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88、故人重逢

　　生死终极历练，就算是考官也无法放水，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是生是死，全凭试炼者的能力。

　　颜诺依点头，调动每一丝力量，全力备战着。她的全部攻击，被蚩尤尽数拦下，且还受了点伤，她自然明白，这意味什么。

　　即便同处问道境界，两个人的战力，也不在同一个层次。

　　“小心。”蚩尤开口，脸色柔和了一点，下手却丝毫不留情，杀招毕露。他的招数很简单，只轻轻地拍出一掌。

　　黑色袖袍下，露出一只莹白的手掌，线条纹理清晰，掌指修长美观，如上天精心雕琢的玉石。

　　这般轻轻拍来，完美得如同一幅画。

　　刹那间，他闪身来到近前，那只手印上颜诺依的肩。霎时间，隐匿在掌指间的威力奔涌而出，如同火山骤然爆发，灭世之威尽显无疑！

　　颜诺依倒飞出去，尚未来得及反抗，便又遭遇一掌，一掌更甚一掌，仿似层层推进的浪潮，拥有毁天灭地之势。

　　而她，如同在巨浪中摇摆不定的小船。

　　她摔出去十几丈远，吐出一大口血，忽然间寒毛倒竖，猛地向上望去，脸色登时一变。这一刻，她感受到致命危险。

　　蚩尤凌立在空中，浑身缠绕着炽烈的电芒，如同一尊大魔，杀气如海，威势滔天。他双手交握，低语：“碎！”

　　霎时间，光芒浩荡亿万里。

　　隐约间，似有星辰湮灭，煌煌天雷降落，伴随着电闪，如同一挂星河垂落，盛景之中，似有开天辟地之威，震动了整片战场，让得这方小世界都不稳。

　　片刻后，异象消失，在阵纹的护持下，战场完好无损，蚩尤平静而立。

　　在他的不远处，数截残尸横七竖八，鲜血淌了一地。

　　败，死亡！

　　天空之上，洒落一片赤霞，出现至神至圣的治愈之力，修复着这具残躯。没用去多少时间，颜诺依便清醒过来，怔怔地望着蚩尤。

　　在交战之前，蚩尤便说过交战两场，只允许她死一次。那么这一次，她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她站起身来，不禁握紧拳头。死，她倒不怕，只怕大仇无法报，大愿无法尝。

　　在这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些人，玄月、清羽、谢道韫……不管因情、义，还是诺，她都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颜诺依刷的一下站起来，正色道：“我还有九天时间，请给我最宽限的时间，我会活下来！”

　　“拜托！”她躬身，拜了一礼。

　　两个世界任务之间，规定有九天空闲时间。因此，终极历练只能进行九日。

　　蚩尤有意识，能给她最宽的时间期限，在最后一刻来临前，再对她下杀手，而她，只需撑过那一招，便能活下去。

　　颜诺依低低叹息，心底有一抹淡淡的难堪。曾几何时，她也是九天域的王，为无名界最强八人之一，种种手段让人震撼，一身战力令人拜服，但在今日，却需死撑着活下去。

　　同阶一战，她输得很彻底，这让她很失落窘迫。但死撑着，至少能活下去，还有一线希望，还能继续成长。

　　“好。”蚩尤答应了。

　　颜诺依心中一缓，转了转乌黑的双眸，浅笑着试探地询问：“我可以与您切磋么？这九日，我闲着也无趣，不如在战斗中体悟。”

　　“可以。”蚩尤淡淡一笑，又道：“在切磋过程中，我除了不会杀你外，别的不会留手。皮肉之伤在所难免，你心中要有准备。”

　　“我知道。”颜诺依答道，长舒一口气，正色道：“如果不受伤，比划花拳绣腿，如此华而不实的战斗，我必定无法提升。”

　　“你误会了。”蚩尤脸色淡淡，声音如以往那般冷硬，给人一种坚毅铁血的感觉。他瞟来一眼，似有点古怪的感觉，又道：“为了让你能活下去，能挨过我最强一击，我决定磨练你的体质。”

　　颜诺依一怔，狐疑道：“我不大明白。”

　　“在我的磨练下，你的身体会更坚硬，也即抗打能力更强。”蚩尤如实相告，成功地令颜诺依的脸色一僵。

　　他恍若未见，平静地道：“只有几天时间，想让你飞速成长，强到能真正抵御我最强一击，似乎不怎么现实，所以只能走捷径，尽力地挨过去，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与希望。”

　　“好！”颜诺依咬了咬牙。体质也算战力的一种表现，对她有利。

　　接下来的几日，她体会到了地狱般的残酷折磨，一次次被击飞，一次次被治愈，周而复始，像是永无止境一样。

　　战场原是晶莹洁净的，如今却被鲜血染红，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再来！”再一次被治愈，颜诺依眉目含煞，即便是面对师祖，也不如以往那般温和，只因早已被挑起火气，不可能还会淡然。

　　“时间到了。”蚩尤轻语。只剩半个时辰，不必再练下去，是时候检验成果。

　　时间到了啊！颜诺依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坚毅，浑身战意澎湃，几乎是斗志昂扬。

　　她原有四点属性值，但经过这几天的磨练，几乎被消耗一空，大都用来治愈受创的身躯。

　　蚩尤的右手一张一握，在他的手心，出现一杆长刀。

　　它有半丈多长，散发着独特的幽光，冷冽的寒芒在刀身上流转。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刀的冷意。

　　凝视着长刀，颜诺依深呼吸，右脚向后退了步，双手握拳交叉挡在面前。

　　她的身体在发光，全身被灵力环绕。在她的面前，形成一道灵力屏障。

　　这是她最强的防御姿态。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蚩尤淡淡道，而后开始动手。

　　大刀扬起，背着光，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它劈斩过来，寒光烁烁照长空，冷冽的芒慑人心神。

　　灿烂的光芒铺展开来，向着八方浩荡而去，威压如海啸，携带滔天之势，一重压过一重。

　　颜诺依坚持了片刻，忽的身体一震，无数血雾自她身上飘出，脸色骤然苍白下去。血雾喷洒而出，她几乎化作一个血人。

　　她在奋力抵挡，甚至主动进攻，在一瞬间打出几拳。

　　她变换了十几种招术，彻底放开手脚，不顾自身的安危，只奋勇出拳。在她尽全力拼杀后，长刀的光芒暗淡了些，但仍以不变的轨迹砍来。

　　不愧是蚩尤的最强一击！八日前，他的一击让她身死，虽经过几日磨练，但也只能让她多抵挡一会，改变不了结局。

　　得见此景，颜诺依目光一冷。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倘若能让蚩尤负伤，便是她大败而亡也不枉了。

　　她干脆撤去防御，正欲向蚩尤轰出一拳时，一只手握上她的手腕，不禁一怔，下意识偏头望去。

　　五指骨节分明、莹白如玉。她顺着手看上去，在绚丽的光芒中见到了清羽。他忽然动手，扺掌向长刀，在阻止它的坠落。

　　颜诺依目光一闪，顾不得其它，也向上推出一掌。长刀砍落，与底下两人相撞，浩瀚的气息席卷开来，震裂了脚下的战场。

　　这块巨大的石头裂开，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在阵纹的护持下，战场依旧裂开，足可证明双方的破坏力。

　　清羽的眉头一皱，唇角滑落一缕血。同样的，颜诺依也没好到哪儿去，本就受了重伤，而今更是伤上加伤。

　　长刀消失，清羽的身体微晃，而颜诺依便要摔倒，但在他单手一搂，又稳住了身体，而后，他的手收回。

　　蚩尤漫步过来，却见清羽脚步一移，竟是挡在颜诺依的身前，不禁打量他几眼，似笑非笑道：“小家伙，保护心上人也得分场合，对吧？”

　　清羽的目光一凝，飞快地扫视周围，心中有所了然，多少猜出了一些事。对于这个试炼阵的步骤，他并不陌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退开两步，静静地等待。

　　在此刻，颜诺依艰难地过来，摇摇晃晃，一步一个血印，将清羽抱住，眼角有泪水在凝聚，脸上却带着笑容，“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虽然她早已知道他活着，但直到如今，才亲眼见到他，见到他活过来，证实了猜测，这令她很开心激动。

　　面对她的热情，清羽一怔，有几分疑惑，片刻后才回以一笑，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心跳砰砰地乱了节奏。

　　仅抱了一下，他便放下了手。在天皇墓前，他以命相救，这会让她感动，但他要的，是她的感情，而不是感激。

　　他不想挟恩索果，让她觉得，因他救了她，就必须要她接受他的感情。

　　因此，他的动作温柔而有礼，仅抱她一下便放手，不带一丝旖旎与亵渎，以免让她心有压力，不好回绝他。

　　察觉到他的动作，颜诺依皱眉，有些疑惑，脸色不太好看，难道现在的清羽，并不喜欢她？

　　这时，赤霞涌来，淹没了她。

　　她的修为在增强，伤势在愈合。她的五脏六腑在齐震，体内的杂质被剔除，身体越发明净无垢，晶莹如琉璃玉石。

　　经过灵力灌顶后，她的修炼等级，也从“问道”境界突破至“明镜”境界。明镜，顾名思义，也即身体灵台明净出尘，不为尘埃所染，无垢无暇，成为大道最完美的载体。

　　初入修行遇止心，问道三千明如镜。

　　颜诺依闭眼感悟。在她的心脏、眉心处发着光。在她的脚下，有一层黑色的粘稠杂质。随着境界的提升，她的肌肤越发细腻莹白。

　　止心、问道、明镜，在新的修炼体系中，这三个境界为基础，代表着心性、大道、神识，是一切力量的源泉，而明镜境界，则是一道分水岭，弱者与强者之间的天堑，跨过去将海阔天空。

　　“结束。”蚩尤轻语，而后一挥大袖，传出一阵狂风。

　　两人被送出光门。颜诺依刷的一下睁开眼，飞快地看向清羽，却见他面色淡淡，平静地站在那，没有靠近她。

　　“清羽。”她开口，轻声道：“你消失的这一段时间，是如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