸疲累无比神情的大将军，心中蓦地一阵酸痛，唉，旁人看到的是卫家一门荣耀，谁又晓得这荣耀背后的酸苦……
　　不多时，战至一人的苏建归来证实了赵信投敌的消息，李广建议杀了苏建以立军威，卫青却坚持不需要斩将立威，仅是送交天子裁决，李广本还要坚持，但看诸将都赞同卫青主张，也只好作罢，卫青才要安慰李广几句，只听外面一阵人喊马嘶，只听得有人大声喊着：“嫖姚校尉回来了，嫖姚校尉回来了！”
　　卫青眼中似瞬间闪出了光芒，嚯的起身向外而去，张骞忙伸手拦住：“大将军，传他进来吧！”
　　卫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感激的看了张骞一眼：“快传他进来！”
　　“大将军传嫖姚校尉！”
　　“嫖姚校尉拜见大将军！”
　　卫青掩不住满面喜悦，却故意板起面孔：“你上哪儿去了？几天几夜一点消息都没有！”
　　霍去病笑意溢满了脸颊：“舅舅，外甥给你带礼物来了！”说着冲帐外喝道：“押进来！”
　　一对士兵押着几个衣服被撕成条状的匈奴人走了进来，霍去病得意地向舅舅道：“这个是匈奴单于的叔父，这个是匈奴的国相……至于这个嘛，”说着从一旁军士手中抄起一颗人头丢在地上：“是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帐外还带回二千二十八名首级有待大将军点验！此番我率军一路顺畅地抄了匈奴人的博斯腾营地，也让他们这帮混蛋尝尝咱们卫青大将军领导的汉军的厉害！”
　　卫青绕过帅案快步走到霍去病面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好小子，真有你的！”
　　待得众人散去，霍去病一把抱住卫青：“舅舅，去病这次没让您丢脸吧！”
　　卫青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意，慈爱的看着外甥：“去病果然是长大了，能替舅舅分忧了，这次若不是你有所斩获，舅舅真不知如何向陛下交代了！”
　　满意的在舅舅身上腻蹭够了，霍去病似是突然发起了什么：“舅舅，你是不是寒症又犯了，身上这么凉？”
　　卫青抬手示意他噤声：“别吵那么大声！马上要回京了，本来仗已经打成这副模样了，非得军心更乱你才满意吗？！”
　　霍去病眼眉都几乎立了起来：“那怎么成，袁大夫开的药还有吗？”见舅舅摇头霍去病叹了口气：“就知道舅舅一忙起来又不记得去拿药了！还好临来前我身上备的上次在舅舅家用完了，又去配了些！”说着走到门口对赵破奴嘱咐了几句，赵破奴应了声“诺”，带人转身而去，不大功夫搬进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霍去病屏退了其他人，拿出药粉撒在水中，看着舅舅：“舅舅，此间没有别人，快点泡一泡，不然班师的路上出了岔子，回去更麻烦了！”
　　卫青点点头，示意他出去，霍去病不由笑笑：“舅舅，我又不是小丫头，舅舅还避着我不成？”
　　卫青脸上不由有些发红：“再不出去就一脚踹你出去！”
　　药粉的淡淡清香松弛着多日疲惫不堪的身体，热腾腾的水也温暖着略显冰冷的肌肤，卫青觉得心里也暖烘烘的，去病还真是有心，就连治疗自己寒症的药粉也随身备着，从何时起，这小跟班便有了这个习惯？记得他小时候常赖着和自己睡，自从发现自己寒症的毛病就越发粘着给自己暖身子，后来渐渐大了，自己不让他再那么做了，便养成了随身备药粉的习惯！去病虽说对外人都是淡淡的，甚至有时候有些冷漠，但对自己这个舅舅却是自始至终一团火热，而很多时候，自己觉得孤立无援，心寒之际都是靠这股火热来温暖自己……
　　帐外霍去病久久不见舅舅招呼自己进去换水，有些担心的低声道：“舅舅，舅舅，还换水吗？”帐内并无人答言，霍去病猛然挑帘入账，却见多日未眠的舅舅歪在木桶中，沉沉睡去，水滴顺着颈线一路延伸到锁骨，竟有些迷醉炫目……霍去病不觉脸上一热，忙找来干净衣衫，将舅舅抱出水面，用一块大的绒毯裹住，轻手轻脚的放在榻上，但见舅舅面色微红，似美玉中的点缀，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并未睡沉，因怕吵醒舅舅，霍去病只是替他换过贴身衣物，拉过被子盖在卫青身上，走出帐外让两个亲兵抬走木桶，本欲回自己大帐，走了几步到底放心不下，又跺回卫青帐中，看了看因被内寒冷而缩在一处的舅舅，咬咬牙脱下外衣，掀起被角钻了进去，满意的看舅舅如往日般自动靠近了热源，伸手轻轻搂过舅舅，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一抹得意的笑浮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