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未央》圣戮紫萧

25、Chapter END

　　不知道那年我为了我的初恋情人从香港赶到日本是不是正确的，直到现在我都想不出，如果当初我不去千叶，事情会如何发展。反正我第一天到千叶的时候，Raymond跟我说得谢谢让我觉得挺值的。
　　以前只知道Raymond迷上了一个男孩，后来发现其实Raymond喜欢那个男孩，逐渐的，他让我知道，原来爱一个人还可以用那样的方式。
　　在千叶的日子对我来说是种折磨，天天看我的初恋和我的情敌卿卿我我，但看我初恋那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也认了，折磨就折磨吧，老娘我痛并快乐着。
　　直到……直到什么时候开始，我后悔了，我好好的杜家大小姐不做，跑来千叶陪他沈天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以为我Windy没心没肺惯了，原来我的眼泪也这么多……
　　清川和上田每天在复健实里为天陌重复那些单调的训练，认卡片、拼拼图、摸形状……看得我都烦，可天陌却很努力，他是个很乖的病人，因为他还有希望。
　　让我抓狂的是清川那厮的话竟然从没错过，他说天陌的语言能力逐渐衰弱，总有一天会无法说话，我踢翻椅子拉起天陌撂下一句FUCK出了他的办公室，想跟天陌说别理那个清水庸医，天陌却跟我说：“别告诉他。”我耸耸肩说这不可能，他说：“求你，至少在我不能说话前别让他知道，医生那里我也会去拜托。”好吧，我臣服了，谁让他是我初恋。
　　后来，清川又说，天陌的运动神经正加速衰弱，天陌打断他：“我还有多久……清川医生，我要实话，你没有权力隐瞒。”原来我初恋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可是，我真的不想知道那个答案。清川那厮定是被天陌唬住了，愣愣的答：“一年……你要活下去，我会救你！”
　　回到病房，我扶着天陌的手刚一松，他便“嗵”的一声跪了下去，我急忙去扶他，却发现竟是他自己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拉着我的手：“求你帮帮我Windy,帮帮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我不想让他看着我死，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再见他，Windy,求你……”
　　我始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答应了他，因为如果是你的初恋拉着你的手哭着求你，你也忍不住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考虑我答应他到底对不对，我不想当一个罪人，Raymond给的爱，我看着都觉辛苦。
　　我觉得厌烦的拼图，Raymond可以用一整个假日陪着天陌坐在复健室里拆了拼拼了拆，一张一张的翻着那些幼稚的卡片，遇到天陌症状严重了，便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每喂一勺，都要帮天陌按摩下颌和咽喉处，帮助他吞咽，待喂完一碗，太阳都快下山了。天陌兴许是觉得丢人，捂着被子不肯抬头，Raymond便躺在旁边，抱着那个裹在被子里的人儿，什么都不说，偏偏气氛有融洽的令人心痛。
　　我想，我是心甘情愿输给这个情敌的。
　　打电话告诉Raymond我带走了天陌，其实只挪了一个病房而已，天陌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去不了很远的地方，Raymond伏在那边墙上哭得撕心裂肺，天陌在这边缩进墙角，咬着手臂压抑着哭声，天陌说离开，其实很简单，仅是一面墙而已，却这么决绝的隔开了两个同样痛彻心肺的爱人。最终，我还是成了那个万恶的罪人。
　　我告诉他Raymond去了加勒比，他笑笑，在纸上写下“那个傻瓜”，然后，走到窗口去，望着和以前同样的方向。
　　这一望，便是整整一年，他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上一次急救台都实属正常，却仍然会笑着递给我纸片，上面写着“对不起，你是谁？”就是这样善良的孩子，我在纸上写下Raymond的名字，他看着那个名字，眼神迷茫，似乎很努力的在回忆什么，最终，也只是笑着冲我摇摇头。
　　即使这样，他仍然每天坐在床边，趴进铁丝窗，如果没有那层铁丝，我甚至以为他是要跳楼。
　　直到有一天，安静的坐在窗边的天陌突然激动拉上了窗帘，急促的喘息着，我冲过去掀开窗帘的一角，竟然是Raymond！
　　我转过头：“你认识他？”
　　天陌同苦的摇着头，似是用尽力气在纸板上写下“他、是、谁”，紧接着便捂着心口倒下，我吓呆了，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又惊惧又心痛，等我反应过来按铃，天陌已经不再挣扎，安静的躺在地上，清川和上田冲进来，用日语叫喊着什么，我听不到，再去掀开那帘子时，Raymond已经不在了，我却确确实实的听到了天陌的声音“宇……泽”不只是经过怎样的挣扎，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此刻定是在想，真好，在我生命的最后，我还能这么真实地想着你、爱着你……
　　后来，听小护士说，Raymond心脏病发作在隔壁的病房里去世，第一瓶是metoprolol第二瓶是安定，疗养院毕竟不是大医院，发现已晚，更别说抢救。
　　你们两个还真是相爱，千里迢迢，也要死在一起……
　　天陌跟我说过，习野志的玫瑰，他不想回香港，希望葬在习野志墓园，两个人并肩站在玫瑰从里的样子，很美。
　　最终还是分不开阿

　　相信你们

　　缘起

　　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