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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申九 ...
苏清阳和苏清培又打架了。
苏清阳和苏清培打得难舍难分,在院门口防风的下人急急忙忙跑来报信,说是侯爷来了,苏清阳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退出战局并爬了起来,顺带着把他拉起来,理理他乱了的发,拍拍满身的尘土,脸上的伤却怎么也遮盖不了。
苏清培甩开苏清阳的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安平侯走进他们,看着这院中尘土飞扬,颇为头疼:“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省心,清阳你是哥哥,让一下清培嘛,夫子教的东西都让你吃掉了啊。”
苏清阳心情便不好了起来,甩甩袖子重重“哼”了一声跑了。
院子里便剩下苏清培一人听安平侯吐沫横飞将道理,他时不时点头附和。
安平侯见他态度好挥挥手让他出去玩。
苏清阳有点讨厌苏清培,自从他这个弟弟降生到这世上之后,爹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母亲出生大户,言行举止多有束缚,再想争宠也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动作,有时候只好默默流泪,仍教他要兄友弟恭。
她的二娘,苏清培的母亲是江南的歌姬,苏清阳小时候见过,确确实实是个美人,懂规矩讨人欢喜,只是生下苏清培身子亏空,苏清培四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后福的庶子,生母又早早离世,苏清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四岁那年被人推倒湖中,从此便落下的毛病,一直弱柳扶风的样子,安平侯心疼得不得了,遂将他接到苏清阳母亲的名下,苏清阳身为嫡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每日前呼后拥,苏清培来了之后,他确确实实欢喜了一阵,渐渐地就看他不顺眼,本来西瓜都是他一个人的,现在却偏偏要多分给一个人,何况苏清培柔柔弱弱的,他的饭菜都是单独一份,不是人参就是名贵药材。
炎炎夏日,毒辣的太阳烤着大地,让人昏昏欲睡。
苏清阳写了两张纸的打字已经熬不住了,苏清培在他的对面,一笔一画写得认真,今日夫子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他看着苏清培的字写得端端正正,便觉得不舒服,眉头一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绕到苏清培的身后,拿着毛笔刷刷地画了起来。
苏清培写得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站了一个人,苏清阳画完了仔细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笑了。
他便去眼中的槐树下坐下,让下人抱来冰镇好得西瓜,一口一口吃着,争取每吐吃的一粒子都比上一个更远,他眯着眼看着屋中背对着他写字的苏清培,笑得无比灿烂。
待笑够了他抬头又看了看太阳,叹了口气,终是让下人端着托盘,让人给他送西瓜去了,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苏清培扭过头对院外的苏清阳,笑眯眯地道:“谢谢哥哥。”
他不动声色,点点头,和颜悦色:“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翘起腿,躺椅一晃一晃,舒舒服服地闭起眼来。
夏日的风夹杂着热浪一阵又一阵,,巨大槐树上的知了叫唤着,一声又一声。
晚上,一家人在饭厅里吃饭,唯独少了苏清阳。
苏清阳在苏清培的青色衣衫后面画了一个嚣张地乌龟,下午安平侯心绪来潮突然去检查他们课业,好死不死地让他看见了,安平侯让苏清阳跪在院内,若是不认错便一直跪着。
她母亲看向他,眼神示意他快给清培道了歉认个错,他却挺挺更加直的背,完全忽略他母亲的目光。
安平侯看向外面,他的儿子扬起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冷声道:“你若是喜欢跪便一直跪下去罢。”
苏清培扒了几口饭又看向外面,低声道:“哥哥只是一时贪玩而已,父亲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苏清阳本来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大题小做,听见苏清培的求情,心中更加不爽起来,他暴跳而起:“苏清培谁让你假好心求情了,你要是不想我被罚跪,你就不该让父亲看见,我跪都跪了,你还假惺惺装模作样作甚,马后炮有个屁用。”
他吼完,院中只剩穿堂而过的风声。
沉默了一会,安平侯气得将手中的碗砸向他:“你个小畜生,谁教你那么说话的,夫子教的东西都被你吃了?清培还未怪你,帮你求情,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清培是你亲弟弟,是你至亲之人,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亲弟弟,他不是,他娘不过是个下贱的歌姬,他不配。”
“清阳,你住口。”他的母亲厉声呵住他。
“你个畜生啊,你看我不打死你,现在就如此出口成章,如此不恭不孝,将来你还得了啊。”安平侯拿起院中的扫帚就往苏清阳的身上招呼过去。
苏清培听着院中的闷哼,垂下了眼睛,对清阳的母亲说:“大娘,我吃饱了。”
她点点头,先让他回房。
待到月上中天,苏清阳拖着满身的伤回屋,苏清培早已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看书。
苏清阳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想要喝水动一动身体又疼,回头看着苏清培说:“去给我倒杯水。”
苏清培挑了挑眉,拿着白瓷茶壶走到床边,对着苏清阳的脸就浇了下去,苏清阳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清培。
“以后,不准你侮辱我母亲。”
苏清阳暴怒,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和苏清培打作一团。
苏清培虽然平日里打不过苏清阳,今日不同,苏清阳只吃了几片西瓜,又被爹暴揍了一顿,根本就不是苏清培的对手,苏清培第一次能打得过苏清阳,拳头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许久,苏清阳和苏清培双双躺在榻上气喘吁吁,一会儿母亲还要来查房,总是两人千般万般不愿意,还是整理好床铺。
等他母亲查完房,苏清阳立刻踢掉被子,一爬一爬地拱进苏清培的被窝中,苏清培扭头看向他,满是怒火。
“你干嘛。”苏清培恼火的踢着苏清阳。
“干嘛,你把我被子弄湿了,我还没把你踹到地上去,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苏清阳死皮赖脸地贴着苏清培,十分心安理得睡在了苏清培的被窝中。
苏清培被苏清阳抱住,施展不开手脚,只好任由他抱住他。
两人这样抱作一团睡在一个被窝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苏清培从四岁那年落水之后身体就十分畏寒,整个人也是凉凉的,三伏天也不太出汗,苏清阳的体温十分舒适,他渐渐感到手脚有了一丝暖意,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就不再动了。
苏清阳体热抱着苏清培觉得清清凉凉好不舒服,他看了眼已经睡过去的苏清培,半晌才小声的道:“对不起。”
背对着他苏清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慢慢握紧手。
一夜无梦。
夏天过去,秋天短暂,日子在小打小闹中一天天逝去。
年光将至,府中的仆人也放去大半,夫子也不来了,两个人就更加清闲,白天两人打架斗嘴,晚上却是不约而同睡同一个被窝。
冬日里风雪大,烧的正旺的地龙,苏清培整个人都蜷缩在苏清阳的怀中,脚放在苏清阳的腿缝中,冰冷的双手被他捂在怀中。
苏清培自从和苏清阳谁在一起之后,他晚上再也没有被冻醒过,有时候他转身看见熟睡的苏清阳,便想平日里嚣张欺负惯了的人,原来睡着后还能这么安静顺从,一脸的人畜无害。
半晌,苏清阳看向还不睡觉的苏清培,皱了皱眉头,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
“想事情。”
“想啥?你脑子的弯弯绕绕怎么那么多,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给你报仇去,我倒要看看,小爷出马,谁敢欺负你。”苏清阳挥着拳头。
“没人欺负我,你把手放进来吧,外面冷。”苏清培拉住他的手往被窝里塞。
“真的?你不要骗我,你只有我能欺负,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哥。”苏清培在他怀中点点头。
“清培,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在府中做二少爷,等我继承了爵位,定教人不敢欺负安平侯府半分。”
“到时候我们就出上京到处转转,你不是爱看那本《游侠记》嘛,我们就走遍那书中写的每一个地方,去漠北看看极光,去南疆看看山水,去大漠看看落日,去巫山看看雪,去泉州看看海,我们还要去那书中没有去过的地方,你回来再写一本书,让别人都瞧瞧你苏清培的厉害,你说好不好。”苏清阳说得唾沫横飞,两个眼睛流光溢彩,仿佛那好日子就在明天。
苏清培立刻笑出来,他抱住苏清阳,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苏清阳转过头,看向他:“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有我在,就不让你受委屈。”
苏清培看了他半晌,脑袋扎进他的脖颈,顿时被温暖包围。
人有了软肋,就像是有了铠甲,方圆千里便可无人能敌。
天上的雪纷纷扬扬,落满了大地。
清晨,苏清培执意要去城南置办年货,苏清阳想想城南都是些古玩字画,就陪他一起去了。
回府的时候,雪却是越下越大。
苏清阳本想早些回来,可是苏清培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磨磨蹭蹭了许久,挑东西挑得人心烦气躁,索性就将东西仍在地上,大声对他说:“我们歇歇再走。”
苏清培抬头看看天上,摇摇头,说需要越下越大,别歇了快走回府,他提着手中的东西朝前走,越过苏清阳,见他不理睬自己,苏清阳更加心烦气躁,上前拽住苏清培的手:“我让你歇会再走。”这风雪他怕他受不住这寒气。
苏清培这次却没有松手,一拉一扯之间,手中的东西骨碌碌滚落了满地,他拉过自己的手,低头捡起年货来,苏清阳看看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索性将地上的东西,踢了踢,全部踢到旁边的臭水沟中。
苏清培站起身来,顺手推了一把苏清阳,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势跌落在雪地上,等屁股的疼痛传过来,他暴怒,嗷了一嗓子就爬起来,和苏清培扭打做一团,不想却被苏清培一石头砸在额头上。
他还想说什么,眼睛卯金星,随后便晕了过去。
苏清培看他倒在地上,走过去伸手扯过他的腰牌,他蹲在地上看了苏清阳许久,才慢慢直起身子来,放出信鸽,裹紧衣服,带着满身风雪朝城北走去。
那日,苏清阳满身是雪,安平侯带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已经冻僵了的他,御医都说他的腿从此怕是废了,冻得太久了,救不回来。
苏清阳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哭得肝肠寸断。
安平侯坐在大殿内,半晌没有言语。
下人们都相传着,二少爷闯了祸,怕侯爷责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安平府的这个年,谁都没过好。
春花秋月,光阴如梭,天下大定,新女皇登基,转眼十余载。
安平府的二少爷回来了。
苏清阳看向他,当初笨拙弱柳扶风的少年变得更加高大,长得如此的好颜色,一身青衫,眉宇间温润尔雅,每当苏清培与他对视之时,他便低下头,冷漠以对。
侯府内众人对他态度都不太好,苏清培也不甚在意,他找到安平侯说是要给苏清阳治好腿疾,其余时间大都不在府中,众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他也不提消失的这十余年。
安平侯老了,嫡长子苏清阳身又残疾,庶子苏清培也失踪多年,如今天下格局初定,正待苏清阳准备袭承爵位之时,苏清培却回来,这当真耐人寻味。
晚膳后,安平侯找苏清培去书房。
老侯爷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苏清培,叹了口气,慢慢道:“这么多年,本侯请遍了天下名医,都说清阳的腿没得治了,你真的能治好麽?”
苏清培喝着手中的茶,道:“那些都是庸医,说的话都不可信,爹放心,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我就让哥重新站起来。”
安平侯点点头,面色沉重:“这些年苦了你了,也只有你还惦记这事,清阳的心结怕是一时半会还解不开,还是慢慢来吧。”
苏清培点点头,沉声道:“终究是我对他不住。”
屋外的苏清阳不知呆了多久,他面无表情缓缓扶着轮椅走开。
苏清阳的一双腿隐卫常年血液不通畅冰冷没有温度,苏清培便用熏艾,配合独特的按摩手法,再在其上行针,每日忙完这一切起码要半日。
不要说苏清阳个病人受不住,就连苏清培这样的也有些吃不消,苏清阳缓了一会才缓过来,苏清培正坐在桌边喝茶吃点心,这点心是从他给苏清阳只腿疾第二天摆上桌的,大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
苏清培吃得乐呵呵的。
苏清阳摆好自己腿上的薄毯,抬起头来问想苏清培:“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么,这么多年你究竟去哪了?你突然又回府,究竟是为何?”
苏清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眼睛,道:“我想回来治好你的腿疾。”
苏清阳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笑了一会才说:“治好我的腿疾,你现在才想起来治好我的腿疾,当初你抛下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早就说过马后炮没有用,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如今你让我怎么信你?!你怎么不说你去哪里了?!”
苏清培看着他的腿,忽然没有言语,他想他不信他是应该的。
看着他不说话,苏清阳转过轮椅,复而回头对他说:“苏清培,曾经我真的很想问问你,这十几年去了哪里,过了这么多年,你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不在意了,我不想再问也不想知道了。”
他的话很轻,却带着决绝与冷漠。
苏清培握紧手中的茶盏,直到它变凉,一饮而尽。
三个月后一个清晨,苏清培被喧闹声吵醒,他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发现是他父亲的书房,他扶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发现手中多了一把染血的匕首,老安平侯倒在血泊中,早已经没了声息。
苏清培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扬起嘴角,目光慢慢从散漫变得清晰,他没有辩解一句,就被压入大牢中。
次日,苏清阳正式继承爵位。
大牢里阴暗又潮湿,不见光亮,空气里永远充满了血腥气,怎么都洗刷不去。
苏清培认字画押,承认的很快态度很好,没有吃苦头,只是他现在倒在杂草堆中,撕心裂肺地咳着,地上一滩滩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
此刻,苏清阳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蜷缩在杂草堆上的苏清培,无悲无喜就那么看着他。
苏清培似乎感觉有人注视他,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许久,才终于笑着道:“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未等苏清阳开口苏清培便问他:“爵位真的那么重要,比爹的性命还要重要?”
苏清阳看着他冷漠地道:“这些都是你逼的,我该好好谢谢你,至于父亲,呵,你知不知道我杀他的时候,他竟然看着我说,不会怪我。”
苏清培捂着唇咳了许久,他抚着胸口,缓了好久,才平静地说:“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什么时候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大概从你让我变成一个废人开始吧,你知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常常想如果没有你,我便不会遭遇这些事情了吧,苏清培,从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只剩恨你了。”苏清阳抓住栅栏对他吼道,白皙的手上满是青筋。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我是有苦衷的。”苏清培抹了嘴角的雪,苦笑着道:“算了,你也不想知道的。”
“天底下有苦衷的人那么多,不是有了苦衷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清培看着他慢慢翻了身,看着黑漆漆的房梁,轻声道:“这样啊。”
他说,哥,我不该将你仍在风雪里,这么多年我常常梦到你,你总是在雪地里哭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后悔了,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清阳先是一愣,随后便看着他:“你死我就原谅你。”别以为吐了几口血,装点可怜他就会放过他,他那些受尽了冷嘲热讽的日子,他该找谁算账,他也不知道从何日就变成今日这般冷酷无情。
他听了也不恼,只是自顾自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等我们长大了,便一起去漠北看看极光,去南疆看看山水,去大漠看看落日,去巫山看看雪,去泉州看看海,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光,便觉得这些景色未必都有书中写得那么好,后来我想了想,大抵是你不在我身旁,便觉得看什么都是一样的吧。
他说,这些年我从来都没睡好一个安稳觉,每每夜里总是被冻醒,哥,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搂着我睡觉呢。
他说,你说我只能被你欺负,只有我死你才会原谅我,哥,便如你所愿吧,这些年我身子耗了许多,命也不长,不是你点心里毒的原因,是我自己底子不好,你不用觉得内疚,这十几年来我每日都很内疚,那感觉一点也不好。
他说,哥,我好冷,你再抱一抱我好不好。
朦胧中,他似乎看清了苏清阳的面容,还是和小时候的一样的嚣张不可一世。
苏清培浅浅一笑,这笑容入春风拂面,他说:“哥,爹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
他们是至亲的亲人,是血脉相连的人,为了他哥,没什么好委屈的,不管他变成如何的模样,他想只要他哥想要的,他都可以帮他完成。
苏清培越过苏清阳,他看见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灿烂,天空越来越蓝,府中的那颗巨大的槐树,开出了槐花,风一吹来,清香四溢,花枝摇曳,外面风光正好,他去了很多的地方看过很多景色,此刻才觉得自己家中的景色才是最别致的。
安平侯站在槐树下,手握书卷,她的娘亲在槐树下抚琴,看见他,便如小时候那般对他招手,笑靥如花。
他欢喜的朝他们奔去,却在此时听见似乎有人焦急了唤自己,他回头发现苏清阳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笑着对他摇摇手,跟他告别。
清阳哥哥,我走啦。
苏清阳站在牢房外,看着地上的苏清培慢慢无了声息,他想说什么,许久之后,张口确实一口闷血吐了出来,弓着身的那刻眼泪流了出来。
他才发现他恨他怨他,却也等了他好多年。
他始终觉得苏清培欠他一个解释。
他只是想听他亲口告诉他。
再也不会有人说了。
那年年关前,宫里有人来找安平侯,对话内容无意间便被苏清培听到,皇帝要苏清阳当隐卫,苏清培想他哥那么爱自由的人怎么能当隐卫。
他哥虽然经常欺负他,对他其实也很好,他小的时候没了母亲,连最低等的下人都可以欺负他,有次他被人打,苏清阳帮他解了围,却对他说,明明是侯府的少爷,却活成这般光景,你丢不丢脸啊,要我是你老早就跳湖死了百八十遍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能去大夫人身边,也是苏清阳找到他爹,求了情的。
他有次给苏清阳背锅,被安平侯罚关在柴房里。
本来是只有他一个人受罚,接过半夜苏清阳拍着门说要进去陪他。
柴房潮湿,他本来就怕冷,苏清阳便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将他搂在怀中睡觉。
他的哥哥总是总是不经意间以他的方式护着他。
下人们都觉得苏清阳老是欺负他,他从来都不觉得,他觉得他哥好着呢。
从此,他便决定要好好护着他哥。
他便代替他成为隐卫,拿了他的腰牌,谎称自己是苏清阳,在隐卫呆了一年又一年,去不同的地方执行不同的任务,他开始学会拿刀杀人,开始学会算计人心,他总是庆幸,做这些事情的是他,他和他哥之间有个清清白白也是好的。
只是他没想到苏清阳的腿会废了,那日他明明放出了信鸽,后来在程辞那里见到信鸽才明白,为什么侯府的人找苏清阳找了那么久。
他便找云陌学了医术,后来他帮书亦救下孟庭南,书亦给了他圣女的血制成的药丸,他想总有一天他能只好她的腿疾。
新女皇登基,都放了他们隐卫,他回到府中,却没想到苏清阳对他怨念那么深,他当隐卫那么多年,又跟着云陌学习医术,怎么会不知道点心茶水中有毒,他还是吃了下去,只想打消他的疑虑,他当隐卫因为身体底子不太好,吃了很多苦,执行任务时也受过很重的伤,好好调养云陌说或许还能多活几个年头,他觉得只要能医好他哥的腿疾边都是值得的。
细细回想,在府中小打小闹的那几年,才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才是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沈放见过苏清阳,他问他过得好不好。
他说他总是在做梦,梦中冰天雪地,茫茫荒原,苏清培在前面走着,他想追上他,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
梦中的雪下得很大,他一直叫着苏清培的名字,很久很久。
久到以为他不会再醒过来。
漠北的极光,南疆的山水,大漠的落日,巫山的白雪,泉州的大海。
那么多的风光,他再也没有找到等他实现诺言的亲弟弟了。
第九个完成 撒花撒花
爱有很多种 兄友弟恭也是爱
周末愉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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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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