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卫同人——爱逾生命》宁馨

19、幽谷情怀（上）

　　春陀担心的看着久久站在城楼上的皇帝，可有了前几次的惨痛教训，终是不敢再上前多嘴，冷冷的风舞动起宽大的衣袍，静静的城楼上只留下刘彻孤寂的背影，残阳照映他那毫无表情的脸庞，似乎只有那光影的斑驳才能显示出些许的不同……昨日传回来的消息说，骠骑将军派遣赵破奴到大将军府上取了些日常用品，据说是和大将军卫青一起到军中巡视，巡视？刘彻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那小子没来和自己玩命倒也当真是奇闻一桩！还是你到底怕朕雷霆一怒杀了那小混球？说到底，还是心疼你外甥多一些吧！不过这次，经历了这些折辱，你还会回来吗？会放下一切，放下朕和你外甥走吗？想到此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整个心仿佛被揪扯着，刘彻只觉痛楚难当，仿佛要呕出来，却又只是干呕，他一手扶住城墙，冰凉的感觉一下子触到了心上，仲卿，你当时就是这般感受吧！哀莫大于心死，朕的仲卿，还会回来长安吗？这曾经带给你无限荣光却又带给你无限心伤的长安，还有值得你留恋的人吗？……
　　花香飘逸的山谷里，微微的些许阳光悄悄爬进了那小巧的房舍，也扰醒了床上的人，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入鼻间，卫青却一激灵醒了过来，这孽障，不是叮嘱了他不许回府的，自己身上那些伤，让公主看了可怎么得了！脑子被气得有些发疼，卫青还是忍着疼坐起身子，不由愣住了：不是自己卧室，却也不是骠骑将军府上，打量四周，虽说布置很简单，却很是精巧，卫青放松了身子靠着松软的枕头上，这才发现了靠在床头熟睡的霍去病，那一身的尘土，显见是只顾着安顿自己而无暇打理自身的产物，这对于一向私生活精雕细琢的骠骑将军，似乎是不可想象的！这个孩子啊！卫青眼睛酸酸涩涩的，轻轻推着他：“去病，醒醒，到床上去睡！”
　　霍去病揉揉眼睛，看到卫青有些苍白的脸颊，担心的凑近了些：“舅舅，你好些了吗？”
　　卫青这才发现虽然一动一扯身上还是疼，但却略带清凉，心知是去病给自己上过药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惊得他忙一把扯住外甥：“去病，你……”
　　霍去病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去宫里，更没去找他，只是让赵破奴去舅舅家拿了些日常用的东西，也只是和舅母说舅舅和我一起到军中去巡视。舅舅，你担心的，我一样也没做！舅舅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让舅舅担心……舅舅，你放心吧！”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卫青，眼眶中闪着泪光：“只是一条我不服，死也不服！就因为他是天子，就能这样伤害舅舅？我一丁一点也舍不得伤害的舅舅，我恨不得放在心尖上保护的舅舅，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舅舅又偏偏什么都不许我做，我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倒情愿替舅舅去伤，去痛，总比这么眼看着伤心要好得多……”
　　卫青眼前也模糊一片，看着俯在自己腿上的外甥，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忽觉嗓间一阵麻痒，剧烈的咳嗽起来，霍去病见状忙起身替舅舅倒了一杯温水又拿过布巾，又替舅舅轻轻捶背，好一阵卫青才平复，霍去病早抹干了泪水，绽开笑脸：“舅舅饿了吧，我去准备早点来！”
　　看着炕桌上的粳米粥，茶叶蛋以及长安著名店面号称天下第一楼出产的各式精致小菜，卫青终于露出了笑脸，霍去病看着舅舅笑颜不禁也开心的递过一个精致的小花卷：“舅舅，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看着舅舅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霍去病心里说不出是苦是甜，但看舅舅一副满足的样子，他突然明白，舅舅心中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给舅舅这样简单而难得的幸福，而不是加深舅舅痛苦无奈的回忆，平静而简单的幸福，对于从不苛求，容易满足的舅舅来说，竟也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才收拾完碗筷进门就看见舅舅要下床，霍去病不由几步过去堵住床前：“舅舅，袁大夫特意嘱咐过，要您这几日好好卧床休息，不许出门的！”
　　卫青看着一脸郑重的外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去病，在床上躺着骨头都有些懒了，再躺下去整个人怕要起不来了！你就让舅舅出去透透气，好不好，就一会儿！”
　　霍去病实在看不得舅舅求肯的目光，回身拿过一件厚绒外套披在舅舅身上，扶着他慢慢走出门外，一到门外，卫青不由被眼前景致惊得愣住了！不远处那竟是一道飞瀑，斜倚着山石，如一道碎玉，更兼山谷内到处平铺着毛茸茸的青草地，各种花香草香混在一处，甜甜的味道四处飘逸，使人不觉有飘飘欲仙之感，卫青深深吸了口甜香的空气，索性整个人坐在草地上，任那暖融融的晨光随意撒在身上。霍去病也挨着舅舅坐在草地上，看着舅舅微闭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样子，不由有些嫉妒起阳光来，他慢慢凑近舅舅，将下巴枕在舅舅肩头，闷闷的道：“舅舅，你对阳光都比对我好……”
　　卫青侧头看着一脸不满的外甥，无奈的笑了：“你啊……”
　　霍去病也笑了，伸臂将舅舅揽在怀里：“舅舅，你喜欢这里吗？”
　　“嗯，难为你怎么找到这么美的去处！”卫青难得没抗拒他的怀抱，只是淡淡的问着。
　　“就知道舅舅会喜欢！这还是上次和赵破奴打猎追一只小雪狐追到这儿的，我就让他们在这边搭建了这处住所，还说闲了带舅舅来小住，一直都没机会，没想到这次……”
　　看他突然不再说下去，卫青也只是叹了口气：“去病，答应舅舅，别去恨他，好不好？”
　　“嗯，我听舅舅的！”霍去病凑近卫青耳边，轻声应道，看舅舅索性放松了身子，靠进自己怀里，霍去病大喜之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替舅舅拢了拢外衣，将脸颊贴近了舅舅那略显冰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