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是刑警桑》四月芳菲99

102、释放

　　琉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5月22日了，距离世纪广场持刀劫持事件已经隔了整整一周。接过小汪还给她的警官证和枪械，琉璃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明媚，是个难得能看见蓝天的好天气。
　　“程队，这几天委屈您了。”小汪笑着说道：“我们陈队说了，您是福将，肯定能化险为夷。”
　　“借你吉言。”琉璃笑笑。
　　“您的队员和家人都在那边等着呢，自从知道您今天恢复自由身就一直守在那儿。”小汪手一伸，“您看，一个都不少。”
　　琉璃浅浅一笑，“那我走了。”
　　“好。”
　　见到琉璃向他们走来，盼盼忍不住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刚想冲过去，却被别人抢了先。她刚要发作，玉珏连忙在旁边拉了她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异性熊抱，琉璃有些不适应，但是看到他小婶儿在不远处抹着眼泪，也不敢就这么推开他，只能咬着牙说道：“放手！”
　　“不放！”臻明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融到自己身体里，“你知不知道这一周我是怎么过的？！”
　　担心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害怕她是否受到非法刑讯，还有，纠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继续做刑警。
　　他知道她为什么做刑警，但是他的私心却希望她能远离危险，可这么做她又不会开心……总之，他快把自己逼疯了。
　　但就是刚才，看到她完完整整的门里走出来，他才意识到以前的纠结有多么多余。
　　管她到底要不要继续做刑警，只要她还是她就好，只要她心满意足就好，其他的都去他娘的！
　　琉璃觉得很不好意思，涨红着脸推了他几下，见实在甩不开他，只能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知道你担心我。那个，”她说：“我今天要回家看看，你跟小婶儿说一声。”
　　“小婶儿说了，今天两家一起吃饭。”依然抱着不放。
　　琉璃一皱眉，“还来？五一都演过一次合家欢了，还要拍续集？”
　　臻明笑出声来，在她头发上蹭了两下，“自从你走后，小婶儿担心的不行，每天以泪洗面。”
　　琉璃：“……”
　　“知道你没事，她又哭了一场，然后就开始想做什么菜来给你压惊，连菜单都列好了。今天跟我说，知道你出来后一定会回家看看，干脆两家聚在一起吃饭。顺便说一句，我小叔今天也来。”
　　“你小叔不是在外地做研究吗？”琉璃挑挑眉。
　　“本来是的，我小婶儿哭着给他打电话说你出事了，他也急了，就要回来看看。”把怀抱收紧了几分，臻明低笑，“你就辛苦一下，再演一次女主角。”
　　琉璃翻个白眼，余光瞥到偷笑的队员和脸色不好的家人，“你小婶儿肯定跟我爸说过了吧。”
　　“说了，导演剧务全部到位，就等你闪亮登场了。”
　　“你就给我找麻烦吧。”琉璃嘟囔一句，“知道了，放手，我得回去干活！”
　　“我拉你过去。”臻明笑嘻嘻地说：“现在咱们可是小别胜新婚——痛！”
　　纤纤素手从他腰间缓缓移开，琉璃凉凉地说：“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小心我把你涂成彩虹！”
　　“我性取向很正常，干嘛要身披彩虹？干脆你把我变成天边最美的云彩吧。”他涎着脸说。
　　琉璃嘴角一抽，“你变成火烧云我也不想用心把你留下来。”
　　臻明不以为意，拉着她向来迎接的人群走去。盼盼早已按捺不住，一下子扑了上去，抱着琉璃就开始哭，琉璃只能忙不迭安慰她。
　　“琉璃，你瘦了。”她哭着说：“里面是不是不准你吃饭不准你睡觉——你给我把手松开！”盼盼瞪了某人一眼，“琉璃的手都青了！你快点松手！”
　　臻明凉凉地看她一眼，头一偏开始哼小曲。盼盼一生气就要去掰他的手，被玉珏一把抱开了。安抚着怀里的盼盼，玉珏看了一眼臻明，低下头。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姐姐的前男友见过一面。
　　“你喜欢尤盼盼，但是她对你姐姐比对你更好，对吧。”臻明笑着说：“我可以帮你娶得意中人，但你也要帮我。”
　　“帮你？”玉珏冷笑，“你觉得可能吗，前男友先生？当年你把我姐伤成什么样，你心里有数，我从来没见她那样颓废过。”他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于臻明，离我姐远点，听懂了吗？”
　　“你对我没有好印象，我知道。”臻明淡然一笑，“当年的事情，我也难辞其咎，但是现在我对你姐姐怎么样，你心里应该也有数。”他放下咖啡杯，“玉珏，我是真心喜欢你姐姐，我找了她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就不打算再放手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她多看我一眼，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玉珏斜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
　　“现在我小婶儿在这里，我们住同一个屋檐下，机会还很多；但是我小婶儿月底就要走了，那时候她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的，除了上班时间，我跟她见面就不会太方便了。”他说：“她上班很忙，我想多制造二人空间只能是下班后，所以，你们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她一下班就跟催命似的叫她回家？”
　　玉珏皮笑肉不笑，“没办法，自从知道你卷土重来，我们家就是防火防盗防前男友，就怕她重蹈覆辙。再说了，我姐姐又不是没人追？您老人家省省吧，我爸现在一提你就牙花子疼，我姐可是他唯一的闺女。”
　　臻明看他一眼，“我知道有人追你姐，但是他不合适，他们家自己都一堆事，豪门大院会把你姐憋屈死，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给她幸福？”
　　“你哪儿来的蜜汁自信——”
　　“还有，如果你姐一直单身，你的心上人就会一直跟在她身边，不会看你一眼。你以为等就有结果？你哪儿来的蜜汁自信？如果她都懒得看你，你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对方，“你不想结婚了，是吧？”
　　玉珏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硬邦邦扔出一句，“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娶媳妇把亲姐姐给卖了啊？！”
　　“我不说过了吗？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做，就是帮我了。”臻明说：“我只是想多一点时间跟你姐相处，用不着你说好话，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是她说的算，如果她不愿意，谁能强迫她？”
　　玉珏纠结半晌，好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你先说，你想怎么帮我？”
　　臻明微微一笑，“还不明白？帮我，就等于帮你自己啊。”
　　玉珏愣愣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臻明也不急，悠闲地喝着咖啡。半晌，玉珏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五官被黑咖啡苦成一团，恶狠狠说出两个字：“成交！”
　　反正，也不需要做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对吧？既然如此，前男友先生，祝你好运。

　　在家里整休了一天，琉璃回局里上班，大致情况她已了解，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所以她首先去法医组，把老方叫了出来。
　　“真是吸毒过量？”她问。
　　方楚云奇怪地看着她，“死者吸毒，非精神障碍患者，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纠结了呢？”
　　“我的事情倒无所谓，只是总觉得有些蹊跷。”琉璃说：“我知道吸食毒品会引发暴力行为，也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幻觉，但是对周围的环境还是抱有少许的认知力。可是当天我跟他面对面，他所呈现的状态就是一个精神障碍患者，所以……”
　　“所以想怎样？”方楚云看着她，“琉璃，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对你更有利吧。如果你知道，那他到底是谁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琉璃无言，最后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她一脸无奈，楚云叹口气，“算了，我告诉你吧。”他说：“死者的血液里除了□□成分之外，还检测到了少量的LSD。”
　　“LSD？”琉璃一愣，“致幻剂？”
　　“对。”楚云看着她，“剩下的就没什么了，具体怎么做随你喜欢，但是你别再把自己折腾进去。”

　　提着零食和玩具，琉璃和老聂一起去市儿童医院看孩子。本来老聂想叫上师弟老吴一起去，但听说要跟琉璃同行，吴壁城的脸一下子撂了下来。
　　“等她？长城都能再建一次了！”他撇撇嘴说：“孩子我带着我们队员早看过了，就算要再去也不是跟她，不去不去！”
　　老聂无法，只能一个人跟着琉璃去了。听说对方一脸嫌弃，琉璃笑而不语，其实她心里对他挺感激的，她知道审讯的时候也把他叫过去了，当时只要他嘴巴歪一下，自己没那么容易出来。她这次被带走，折腾了不少人，她知道上面有人要存心整她，如果不是有几尊大神在那里压着，这次十有八九就要脱警服。接她出去的时候，贝蓓偷偷跟她说了一番话：
　　“听说这次提审您的三人里面，有一个是存心找您麻烦的，还有一个是站在您这边，最后一个是中间派，两边都不得罪。”她说：“我爸让我偷偷告诉您：只要您能平安地度过今年，来年提干很有把握。您可千万别再出事儿了。”
　　“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小心，也架不住有人给我使绊子啊。”琉璃失笑，“就算希望再大，终审的时候过不去不也白搭？”
　　“盛天铭那小子说了，说他爷爷前几天打了不少电话，上面貌似要有大动作。”她低声说：“就算有人想要使坏，也蹦跶不了几天，惹不起什么风浪。您的成绩摆在这里，年轻，又是女性，只要没什么大事，就——”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提干啊……琉璃打个哈欠，说实话，自己对这个真没什么太大野心。不是她不上进，而是有自知之明，现在这个社会，自从建国那时候就说妇女能当半边天，但真正能站在权力巅峰的还是男性。女人要取出点成绩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要登上食物链顶端了，她就做自己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但是……
　　她咂咂嘴，如果一直原地踏步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类似的事情，有人敢拿她开刀，说明她人微言轻，否则同样都是负责人，怎么没有人动老陶？因为人家老丈人是政法委的！就算破案率高又如何？还不是上面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虽然目前看貌似有靠山，但花无百日鲜，人无千日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谁搭台子谁唱戏，自己还真得打算打算。
　　一想这事儿她就烦，面上有些怏怏，老聂余光瞥到这一切，不由纳闷：这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到了医院，还没待琉璃开口，护士一看来了两个穿警服的，直接手一指，“哦，来看翟悦悦的是吧，她在305病房。”
　　“……谢谢啊。”琉璃二人苦笑，拎着东西去看孩子，还没到305病房门口，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面带愁容，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盆，一抬头，正好与琉璃两人打了照面。
　　“您是……”男人问道：“也是来看悦悦的？”
　　“您好翟先生，这是我们程队长，也是当时击毙凶犯的女警官。”老聂连忙为两人介绍对方，“队长，这是翟悦悦小朋友的爸爸。”
　　“啊，是您？！”翟爸爸一把握住琉璃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女儿！听说您因为这个事情还受了牵连，真是对不起！您现在没事了？”
　　“这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客气——话说，”琉璃皱皱眉，“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