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卫同人——爱逾生命》宁馨

21、求战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让久居禁宫的春陀皱起了眉头：“不要命了是不是，这些天陛下惩戒的人还少了！干嘛这幅火急火燎的德性？”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内侍忙跪下：“春公公恕罪，小的知错！但这事小的不敢耽搁，是……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回来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公，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回来了！”
　　春陀顿时喜上眉梢：“我的天，这下咱们可有救了！”
　　马车才行驶到城门前，一旁等候多时的春陀忙带人上前拦住，低声对车内道：“大将军，陛下宣您抵达长安后不必回府，立即进宫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就听车中铛得一声响，随即又没了动静，半晌才听卫青温和的声音传出：“公公请回，卫青稍后便会入宫！”
　　待车外没了响动，卫青才拍拍霍去病紧握着自己的手背：“去病，先让车夫送你回去，再送我去宫里。”
　　“我在外面等舅舅！”完全不容反驳的语气，卫青无奈的苦笑：“好了，陛下必是要说漠北之战的事，舅舅和你说过，公私他还是分得很清，所以，你不必担心，先回去休息，或许明天就要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此战的细节了！”
　　“我不累，舅舅，我就在外面等你回来！”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卫青认命的靠在车上，霍去病看舅舅不再说话，也不再言语，顺着缝隙看着街景，渐渐的看见宫墙了，马车一顿停了下来，见舅舅就要下车，霍去病突然开了口：“舅舅，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卫青停住了身子，却也只是停了一下，随即挑开车帘，下车而去，霍去病看着舅舅的背影消失在高大的宫门内，心里一阵纠结，也不知是喜是悲……
　　宫殿的巍峨壮观此刻在卫青眼中只剩下了冰冷，宫门缓缓敞开，内侍传出的“传大将军觐见”声音穿过大殿回荡在宽敞的庭院中，卫青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走进大殿，摇曳的烛光中，映出刘彻那张坚毅的面容，卫青未敢久看，随即跪倒施礼：“臣卫青参见陛下！”
　　久违了声音回响在耳边，刘彻突然觉得心里分外敞亮，轻轻拂拂衣袖，示意卫青坐到面前来，可看他还是循规蹈矩的坐在距离自己不算远但也绝不算近的地方，不由苦笑了下：“怎么，这趟巡视回来，竟让仲卿对朕这般生疏了吗？”
　　卫青愣一愣，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才要说什么却被刘彻摆手拦住：“罢了，不说这个，这次急着召你来是想在朝议之前先听听你对这次漠北之战的看法。”
　　卫青听皇帝谈及战事，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思忖了片刻，缓缓道：“如今当年所提的限制我汉军长途奔袭、横越沙漠的军马辎重问题以及财源等问题都在陛下的一项项政策下得以解决，要说还有什么困扰陛下的难题，怕就是此番的将帅人选问题了……”
　　刘彻盯着始终垂首缓缓而言的卫青，心里不由一阵阵酸涩，看来自己真的是将他越推越远了，那些上林苑携手共欢的日子，毕竟如东去流水，一去不返了！如今，他竟然连抬头看自己似乎都不愿意了，以往的耳鬓厮磨如今竟到了这步田地，真是世事无常，做一个驾驭四方的圣明君主，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称孤道寡，莫非真是因为通往圣明君主的路上，只有形单影只的结局吗？……
　　卫青说了半天不见刘彻言声，不由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刘彻似乎不知神游去了何处，只好暂时停下，小声道：“陛下？……”
　　刘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哦，你继续讲，朕听着呢！”
　　“至于将领问题，相信陛下自有定论，卫青也不好……”
　　看着卫青一脸犹豫，欲言又止，刘彻摇摇手：“朕知道，仲卿如今已不再是那个因为一匹军马而不顾对方身份，怒吼‘大汉朝没希望！’的无畏少年了！毕竟不管是否愿意，你身后的卫氏一门都有太多需要顾及，这点朕怪不得你！那就由朕来说，这场仗还是你和去病来担当，放眼大汉朝，虽说将军不少，可要说到和伊稚邪对垒，对阵匈奴大军，除了你二人，朕谁不能放心！”
　　卫青闻言心中一阵激荡，原来他还相信自己的！随即抬起了眼，目光灼灼：“臣当必不负陛下所望，这一战，必定彻底解除匈奴对我汉朝的威胁！”
　　“好！朕相信仲卿一定能做到！”说着刘彻激动的站起身，几步来到卫青面前，看着有些紧张的卫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是蹲下身子，在他耳边低低声音：“朕这些日子一直怕你一去不返，尽管知道，长安有太多的你放不下，可是又忍不住在担心，仲卿会不会笑话朕，一面伤害了你，一面又……”看卫青脸色越来越不好，刘彻退开了些：“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缄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刘彻站起身子刚要说什么，却见卫青再度顿首：“陛下，卫青有一事相求！”
　　刘彻一愣：“什么事？你尽管讲！”心下却猜度着十有八九是为了他那个外甥求情，你就那么心疼他！想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心头刺痛。
　　却听卫青道：“陛下此番出征，必定两个目标，一是匈奴王庭，一是匈奴单于部主力，这两路陛下如何抉择？”
　　这话问出刘彻不由又是一愣：“当然让那楞小子去和伊稚邪对垒，仲卿挂帅去打匈奴王庭！”看着卫青皱眉，刘彻突然明白了卫青所求为何：“莫非仲卿想打伊稚邪？”
　　“正是！臣所求正是去和伊稚邪对垒！”
　　“怎么，你家那个战无不胜的祁连山战神也不能让你放心吗？”
　　“不，臣是想……”
　　“想什么，你认为那小子会把这硬骨头留给你吗？！让他舅舅去犯险，那还是他霍去病嘛！”
　　“王庭也不好打，何况臣久战匈奴，怎么说也比去病多些经验，而且……”
　　刘彻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仲卿，以朕和你的了解程度，这些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以朕看，你心里所顾虑的一半是那混小子，另一半怕是宫里那个喊你舅舅的吧！”
　　卫青看着皇帝的侧脸，心知自己那些理由搪塞不过皇帝，如果不说出真话自己今日的求战只会以失败告终，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您看重去病，这般提携他，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军功，他的才干胆识，更因为他的年青！将来太子身边能有这样一位将军在，就算卫青再也骑不上马，甚至是不在世间，那陛下也尽可放心，不用担心大权旁落，不用担心外敌入侵，甚至是朝中或是国内皇亲贵胄，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太子地位，去病在我身边是任性一些，可他绝不是鲁莽，他比臣更有心机，也更有手段，他能做好一个臣子，一个能让太子无忧的大将军！因此，陛下更要保全他！这次征战，规模前所未有，场面惨烈可想而知，最难打的仗不能交给去病，还是由臣去打，陛下可再给去病配以精良装备和他需要的将领士卒，如此可确保去病功成，进一步提升巩固他的地位，必要之时，甚至可以……”
　　刘彻不待他说完已然一把抓住他的肩头：“甚至可以将你的大将军之位让于他，是不是？”
　　见卫青默然点头，刘彻更急了，挥袖子放开他，在殿里来回急速踱着：“你什么都可以给他！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他是不是能同意，朕是不是能舍了你！你怕他有意外，怎么就不想想一旦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办，霍去病能不能答应！哼，说老实话，难道你认为在那混小子眼里，朕或是太子的江山，能重过他舅舅不成？”
　　“所以臣才单独觐见陛下的时候求陛下此事，此事势必要瞒着去病，卫青只求陛下为了太子，为了大局，成全臣所请！”
　　“不必再说了，朕不准！朕也瞒不住！你自己去和那混小子说，他若是能答应，朕便准了你所请！退下吧！”
　　“陛下……”
　　“不必再多言了，退下吧！”
　　卫青心知多说无益，施礼欲退，冷不防才走出大门却听到刘彻有些焦急的呼喊：“春陀，春陀！”
　　而后只见春陀急急忙忙走出来，递过一个通体透亮的白玉瓶，低声道：“大将军，这是陛下特命御医制的密药，对大将军身体必会有好处！”
　　卫青接过才要说什么，春陀摇摇头：“陛下有旨，大将军不必谢恩了！”
　　走出宫门，只见霍去病正从车上跳下：“舅舅！”
　　卫青没答话，撩起车帘坐进车内，霍去病见他不语，有些着急：“怎么，他难为舅舅了不成？我去找他！”说着就要下车，卫青忙一把拉出他：“别胡闹，陛下只是和我说了说漠北之战的事。”
　　霍去病闻言这才放心的坐在舅舅一旁，转头见舅舅身上似乎揣着什么物件，伸手撩开衣襟取了出来，见是个白玉瓶，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啊舅舅？”
　　卫青看了看：“陛下赐的药。”随即叹了口气：“如今也没什么用处了！”
　　霍去病撇撇嘴：“不用也白不用，想必是好药材，别浪费了，回去让他们冲了给舅舅用！”
　　卫青好笑的接过，不理会外甥的嘀咕，心里却还想着方才的请战，看来皇帝是不会准许自己的请求，身边这个不用问也是绝不会妥协的，怎么办啊，真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