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家——美玉》拜拜灶王爷

7、第 7章

　　那天马琳并没有完成预想中的逆袭，由于没在终点刹住车，摔倒的时候还顺带崴了脚。最后还是陈玘把他背出滑雪场的。
　　为此陈玘还埋汰他，马哥这是知道后面有体力活，提前把我喂饱啊，不然还真没把握一次把你运出来。马琳嘿嘿一笑说，弟弟，我这次真没算着，你多担待点，这不是肉的分量，这是我们革命情谊的分量。
　　两人分别后，司机开车送马琳回家。后者心情好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搞的司机心里很纳闷，人伤了，单子也没收着，老板还挺乐，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后视镜中的马琳将手机丢给他，方向盘差点一歪，还好他单手接住。
　　“通知小邱，叫他帮我办件事，越快越好。
　　……给我把那群老狐狸都叫来，我要干票大的！”
　　苍天啊，快趁来得及，来人救救老板吧!

　　马琳所谓的大票就像龙卷风席卷了A城大大小小的圈，无论是金融圈、地产圈、娱乐圈，甚至政治圈，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获邀参加这位“准”商业巨子的宴会。
　　尽管声势浩大，但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媒体没有走漏消息。所以，当陈玘接到电话邀约，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酒会。
　　陈玘不爱凑这种热闹直接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我去干干干嘛呀，不去”。
　　“你认识我就够了，啥都甭干，管吃就行。”
　　然后，马琳突然用吓陈玘一跳，郑重其事的语调说“那天对我很重要。我希望让最信任的人在旁边支持我。”
　　这话分量不轻，电话那头半响没吱声。
　　“陈玘?”
　　“啥都甭干?”
　　“啥都甭干。”马琳用难得慎重的口气又复述一遍。
　　“地址给我来一个。”一旦下决定，陈玘就痛快起来。
　　“不用，我让小邱来接你，帮着准备准备。”
　　陈玘心想，还准备什么呀，我早饭不吃，不就准备好了吗。
　　“对了，那天有你喜欢的烤羊腿。”
　　“哇~烤羊腿~!”

　　真到那一天，整座宴会厅星光熠熠，杯觥交错。
　　身着烫帖合身的黑色西装的马琳和一位前来祝贺的政要新进聊的热火朝天，员工们布置完会场，在角落等待下步指令。
　　“你们看，老板今天真高兴啊，来了这么多人给他捧场。”秘书说。
　　“我倒觉得老板心不在焉的”司机发表高见。
　　“哦？老板从刚才就往门口望了好几次，难道他等的人还没到?”秘书回看他。
　　司机先生不语扭头望向门口，突然眼睛一亮“哟，来了”。
　　顺势看去，小邱正在门口张望，身后领着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其实不仅他们看到，不少人都看到。原因有三，一个是因为青年明亮俊俏的脸庞；二是因为虽然身着西装，他却没有系领带，衬衫下摆搭在裤子外面，整个人慵懒随意的和宴会格格不入；三是宴会主人的马琳正走向他们。
　　“来啦。辛苦了。”前一句是对着陈玘，后一句是对着小邱。
　　接着像是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怎么回事？”
　　陈玘抿着薄薄的嘴唇，眼珠滴溜溜地扫了马琳一眼，像个撒谎作业忘家里的小孩，垂下眼睑看着地板。
　　一旁的小邱连忙出来打圆场，“马总，陈先生不习惯衬衫塞西装裤里”
　　马琳盯着陈玘的侧面，板着脸道“跟我过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围在男厕所外。
　　“我自己会弄！”青年大声嘟囔着，像被挠到羞处恼羞成怒的猫。
　　“那你自己来。”温和的男声慢悠悠的响起。
　　接着原地两下脚步声似乎是誰转身，然后“嗞啦”拉链下拉的声音和笨手笨脚塞东西的声音。
　　“慢点来，衬衫都弄乱了。”男声柔声责备道，声音偏低，必须贴着耳朵才能听清。
　　然后传来更加慌乱的衣料摩擦声。
　　“还是我来吧”
　　突然声音消失了，没有对话，没有脚步，没有摩擦声。
　　时间过得像拿根细棉线在肌肤上来回磨，漫长且难耐。
　　终于，重新响起拉链上拉的声音。
　　陈玘的反抗声彻底消失，接下来都是马琳笃悠悠的声音。
　　“这样好多了，别趁我不在拉出来。”
　　“算了，领带不想戴就不戴吧。”
　　“我们走。”
　　众人赶紧鸟兽四散，装作看天花板。
　　先出来的马琳扫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跟后面的陈玘低着头夸夸地迈着大步，更是誰也没看着。
　　等两人走远，大伙这才纷纷议论开来。
　　“那孩子耳朵都红了，真可怜。”

　　邀请函写着下午入场，却到晚上才正式开始。
　　马琳用手指给陈玘划了个食物充裕的区域，嘱咐他待着别乱跑后就不知所踪。
　　准备太充分，早中饭都没吃的陈玘就乖乖的端着盘子围着食物瞎晃悠。每个都夹一点，不一会儿盘子就堆成小山。
　　食物充裕的说辞不过是借口，原因还是马琳希望陈玘待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尤其这个对他意义非凡，攸关生死的日子。
　　他还没有深究，为什么陈玘仅仅是站在那儿，就足以令他安心。可能跟他骨子里有些偏信有关，总觉得陈玘的出现会给他带来点幸运。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小幸运正专心致力于如何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吃饱，并且趁马琳聊天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时，溜摸去隔壁桌领了好几份烤羊腿了。
　　当陈玘摸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用手掩着嘴小声嘀咕“快别聊啦，看我给你留了啥~”然后借花献佛的从身后变出一盘叉烧酥“趁热，可好吃啦~你都吃了吧，不够我再去拿，吃死他们!”马琳都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怒了。
　　“你喝酒了”马琳从陈玘身上淡淡的水果香中，捕捉到一丝酒精味。
　　“嘿，一点点。”手指捏了一小段，陈玘讨饶的笑。

　　过段时间再看过去，却看到令他在意的一幕。
　　陈玘正背着他跟人聊天，哪怕和人说话也动来动去没定性，但是真正让马琳在意的是和他对话的人。
　　那人个子很高，170的陈玘在他面前立刻跟未成年一样得仰着脸对话，平易近人的微笑背后只有马琳知道的难缠和执拗。毕竟斗了快十年的对手。
　　“除了北京有，南京过一段时间也会有。”王励勤道。
　　“说什么呢，让我学习学习？”端着杯子的马琳，微笑着从陈玘后面探过身来，一并面对王励勤。
　　“好久不见，马老板”王励勤微笑着“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有空我们再聚聚，顺便带上这位……陈先生。”
　　装，再装。马琳也学着王励勤摆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洁白的虎牙晃呀晃“晚饭随时可以，就怕王老板太忙没时间啊”
　　还在左摇右摆的陈玘突然感到腰上一沉，瞪圆眼往马琳脸上瞅，对方却若无其事，好像搭在他腰上的手是别人似的。腰上搭着一只手，陈玘跟被打了桩似的，也不晃了，笔笔直地钉在原地。
　　“马老板真是客气。”王励勤的眼光在两个人身上穿了个来回，似乎在推测两人的关系。
　　“我们在说电玩比赛的事”似乎嗅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陈玘说的小心翼翼。
　　“刚刚跟陈先生聊了聊，他对游戏很拿手，马老板什么时候也需要游戏人才了？我这里倒是很缺啊。”王励勤绅士的笑容，在马琳眼里就跟弯眼黄鼠狼似的。
　　“新增业务”马琳笑着往前走了半步，把陈玘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点“对了，上次来找你就为这，最近我看中一个项目，你是头几个知道的。”
　　“哦？”王励勤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我最近正好有笔资金解冻，也想找个好项目，只不过……”
　　马琳心知肚明，接过话头“王总亲自来一趟，可不能空手回去啊”
　　即使手上的资料表明马琳距离年度目标还有一定距离，这场宴会有空城计的可能，但是凭着对敌手做事风格的了解-城府求保险-王励勤还是不敢怠慢，所以亲自来探探风声。
　　见到现场的规模后，王励勤更加笃定，资料是错误的，马琳已经提前达到目标。其中必定有变数，很可能与眼前的青年有关。
　　但是现在…既然马琳已经具备这个实力，那么成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个老江湖面对面哈哈大笑，把一旁的陈玘看的云里雾里。
　　相对于项目，对新鲜出炉的羊腿更感兴趣的陈玘，趁马琳他们聊得欢，偷偷的摸到一边给自己加餐。

　　等他端着餐酒回去，马琳和王励勤正谈到最重要的环节。
　　“我可以出这个数”王励勤伸出一个手指。
　　马琳沉吟着，陈玘轻轻打出一个柚子味的嗝，看着他锁紧的眉头。
　　“那……”
　　“太~少了~王老板再出点吧~”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他。
　　“陈先生口气挺大啊”王励勤笑眯眯的。
　　“马哥，你忘啦，议议议价！”当时他们想刷boss，结果人家队伍满5人不接受加入，马琳开了个价，把他们俩取代了人家射手和骑士的位置。还美曰其名“议价”，这是陈玘和马琳才知道的暗号。
　　“呵，你看我忙糊涂了，刚刘总打招呼给他亲戚预留个名额，现在都满了!对不住了王总!下次吧，这事就当我没说过。”说着和陈玘转身就要走。
　　“等等”背后响起。
　　马琳和陈玘对看一眼，转过身来。
　　“刚刚陈先生说议价，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吧。”王励勤。“我要是出1.4呢”
　　“王总，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对我的客户忠诚。”
　　“1.8”
　　马琳没有开口，陈玘咬着红酒杯，脸红莫名的呼呼热。
　　“这个数”王励勤用手比了个二，然后看向陈玘“陈先生，你觉得呢？”
　　陈玘学着马琳绷紧着脸，下颚线条像枚锋利的匕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在王励勤眼里却高深莫测。
　　说也奇怪，明明两人只在游戏里搭配过，却在这时保持了高度的统一战线。
　　每个人的心里都打着鼓，明面上却都看不出。陈玘需要的演技最少，因为他确实对马琳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想给王励勤使个坏。
　　“除非这个数”马琳伸出三根手指，最后的不容置疑的。
　　王励勤和陈玘同时望向他，颜色各异，但都非常精彩。
　　前者是终于知道自己上了套，但仍执拗的和自己的判断较劲。后者是惊服，脸上写满，卧槽，马哥你真狠!
　　约摸一分钟的争斗后，王励勤终究是输给了自己。掏出支票签字给马琳，拍拍两人的肩，转身离开。

　　待马琳把支票仔细折好塞进上衣口袋，陈玘举着手掌笑嘻嘻的凑过来“马哥~我这秘书干得怎么样?”
　　“太有才了”
　　啪的击掌声，陈玘一看手心都是汗。
　　“xx游戏公司老板王励勤，哼哼，我终于替广大给x耀砸钱的玩家报仇了~”
　　“我要把它拷贝了裱起来，挂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每天乐一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