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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九十二)唯有爱与美是遗世独立的存在 ...

  •   恋爱是一场绵长的一对一比赛。不是分分秒秒都在紧张对峙,却是需要十足坚韧的耐力。

      日暮时分,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切割成数片的夕阳光影包围中,这就是繁华大都会的黄昏啊,总感觉有些令人透不过气。

      不想待在这鳞次栉比的高大钢筋水泥砌成的建筑物包围圈中,想要跳脱闹市区,藤真想站在坡道顶端俯瞰交错的电线和道路两侧高低错落的民房,想看有炊烟味儿的夕阳老街,到谷中去吧!

      谷中银座这个地方靠近上野,也算分布于闹市区吧,却和都市的繁华无缘,可谓古朴安逸,还是寺院聚集地,外地人一到这儿就难以相信置身东京耶。

      本就静谧的小庙,天黑下来以后更觉几分肃然惊悚。牧心想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进去试胆吧,那可说什么都得拦着他。

      “怎么样,满足了吗?”牧问他,“东京其实也有不少安静的好地方,只不过初来乍到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很多我也是听家住本地的同学说的。”

      “咱那边也是大都会啊,可和东京一比,还真算得上养老圣地了。”藤真笑着一耸肩,“以前放学早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一个人沿着海岸线公路漫步,看着夕阳下的海面,一阵微风吹过,那种安闲惬意的感觉棒极了。”

      “可惜我都没见过呢。”

      身穿夏季制服的藤真,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和身上的白色短袖衬衣,牧真想将时间拨回去,亲眼窥上一窥那番光景。

      “太阳落山时的大海,你没见过?”藤真误会了。

      牧没解释,“不是说风景。”

      一道影子自眼前倏忽掠过,跃到马路另一边,吓了两人一跳,看仔细了发现是之野猫。牧想起来了,这个地方的流浪猫格外多。

      “猫好像总喜欢往角落里藏呢,”藤真鼓了鼓脸颊,“哎呀,我果然还是喜欢狗。”

      “那是你还不知道猫的好儿。”

      “是哦,你有什么心得感想?”

      牧歪着头考虑道,“若是跟你混熟了,它们就会露出懒洋洋的一面给你看,抱着啊抚摸啊,都会摆出可爱的姿势,我是觉得挺有趣的。”

      从妙圆寺的正门好像就能隐约看到里面安置的墓碑,真有些佩服临近的住家啊,不过倒是有不少风水书上指教过寺院附近的住房朝向该怎么建,只要不犯忌讳怕也无大碍吧。

      牧一转头见藤真往里面巴望,赶忙拍了他一下,“你可别进去啊!”

      “嘿嘿,你怕咯~”

      “真有个什么动静,你怕是也会吓尿裤子的。”

      “哎那个,鬼魂和妖怪中也有善良的家伙啊,我记得手冢治虫有几则短篇漫画,其中一篇画的就是一个孤儿生活在一间神社同鬼魂相伴,最后那个孤儿成了有名的棒球手。”

      “是……吗?”甚少看漫画的牧是不知道,他掏出手机瞄了眼时间,“还说早点吃饭呢,这都超过七点了。”

      四下除了他俩,杳无人烟,牧把手机放回口袋,“咱们快找家店坐下吧。”

      这暗沉的光线配合寺庙的氛围,就连藤真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都尽显几分诡异之色,敞开的妙圆寺门内放佛正吹出阵阵寒气,不管这家伙怎么挖苦揶揄,反正牧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

      返回老街,两个人走进一家提供传统料理的小饭馆,面对面坐下来。

      扭头看柜台上方的贴的菜品,牧点了煎饺,牛丼饭配汤,藤真要了鸡排饭和腌黄瓜。

      等餐的工夫,牧问藤真打算住几天,什么时候回去。

      眼下才刚放假,可以待个两三天,吃饭完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藤真问他,“工地的活儿,你真干得来?”

      “别人做得来,我能差么?”牧笑道。

      藤真打量他一下,继续疑虑道,“可你没干过重体力活儿吧,这可和到健身房锻炼不一样啊。”

      “嗨!”牧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行不行做过才知道。”

      一盘煎饺端上了桌。

      藤真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忽而念道,“我好像……更想吃汤面啊。”

      “再点一份不就好了。”

      藤真看着陆续端上来的主食,“这分量可不少啊,我怕最后吃不完要剩下。”

      忽然听得猫的叫声,不禁寻声找去,只见暖帘下方端坐着一只超大的狸花猫,老板娘看到它赶紧在身上抹抹手,笑着从柜台下面端出一盘食物,扭动着胖胖的身子走到它身边蹲下。

      “在这儿做只猫可真好,”牧打趣说,“还能当免费食客,呵呵。”话音一落,他全身有如发生了地震。

      哇,这煎饺是鱼肉馅儿不成,超腥的!让我尝尝这牛丼饭的味道如何,呀,这个也是腥的。等等,这一粒粒的是什么东西,不由得睁大眼睛,很像是家里的猫粮……等等、等等,我为什么要吃这东西,我明明是坐在店里的餐桌前——想必读过卡夫卡《变形记》的朋友一定还记得小说开头的几段描写,没错,与我现在的情形如出一辙。看着长而尖利的指甲,这肯定不是我的手,人类的手不是用来站立支撑身体的,而我此刻却不得不焦急地四肢爬行原地转圈,对了藤真!喂喂,藤真,你在哪儿,不会连你也不管我了吧?上帝啊,这感觉糟透了,我要变回去!

      “喂、喂——”

      牧尝试动了动身子,发现藤真正在他眼前晃动五指。

      “干什么,怎么了?”

      “还问呢,我说着半截话你就愣神了哎。”

      “是……是吗。”拿着筷子的右手活动自如,左手也没有异样,不禁抚摸脸颊,谢天谢地,他还是他!

      牧再扭头看向店门,那只大狸花猫已享用完了它的晚餐,长叫一声像是在对老板娘说“多谢招待”,转身离开前它看向店内,不偏不倚与牧四目相交:嘿,刚才的体验感觉怎么样?牧分明在那双猫眼中读出了这句话,再一回神,猫已不在。

      “猫这种动物——”牧只管大口扒起牛丼饭,刚才就当是发梦了吧!

      藤真已将盘中第五个煎饺夹走,“那只狸花猫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看上去年纪挺大了吧。”

      “不清楚,我刚刚愣了多久啊?”

      “啊,干什么?”藤真不以为然地咂咂嘴,“也就……一分钟吧?”

      不对,不止吧!那番焦虑的感受怎可能仅有短短数秒,感觉足足捱过了好几个钟头哪!牧方才想说的是,传说中猫也是灵性很高的动物,应仅次于狐狸和狸猫,和他家矫情笃深的净天禅师那徒弟曾说过,灵力是一种精神力量,能够对人的脑电波产生干扰和影响,也许……说不定……可能就是……在他想着当猫真好那一霎脑电波恰好同狸花猫同频,狸花猫接收到这一愿望,在后来的数秒内帮他实现了。

      ——唉,被耍了呢!

      牧竟兀自轻笑起来。想到母亲养的多只猫,就发生在眼前的诡异小插曲不但没让他感到害怕还为着猫儿的调皮忍俊不禁。

      “瞧你高兴的,”藤真见状,佯作质问道,“一会儿愣神一会儿傻笑,这是突然间想起谁了,嗯?”

      不过,牧没打算告诉他,就当成自己和狸花猫之间的秘密吧。也说不定真的就是短暂发梦而已呢,谁让进入春天了呢!

      见他不语,藤真不依不饶追问,“问你呢,到底想谁啦?”

      “那人,不就在我对面么!”

      “呿,敷衍。”藤真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才没,喂,一会儿回去要去澡堂吗?”

      藤真努了努嘴,“咱是挺长时间没一起泡澡了。”

      “那快点吃吧,再晚澡堂的水该凉透了。”

      早春的夜晚仍是清寒的,一阵晚风吹来,二人不禁竖起衣领缩手缩脚。

      藤真提议一口气跑去车站吧,牧见这会儿街上没人经过,干脆把他揽到怀里,“跑什么跑,这样暖和多了吧,嗯?”

      藤真开心地“咯咯”笑,“哎你说,”他扭了扭身子,“会不会真的有人趁着半夜来掘墓?”

      “哈——!”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中不就有这样的情节,朔太郎的爷爷带他一起去墓地偷拿了一把初恋情人的骨灰。”

      “那故事的背景不是在东京吧?”

      牧当年逛书店时看到这部小说大受推崇便买来读了,然而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完全沉浸于书中描写的场景,怎么说呢,作者的笔法实在过于纤细以至于实在没耐心字字品读,很多段落都是匆匆看过的,后来也只能依稀记起一些印象深刻的情节。

      “好像真不是,我看的是漫画,记得是远离本土的地方。”藤真想道。

      “有同名漫画啊?”

      “嗯,有的啊。我不太喜欢读这种,嗯,少女情怀浓重的书,真不喜欢这样的节奏。”

      二人边说边走,这就到了灯火通明的车站,牧放下揽住藤真肩的胳膊。

      “看到寺里林立的墓碑,忽然感到把死后骨灰合在一起撒在什么地方,真是绝妙至极的浪漫。”

      藤真望着车站入口,双瞳映着对面的灯光。

      “若再无生时的烦恼和阻碍,死亡反而是自由。”

      牧右手搭在他额头上,“冻着了,发烧了吗?”

      “说说而已啦!”藤真拨开他的手,“快点回去拿东西,咱还要赶去澡堂!”

      坐在开往新宿的电车上,牧思考起爱与美,生与死之间的联系。旧时文人常将永恒之美同死亡联结在一起,那些描写令人感到窒息,他不是个希冀永远的人,“永远”一词是属于浪漫主义者的情怀,放在现实里只有被碾压消磨殆尽的份儿,如樱花般在怒放之时落尽,即可将短暂的美变作永恒,爱又将何去何从?怀念与清寂,雅道之理念他亦是难以琢磨,可要将自己视作完全现实主义者,似乎也不妥当,他信奉爱即永恒,过去与将来不看也罢,只考虑当下,活在当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爱的话——

      牧深吸口气,如果追求纯粹的爱和美就无法在现世生存,太多唯美派文人将这一点表达得淋漓尽致,然而就如战国时代美浓的阴谋家斋藤道三所感叹,“抛却尘世总是空,不知何处是归途。”现实浊世绝对不是天堂,但也并非地狱,粗俗一点才能活得更好。

      他不禁转头看向旁边的人,藤真正双手举着手机玩小游戏,赫然发现他的手机壳边角裂了道小缝。

      “这是怎么磕的?”

      “嗯……”藤真欠了欠身,眼睛不离小屏幕,“在便利屋干活,唔,帮花形捡钥匙……反正不小心给掉了。”

      “反正也用旧了,我再给你买个新的吧。”

      “不用啦,这又没坏,外壳而已,不碍事啦。”

      新宿站到了,牧提醒藤真该下车换乘了。

      牧不是特别喜欢新宿这个地方,虽然好吃好玩的很多,白天逛逛蛮不错的,小说中的情节固然夸张一些,但新宿夜晚到处是暧昧与紧张,据说光歌舞伎町那大大小小不下两百个□□堂口,这是真的,尽管逐年都在整治吧,总之深夜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在这边逛游为好。

      一经走出车站,寒风迎面袭来,令牧只想快点泡进热水池。

      他公寓所在地是中野地区人口稠密的平民住宅区,氛围与谷中银座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租房住的工读生更多。

      两人回公寓带上盥洗用具,来到每回都光顾的公共澡堂。寄存好衣物之后便走进浴室。

      距离打烊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吧,但浴室里也只剩两个中年欧吉桑了。

      牧理所当然打量起藤真的身子,但藤真匆匆用喷头冲洗过之后就跳进了浴池,熨帖地感叹出声之后闭上眼睛把毛巾顶在头上。

      牧笑着摇摇头,坐在喷头前的塑料凳上,从洗头开始冲洗全身,他习惯彻底洗干净后再进池子泡。

      洗到半截,藤真出来了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这家伙好像中意泡一阵洗一阵。

      “咦,真奇怪,你今天居然没啰嗦身上的毛如何如何。”

      “说了又怎样,反正你也不听。”

      “是你洁癖嘛。”藤真故意把满是腿毛的小腿伸向他这边涂香皂,“我过去可见过,非要把腿弄得像女生一样光滑的家伙,我们都说啊,那种人整个身心都弯得不可救药了。”

      “说起来,你也不怎么刮腿毛嘛。”

      “别人我才管不着,谁要专门盯着男人的体毛看啊!”牧一边用喷头冲身一边瞥他,“你不一样哎。我没把你当女人看,就是个人喜好的问题,你当不处理体毛的女人不会被嫌弃呀?”

      “切,我就不介意!所以呀,咱俩一开始就该换换位置,那不就什么矛盾都没了,你说是吧,我的小一?”

      “你可真够执着的。”牧刷一下站起来,“可我就不答应,你又当如何?”说完走去了浴池。

      ——呿,这种人!

      藤真咧咧嘴,“噗呲噗呲”把洗发水挤在手心上,愤愤然抹到头发上,这才意识到明天岂不是又得从头打理头发,无所谓了,反正已经给这家伙看过了。

      兴许是起初太过妥协了,现在翻不了身了吧,所以就当自食其果,成天被那家伙唤作“娇妻”咯?他现在是不反感这样的调侃啦,只不过自己也是男人啦,弯不弯和人格以及性格没有关系,对吧。

      恋爱这件事呀,还挺玄妙的,如果没遇上这家伙——自己就会正常地与女生交往,为和学校里那些家伙一样的烦恼而烦恼,不断上演分分合合的泡沫剧桥段,不知不觉晃到了大学毕业,或经历相亲,最后按部就班走进婚姻殿堂,过上同父母如出一辙的日子吗?

      藤真冲掉头上的泡沫,用力甩了甩头发,站起来再次走进浴池。

      此时刚才的两位欧吉桑已相继走出浴室。

      “你屋里的床,太小了。”

      藤真在牧身旁坐下,温水刚好没过肩膀。

      “我可是对外声称一个人住啊。”

      牧想起母亲说笑间提过几次,也许会突然到他东京的公寓来哦,但事实上她一次不曾来过,可也不能保证日后一定不会到访。

      “反正是不可能换床咯。”

      牧歪头瞄着他,“你也不是天天在啊。”

      “算了算了,”藤真伸直双臂,手指交握,“屋子大了也不见得舒服,床小点挤在一起暖和。”

      “嘿你这家伙,还真是反复无常哈。”

      藤真撂下胳膊贴到他身边,“就随口说说。”

      情侣间没营养的对话是常态,不然难不成整天商议什么春秋大业,咯咯咯,拜托,可别开这种国际玩笑,简直笑死人!

      洗舒坦了,全身毛孔扩张,再遇外面的冷风可要打哆嗦了,赶紧回屋躺着吧!

      两人前后脚踏进玄关,牧关上屋门,经由上个月的事件,他现已习惯挂上防盗链。

      藤真脱下外衣,哼着歌挑拣他的旧衣裤套在身上,随手打开电视机并坐在新买的小熊沙发椅上。

      牧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一罐到他手里,就这么站在旁边揉弄他还没干透的头发。

      爱与美,独立于世的存在,穷其一生也无法实现的理想。可人类这种生物放佛生来喜欢自讨苦吃,即便在绝望中幡然醒悟亦是身不由己,前仆后继情愿为其而死,却又无法彻底了断尘世的牵扰,因此世上绝大部分人最终只能活成一个俗人,他也不例外。

      诚然,牧觉得既然达不到超然的境界,索性痛快当个的俗人也不是件坏事。

      指尖的温度不知不觉传递到啤酒罐上变得冰凉了,他把啤酒放到被炉桌面上。再过几天,被炉该收起来了。

      藤真打了个哈欠,屈起一条腿接着看电视。

      “咱是不是该休息了?”

      “夜生活零点才正式拉开序幕,我们的生活太规律了吧,简直跟老年人没区别啊。”

      “大人您这是想出去喝一杯?”

      “风和日丽的夜晚确实该出去喝酒,不过现在还是稍嫌冷了点。”

      牧盘腿坐在他旁边,“那就这么消磨一会儿吧。”

      “我在想啊,”藤真呷了一口啤酒,仍面冲电视机屏幕,“也许不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改变的。”

      “嗯?可我是哎。”

      藤真欠了欠身继续说,“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赛场上,我现在大概还是一个人。”他侧头笑了下,“区别只有这样而已。”

      “我不太懂了,”牧搔搔头发,“你就一点也不……不想谈恋爱吗,咱这个年纪,这可是正常需求吧。”

      “想归想,碰不到中意的对象我宁可不谈。”藤真调转过身子,耸了耸肩,“像我父母那样安闲平淡的生活,我也不是一点没有向往过,可回想起来我父母算作是彼此一见钟情,才决定结合的,而不是和完全不认识的人相亲,毫无感情基础只觉着基本条件适合就硬是凑到一起过日子,这种关系我是接受不了,感觉心里就是会疙疙瘩瘩的,无论如何也没法屈从呢。”

      “国内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组建的啊,”牧继续“嗤嗤”挠着头发忖道,“婚后才一点点体会到对方的好儿并且慢慢互相喜欢,然后有了孩子,嗯,这是否能称为‘爱情’看法不一,但终归是幸福的家庭没有错。”

      “我就是不要这样啊!”藤真任性地嘟嘴说。“我说过了,我讨厌凑合的、妥协的。”

      牧手往他头上一盖,揉了两下,“我宣布——睡觉去!”

      “哼,你这是回避。”

      正整理床铺的牧一忽回过身,“我有什么可避的!”

      藤真摇晃脑袋哼笑,“正常的家庭结构什么的呗~”

      “嘁,你这傻瓜!”牧拉起被子抖了抖,乜他一眼,“咱哪儿不正常了,不就是还差个小藤条么。”

      藤真一下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喂喂,等一下的——咱不是说好逛浅草吗,早点睡吧。”牧拍拍他的背,同时决定送给他的小猫就叫“小藤”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捋一下小剧场里的人物关系,感觉有点( ̄▽ ̄)/仙道学姐和流川咪咪高中时代夫妻(没错,早婚早育~藤大小姐和牧叔高中相识交往,后来分手日年之后职场重遇,经过一段时间交往目前结婚( ̄▽ ̄)/几个人碰到一起重建友谊是因为藤大小姐在医院遇见仙道学姐,或许下回该向仙道学姐讨教育儿秘诀( ̄▽ ̄)~*(其实是老公大法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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