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31、第十六章

　　四月在山上晃悠了三天，那只曾经救她性命的白虎也在她附近晃悠了三天。
　　第一天。
　　“你认识我？”四月忍了很久，还是开口问时远时近跟着她的白虎。
　　并没有回答，那老虎急躁的摇摇脑袋，还给了自己一爪，转身离开了，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英招因为吞噬噩梦，需要几日消化，留在洞中休息，并没有随四月出来，只是交代她不要走远。
　　第二天。
　　白虎还是出现了，这次走近了一些。四月也没有再开口跟它说话，偶尔会站着等等它。
　　四月很喜欢吃山上的一种表皮深红带有浅色斑点的小果子，果树足有数尺高，用从地上捡起来的细长枝条大力击打坠满果子的枝头，红色的小果子跳落在地，一一捡起，轻轻在衣服上蹭蹭，放在嘴里，吐出小核，满嘴的酸甜味，四月给它取名山里红。要是运气好，就会遇到一种表皮微黄，手掌大小，呈弯曲状的瓜，瓜皮炸开，露出淡黄色的果囊，沁出香味，很是诱人。只是果树也很高，成熟的瓜果要是坠落在地，就会烂掉，得爬上树，摘了果子直接剥开皮放入口中，无籽香甜，时而带着苦味，四月叫它炸瓜。
　　山里的果子带着灵气，四月这才吃了几日，体内已有微弱的气息流转涌动，放屁的次数也少了。
　　第三天。
　　“哎呀，我的老娘哎，憋死老子了。”白虎刚见四月，就急匆匆的凑到她跟前，开口说话了。
　　眼前的白虎喉中吐出字正腔圆的人语，四月很是诧异，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与我族交情深远，我受族中长辈命令前来保护你，你不必害怕。为了能与你交流，我与人参娃娃们学习人语，今儿才学会，前天你问我，我想说却说不出，可急死老子了。”
　　“我与你族有何交情？”
　　虽然眼前白虎所言并无太多怀疑，四月还是想要细问。
　　“这可就说不完了，据我长辈说你小时候常从他口中夺食，十分野蛮，后来你长大懂事了许多，还给我族送过药治过伤，前不久，还一起在北方并肩作战过，只是我当时还未出生，不曾参战。”
　　白虎坐立在地上，示意四月同坐，一起烤他带来的肉。火架上的鹿肉表面很快就已微焦，油沁出来落在火焰中滋滋作响，散发的肉香让四月挪不动脚，果子虽好，但肉食更佳。片刻犹豫，四月就屈服于美食，坐在了火堆跟前。
　　“那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只是你需要认识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口中的你。待你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白虎故作神秘的眨眨眼，俨然一副高深模样，只是嘴边垂下来的诞水出卖了它。四月知道这白虎是不肯透露更多消息了，眼睛转而专注的盯着鹿肉，肉快要烤好了。
　　“那你是谁？你怎么不修炼成人形，这样岂不是更方便？”
　　“我家老头子给我取名斗勒，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我不屑修炼人形，人形有什么好修炼的？有我们虎族健壮优美吗？有我们威猛霸气吗？有我们……”
　　斗勒用了一长串成语表达了他身为虎族的骄傲，不顾滚烫，直接用双掌夹着肉吞咽起来，肉末从牙缝中喷出，溅到四月身上，四月拿着肉，坐远了些。
　　“你牙怎么没了一颗？”
　　“唉，说起来倒霉。我喜欢族中的一个小寡妇，但是她有一个捣蛋儿子老是妨碍我俩，我乘她不注意刚想教育死孩子一顿，就被她发现，一个大嘴巴子就带着风过来了，把我的獠牙都磕掉了。”
　　斗勒腾出手摸摸脸颊，从怀里摸出獠牙，递给四月。
　　“这送给你防身，我的獠牙很厉害的，你放心我已经洗干净了。”
　　四月接过了獠牙，放入衣中，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斗勒好一会儿，真诚的道了谢，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