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8、第七章

　　“神女，上生星君有些不适，望您能前去探望。”
　　离珠抬眼看了一下来者，是漠然居的宫娥灌灌，一点宫娥愣生生的跑进她的休问居，不过看起来似乎比刚入天宫时美上了几分，只是这尖锐刺耳声音从未改变，如同锯木头阵阵传入耳中，离珠不由频频蹙眉。
　　“星君身体不适，多泡海水就是，我去了平白扰他清净，你让他专心养病就好。”离珠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停下沏茶的手，继续将细茶末放入茶盏，加入少许沸水，用茶筅在盏中慢慢搅动，垂下的眼眸也没有再抬起来。
　　“神女这话说的好生绝情，星君对你情深一往，你却这样对他视同路人，星君身上的伤再深，也不及你伤他的半分。你若是能常去看他，他的伤早就好了，也不必拖拖拉拉至今。神女整日沏茶，依小仙看，再滚烫的茶也热不了神女的石头心。”
　　灌灌觉着这九天琼台的大小仙人个个冷血，她每日不离漠然居，看着陆吾从天机宫当值回来，就在漠然居屋前屋后的来回渡步。玄女不喜陆吾涉足漠然居以外的地方，星君只能等。虽然陆吾不曾与她言语，可她知道陆吾等的是离珠，今日她便偷偷来这休问居，得到的却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回答，好生愤怒。
　　“你爱慕星君？”茶末已成粘稠状，离珠用勺挑了一许茶末膏放入新的茶盏中，右手执壶往茶盏中点茶，左手旋转茶筅，拂动茶汤，慢条斯理的问灌灌，这宫娥上天宫快一年了，其他未见长进，嘴皮子利索不少，声音难听如斯，离珠宁愿自毁修为也不愿意与这声音常伴。
　　“小仙爱慕星君又怎样？神女不爱惜，还容不得别人珍视吗？”灌灌越说越理直气壮，声音高了几许，更显得滑稽古怪。
　　“你心悦于他，便与他直说。你替他来找我，他也不会记住你的好。”汤已泛起汤花，静静地冒着热气，茶沏好了，离珠站了起来，“以你的修为，尚不能自称小仙，若是你不好好做事，会再多文语，玄女也不会高看你一眼，若是你自知，少说多做才是正经。”
　　灌灌气极，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离珠挑明，而她今日的言语却对离珠无半分影响，正想离去，却听见离珠说了一句，
　　“不等我一起？”离珠难得的笑了笑，好似梨花开，柔柔的，不带任何攻击力。
　　离珠到了漠然居，不见鲛人人影，便去池子寻他。
　　这小鲛人的病来的无缘无故，向他渡仙气也没有用处。经南极仙翁指点，原是陆吾大战之后，法力大减，又因离海太久，受不了天上的仙气，故而身体总是苍白无力。离珠劝陆吾回南海无果，只好拉下脸皮向弥勒佛借来小小乾坤袋，专门去南海走了一遭，取了一顷海水，又在漠然居用许昭扇挖了一池子，给陆吾泡海水用。
　　离珠在池边也未寻着他，正庆幸逃过一劫，转身准备离去是，池边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下去。
　　离珠落水之即，就施法想要离开，只是水中的鲛人一直握着她的脚踝，挣脱不开来。那鲛人乘离珠气弱无力，将她紧拥在怀中，向她渡气，唇舌即刻化为武器，肆意攻城掠地，离珠招架不住，任其予取予夺。片刻后，陆吾抱着离珠浮出水面，靠在池边。
　　“我们是夫妻，做这夫妻之事本是应该，只是早晚的事。”陆吾抚着离珠两耳，眼睛望着离珠，低声又带着些许诱惑的说着，他用鼻子亲昵蹦着离珠的鼻尖，湿漉漉的头发不断落下水滴，两人紧贴的身体，周边的水珠都艰难挤过。
　　应该的吗？还没等离珠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又被陆吾拖入海水中。这次陆吾现出了原身，鳍尾有力的摆动，挤进了离珠腿间，开疆辟土，水波翻动，激起的水浪一层盖过一层，过了许久，水面才趋于平静，泛起阵阵涟漪。陆吾抱着离珠露出水面，身上的衣裳松松滑过肩头，露出了些许光洁的背，离珠软软的伏在陆吾颈间，陆吾柔溺的看了看离珠，把她抱起，离了水池，替她整理好衣裳，把她放在床榻上，用法力烘干了头发，随后睡在床榻上，从背后拥住了她，交颈而卧。
　　“你喜欢孩子吗？”陆吾声音哑哑的，又带着些期待。
　　“不喜欢。”离珠声音十足的冰冷，她被人遗弃在丛林，不知如何为人父母，也不喜为人父母，“迷幻咒你教给别人了吗？”
　　“恩，”陆吾很伤心，霎那间，浓情蜜意的假象破碎，离珠更厌烦他了，“我教给了宫娥灌灌。”
　　“太上老君的仙丹被人盗取了上百颗，找遍天宫却未果。”离珠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次吞下过多丹药，只会有害无益，望那人好自为之。”
　　“恩。”陆吾紧了紧抱着离珠的手，眼神有些忧郁，大概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水中无力的飘浮，离珠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