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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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酒吧开业，来玩吗？”
“程季也来。”
两条短信接连而来，苏妙在心里默读一遍又一遍，企图从他的字里行间中品出隐藏的语气。
是不是真诚邀请？
会不会只是群发？
不对，他特意交代了程季也去，应该是单独发的。
所以，他是希望我去的吧？
“好。”
苏妙回了短信，心下是有片刻轻松。可过后再转回看看对话框，又在纠结是不是自己答应得太快太随意。
算了。
苏妙丢了手机在床上，这才发现苏七还坐在地上，“干嘛？”
“姐，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苏七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凝重。
苏妙跨步下床，穿上拖鞋踹他一脚，“出去，我换衣服了。”
苏七单手撑地站起身，狐疑地盯着她左瞧右瞧，却只得苏妙瞪了一眼，最后努努嘴不情不愿地去了客厅。
刚换好衣服，手机又响了起来。苏妙三步并两步地去床上拿手机。
拿起一看，是周老夫人。
“杨老师，上午好。”
“苏妙啊，今天我包了饺子，晚上来家里吃饭啊，九月开学到现在你还没来趟家里呢。”老太太亲切和蔼，苏妙心里裹着柔软。
“又要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什么麻烦。早些来，你周老师还等着跟你杀局棋。”
“好，我今天没有课，下午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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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子下班回家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秦周。苏妙当时正在厨房帮着周老太太打下手，也没发现客厅坐了人。
“今天怎么想着摸我办公室去了？也不直接来家里。”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周从茶叶罐里夹茶叶往紫砂壶里丢，“臭小子，仔细点，我就这点好茶还不够你撒的。”
“您不是让我跟您报道吗？去您办公室报道不是正式些？环境合适，您训着我也过瘾啊。”秦周一边说，一边捡茶的动作放得细致了些，“老爷子，我和周尧谁还能缺了您这口茶喝？明儿我就给您送两斤安溪铁观音行不行。”
“如果是媳妇茶，我就收了。”周老爷子看着他漫不经心道。
秦周好笑地看他一眼，掂起开水壶小心忘茶壶里灌水，“周尧今年都27了，孙子这么大您还没喝过媳妇茶？”
“臭小子，别给我打哈哈。”周老爷子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刚杨老师给我发短信了，她上午喊苏妙来家里吃饭了，人早早就来家里了，现在在厨房帮忙。”
“老爷子，张良计不是您这么使得吧？”秦周倒了杯茶摆老爷子桌面上。
周老爷子皱眉，“什么张良计，你还想翻个过墙梯？敢跑腿给你打折。”
“跑什么，我还能怕？”秦周说着乐，扭头往厨房看去，视野范围内只能看见门后的冰箱，人是一个也没见着。
“在这扭着脖子能瞅个啥？去厨房替人，让苏妙来陪我下盘棋。”周老爷子冲秦周示意，弯腰准备从茶几底下抽棋盘摆上桌面。
“别动别动，放着我给您弄。”秦周起身绕着茶几走到周老爷子对面，弯腰从底部抽了棋盘，挨个摆着棋子。
“去去去，让苏妙来，谁稀罕你，赶紧去厨房给人替过来。”周老爷子挥挥手，赶着秦周去。
“得，我走，谁让我不招人待见呢。”秦周跨步往厨房去。
周老爷子低头笑着摆棋子。
“苏妙，刀法不错。”秦周倚着厨房门，眼睛盯着苏妙手中切成细丝的土豆。
苏妙正仔细切菜，秦周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她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顿，后果就是几根土豆丝上沾了点点血迹。
转头看了一眼，还真是秦周。
苏妙故作镇定地敛了心神，拧开水龙头冲洗伤口，血止住后又去菜板上把沾了血的土豆丝扔到垃圾桶里。
手侧有人递过来一张创可贴，苏妙抬头看着来人。
“你这技术真不经夸。创可贴就在门口矮柜第一层，看来以后可以让老太太多买点备着了。”秦周隔着衣袖抓起她的手腕，“幸好不是大口子，我给你贴还是你自己来？”
苏妙下意识想收手，下一秒却又她停了动作。
就这般任由秦周抓着她的手腕，苏妙慢慢曲起其他四指，只剩开了口的食指伸着，意味明显。
秦周挑眉看她一眼，松开抓着她的手，低头撕开创可贴的包装纸，“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你害的。”苏妙心里砰砰直跳，面上装得坦然。
“不知道我声音对你杀伤力这么大？”秦周觉得好笑，原以为苏妙是个冷清的小姑娘，没想到也会给人逗趣。
“你现在知道了。”苏妙抬头看他，目光明澈见底。
秦周与她对视，这突然出口的淡淡话语竟然勾得他心头莫名一颤，再看她眼中的神采，亮得让他有片刻顺不上来气。
好在创可贴也贴好了，秦周扭头看别处，“杨老师呢？”
“去后院摘葱了。”苏妙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继续回去切土豆。
“菜放着我来切，”秦周走上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手，也没看苏妙，“周老爷子钦点你去陪他下棋。”
“哦。”苏妙站在原地看着他切菜的背影，心里已经大致明了杨老师怎么今日喊她来吃饭。看他半晌才转身往外走，到厨房门边却又停了脚，“你是来相亲？”
秦周停了手中的活，转头望着她没说话。
“挺好的。”苏妙扔了句无头无尾的话就走了出去，只留秦周在原地站着愣神，手中的刀在她走后也迟迟未落。
厨房外的苏妙也在紧张，却不能让秦周看出来她的紧张。
她往客厅去的时候，低头看自己左手的手腕骨和食指，怎么都跟滚着火圈一般烫。
“苏妙。”周老爷子在客厅冲她喊。
苏妙右手捏捏左手手腕，跨步往客厅去。
接下来半个小时，苏妙飞快地连输三局。
“怎么？今天心神不宁的。”周老爷子放了手中棋子，垂头抿茶。
苏妙看了眼期盼上的残局，黑子已经呈了败势。她抬手为周老爷子添茶，“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我看不像。”周老爷子眼中有了然的笑意。
苏妙被他看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好继续低头研究棋局，其他闭口不谈。
“刚在厨房见着了？”周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妙的表情。
“嗯。”苏妙也没瞒着，“以前认识。”
“这么巧？”这次他倒是真诧异。
“什么巧？你们俩快别下棋了，该饭了。”周老太太在餐桌摆盘，冲客厅俩人喊道。
“好的。”苏妙站起身，飞快地收捡棋子毁灭证据。
周老爷子看了一眼，摇头笑着便往餐厅去。
“今儿就准你带着苏妙和秦周一起喝两盅。”周老太太把加了热的酒壶端上桌。
“怎么想着今个喝黄酒？”周老爷子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放到鼻下清嗅，然后仰头一口喝尽，“状元红啊。”
“天气预报马上降温了，提前喝着，暖暖你的老胳膊老腿。”周老太太在旁笑着怪嗔他，“你也等着他俩一起喝。”
“来来来，我陪着。”秦周端起酒杯，“先谢谢老太太喊我回家吃饭。”
“不是为了让你吃饭的。”周老爷子又给自己斟了满杯，也不看秦周，自说自话着，“不用陪我，多陪着苏妙，别让人醉了。”
秦周听闻这话外之音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觉老爷子神态逗乐，侧目看向对面坐着的苏妙，脸上笑意明显，“你还会醉？”
苏妙端着酒杯回望他，目光似乎带点挑衅。
秦周挑眉，嘴角仍是笑的弧度，“试试。”
苏妙低头看看杯中黄酒，只喝了一口。
以前小时候她总见外公喝这种粮食酒，自己这回还是第一回尝鲜。
看着颜色深沉，入口却是鲜甜醇和，窜入肠胃之后，舌尖仍长久存味，就像是带着历史般的厚重感。
饭间气氛如同普通一家四口的晚饭，其乐融融。
待几杯热酒下肚，就连苏妙对秦周的那些个谨小慎微的心思，都少了几分精心把控。
周老爷子没再提相亲，这些话本就不能对着两人的面铺开了来说。只是在桌上谈谈秦周的酒吧，聊聊苏妙的学业。
只不过在周老爷子与苏妙传道授业时，在苏妙认真向老师探究论文时，秦周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竟有些莫名起伏，是不太舒坦的感觉，酒意让他忽视这些细节，起身去客厅倒了杯茶。连着两盏下肚，嘴中酒意淡了许多，心中那微微不平整的地方也被茶水淹没。
最后从周老爷子家出来时，夜幕已深。
喝了热酒的苏妙，胃里烫烫呼呼，人在凉爽秋风中也直暖得发汗。
她与秦周并排走着，两人的步调都不疾不徐。
冗长的道路上，行人很少，路灯一盏盏敬业地矗立发光。秋虫大多随着时节的变化熄了声，四周只剩风吹动树叶时的悉簌响动，还有身边一人浅淡规律的呼吸。
就在耳边。
“怎么鬼里鬼气的。”秦周看着远处学生宿舍区明亮的光，再对比这边的教师住宅区，不由生句感慨。
“你怕？”苏妙直视前方已经空无一人的道路。
秦周像是听了笑话，满口不可置信，“我怕？”
苏妙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这什么眼神？”秦周被她眼中的几分怀疑气笑。
“你知道高校的面积为什么总是这么大吗？”
“不知。”秦周不知道话题如何转到这上，倒是颇有兴趣地一问一答。
“因为地皮便宜，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地方地皮便宜吗？”
“嗯？”
“因为风水和地皮性质。”
秦周听着她又往神鬼风水上引，倒是挑了个别的问，“地皮什么性质？”
苏妙闻言似有笑意，转头对上他的眼，他眸中的那抹意味让她忍不住想开口逗弄，“鬼里鬼气的性质。”
“哪有鬼？”秦周直视前路，语气听起来还算淡定。
“可能吧。”苏妙看见他永远自然上翘的嘴角现在被抿着，心中乐意泛滥，“信就有。”
“我虽然不怎么学习，但是毛主席教导坚持唯物论还是懂的。”秦周言语肯定，只剩微表情略僵硬。
苏妙也不看他，“你不知道主席也问卦求佛吗？”
“哦。”凉风吹过，秦周后脊梁微微发凉，总觉周围树影在夜幕中都变了样子。秦周握拳在嘴角轻咳一声，适时岔了话题，“诶，起风了。周老爷子说你住这边是吧，走，送你回去，别你一人害怕。”
苏妙偏头抿笑，低声答应。
到了楼下与他道谢，秦周无所谓的挥手，示意她上楼，便转身离开。
苏妙没有走，听闻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便在楼梯口转了身。
她站在原地看着秦周远去，看他一路上总时不时左右张望一下，犹如一只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竖起耳朵的牧羊犬，胆小却可爱异常。
喜爱得她舍不得挪眼。
一晚饮酒搭话，一路单独相处，不到半天的时间秦周又在她心里存下了无数喜悦的粉色泡泡。
苏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可苏妙人却仍旧没有挪动半步。
酒意早已被穿堂过道而来的晚风吹散大半，可她心里的火却被一人不经意地添柴加薪，让它烧得更旺。
“不想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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