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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在这世上,爱与美敢不敢露头啊 ...

  •   今年的全国大赛顺利落幕,各高校球队陆续回到所在县市。

      ——这回是彻底放假了!

      身为全国亚军,海南的队员们可以享受后半段暑假生活了。这期间,队内陆续做出一些小调整,一直没当上主力的三年级生其中一些人选择就此引退,将全副精力用在学业上,以备来年的升学考试。

      回来后,牧没急着找藤真,他摊开久违的习题薄,暑假作业半点没动呢,得先把作文和社会调查报告这种费工夫的做完,不然拖到最后会赶。

      藤真却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于是二人相约在藤泽站站前见面。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牧险些没认出来,实在不敢相认,嘴巴和眼睛都张成O型半晌没动弹。

      藤真觉得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他此番表情,既吃惊又失望还带着惋惜,想尖叫却又叫不出声。不由得心头火起。

      “我走了!以后也别见了!”

      “等等!”牧拦着他,对上他的脸不禁低下头,“你……你,这是怎么了啊?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在这段时间!”牧终于是叫了出来,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已顾不上失态了。

      “洗心革面啊。”藤真平静地说。

      “那个、那个——”牧单手捋了把脸。

      “别这样。”

      “怎么了啊?”藤真扬着尾音,“我看着挺好的,感觉特别棒呢!”他不是赌气才故意这么说,学校里那伙家伙见着他也差不多这种反应,他心里却着实爽快!哼哼,这回算是断了他们的念想,不要再对他心怀歹念了啊!

      “哎!”他用胳膊肘戳戳尚处于呆然中的牧,“怎样,有点沧桑感吧?喂,这回赶上你咯,看起来比显得比你还成熟吧?”

      “刮了吧。”牧忽然恳求道,“刮掉好吗,算我求你。”

      “我不。”藤真脸一扭,“我以为你和那些家伙不一样呢,没想到、没想到——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我还是我呀,蓄个胡子你就不认识了,嗯?”

      “不是,不是……”牧连连摇手,刚才过于错愕,他都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了。

      “这样,不适合你。”他说。

      “什么嘛,‘奶油小生’这种称呼也不适合我!你试试逢人就被这么说,烦都烦死了!”

      牧不顾匆匆经过身边的路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帮你刮,我帮你,行吗?”

      “这就去,走,去我家。”

      “……”

      藤真虽心下怨怒,但确实对牧的家挺感兴趣,也就没再僵持。

      *

      牧的家位于逗子市,住的是相当气派的洋房。

      “我母亲在家,不过没关系,规规矩矩打声招呼就行了。”

      在车上牧这么告诉他。

      藤真已经知道他妈妈是续弦,于是问:“你是长子?”

      牧摇头,随后说:“嗯,应该说是,继室的长子。”

      藤真脑中想象他妈妈的形象,从他平时的教养推测,那应该是一位严厉的女士,行为中规中矩,就是大家闺秀做派吧。这么着,不禁紧张起来,到时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给对方留下轻浮、随意的印象。

      没想到啊,面前这位盘着头发的中年妇人——

      他忽然想起上个月两人去海边,牧说他妈妈有件今年新款的性感泳衣,啧,反正很难想象啦,
      她身着泳衣的模样。非要他描述的话,显然会失礼,这位珠圆玉润的贵妇人——算了,就直说吧,长得白白胖胖而且还矮,皮肤倒是真好,白皙细嫩有光泽,人过中年脸上一道明显的皱纹都不见,不由得感叹,人类的基因可真奇妙啊。

      牧的妈妈性格非常开朗活泼,走起路来扭动着胖胖的腰身就像在跳舞一样。

      牧和藤真解释,“我母亲娘家经营家庭式旅馆的,父亲外出时经常光顾,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喔~”

      “和你可不大像啊。”

      “我母亲比较——你刚才看到了,她为人很热情,总是很关照别人,是个热心肠,就是有的时候吧,言行举止显得欢快过了头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和年纪。”

      “这很好呀,我可松了口气呢。路上还担心万一她看我不顺眼,禁止你和我来往怎办呢。”

      牧重新打量他一番,这会儿多少看惯了些他下巴和人中上的胡须,“哪能,你这么仪表堂堂的人!”

      藤真打了他一下,“你就知道看外表!”

      “嗳,你怎样捣鼓都不难看啦,问题是,你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毫无征兆大变身任谁都得震惊啊。”

      牧带着藤真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喏,你先坐下。”牧拉出书桌前的转椅。

      藤真上上下下环视整间屋子,陈设简单朴素,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墙边高大的实木书柜夺人眼球。

      这间屋子带有独立卫生间,牧走进去拿来刮胡刀和剃须啫喱。

      “呃……”藤真面露迟疑,这家伙来真的啊!

      “跟你讲,我很在行呢。”牧得意地说。打理头发、刮胡这些事他确实很拿手。

      “电、电动剃须刀就行啦!”

      “呵!”牧嗤之以鼻,“那种的不行,非得亲手来才叫品位。”

      什么嘛,藤真无声苦笑。

      “喂,接下来你千万别动啊,坚持一下,刮完之前别乱动。”

      藤真稍仰着脖子坐在转椅上,薄荷刮须膏搽在鼻子下面凉凉的,对方弓着身子眼神极为专注,心无旁骛,十分小心轻缓地操纵着手中的剃须刀。

      此情此境甚是惬意哪。藤真的目光在牧脸上流转,彼此气息交汇,感觉甚妙呢!他当然不会开口打破这份微妙的和谐,再说也不能开口,万一这家伙一分神手里一哆嗦,自己岂不是要破相,刀片刮破脸皮很疼的,他可不愿意。

      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了约三十分钟。

      “好了!”

      牧从书桌左边最上方的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藤真。

      “哇!”藤真对着镜子左右端看,夸赞道,“手法不赖啊!”脸蛋又变得光光滑滑了。

      牧清理了周围,顺便去卫生间把手洗了,藤真调皮地探进头来:“哇,好夸张啊!”洗手池上方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牧措手不及,本能地伸手遮掩,遂想重视美容护发又怎么了,美容院的理发师个个都是潮男,天天喷香水戴项链不也没人说三道四!

      藤真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书柜前。

      “怎么连本漫画书都没有啊?”

      “哪有时间看!光是想看的小说,很多都没空读呢。也就在学校里,找别人借着看看。”

      牧拉开书柜门,“想看哪本随便挑。”

      藤真伸手拿出一本精装小说,端在手里,“你喜欢三岛由纪夫?”

      “啊嗯,算不上喜欢,太阴暗了,不过经典之作就该拜读一下。”

      “喔哦,‘天人五衰’呢——衣服脏了,腋下出点汗,天人就必须死。奶油小生如我,留个胡子长了腿毛就该自裁谢罪咯。”

      “啧!你看你,这是说哪儿去了!”

      藤真把小说读本放回原位,悠然道:“我可只是个俗人啊~”

      牧自知今天在外面反应过激了,他心下不愉快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一介凡夫俗子,所以首先在意外表。”

      藤真仰头一笑。

      “三岛比宫本辉还好些呢,我觉得。”他耸肩道,“至于那位大师啊,读他的作品就有种……有种被湿毛巾捂住口鼻的窒闷感。你觉得怎样,《泥河》还有《萤川》?”

      “嗨,近代人文就那样,读多了感觉人都变得忧郁了,反观现实就觉得‘爱与美只存在于梦的另一端,再怎么挣扎美好的愿望也注定不会实现’,再入迷点真真要厌世了呢。”

      “那个,”牧撩了撩头发,“今儿我的表现好像过火了,对不起啊。”

      “嘿!”藤真关上书柜门,“算了吧,都依你刮掉了!”

      “嗳,”牧深切地笑道,“你真好。”

      “切,除了我,噢还有你父母,世上还有谁能对你这么好呢,嗯?我的小一!”

      牧屈起食指刮了下他的鼻子。

      “噢对,我买了礼物给你!”他拿过刚才外出时挎在身上的小背包,从里面取出包装好的信笺和明信片。

      藤真接过来,快速拆开包装,异国风光画面的明信片闯入眼帘,他瞬间睁大眼睛,惊喜道:“算你有心!”

      “还好,还好,幸好你中意。”

      “你送的,我当然中意咯。我会好好收藏的。”

      “嗨,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尽管拿去用,”牧一屁股坐在床边,“下次碰到再买给你。”

      “嘻!”藤真抿嘴笑着站到他面前,牧仰脸看着他。他的发型也有所变化,短发刻意修剪出凌乱的造型,不似以往那般柔顺整齐了。

      藤真双臂架在他肩上,挑着一边眉毛,“现在,做点什么好呢?”

      牧不由得看向屋门,记得锁上了。

      “你妈妈人很好吧,所以——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喽?”

      “这……”牧挠挠头发,这和人好不好是两回事吧,尽管他也认为母亲的思想蛮开明,但那也不表示可以堂而皇之公开啊。

      “哈哈!逗你玩呢,我可不是那么不懂规矩,没有分寸的家伙啊!”牧却将他拦腰抱住,脸埋进他身上,“喂你——”藤真慌忙朝屋门看去。

      “夏天,过去了啊!”牧闷声道。

      “……听你这感叹,好像很累啊?”

      牧摇摇头。

      “就是觉得时不待人。我没能夺冠。”

      “哦,”藤真轻轻拍拍他的后脑勺,“你到现在才介意啊。”赛后他电话中的口气没听出有多遗憾啊,情绪反应有点慢啊。

      “我知道不甘心也没用,已经……已经没有机会重来了。”

      “别傻了!”藤真用力推他的肩膀,两人顺势倒在床上,牧看着上方的人,脸的距离很近,对方的刘海儿直垂到他眼中,不由得闪躲,闭上眼此刻的暧昧气息不禁将他带回去年那个闷热的夏夜。

      广岛,湿热的晚风,池塘里的鲤鱼,旅馆的卫生间隔间,凌乱的记忆——

      怎么就走到了那一步呢,明知这家伙的头受了伤,为何还要做出那般出格之事?对、对,对了,是这家伙主动要求来着!

      当时,牧觉得藤真在借以此方式从自己身上寻求某种安慰,理应拒绝的,于情于理都不寻常,他却顺从了,直感这家伙此刻想要的只有自己才能给。他们无言地拥抱。彼此身上的热度,混乱的心跳,在闷热的夏夜持续燃烧,直至沸腾——糟了,糟了,当时的窘迫之感一拥而上。

      方才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牧别别扭扭绕着弯子说:“那个……那个上次,你说过的吧,第一次真的很疼啊?”

      藤真不语,凝神观察他的表情。片刻后,似乎醒悟了什么,直起身子坐到一旁。

      “闹了半天,你一直为这事想不开?你回想自己第一次投篮的样子,谁不是篮外大空心,嗯?”他摊着手说,“道理一样啊,第一次做手忙脚乱再正常不过了吧,不用觉得那么丢脸。要我说,与其懊恼,不如以后好好补偿。”

      “你、你倒是想得开啊。”

      藤真笑了下,左边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是你太爱面子了吧!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能理解啦。那家旅馆,表面上看着很风光啊,谁知厕所居然——你也看到咯,连蹲坑都没有,真的是茅坑啊,活脱脱的茅坑,这种中古茅厕简直教人大开眼界哪。当时莫要说别的,光是闻着那股臭气,就连我也——”

      “哎呀反正,”他像是驱赶厕所里的臭味似的摆了摆手,“‘坠机’什么的……”扯笑接着说,“谁没个意外啊,过分在意可是会变成心理阴影的哦。”

      这是活脱脱的嘲讽!牧简直要待不下去了,呃,可这是自己家——那就干脆跳进茅坑吧!

      这——至于吗?藤真不认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事实就是他说的那样啊。

      “嗳,”他趴到牧身上,“究竟行不行,再试试咯。”

      牧一忽坐起来,往后捋了捋头发。“瞧你说的这么从容,是不是之前有经验啊?”

      藤真一愣,扑哧笑出来,他翻着眼球坏笑道:“这还吃上醋了?”

      牧耸耸肩,“就是想知道。女人就不提了,难道你和男人也——”藤真拍他一下,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就只允许你一个人用!还不赶紧叩拜谢恩!”

      “是是是,在下真是荣幸之至!”

      “那你倒是好好表现一次给我看看啊!”

      “啧……”牧略作考虑,道:“可我这儿没有——安全套,总应该用上的。”

      “傻瓜,我洗过澡的!”

      “没嫌弃你哎。”这段日子牧偷偷做了点“功课”,特地利用图书馆的电脑查了些难以启齿的东西。顺便浏览了一下匿名留言板,发现不少人倾诉与他相同的困扰,莫名就对身边的同性朋友产生了好感可自己不是同性恋诸如此类的,原来他们这样的并非个例。

      “我……我查询了些资料,提醒说要用的。”

      “这还用查?”藤真又笑了,“连本能都不会了?喏,我说了不给别人碰,那就用不着这么在意吧。”

      “问题不在这儿啦。”牧摆摆手,“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突然就想改变形象了?”

      藤真眨了眨眼,说:“开运啊!总得做点什么来改善吧,大家伙也都同意。”

      “哟,你还挺迷信的。”

      “也不是那样,一成不变挺没劲哦?”

      “你其实已经很幸运了。”牧是真的这么认为。只不过你的运气没出现在你想要出现的地方而已,你便固执地认为自己不走运,实在太任性,“不觉得,你有时太贪心了点么?”藤真皱眉打他,“能和你比?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诚然,你经历过坎坷和挫折,但始终深得众多人的宠爱,一路走得颇为顺遂,这若都不算幸运——你要懂得知足啊。

      牧沉默俄然,转而笑道:“那就是你今年的运气都借给我了。”他摸出藤真那张女浴衣照片,“喏,我一直带在身边。”

      要不是牧拼命拦着他定要将这照片撕得粉碎。

      “怎、怎么啦!带着这个,不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么!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扮女人上瘾了,穿女装也会上瘾的吧?”

      藤真气哼哼回他:“我那是为了赚钱!”

      “嗯?!”牧吓一跳,瞪着眼睛问,“你该不会真的去了异装俱乐部——”藤真使劲打了他,“想哪儿去了!帮别人卖包子得点酬劳而已!”

      “你这又是从哪儿搞来的啊?!”

      “我们清田拿来的,我当场就没收了,哪能随便流传啊,是不是?”

      藤真哼了一声,“算你有点良心吧。”

      “我都和别人说了,这是我女朋友。”

      藤真呆住了。

      “你!”

      “人家都问到了,支支吾吾不就显得太小气了。放心,他没看出来是你,还说我幸福呢,找了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那谁啊?”

      “爱和学院那位,我跟你提过的,就是诸星。”

      “你怎就不反过来说,啊?怎不告诉他,你是我女朋友?”

      “哎呦!你是想吓死人家啊!绝对立马跟我绝交啊!况且——”牧脖子一扬,“事实明摆着嘛。”

      “事实?”藤真瞠目反问,“呵,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可是平等的耶!”

      “别以为在我体内进进出出了几下就得意洋洋,我告诉你那是我让着你而已,早晚讨回来——”牧慌忙捂住他的嘴巴朝屋门看去,这么大声音要干吗呀,万一给经过走廊的女佣听到那可不妙!

      藤真用力扒掉他的手,“你想怎样啊!”

      “你这个人哪,就是莫名地放不下那点尊严!”

      “你……你胡扯些什么啊!”牧的眉眼皱作一团,“还‘那点尊严’,说个‘女朋友’而已,你要真放得下还会那么计较?”

      “干和□□地位一样啊!我怎就成你的‘女人’了,我们计较的是一件事吗?”

      牧两指捏住他的鼻子,“哎我说,话怎么越说越粗俗了?”

      “行了,行了!”藤真推开他站起来:“我回家了!”

      “这就走?”牧眨眨眼,回身觑一眼桌上的电子表,“都到饭点了,至少留下吃个饭吧。”

      “不要了。在你家用餐,我很拘束啊。”

      “咦,这会儿又拘谨起来了?”

      藤真瞥他一眼,“我回家念书了。”

      “这样吧!”牧也从床上站起来,“我们到外面吃。”

      藤真略显意外,随后摇晃着脑袋轻轻笑起来。

      “瞧你!这可美了吧!”

      *

      两个人附近的街上的找了家快餐店。

      藤真似乎特别喜欢吃炸薯条,一包很快吃完还要求牧再去点一份。牧提醒他,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利于健康的。

      “诶,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偶尔的没关系啦!算了,我自己去。”

      藤真坐回自己的位子后,喝了一口冰镇可乐。

      “这回大赛如何?发表点个人意见吧。”

      牧捏着鸡翅,略作考虑。

      “和我们交手的队伍吧,决赛之前,确实没遇上强敌,过分贬低别人的话不当说。”

      “比起冠军,山王仍是最值得留意的队伍,噢,录像带到手没?”

      “我想,快了吧。”

      “你真该好好看看,要是和他们队长对位,你——”牧暂且收声。

      “去年的比赛我看了。”

      “对方技术更细腻,就是到位吧,可能和性格有关系,他大概是那种做事细致力求精益求精的家伙,你比较粗犷嘛。”

      “应该和你算同一类型吧。”

      藤真缓慢地摇了两下头。

      “不属于,我的个人风格太突出,表现欲还是太强,对方总能很自然地融入队中同时又不失职责。”

      “你是皇牌。”

      “唉得了——”藤真双手一推桌往后一仰,“承认吧,实力差距挺大!”

      “要说实力差距那湘北不是更——他们赢了啊,虽然是有些侥幸成分的,我不否认实力是左右结果的最大因素,但不能咬定就是唯一的。”

      “湘北也赢了我们啊。”

      “冬天的预赛,再赢回来呗。你做得到的。”

      “要不,”藤真建议道,“一会儿我们打打?”

      “嗯?到学校体育馆去?”

      “离这边可能有点远。”

      牧明白他所指,“你想去那个小公园?”但是他们身边没有球,“那我先回趟家,拿篮球。”

      “麻烦不?”

      “没关系。”

      *

      因为不同校,篮球在日本不是热门运动,想在场外交手不容易,能在街头找到这么个简易篮架真是太好了。

      今天是工作日,此时小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顶着午后的大太阳打球可不是啥美差,这才过了十分钟,牧已是大汗淋淋。稍一晃神,手中的球被抢了去,回过神来当然得抢回来。

      这家伙比他灵敏,单就技术而言相差无几,关键是对方双手都能运球且左手更灵活比起只用右手防守的死角要少一些,他的最大优势在于体格,团队作战对方可以运用战术计谋,单独较量只能硬拼,这家伙怕是占不到便宜。

      一对一的胜负自然是比谁得分多,既然不能靠犯规罚球多得分那么投三分就是最好的选择,远投算是藤真的强项,他得尽量摆脱对方的纠缠,跑到有利的位置出手,但对方的防守很严密且总是在伺机抢球,运用控球技术拖延迂回,再利用假动作诓骗可行。

      这家伙就是想避免近身战,不能让他得逞,稍不留意给他跑开了就不妙了。牧紧随他的步伐,索性见招拆招,就缠着你,倒要看看你又新学了什么伎俩。

      藤真勉强投球出手,球撞在了篮筐边沿上,牧转身跑去捡回来。

      “老样子啊!”

      藤真也是一身汗,额前的刘海儿都粘成一绺绺了,他不住用手抹去流进眼中的汗水。

      “个人风格都定型了,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太大变化。”牧托着球,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好像要中暑。”藤真摸着自己的额头说,照这么下去非得虚脱不可。

      “啊,真的啊?”牧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打住吧,就先打到这里吧。”

      藤真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就地坐下,他大口喘气,仍不时抬手抹汗。手上的土都蹭到脸上了,快变成小花猫了,牧掏掏短裤两边的口袋,没有带手绢。

      干吗,这是要干吗?眼见牧脱下身上的T恤,径直朝他走来,藤真愣住了,刚才在屋里扭扭捏捏的,一到外面胆子反而大起来了,原来他是这种人啊?呀,他靠近了!而目光却被他放佛会自主呼吸的腹肌攫住动弹不得。

      牧干了什么呢,只不过用T恤当手绢给他擦干净脸而已。

      哎……?他那心无旁骛的眼神,藤真心里有点惭愧,原来是误会了,等等,这是情侣间正常的欲念有什么可惭愧的!

      藤真毫无理由地怒视他,我又怎么了,这衣服是刚穿上的又不脏,呃,在大街上光膀子是不太文明,牧问:“真中暑了?”还用手摸了他的脑门。

      “没有!”藤真拨掉他的手。“我们总顶着太阳跑圈呢。”

      “可不带你这么虐待人的啊。”

      藤真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天天如此。”

      “算了,是挺热的,我请你喝冷饮吧!喏,就马路对面那家店好了。”

      牧点点头,二人遂走进店内。哇,吹到冷气实在太棒了!

      此时店内空无一人,落座后片刻藤真点的柳橙汁端上了桌。

      “二年级还得有几天才能回来。”他痛快地喝着饮料说。

      “喔,还可以清闲几天咯。”

      藤真点点头。“我们再去游泳啊!”

      “好。”

      “呵呵,怎么我提什么你都同意了啊?”

      “哎,逆着你吧你要发火,顺你的意也不对喽?”

      “喝完这杯,”藤真注视着玻璃杯中的液面,“我们的一天也就要结束了啊。”

      “舍不得呀?那就待到晚上呗。”

      “晚上就不用分开了,嗯?”

      牧微笑不言。

      藤真双手置于唇边,望着他,同样眼含笑意。

      是有点舍不得呢,牧很喜欢他此刻的神情,想一直看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仙道学姐(≧▽≦)/早上赖床来着,流川咪咪不在旁边(。??)ノ可能是晨练去了吧,嗯嗯??她迷迷糊糊起来,想着先把奶挤出来然后再睡个回笼觉再喂小流流= ̄ω ̄=奶放在小奶瓶里她转身继续躺回床上~~再起来后,发现桌上的奶瓶空了(?⊙ω⊙)?诶??记得刚才挤过了,莫非在梦游┑( ̄Д  ̄)┍这时流川咪咪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茶缸,理直气壮跟学姐说,多挤点(  ̄ー ̄)仙道学姐( ̄△ ̄;)没有了啊||||又不是自来水龙头==一会儿小流流该饿着了o( ̄ヘ ̄o#)流川咪咪说没事,一会儿给冲高级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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