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7、第六章

　　“离珠，这是你的嫁衣。”织女带来了绮罗珠履，“这交颈长裙是我们乘晚霞颜色最正的时候采来制成的，这锦绡披帛还是上生星君专门送过来的，这个上生星君想的还蛮细致的，”织女将绛红色的嫁女展开，“好看吗？”
　　“好看。”离珠看了一眼嫁衣。
　　“哪里好看？”织女见离珠对自己的得意之作并不待见，嘟着嘴追问道。
　　“上面的百兽图好看。”离珠看见织女得意的笑了，就知道自己答对了。
　　“我们姐妹明日要下凡到人间的大雾岭，听说那里有一种叫鹿韭的花，风流富贵，堪称百花之首，王母命我们采来花样。”织女抿了抿嘴，“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在你还没来得及想我之前。”织女又展开了笑颜。
　　“那你一路小心。”离珠望着织女温言道。
　　婚礼上的宾客并不多，只有南极仙翁带着其他五位神宫星君，织女姐妹，还有玄女一宫。离珠和陆吾都没有家人前来祝福，但是陆吾并不在意。他看见离珠穿着红色的嫁衣，红飞翠舞，缓带轻裘，微风袭来，衣抉翻飞，在莹莹月光的照耀下，姿容艳丽清绝，喜不胜收。
　　两人拜了洪荒大地，离珠就被送入新房了。待陆吾送走宾客，在新房寻她不着，最后还是在厨房找到了她，离珠正在吃膳食，身上已换成平日的常服。
　　离珠抬眼看了看陆吾，示意他坐下。这些日子，小鲛人拔高了不少，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神清骨秀，姿容既好。特别是他的眼睛，凤目明澈，月色似被他聚集在眼中，波粼有光。
　　“我生性不喜与人亲近，若是你愿意，你就住在这漠然居，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回你的天机宫住。”离珠用绣帕搽了搽嘴，收拾好碗碟，“我吃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走了。”离珠捏了一个清水诀，清理了残渣。
　　“那你住哪儿？”陆吾慌忙站起来，向前一步追问离珠。
　　“我住在休问居，”离珠看了看陆吾迫切的眼睛，“就离这儿不远。”
　　陆吾松了一口气，“那我就住在漠然居，跟你挨得近。”
　　“随你，”离珠准备离开，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那个灌灌就留下来给你吧，我不习惯有人照顾。”
　　“我也不习惯，”陆吾慌忙追上离珠的脚步，“我不需要外人照顾。”
　　“你们同是河水之战的有功之士，”离珠回过身来，发现陆吾离得很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九天琼台的宫娥大都排挤她，你若是还赶她走，她在这天庭怕是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与我何干？我不需要。”陆吾发觉离珠距离上的疏远，有些赌气的说。
　　“我见你脸色苍白，还是有一个人照顾的好。”离珠换了一种说法要求到。
　　“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我就收下吧。”陆吾见离珠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关心，心里又燃起了几分希望，“今日我们大婚，我有东西送你。”
　　离珠一眼就认出步摇上的粉色珍珠，她并不想收下。可是陆吾好像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步摇插到她的发间。
　　“这翠玉是我从人间远域寻来，我见你日日盯着瑶池的锦鱼，便把玉雕成了锦鱼的模样，想来你会喜欢的，还有这簪身是我的鱼鳍骨，再用金丝坠着珍珠，你带上真好看，我觉得你比我娘还好看。离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的。”
　　离珠受不了陆吾炙热的眼光，别开了头，开口问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我去人间的时候，被人族设计抓住逃脱的时候留下的，人总是想拿我们点长生灯。”陆吾语气轻松的说，似乎曾经的苦难是他人受过。
　　“择日我教你迷幻咒，虽不是顶端的法术，可用于隐匿，自保没问题。”离珠觉得她收了陆吾的步摇，就该还礼，这才公平，银灵子一向善良，应该也不会介意的把。
　　“嗯。”陆吾软软的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