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交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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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是哪里来的？”
“那男人给龚季华的。”
“欧明军给你老婆的？”
“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婊子不是我老婆！”他恶狠狠地说。
“至于吗？她是婊子你是嫖客，你睡了她也有几年，花的钱还比欧明军少，应该高兴啊。”琉璃似笑非笑，“再说你们各玩各的，谁比谁好到哪里去？”
“别把我跟她相提并论！！”
“这么介意吗？好吧，咱们聊点有趣的。”琉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问问我是怎么发现你和陈露关系的吗？”
“还能因为什么？你在我家安了什么？监听器还是其他乱七八糟？”他冷笑，“你们也就这点本事。”
“不好意思地通知你，还真不是，泄露天机的，还是这封遗书。”看着景文澜瞪大的双眼，琉璃再次把信纸展开，“我刚才说过，龚季华之死是这部短篇小说的精彩片段之一，但在我眼里，比起陈露之死，它还稍逊一筹。如果真像信中所说，陈露和夏橙只不过是祭品，那为什么夏橙只是寥寥几笔，而陈露却占了信纸一大半篇幅？几乎可以与描写龚季华的内容比肩？而且更好玩的是，作者对于陈露之死一挥而就，但书写龚季华死亡现场的时候却有了涂改痕迹，甚至里面还有很多不必要的内容，全都是没用的感叹词，就好像小学生写作文写不出来绞尽脑汁强加字数一样。”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琉璃笑了，“是的，就因为这些内容，让我知道一件事：写这封信的人，对于陈露的感情要比龚季华深，所以，他绝对不会是文萧阳。”
“呵呵，”景文澜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我低估你这个女警察了。”
“跟文萧阳怎么牵上线的？”
“他有一次跟踪龚季华到我家门口，被我发现了，后来我找到他，知道他跟那婊子的脏事，真是天助我也！”似乎知道已经没有沉默的必要了，景文澜显得很轻松，“那小子就是一个白痴，我说什么他听什么，本来计划很顺利。结果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是坏了我的大事！”他啐了一口，“我让他按照我安排的方式杀人，结果还说什么舍不得，不忍心她遭更多的罪？笑话！这种人还有人爱？！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做——”
“那我们也会找到你，我刚才说了，我怀疑你可不只是因为龚季华身上的伤痕。”琉璃冷冷地说。
脸上变幻几许，景文澜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琉璃一眼，“所以说，你这个人还挺有本事。”
“被一个杀人狂夸奖，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琉璃挑挑眉。
“其实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如果我杀了文萧阳之后按兵不动，你也拿我没办法。”他说。
“这可不见得，毕竟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去你家搜查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温柔，能不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就不用暴力解决。而且，你可能不动手吗？”琉璃玩味地看着他，“一个人手上一旦沾了血，就无法回头了。更何况你自以为在与警察的较量里取得了胜利，这种刺激会让你再次铤而走险，因为在你眼里，警察就是白痴，没有什么有比让我们丢人现眼更让你满足了。你以为，我们那个刑警守护了那姑娘一周后却突然缺勤会因为什么？”
景文澜盯着她，“你们设计好的？”
“对啊？熬了一周，熬不住了吧。”琉璃呵呵一笑，“你以为一切都是巧合？世界上哪儿那么多巧合？把别人都当作白痴，其实自己才是该洗洗脑子的那一个吧。”
“咣——！！”景文澜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狠狠瞪着她。
“这么大火气？”琉璃托腮看着他，“我说错了吗？你自以为错误的计划其实漏洞百出，还不容许别人说了？话说你为什么盯上差点成为第四个受害人的姑娘？你知道她的信息是因为陈露的手机吧。事前还装扮成好色客人调戏，去踩点的吧。那姑娘跟你无冤无仇，跟欧明军更没有关系，早就从良了，你杀她干什么？”
“程警官，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是那些人不该死吗？！”他狠狠地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蛊惑人心，为了男人的钱什么都能干！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对于这种婊子，多杀一个就等于少一分是非，像他们这种出卖色相的人就应该下地狱！！你随便在大街上问一个人，有人说他们一句好话吗？！我这是为民除害！”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话，竟然这么中二，我高估你了。”琉璃冷冷地看着他，“听好了景文澜，老娘给你上上课。妓女这个职业由来已久，你要恨，就应该恨最开始创立这个特殊职业的管仲，你要有本事，去把他祠堂什么的砸了去，跟这些姑娘使什么劲？说的直白一点，这个职业之所以能长久不息，还不是因为有市场？没有买就没有卖，要不是你们这些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荷尔蒙过于旺盛，为了佳人一笑可以一掷千金，怎么会有那么女人前赴后继去脱衣服？你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员？还是那句话，她是婊子你是嫖客，谁比谁好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别人？你现在这么义愤填膺，无非就是因为私欲得不到满足引发的行为变态，真以为自己纪检委员啊？！”
“你——！！”
“我什么我？！我没说完之前你把嘴给我闭上！”琉璃一拍桌子，杏目圆瞪，“你觉得自己特别高尚是吗？你觉得自己是正义战士是吗？你特瞧不起欧明军那些人是吗？那我告诉你，他虽然混，但在我心里人家比你强，比你有底线，比你更像一个人类，而你，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无耻败类！他是小人，但他是真小人，而你不过是个自以为完美无瑕其实心智发育不完全的伪君子和蠢货！！”
“我杀了你——！！！！！”景文澜狂叫着要扑上前，声音仿佛撕裂一般，颈部青筋爆出，血管清晰可见，膝盖与桌底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铐着手铐的地方皮肉已经划开，渗出了血，触目惊心。
“拦着他干什么？给他松开！姑奶奶今天让他近了身，这刑警就不当了，桌子给我撤了，手拷给我打开，我看看他到底能作什么妖？！”琉璃冷笑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没有迷药和绳子你还能干什么？你让他来！”
“小学妹你别胡来啊——你们把他摁住了，伤了人怎么办？！”万维边指挥边把琉璃护在身后，流了一头的汗。
看着已经全线溃败的景文澜，琉璃往椅子上一坐，悠然一笑，“景文澜，你已经输了，承认吧，你的手段一般，秉持的所谓信念也不过是你自己构造的海市蜃楼，自相矛盾，完全站不住脚，除了能短时间骗骗那些脑子发热的愤青和中二少年，说服不了任何人。我要是你，现在就该祈祷刑场上向你开枪的人不是个新手，这样你还能少遭点罪。”她伸了一个懒腰，“看住了他，别让他自杀，让别人遭那么多罪，自己想一死了之，门都没有！”
看着面前吃西瓜吃得很欢乐的人，琉璃撇撇嘴，“这不活的好好的吗？干嘛让护士打电话说你情况有变化啊？”
“有变化啊，有好转也是变化吧。”臻明扎了一块最大的西瓜送到琉璃嘴边，“来，啊——”
琉璃白他一眼，一口把西瓜咬走，“没事我走了啊，单位还有事儿呢。”
“案子不都结了吗？再陪陪我嘛，我一个人好寂寞。”某伤者一脸无辜地抓住姑娘的手不放，“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不想。”
“你好狠的心！”
“我这几天都在病房里陪护好吗？！今早我就从这里上的班好吗？！”
“NONONO，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臻明老神在在地说：“我们几个小时没见了，就等于过去了小半年。我现在是伤病员，你怎么能抛下我近半年不管？”
“该！你自己作死！没事你跑出去装什么英雄好汉？”琉璃瞪他一眼，“话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记得我告诉你当天有任务吧！”
“这个你自然你不会说，但我不瞎。”臻明一挺胸脯，得意地说：“你平时什么样还用我说？突然开始研究化妆，还在家练习怎么穿高跟鞋，想也知道有事！”
“这把你能耐的！放手我要上班！”
“今天早点回来陪我，我一个人好无聊！”抓住不放，“不答应就不让你走！”
“你今年几岁啊你？！”琉璃哭笑不得，转转眼珠，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无聊啊，要不我帮你叫几个妹子过来？帝豪夜总会为了感谢我给了一张优惠卡，叫妹子七折，酒水免单。要不要温香软玉来慰劳一下你啊？”
“不要！”斩钉截铁。
“你不用客气，我们谁跟谁？”
“我的真枪实弹都打算交给你，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滚！！！”
连环碎尸杀人案尘埃落定，新闻发布会也都安排妥当，赵文津被推荐毕业后直接到市局工作，至于能不能分到九队，那就看RP了。对此小伙子有些小失落，琉璃安慰他：“跟谁学都是学，市局里我当队长的经验是最短的，其他都是我前辈，能教你得东西太多了，好好干就是，别想其他。”
王雪峰有些不太高兴，警花姐姐说好了要跟他约会的，结果她那一队人全跟过来了，警花姐姐还振振有词：你说约会，我来了，但你没说是两个人吧。他只能自认倒霉，但那天他还是很开心的，大家聚在一起玩的特嗨，也让这个少年心里萌发了想当警察的念头。除暴安良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说不定能淘一个英姿飒爽的警花做老婆！
欧明军和他老婆送了一个大锦旗过来，说是感谢洗清他的不白之冤，琉璃想退回去，因为这案子就算换一个人来办也会发现疑点，她受之有愧。但刘文郡劝她接下来，毕竟这是人家一片心意，退回去有伤颜面。现在这位欧总老实多了，说是以后再也不敢寻花问柳了，稍有不慎连命都会丢。对此坐在他旁边得老婆张彩屏翻了个白眼，偷偷跟琉璃说：等着吧，他老实不了多久。不过无所谓了，她想要的全都被她握在手心里了，其他的无所谓。
送走了这对极品夫妻，已经快下班了，琉璃伸个懒腰，发现某伤员给她发了微信：要下班了吧，来的时候帮忙买几个桃子回来，注意防暑，路上小心，爱你，么么哒。
么么哒？！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撒娇真的呆胶布？！
算了……琉璃翻个白眼，谁要他救了自己呢？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跟队员们说了一声，琉璃下班走人，出门后向周志刚的水果店拐去，他不是想吃桃子吗？那就买几个最大的，噎死他！她心中的小人撇了一下嘴。
见到琉璃进屋，周志刚笑呵呵地起身招呼，琉璃微笑点头，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体型偏瘦，便问：“这位是……”
“啊，这就是合伙人穆大哥。穆大哥，这是程队长，一直照顾我们的。”周志刚忙着介绍。
被称作穆大哥的人拘谨地站在一边，搓搓手，看着琉璃点了一下头，“程，程队长好。”
“您好。”琉璃笑笑，转头对周志刚说：“周大哥，我买点桃子走。”
“哎，好嘞！”周志刚一边称桃子一边跟琉璃聊天：“这几天很少见到于鉴定员啊。”
“嗯，他在医院。”琉璃说：“受伤了。”
“受伤了？严不严重啊？”周志刚忙问。
“被捅了一刀，但是现在又生龙活虎了，不必担心。”
“哪个孙子下手这么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您知会一声，我跟五爷一说，保证把那个孙子揪出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周志刚拍着胸脯说。
“不必了，那孙子已经进去了，活不了多久。”琉璃掏出钱给他，“谢谢啊。”
“您客气，他们都说您跟于鉴定员搞对象呢？”老周笑嘻嘻地说：“啥时候办喜事啊？您年纪也不小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琉璃苦笑。
“咋的，您家人不同意？”
琉璃顿了一下，“是也不是。我先走了。”
“您慢走啊。”送走琉璃，老周回过身，见合伙人老穆坐在椅子上发呆，“老哥，怎么了？”
老穆脸色有些发白，“没……没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交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