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新生 ...
-
我趴在地上，视野里觥筹交错，仿佛所有英灵都沉迷拼酒互灌，连祝你长命百岁这种鬼扯的祝酒词的出来了，只有杰克乖巧的坐在我旁边。她正开心的吃蛋糕，黑外袍前襟蹭上一大块粉色糖霜。
伊呀呀呀！我女儿果然世界第一可爱！
我努力翻了个身，再次嫌弃起这具高度接近人类构造的身体，不很懂为什么盖亚叫我学着使用，但它比我早存在了千年以上，这种日常性质的建议还是需要听一听的，也许以后会发挥作用呢。
本来爱德蒙也在的，虽然说话别扭但很贴心的扶着我，但他看见同为复仇者的安哥拉之后立刻冲上去打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先不谈信仰，他们两个人连时间都相差很久，二者完全不存在有冲突的可能性。
爱德蒙离开造成的后果非常直接，我在试探性的向外迈出左脚后，再移动右脚的时候直接失去重心。
——以后但凡有可能我绝对不会使用人类身体。
“你好，阿赖耶。”齐格飞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为了顾及我的姿势，这个人体贴的下蹲身体放低高度，从而保持平视。
我说:“没有。”
杰克好奇的看着他，或者说是他头上的龙角，后者迷惑的跟着杰克对视一会，忽然福灵心至恍然大悟，干脆盘腿坐下张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于是小女孩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三两下攀上肩头，伸出手指好奇的戳了戳弯弯龙角。
齐格飞虚扶着她的腰，诚恳说:“令媛十分可爱。”
我:“没错杰克超级可爱。”
齐格飞发出低沉的笑声，啊，他的声音真好听。
我说：“你能讲个故事吗，齐格飞？我想听。”
齐格飞一脸迷茫的看着我，说道：“呃，我给你讲一讲Sigurd的冒险传说？”
我说：“好的。”
你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我想听你的声音。我喜欢你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觉得舒服，齐格飞任由杰克在他身上玩闹时的神态让我觉得熟悉，仿佛——本应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深色皮肤的白发男人，红衣翻卷如跳跃火舌，他——他在悬挂着齿轮的昏沉天色中转头看我，说:“——”
“——盖亚叫你过去，阿赖耶。”白发复仇者单手提着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安哥拉纽曼，冷淡的对着齐格飞颔首。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实体。我抱你过去。”
我：“哦。”
我不喜欢实体。
我看见，盖亚跟库丘林站在一起，爱德蒙还没把我放下来，库丘林就托着两腋把我拎起来了原地转了一圈，才把我放下来。
库丘林说：“哟，以后就多加指教了，阿赖耶！”
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指教什么？
盖亚说：“将库丘林作为阿赖耶侧的临时工，是否同意。”
我：“他不是你那边的吗？”
盖亚：“按照世界发展趋势，可以得出符合逻辑的结论：人类与地球将和谐共处，唯一的威胁将来自外星，你我之间的合作属于必然趋势。库丘林是第一批合作的实验人选。”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十分合理，说道：“同意。”
等盖亚一走，我问道：“请说明你同意原因。”
库丘林抬手掐我的脸，说道：“虽然你不算是好主人，但有足够精彩的战斗与优秀的猎物，守门犬也很满足了。”
岩窟王双臂抱胸，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直接的原因，谢谢。”
库丘林：“能打架。”
……我就知道。
世界外侧的时间没有意义，宴会将持续进行到厌烦或是出现大规模打架斗殴以及星球危机人类毁灭情况的时候。在这期间，英灵们将尽情开怀畅饮，与不同时期与地域的英雄把酒言欢，追忆似水流年。不过，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他们总是会打起来的。
我跟恩奇都坐在一起。我旁边是杰克，他旁边是吉尔君。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大概比较符合人类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概念。
恩奇都问道：“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我说：“不是很好。我把所有存在的记录进行了浏览，但存在感情的部分非常少，能做出基本应对反应的只有你、杰克、爱德蒙和安哥拉。”
恩奇都微笑道：“不要着急，你那边反英灵比较多，我想那些负面的情绪应该是被抛弃了，所以才会少一些。”
我说：“我明白的，但我觉得不很好。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共同组成的意识体盖亚很早形成了独立意识，灵长类潜意识集合的阿赖耶却在千年之后才出现了‘我’，尽管人类与星球之间呈现平衡现状，但仍然令我觉得忧虑不安。”
“没关系的，诞生之初我只是泥人，与混沌野兽无异，是神妓让我通人道，后来在吉尔的帮助下我才真正的成为人。”恩奇都宽慰道，“盖亚和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吉尔君轻轻的笑了起来，杰克恶狠狠的瞪他。
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杰克看上去也跟吉尔伽美什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赶紧把杰克拉进怀里，疑惑的看向恩奇都，然而他也是一脸困惑。
“哦对了，”恩奇都说，“Emiya呢？感觉很久没见到了。”
我困惑的看着他：“爱米娅是谁？”
恩奇都：“Emiya是——”
“你在这里阿赖耶！可是叫本王好找！”伊斯坎达尔一巴掌拍的我一个趔趄，说道，“喂，趁着诸多豪杰都在畅饮，你陪本王现界一趟吧！”
我：“这种事你该去找盖亚。”
伊斯坎达尔：“盖亚不同意。”
我：“……”盖亚不同意我就能同意了是吗！
“去吧去吧，阿赖耶，”吉尔君忽然道，“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哟？”
我将信将疑的看向他，后者回以坦荡自然的笑容。
我们到了英国伦敦，地点：时钟塔，时间：二十一世纪初期。
为了避免被魔术师们抓起来，我要求伊斯坎达尔使用少年时期的外貌，等找到人之后再进行恢复。虽然是少年，但他依然稳稳的撑住我的身体，带着我往前走，偶尔路过的人类没有对我们加以过多的关注。
伊斯坎达尔说：“他们认为你腿脚不好。”
我说：“或许还脑补出了因为实验事故意外受伤，身边只剩一个年轻学徒可用的失意魔术师形象。”
然后我俩因为没看路直接跟人撞上了。
“抱歉抱歉，”来人先道歉了，说道，“没受伤吧。”
“没有。”我说，伊斯坎达尔粗暴的拉着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头一次感受到的撕扯感让我低低的叫了一声。
我看见那个少年不易察觉的皱眉，说道：“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唔，本——我要找韦伯，”伊斯坎达尔说，“韦伯·维尔维特，现在的话应该叫Lord·埃尔梅罗二世吧。”
“我带你们去吧，”少年走到我旁边自然而然的扶着我——我得说他的身高比伊斯坎达尔舒服多了，而且动作也很温柔，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卫宫士郎。”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我们很快找到了地方，伊斯坎达尔独自进去，几秒钟后房间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与男人的吼叫，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估计是开了结界。
我跟卫宫士郎面面相觑。他率先试探性的开口：“他们……这样没关系吧？”
我实话实话说：“不知道。”
短暂的谜汁沉默后，卫宫士郎深呼吸，安慰我般说道：“别担心，埃尔梅罗二世是个好人，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说道：“我不担心。”
“我带你去院子里等着吧，正好可以晒晒太阳。”卫宫士郎边笑变叹气，“来，把你的手给我。”
我对卫宫士郎的直观感觉很好，没有原因，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但我坐在他旁边的时候觉得舒服。
真是莫名其妙。我想，可我喜欢。
我把头放在他腿上，调整好姿势舒舒服服的躺着，卫宫士郎继续叹气，却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温和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迷迷糊糊的想：真好呀，士郎，真好呀。
——————
我！终于！可以！从！身体里！出来！了！重新变成一团自由自在光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高兴的环绕英灵座转了几圈，才轻飘飘的降落。
我把核心拿了出来，重新翻阅体会了一遍其中的记录，加深了对其中蕴含感情的认知，然后把新增的经历拿了出来，评估是否有放入核心的必要。
对我与盖亚而言，核心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存在的历史太过漫长了，我们无法一一详细铭刻，所以我们会把我们参与过的，掺入过感情的部分单独提取出来，存入特地制造的核心中，并且时不时的重温体会，否则我们还是会忘的。
不是忘记人、事、物，而是忘记对待他们的那种特有的心情，就像我离开杰克一段时间又没有重温，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能知道她被称为我的女儿，但不会有不久前觉得她好可爱的那种心情。
——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家宝贝女儿嘛！
先把和杰克跟爱德蒙的部分找出来，跟恩奇都的对话要挑出来，然后齐格飞声音好好听放进去，库丘林马上要来我这里跟守护者们互殴了也要记得，伊斯坎达尔就算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而与卫宫士郎度过的两个半小时，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以后估计不会见到没必要收录、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好舒服舍不得、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舒服有什么用、可是万一还能见到呢——
啊啊啊啊不管了！
我把那条光塞进核心——核心能容纳非常庞大的记录每次要重温的内容已经很冗杂了多这么一条也无所谓的！就这么干！
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