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24、莫笙6

　　宿莾进屋，一只手把莫笙从地上提起，抵在了墙上，掐紧了她的脖子，莫笙因缺氧，满脸紫红色，面色扭曲，濒临将死之界，毫无美感。
　　“是谁派你来的？”宝卷王慢悠悠的渡步询问。
　　莫笙咬紧牙关，不肯透露一个字，艰难的呼吸。
　　“呵，”宝卷王轻笑一声，“嘴还挺紧，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本王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你罢了。”
　　宝卷王恶劣的咧嘴，展开扇子，慢条斯理的摇动，示意宿莾将莫笙放下。
　　“你叫什么名？”宝卷王低眼看着地上喘气的莫笙，微微弯下腰，似有兴趣的询问，又见莫笙久久不回答，直起了身子，转过身去，示意宿莾动手。
　　宿莾轻轻捏动了右手，手指关节生生作响，垂眼看着地上的莫笙。
　　“莫……咳咳咳……笙，”看懂威胁的莫笙捂着脖子，声音嘶哑的吐出名字，她又抬头看了眼宿莾，“莫……咳咳……为的莫……咳，笙箫的笙。”
　　“啧，好生无趣的名字，”宝卷王扭过头，扇子敲打着手心，“以后你便唤作无衣，仍旧在书房伺候。你今日见的人以后不要再见了，这王府也不拘着你，你可以随意走动，也可到街上去，若是你想逃跑，后果不是你想象的了，也不是你承受的起的。带她下去！”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宿莾听的，宿莾用脚踢了下匍匐在地上的莫笙，低声提醒。
　　“谢恩。”声音冰冷无情。
　　宿莾一手提起谢过恩的莫笙，拖麻袋搬将其带出了房门。
　　莫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脖子上的白色绷带异常醒目，伸手摸了摸，虽然已过了数日，脖子还是阵阵疼痛，莫笙眉皱到了极致。虽然不知宝卷王为何放过她，可她喜做跃龙门的鲫鱼，奋力拼搏，虽败犹荣；不喜做这笼中的鸟雀，摇尾乞怜，卑贱至死。
　　今日是宝卷王的生辰，他早早派人过来命她不要想着趁乱逃跑，莫笙无视他的命令，仍旧发出了相见的信号。
　　到了时辰，莫笙出门去了西市。集市上照样熙熙攘攘，未曾因任何人的离开或到来有何改变。莫笙在集市上游走，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子正把手伸到旁边贵妇人的荷包里。莫笙轻笑一声，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走到了二人身边，一把摸在了妇人的屁股上，还狠狠的捏了一把。妇人马上扭过头来，看了一脸无辜的莫笙，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同样靠自己很近的瘦小男子，肥厚的小手快如闪电，极速给了男子一个耳光，两人立马闹将开来，莫笙趁乱将一张纸条放入了男子的衣内，躲进旁边的小巷子。
　　在一个僻静的破庙里，莫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老师，求求你，救救笙儿！”莫笙拉扯着眼前人的裤脚，“笙儿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管我走到哪里，他们都有办法找到我，只要我往城门走一步，那宿莾就把一顿好打，我打不过他。那宝卷王更是把我的画像分给各个城门的守门人，笙儿无法走出城门一步，笙儿没有办法了，老师，救救笙儿。”
　　刚才的贵妇人站在莫笙的前面，正是易容后的师傅，一片寂静无语。
　　“老师，笙儿知道错了，笙儿应该早点听老师的话。”莫笙看着师傅毫无反应，跪起身，勾住了师傅的脖子，“笙儿知道，笙儿不仅仅是老师的徒弟，更是老师心爱的人，朝夕相处中老师的情意笙儿都看的见，笙儿……笙儿也爱老师。只要这次笙儿能够逃脱，笙儿就嫁给老师！只要老师喜欢，什么都可以的！救救笙儿！”
　　莫笙抱紧了师傅，她的最后救命稻草。师傅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姑娘，难过又受伤。在训练时，他总是充当目标人物，每一次俯身，每一次眼神的对视，每一次拥抱，都会在所难免的带入真情，情往一深本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如今，这个一手由他调教出来的姑娘正在用他教的方法攻略自己，他深爱的，又自私的姑娘。坐视不管吗？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你回王府，好好等着我。”
　　莫笙转泣为喜，给师傅道尽千恩万谢，转身离去了。果然，女人最厉害的武器，还是眼泪呀！
　　宝卷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在三等目标人之内，宿莾属于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可是莫笙打不过他，还好，还好师傅是三等目标人之内。莫笙抹去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