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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六十八)平安夜之夜话 ...

  •   藤真所讲述的,大致是这样。

      念高一的时候,有一个高二的学长——真名隐去简称为A吧。这个A学长,高中三次女装大赛均获奖,别误会,他只是觉得好玩才参加的,就是喜欢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校外有女朋友的而且不止一个,年纪还都比他大,A学长向来偏爱少妇类型,认为有成熟风韵的女人才教女人,算是典型的软派直男吧。长得过于漂亮对于男人来说可谓灾难,学校里就是有人对他不死心,这个A年纪不大却着实有手腕,周旋于各种男女之间竟没有一次翻船,毕业以后嘛,听说去俱乐部当男公关了,没多久就成红牌了,住上了高档公寓每日开着进口跑车,与生俱来的特长算是彻底派上用场了吧。这个,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是不是,A班里有个B学长,始终视A为眼中钉,B一副阴郁相,但成绩好还是副班长,时不时就利用职务之便给A下绊子,然而A全然不当一回事,大概在A眼里B连小丑都算不上,无非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吧,这等漠视自是更加激怒了B,B终在升上三年级分班前夕干出了一件出格的事。那天午休时间结束,有位同学书桌抽屉里的手表不见了,好像是卡西欧的限量款,他早上还炫耀来着,不可能吃个饭的工夫就不翼而飞了吧,他当即找到了班主任,结果嘛,这也算不得什么破案,反正手表是在A的鞋柜里找到的。

      “哎呦呦,”牧唏嘘摇头,“这个B学长,有点不择手段了。还真敢做啊,就不怕暴露?稍一详细调查,真相很快就浮出水面了吧。”

      藤真喝着啤酒点头,“耐人寻味的在后面,A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反而痛快地点头承认了,东西就是他偷的,因为路过商店橱窗时就想要这块表了。”

      “呵!”

      “意外哦?以我对A学长的了解来分析,他没有撒谎呢。”藤真歪起一边的嘴角,“我是说他坦诚心中的欲望,是真的想要得到那块手表。既然当事人都承认了,处罚就简单了,道歉认错,记过,分去放牛班。”

      牧拈起一枚花生米放进嘴中,“看来A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啊,可是如果据理力争积极寻找证据,最后肯定能把B揪出来吧,让他这个副班长身败名裂,借机也能好好出一出之前的恶气。”

      “说的不错!普通人都这么想,我当时也是。可是渐渐感觉到,这才是对B最好的报复,且可能一辈子抹不去A带给他的阴影,B永远不可能猜透A,A对他来说永远是个谜一般的人物。一个人可以忽略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几乎完全不把对方视为一个人,而且并不是刻意去无视。”

      “我不明白,”牧皱着眉思忖说,“B和A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单纯看不顺眼的人谁都有,气场不合之类的啦,一看就觉得不对脾气完全不想接触的家伙,在哪里都难免遇上一两个嘛,只要对方没主动招惹,不搭理就是了,B这又是何苦?”

      “嘿嘿,”藤真神秘兮兮一笑,举起玻璃酒杯,“以下只是我的猜测哦。”

      “说不定是因爱生恨呢,嗯哼?要我猜,B会不会是暗恋A呢?倒是没听说过B是弯的,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说对吧,B一开始可能只是想引起A的注意,幼稚得像个小朋友——欺负你只是希望你能注意我,渐渐清楚了无论做什么讨好也罢欺辱也罢,连A半个正眼瞧都得不到,这就——”他索然地耸耸肩,喝了酒一口啤酒。

      他的猜测倒是有符合逻辑的地方,但牧仍难以相信,入口的清酒自觉有些变味儿。

      “这个A,我是不是见过啊,一年级时去看你们那届女装大赛,二年级那个维纳斯似的金发……?”

      藤真“啪”拍桌,酒精已令他的脸颊些许泛红,失口揶揄道:“嚯,你记得可够清楚的,印象还真是深刻哈!是不是很遗憾呢,当年没机会认识一下,嗯?”

      “喂,喂,”牧赶紧看看周围,就算居酒屋里人不多也不好大声嚷嚷啦,“我不就这么一问,瞧你!”

      “唉,都知道红颜祸水,那美男子又算什么呢,古时男风盛行,大名府邸后院惹是非的小姓可也不少哪。”

      藤真掩口笑笑,“个人的意志和信念,这些,不关乎外表啊。像我,念中学时一门心思就是打球,虽然也有点是非啦,但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可惜后来遇上了我,翻船咯。”

      “哼!”藤真乜斜着他,“没遇着你,我也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这是个人意志品质的问题。”

      “说起来,翔阳是名校呀,啧啧。”

      “瞧你说的这蠢话,哪儿没有蠢材、坏家伙,无非多少而已。”

      牧咂咂嘴,“也是。”

      “下一个,轮到你讲了,嗯哼哼~”

      “我?像我这样的书呆子,平时又不爱打听八卦,你让我讲——”

      这时,店里的老板亲自将一盘章鱼生鱼片端上桌。

      “那我,说一件亲身经历吧,不是多稀奇的事,但对我多少是所有影响和撼动的。”

      *

      牧说,他初二的时候曾被欺负过一阵子。

      这章鱼片有点硬,很有嚼劲,藤真脸颊鼓动,用力咀嚼。

      “我想不能算是校园暴力,远没达到侮辱歧视的程度,没有拳脚相向或是发动冷暴力排挤,但是除了‘欺负’我一时想不出更恰当的词来描述。欺负同学这件事,很多时候是欺软怕硬,没有也不需要理由,学校里是有这种人渣的,而我和那个人之间,多少还是有点原因的。初中升入二年级时,我们班上转来一个挺差劲的学生,性格品行方面差劲,似乎无法容忍优于自己的人,就是这么一种扭曲的人格吧,我在我们班考试总是第一,在社团也挺受欢迎——噢,我之前说过的吧,在哪都难免遇上个一看就讨厌的家伙,明明没什么交集,但就是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横竖看不顺眼。他对我来说正是这样的存在,然而我还说了,如果只是讨厌他不想理会,少搭理便是,反正分班、毕业了还谁跟谁,我不会为此想不开。可他偏偏明里暗里针对我,如果都是正面竞争我也无话可说,他却在暗中搞鬼,我心里也就难免光火。

      “他办的那些事,真真不入流,现在想想也真够滑稽的,反正对我构不成实质上的伤害,像是造谣我和某女生怎样怎样啦,然后再找班主任打小报告,就不一一细说了,况且好多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我才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我就念我的书,打我的球,这才是正经,只要我各个方面都保持领先,他就没奈何,只能躲在暗处咬牙跺脚,光是想到他那副样子,我心里就好像报仇似的爽快。”

      藤真仍在努力和嘴里的章鱼片搏斗着,“嗯,那个,只是这样的话,确实算不上欺负哎。”

      “嗯,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可怕的是我的心境。”

      “我曾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我会不会厌恶他到这般地步。得到的答案是,不会。我也试图摆脱第一印象的影响,但是做不到,人和人的接触有时确实奇妙,第一眼看不爽的家伙,就算真是个顶好的人,做了多少好事,别人眼中的善人、英雄,依旧感到讨厌,不对付就是不对付,能勉强维持个表面上的点头之交已是极限。客观的说,他也没有多坏,就是心胸狭窄为人不够敞亮。而我,表面上大度地不加理会,认真做自己的事,实际上,潜意识里一直渴望狠狠报复他,宣泄一年来的不快。”

      藤真咽下章鱼片,就了口生啤。

      “后来,终于得到机会了?”

      牧不置可否,缓缓向自己的酒杯中注入清酒。

      “别吊我胃口,”藤真催促道,“快点说,你干了什么。”

      牧侧头呷了一口酒,“那天,是正式放春假的前一天吧。要放假了嘛,班里的气氛就很浮躁吧,班主任也晓得这种情况,简短地叮嘱一些假期注意事项就宣布可以回家了。”

      “回到教室之前,全年级都去礼堂听副校长训话,这不就有段时间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么,我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早上新发的几本教科书不见了,离开之前明明码好摆在书桌抽屉里的。谁也不会那么无聊去偷教科书这种东西,许是同学的恶作剧吧,可是当时班上的同学走得差不多的,我只能自己找,这时那个人就像幽灵一样飘到我身后,阴阳怪气地低声窃笑:‘去焚烧炉找吧。’”

      牧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啧啧啧,”藤真直瘪嘴,“这事办得真过分,于是,你就大发雷霆了?”

      牧不可置否地重重点了下头。

      “当时我——”他闭上眼睛,像是当时情绪重现般攥紧了拳头,“怒火蹭地直冲脑顶!一直以来刻意压制的不快瞬间爆发,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把这家伙丢进焚烧炉火葬!”

      牧睁开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当然没有那么做,不过神志清醒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他龇牙咧嘴捂着脑门。我刚刚好像是一把按住他的头用力磕在了书桌上。”

      “就只是这样?”藤真又“喀喀”嚼起了章鱼片。

      牧点了点头,“教室里好像就只有我俩了,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明眼人都晓得怎么回事,我也不怕他告状,想闹大我就奉陪到底,当时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唔,这样看来,确实不能说是欺负哎。”

      “是,”牧笑得挺深沉,“你看现在都读大学了,我潜意识里依然对他充满恶意,下意识就想诋毁他,这才用这个字眼吧。”

      他直视藤真的眼睛有些朦胧,“我呀,也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宽厚吧,恐怕也不算啥心地善良的家伙哩。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重蹈初中的覆辙。”

      “喂,我才没这么夸过你哩。”藤真拿筷子指指他,“你这个情况,应该说是人性的弱点吧,世上的人恐怕都不能幸免。”他就此忖度道,“要说看着不爽的家伙,我遇到的还多哩,不过他们倒也没怎么招惹我,不然就打一架咯。如果换做我的话,大概把他揪到焚烧炉前,当着他的面把他的校服统统烧光,哼。”

      “你这个家伙,一直都在反省那件事并且提醒、克制自己,这就比许多不知所谓的玩意儿强百倍咯。再说了,男人就是该有点脾气,‘男不坏女不爱’这话也不是没半分道理,你看啊,阿希礼是个唯唯诺诺的好人吧,可女人就是迷恋狡猾的投机商人白瑞德,嗯哼。”

      “不啊,我就觉得阿希礼好,找丈夫不就该找这类人。”牧忽而满眼调笑,“嗳,你是女人吗,这么了解,嗯?”

      “呿,分明是你爱上我好不好!”

      “你不爱我啊?”

      藤真皱了皱鼻子,“别扯,最后怎么解决的?”

      牧将瓶中仅剩不多的清酒倒入杯中,“再开学就是三年级了,我们分班了,我走运的不再和他同班,至于在新的班级里他有没有做同样的事我不得而知,完全不想听到关于他的半点消息,然后就这么毕业了。”

      藤真听了顿时兴味寡然,“估计是怕了你了,还真是欺软怕硬。”

      “管他呢。”牧摸着脑门甩甩头,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不提倒胃口的人罢了。”

      “等喝完这杯,咱出去吹吹风吧,这么坐着说话,我都有点困了。”

      “嗯也好,我这就去把帐结了。”

      “咦,”藤真觑了眼手机屏幕,“刚才没留意,现在十二点多了。”

      “圣诞快乐!”

      “嗯,圣诞快乐。”

      二人举杯对干。

      “嘻嘻,那接下来要不要到我家过夜,我要把礼物拿给你。”

      牧结完账回来坐下,“你给我买了什么?”

      “嗨,我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电子词典啦。”

      “喔——”牧惊讶地眨眨眼,身子往后一仰,“这,这个挺贵的吧。你不是抱怨买了电脑之后都没什么钱了么。”

      藤真嘿嘿一笑,“送给你的,怎么都得挤出来嘛,反正想到当模特的报酬很快会打过来,就先跟妈妈借了一点。”

      “你有心了。”牧想摸摸他的头发再顺势亲下他的脸。

      “对了,你不考虑买电脑吗,以后画图纸、测算什么的,会越来越离不开的吧。”

      这倒是,牧披上大衣,一边系扣子一边点头,“明年开学之前去秋叶原看看。”

      “那我也去!”

      “你就是去买游戏软件吧,这回有了电脑,不玩掌机改玩电脑游戏了?”

      “是那么回事啊,所以得撺掇你也赶紧买,以后去你那边我也能玩咯!”

      “你这家伙!”牧帮藤真拉上棉服拉链一直拉到下巴,趁无人注意拍了拍他的头,“夜里可冷,别着凉了。”

      藤真红着脸冲他笑,应该不全是酒精的作用。

      *

      过了凌晨十二点,街道就冷清下来,情侣也好,行人也好,似乎一下子不知所踪了。

      二人离开居酒屋,漫无目的地在寂寥的巷子里走着。

      藤真毫无征兆地仰面倒在石板路上,这可着实把牧吓坏了!

      “他连忙蹲下捧住藤真的头摇晃,“喂,喂,你别吓我啊!”

      “没有昏厥啦!”

      “我呀幻想过,好几次忍住冲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出家门,无拘无束地躺在宽阔无人的大马路上。”

      牧抬头张望,两旁不少酒馆亮着灯。

      “赶紧起来吧,怪冷的。路过的人还以为你醉得不省人事了。”

      “唉,累了嘛!”

      “你这是撒娇呢,想要我背你还是抱你,嗯?”

      “嗯……”藤真闭眼思忖了几秒,“那你亲亲我呗。”

      牧不由得再次环视两旁,“哎呀,咱找个没人的地界再闹,行不。”

      “现在这里是没人经过嘛。”

      牧脑中一道灵光闪现,忽然特别想到那个地方去。

      “想去海边咯,冬天没有营业的海滨浴场嘛——”

      “不,”牧抓着藤真的手臂站起来,用力一拉将他带起来,“想玩儿童滑梯了。”

      牧双手揣进口袋,呼白气仰头说:“可惜,已经没有车了啊。”藤真拍他一下,“怕什么,打车呗!”

      牧想去的地方,藤真也曾来过,就是海南大附属高中附近住宅区的中心公园。

      路灯下的小公园空无一人,这里有两人难忘的回忆。

      藤真撒欢似的奔向那座红黄相间的塑料滑梯,溜下来后顺势躺在滑道上,口中断断续续呼着白气。

      牧踱到滑道旁,抱着胳膊双手揣在腋下,“唔。”

      “到这儿来,是想体验什么?”

      “来了,反而就觉得没什么了。”牧倚在滑道上,低了下头,“就是一念闪过。”

      “想做什么呢,就该一拍脑门就去做啦。”

      “嗯,呵呵。你当时,就坐在这儿哭来着,记得不?”

      “喂!”说着藤真霍地坐起来,“你怎么就记得我的糗事啊。”

      “印象深刻呗。”

      牧扭头冲他歪嘴一笑,一忽弯腰凑过来贴近他的嘴唇,藤真闭上眼睛。

      在隆冬寒夜,双唇的温度点燃了心中的焰火。先是轻轻触碰,欲拒还迎般的些微回避,进而深吻,舌头探入对方口中,仍残留有一些酒味儿。

      正是因着刚才喝了酒,牧双眼发红,但他没有上头,仍保有理智。不可行,在这里不可以继续下去,心中提示自己说。

      曾经有过那么一回,两人一起搭乘山手线,赶上了高峰期,车厢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两人面对面站着被迫贴到一起。藤真边在他身上磨蹭边在他耳边轻笑,“我是帮你防狼,省得有人趁机揩油”牧记得自己说了句这样的玩笑话,藤真挑起眉毛,露出挑衅的眼神——列车一进站也不管到没到目的地,车门一经敞开牧就拉着藤真挤开人群飞一般直奔车站的卫生间。

      那次,他好过分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难为情,不,应该说羞愧或愧疚吧。

      事后藤真坐在马桶上双目紧闭,好半天没能站起来。牧也冷静下来,手足无措地胡乱道歉,又手忙脚乱抻出手纸帮他擦拭。

      “哼~哼哼哼~”藤真蓦地睁开眼睛,摇晃着脑袋轻笑出声,牧措手不及,动作更加慌乱了。

      “以后……我以后再不会这么干了!”牧半蹲在他脚边,举手发誓道。

      “哎呀,傻瓜!”

      藤真眯缝起眼睛,勾住他的脖子,一如此时。

      “嗳,这公园有没有厕所的,咱赶紧去——嗯哼?”

      牧咽下唾沫,润了润干涸的嗓子,他说:“不了,这回就先算了吧。”

      “呿,什么啊,这么扫兴。”藤真噘嘴抱怨起来。

      牧做了个深呼吸,站直身子,“也不差这一会儿嘛,是吧。”

      这一夜还很长,天亮之前,做点什么好呢。

      藤真舔了舔嘴唇,牧扶他从滑道上站起来,“你困死了吧,都累了一整天了,我这就打车送你回家休息吧。”

      “那你呢,接着打车回东京?”

      牧撇了撇嘴,“那多浪费,眼下又没什么急事,就闲晃吧,随便找个昼夜便利店坐着看杂志打发时间,等着等着天也就亮了。”

      “那就一起去吧,我说便利店。”

      *

      在住宅区附近,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并不难寻。

      藤真坐在落地玻璃前的圆凳上,托着头凝视凌晨的街道。牧拿着刚买来的小盒巧克力冰淇淋坐上与他并排的凳子。

      “谢咯。”

      藤真打开冰淇淋包装盒盖子,就拿小塑料勺舀了起来。

      牧就这么托腮看他的侧脸,藤真用靠他这边的左手握着塑料勺右手扶着小盒,轻巧地挖一小块冰淇淋准确地送入口中,他不低头始终面向前方,眼睛飞快地眨眨,每吃完一口,就无意识地用舌头舔下嘴唇。真的很可爱呢,是不是呀?

      “……你干吗呀?”

      藤真终于被他看得不自在了,疑惑地扭过头来。

      “不干吗,看看你还不行了。”

      说完牧腼腆地收颏而笑,都认识那么久了有过数次亲密举动,怎还会紧张害羞,说不过去吧!

      “呀,傻瓜蛋啊你。”藤真惊讶地瞥他一眼,扭扭身子接着吃自己的冰淇淋。

      “这会儿想想,之前是应该去海边的,看圣诞日出,嗯哼哼。”

      “你要是还撑得住,差不多早班车发车那会儿吧,咱就去看。”

      “真的不去我家歇会儿?放心,我和家里人说过的,你是我终生的朋友,我妈也记得你来着。”

      牧摇摇头,“大早上的,不好上门叨扰。哼哼,你也就敢说是朋友吧!”

      “你呢,还不是一样啊,哼。”

      牧想打哈欠,自己有点犯困了,不想说话了,就这么托着头静静观赏旁边的“未婚妻”吧。

      夜,不需要刻意终结,天亮自会结束。

      ——哎呦呦,我的未婚妻呦,未来的妻呦,我可真是喜欢你哪。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上回~——啦啦啦~经过一些列地努力(瞎折腾)藤大小姐总算是逼婚成功,牧叔已经说好转天一起去领婚届书,然而藤大小姐说她要去工作,已经请了一天假不能再迟到 ̄へ ̄于是说,她到底想不想结婚呢(⊙﹏⊙)咳,她是个精力集中的人,似乎只能集中在一件事上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get小藤条,婚礼什么的不重要还得耽误工作时间(原来这事不重要`3?说实在的牧叔也搞不懂她,那就自己先把婚届书领来给她签好了,反正她说要搬过来一起住,那个,牧叔提醒藤大小姐无论如何都得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啊,然而却见她买来一大袋子验孕器【*?д?*】藤大小姐说了早晚各测试一次,年内必须成功,你赶紧努力啊(^o^)丿牧叔只觉得心脏不大好受┐( ̄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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