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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 ...

  •   国庆假期,海市。

      苏妙这几天总会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一眼,再放下,反反复复。苏宸海悄无声息地观察,直到第三天,终于还是问出口:“妙妙,学校有事?”

      此时苏妙正坐在客厅沙发陪他看晚间新闻,王嫂一人在厨房忙碌,偶尔传出锅碗瓢盆的清脆碰撞声。

      “没。”苏妙放下手机,看着苏宸海。
      “放假回来就好好休息几天,有事要跟爸爸说。”苏宸海扭头往二楼的方向看,“苏更呢,还在楼上打游戏?”
      “高中同学聚会,一早就出去了。”苏妙端过桌上的凉白开,小口喝着。
      “臭小子,回来就不着家。”苏宸海拿过遥控器,关上电视,“他这阵子在学校里怎么样,闯什么祸了吗?”

      机械的新闻播读消了音,客厅瞬间变得安静。

      苏妙开口,“挺好的。”
      “嗯。”苏宸海点头,还要说些什么,王嫂已经走到他们俩身边,“吃饭了。”
      苏宸海起身往餐厅去。

      苏妙刚准备跟着站起来,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她快速地伸手拿过查看,可惜短信的发件人并不如她心中所想。
      苏妙客气地与孙惟回了信息,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距离秦周上次与她联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晚自己因为心里不痛快,甩手走了之后,秦周也没再跟她联络过。
      苏妙回家的这些天,心头始终蒙着灰。她很失落,隐藏在阴影中的单恋让她变得越发不自信,患得患失的不像自己,却始终无法停止纠结,是她那晚的糟糕情绪表露地太明显?还是秦周根本就不在意......

      深夜时分,苏妙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手机又传来孙惟的短信,她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去一边。屏幕上的几行字说是公事并不全是,说是私事又沾着公事的边,苏妙很烦,不想回复。

      前一阵子R&T公司招聘了一批新员工,人事部要求宣传部在假期的最后两天加班,对新员工进行思政培训。苏妙只是兼职人员,宣传总监李霞没有要求她参与这项工作,可培训讲师的名单递上去之后,却被人事部的孙经理退了回来,名单底下还标注着一行话:“要求充分利用每位公司人才。”
      宣传部思政分支人员本就不多,除了苏妙都参与了进来,而现在名单被退回,理由仅寥寥数字,其中深意便不言而喻。
      等李霞再次递交讲师名单的时候,苏妙已经在册。
      对于加班,苏妙也没什么不满,不过是提前结束两天假期换回可观的加班费,她当然可以欣然接受。虽然苏宸海听了苏妙的日程安排一瞬黑了脸,却也是未发一言。

      但孙惟这几日频繁的短信打扰,让苏妙心生厌烦。

      假期因为秦周的酒吧开业和苏妙的临时工作而被掐头去尾,五号下午她就从海城飞回梧州。
      四天的假期对此时的苏妙而言,算不上飞速流逝,她的内心一直处于无尽纠结与未知等待中。当她再次回到梧州的时候,苏妙依然没有收到来自秦周的短信,或是电话。
      尽管两人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际圈和往来,可她控制不住心中的落寞。

      苏妙在机场外驻足,看着机场高速上的车来车往。
      这个她已经生活了七年的城市,突如其来地令她灰心,她看着这里的一切只觉得毫无希望。城市地域不断扩大,建筑越来越科技化,人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唯有她,孤独地停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她给自己画得圈,也没有一份归属感。

      直到有出租车停在她面前,苏妙坐进去,跟以往一样,报出梧州大学的地址便不再言语,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景色。
      电话在包里不断震动,过了半晌苏妙才察觉。
      拿出来一看,又是孙惟。

      “孙经理,你好。”苏妙皱着眉头靠向座椅。
      “下午好,苏妙。才注意到你也在培训讲师的名单之列,看来明天我也得去培训室见识一下博士讲课了。宣传部人手一直欠缺,这次害得你也要提前结束假期,不会对公司、对我产生不满情绪吧?”孙惟开口,语气熟谙好似熟人间随意玩笑。
      “不会,应该的。”苏妙听着他一番假话,太阳穴跳着疼。
      孙惟:“霞姐说你今天特意从海城飞回来加班,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也得多多体谅小同事,顺便找个机会跟你学学习,行不行?”
      “谢谢,孙经理,晚上我还需要再准备一下明天的讲课材料,可能不太方便。”苏妙不怎么会与领导上司绕圈子,更懒得与他费心神。
      “你工作态度一向认真。”孙惟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就七号晚上吧,工作都结束了,我喊着霞姐和你部门里的几个同事,再加上几个新同事,到时候大家一起放松放松。你可别推辞了。”

      苏妙闻言只好答应,电话那端的孙惟得了想要的答案也爽利地挂了电话。

      在这短短几月的兼职中,苏妙逐渐发现自己很难适应办公室里各种不成文的条条框框。这些规矩要求她不喜欢却不能拒绝,很多事情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虚与委蛇、假意周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苏妙从来不是这八面玲珑的人,她已经尽可能地避得远远的,可现在看来,躲得再远也没用,麻烦迟早会自动找上她。

      苏妙在心里萌生了辞职的念头。

      她偏头看着车窗外,夜幕下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等着她。
      这座城市突然变得陌生,一切似乎都在催她远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培训结束当晚,迎新宴被定在公司旁边的一间酒店。
      “苏妙,你也是公司今年的新人之一,当时的暑期兼职生没有办迎新宴,今天也算是给你补一次。”孙惟在主座上举杯邀她,“今天你不喝酒就说不过去了啊。”
      苏妙假意浅笑却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坐在孙惟身边的李霞听完这话,倒是很有眼力劲地拿过桌上的国窖酒走到苏妙身边,为她斟了一杯酒,浅浅的,不及杯身三分。

      “太偏心了啊,霞姐,就算是自个部门里的,也不能这么护短是不是。”孙惟虽坐得远,眼神却毒辣。
      “孙经理,好意思为难我们部里年龄最小的姑娘?”李霞搁了酒瓶,没有退让。
      孙惟摇头笑笑,站起身邀着人一同举杯。

      酒宴过半,桌上的酒瓶也空了两三。倒是苏妙,因换了座位的李霞始终在她一旁不着痕迹地护着,虽然也被他人起哄邀杯喝了不少,但酒量还在,人很清醒。

      烈酒醉人也壮怂人胆,酒桌上的男男女女大多喝得脸红脖子粗,男人勾肩搭背地碰着杯,女人也不再是窃窃私语,脸上神采飞扬。

      “苏妙,在座的各位都没你学位高,这么多年公司也第一次破了例准聘一个长期实习生,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敬我们人事部领导一杯,敬孙经理一杯,你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可都是仗着孙经理替你一级一级争取来的。”坐在孙惟身侧的一个男人,红着脖子,翘头看着与他斜对角而坐的苏妙。
      苏妙对他话中言语并不了解。虽然听闻R&T很少招聘长期实习生,但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自己这一个。但孙惟这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熏染一身油腻的社会习气让她实在是没有好感。她只能报以浅笑,“谢谢。”
      “只口头上两句谢谢算个什么事,三杯酒,一杯敬意,一杯感谢,这最后一杯嘛,嗯?”那人来回看着苏妙与孙惟,眼中深意显而易见。

      桌上还是满满当当的一桌人,这话引得旁边落座的几个年轻女人看向苏妙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古怪,还有些人面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了然。
      苏妙没觉得半分羞怯或是急躁,只是心中的不耐烦快要装不下去。
      孙惟仍安坐于主座,局外人似的等着看苏妙回答。

      “你管得到宽,哪那么多歪门邪道的消息,有这心思你多放工作上,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混出个名堂来。”李霞看着气氛不对,笑骂着开口圆场。
      在座的,除了孙惟的职务较高,其次便是李霞。众人看她有意岔开话题,而孙惟也没说什么,那人也不好再开口,默默落了座与别人喝酒去了。

      “谢谢霞姐。”苏妙转头看向李霞,眼里首次含了笑。
      “甭客气,分内之事,照顾你是上面给的工作任务。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扫他人事部经理的兴。”李霞摇头,开口解释。
      苏妙看着她,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李霞感觉到她的凝视,停下了喝汤的动作,偏头看过来,“怎么了?”
      “是……”苏妙在心中不断措辞问句,却不知要说出谁的名字。
      “你想问是谁让我照顾你?”李霞很少见苏妙如此吞吞吐吐,面上也觉好笑,眼角弯起淡妆压不住的细微皱纹,勾出成熟风情,“我也不清楚,但是电话直接打来了我的办公室,点名要我照顾你,别的也没多解释。”

      苏妙这下更疑惑了。
      苏宸海的人脉关系多在南方,而且海玉公司的运营与R&T从未挂过钩,她也并不认识R&T的其他人,更不用说是能吩咐李霞的人。
      她实在想不出是谁在身后帮她。

      “哦,想起来一事,我听他自称秦总。”李霞补充道,“想了一圈,上头的几个董事中,也就新注资的那位是姓秦。听声音年级倒不大,可惜还没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你与他......”
      李霞偏头与苏妙对视,却见苏妙听闻这个姓氏时,眼中一瞬迸出无限光彩,平白照得她比平日更加倩丽动人。

      李霞咽了那句还没问出口的话,现在看来已是不必问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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