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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明家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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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事,我的伤势好的很快。三日后,不但经脉复原,功力也大有长进。不知道是不是与那冥渊交手的缘故,气海内本元气旋隐隐发出金光,像有结丹之兆。
我忙沉下道心,手中捏起结印,琉翠九歌自脑中汩汩而出,真气随着歌诀在气海不断凝结,本元气旋好似一个飞转的陀螺。
不知过了多久,气海内金光凝为一点,如同炽日。那一点越来越小,几乎像针尖一般。
我心中一喜,来了!
随即那针尖般大小的金光在气海内炸裂开来,整个丹田立时一片真气翻涌。而后气海中心,一颗桃仁般大小的金色丹丸缓缓凝结。
我终于迈入结丹之境!
如若换装以前,我一定大笑狂喜,恨不得让若有人知道自己功力大涨,挤入一流高手之列。可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又或者是道心境界的提升,我只觉天地万物实乃处处玄机,宇宙洪荒自有无穷奥秘,自己只是海中一粟,山中一石。更远处恢恢天道正朝我遥遥呼唤,等我探寻。此时我才了悟,为何大凡高手都不喜自夸,原来并不是他们自谦,而是修为越高,越能感觉到天道之渺。
如此一番顿悟,我只觉往日茅塞之处顿开,对琉翠九歌心决与万象如意心法的领悟提升许多。此时如果再与那冥渊打斗,我自信能在他手下过上三十招。
睁开眼,观语正好走进洞中,我便看着他。我道心精进,对他的情意也更上一层,眼神必定更为含情脉脉。
谁知他却一脸疑惑望着我,道:
“疏雪,怎么了?饿了吗?”
满腔深情顿时化作流水一泄如注,我只得泄气道:
“没有,只是想说我的伤好了,咱们很快可以离开这里。”
“哦,这样。”
子墨的语气有些低落,也是,我二人在此处定情,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我便道:“以后咱们还会回来的,你忘了,我说过要在这儿盖间房子的?”
他终于收起了满面愁容,对我露出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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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琉翠山上清心静气,也不像凌霄峰里富丽堂皇,更不是忘机阁的玄妙空灵。
沿路房屋尽是石块磊砌,男子着铁甲,亦或是坦然赤着上身,露出自己勋章一般的交错疤痕;女子也多穿紧窄胡服,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
作为西陲重镇,明家堡内皆是走刚猛一路的修者,明老爷子的“烈风掌”在江湖上也颇有威名。不过它最出名的还是炼制火药的技术,据说朝廷里兵部不少官员出自这里。
“壮哉,伟哉!此处风光果然特别!子墨你看……”
咦,子墨人呢?
“大哥,劳驾,能问您讨些水吗?”
回身一看,他竟自顾自走到一处酒摊上,和一高壮汉子攀谈起来。
“客气甚!自己拿瓢舀去便是!”
“多谢!”
那汉子头也不抬,子墨用瓢舀了水,冲我招招手。
“来,坐下。”
我依他所言,乖乖坐在一处干净石墩上。
他由腰侧掏出一块布巾,打湿仔细揉搓了片刻,便替我擦起脸来。这个动作让我的脸正对着他白皙胸膛——那儿本该有衣裳的,只是被他撕了,如今只好袒露着。
“好了。”
他又将我的发梢理了理。自从山洞一番劫难后,反而倒是我常常被子墨弄得脸红。
无论他替我做些什么琐碎的小事,都能让我心神荡漾,如痴如醉。
“子墨,不如我替你也擦擦吧。”
他却笑道:“我不打紧。你是女子,总该漂亮些。”
正沉浸在他动人情话里,冷不防耳边嗖地一声,我心念如电,立即抱了子墨旋身躲过,立在那来势汹汹的一人一马之前。
“臭乞丐滚开!”
马上女子见我挡了她的道,张口便骂。我原本只是想嘴上教训她两句,听她把子墨也唤作乞丐,心里冷哼,抬手飚出三道气剑,把她那柄赶马的长鞭切成三段。
“你!”
“姑娘看起来衣裳华丽,怎么嘴比我这‘乞丐’还臭!我看着马鞭不如换作毛刷,好时时记得刷干净。”
“废话少说,看剑!”
那女子抽出背上一柄宝剑,由马背上腾空向我刺来,我右手凝起真气,一面格挡,一面气剑飚射不休。
几招过后她被我一掌弹开:
“姑娘骂别人乞丐,自己怎么也成了乞丐,看来天道报应不爽。”
她才察觉外衫被我划成了件破布袋,忙羞恼遮掩。
“疏雪,够了!”
子墨轻轻拉了拉我的手,由我身后走出:
“姑娘,方才……”
“住口!你们给本姑娘等着!哼!”
她却听也不听子墨话语,翻身上马,用刀鞘拍着马臀走了。
“恭候阁下大驾!”
我不依不饶地在她身后补上一句,子墨忧心地望着我:
“你啊!怎么像孩子一般……”
我执起他的手,将方才之事抛在脑后
“别管她了,我们走,去见明老爷子。”
子墨看我的眼神甚是无奈。
“贤侄!”
在堡内“聚英堂”等了片刻,明老爷子便健步走了过来。
“这几日老夫没有一日不在担心贤侄安危,幸而天道不陨,看到你安然无恙,老夫终于放心了!不然就是打死我那不争气地女儿,也没法向令师交代啊!”
背后紧跟而来的明丽容显然对自家爹爹的话很不赞同,黑了一张明艳小脸。我冲她眨了眨眼,她像是记起当日在黑水教地盘上的事,霎时脸色由黑转红,由红转黑,变换不定,甚是有趣。
“明老爷子严重了,晚辈这次因祸得福,道心得了不少体悟,还多亏了这场机缘。”
明震威神色微动,凝神察觉起我体内气息来,不一会儿便露出惊讶表情,大掌拍拍我肩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见笑见笑……”
我们二人正恭维的热闹,斜刺里跑出来一个垂着泪的小小少年,不是观心又是谁?
他抱住久别重逢的哥哥,抽噎道:
“哥哥!我还以为你……呜呜……和姐姐一起走了……不要我了!……呜呜……”
观语忙连声安慰,明老爷子便问道:
“贤侄,这小娃娃是谁?那日他独自拿着你的包袱来寻老夫,我便将他暂时收留。却不知你的包袱怎的会在他手上?”
我便将来时如何救下他们兄弟二人,以及观语如何被黑水教劫走,一一说与明震威知晓。至于山崖之下发生的种种,关系到我的女儿心事,便略过不提。
“这伙恶贼!着实可恶!”
明老爷子果然义愤填膺。稍顿一会儿,他却露出一丝愁容。
“贤侄,如果放在往日,老夫是少不得要去教训那贼子一番的。可如今却有另一件事情,更为紧急,更为重要!”
“哦?何事?老爷子但说无妨。”
知觉告诉我,此事一定和那黑水教费尽心机想得到的“雷动引”有关。
“老夫正有此意。贤侄,咱们内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