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29、好狠毒啊

　　男人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颜诺依，脸上的表情不怀好意，“伊姝，刚刚没尽兴，咱们再亲热一下？”

　　颜诺依平静地望去。对于眼前这个人，她自然知晓，在伊姝的记忆中，此人是果园看管者，常常借机欺负伊姝。伊姝人老实胆小，也没有能力反抗，被他强行得手过几次，又不敢伸张，只能将委屈咽下。

　　人渣!既然碰上，岂能放过？

　　颜诺依微微一笑，轻轻说出六个字：“躺下，闭上眼睛。”

　　尤辛一愣，狐疑地瞧了两眼。以往在这事上，伊姝哪次不是小脸发白，怎么这次还笑得出来？他正疑惑着，忽听颜诺依又一句：“时间紧迫，我还要回去，你若是不愿，我就走了。”

　　他连忙躺下，抛开心底疑惑，想着大约她认了命，不由得志得意满。他还没有娶到妻，这伊姝模样不差，又是干活的好手，娶回家也不错。

　　光幕上，一行行字划过，评论又一次爆满。

　　“为何让纯洁的我看这个？”

　　“这男人长成这样，也能讨上女人，没道理呀！”

　　“别想不开啊！你可是骂过羽王的人，我还想看你大展雌威呢！”

　　“虽然修行太无聊，我想看点刺激的，但你好歹挑个好点的男人吧？”

　　“作为仙域的女性修士，郑重恳请吾王，把这一段掩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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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惨叫，尤辛满地打滚，双手捂住某处，一个劲嚎叫，看起来好不可怜。果园里，数只鸟儿腾空飞起，被惊得远离此地。

　　颜诺依扔下染血的小刀，提起水果篮，再拍了拍衣上的灰尘，踏上回程。

　　不出意外，光幕上的评论又一次炸锅。

　　“好狠啊！”

　　“看得我浑身一紧、大汗淋漓！”

　　“狠什么狠？伊姝是被迫的，不过反击而已。”

　　“有些男人太坏了，我建议仙域出一则法规，以保护弱小女性。”

　　“对，出法规，胆敢欺负女孩子，都要落得尤辛这种下场。”

　　“可笑，弱肉强食而已，不想受欺负，就好好修行呗。”

　　“你弱你有理啊？难道还要仙域出法规，不准高阶欺负低阶修士？”

　　“前边二位显然不是好东西，两个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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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些评论，颜诺依沉思着，心中不免有点后悔。她是一名隐修，与行修不同，只需在洞府默默修炼，后来，她贵为九天域王时，要么在闭关修行，要么同家人相聚，极少亲身入凡体恤民情。

　　而今，她自废修为后，拥有一个最卑微的身份，再行走在人世间时，所看到的世界，比她想象中残酷可怕，不平等、不公平之事比比皆是。

　　颜诺依轻轻叹气。她忽然觉得，当初身在王位上，竟没有丝毫建树。仙气浩渺的九天域，高大巍峨的九天主殿，掩盖了地上的斑驳血泪、累累白骨。

　　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如何体会得了芸芸众生的辛酸煎熬？

　　“咚！心性提升五点，余下五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脑中。

　　颜诺依步子一顿，旋即继续往回走。但在这时，光幕上忽现的几条评论，吸引了她的注意。

　　清羽发了两条消息。

　　“仙域紫府出第三条法规：不经对方同意，强行轻薄欺辱于人，不论男女，依罪而量刑。”

　　“与前两条法规相同，本王出的法规，不接受反驳。倘若诸君实在无法守这一条规，那便离开仙域，去其余七域发展，本王绝不拦着，亦不会秋后算账。”

　　总归一句话，要么遵守这一条法规，要么滚蛋。

　　颜诺依讶异，而后轻轻一笑，这个男人好霸道。

　　门口站着两排甲士，她刚迈进一只脚，就看到伊挚走出来。

　　她微微欠身。伊挚点了个头，目不斜视，朝众甲士挥挥手，领着他们离开别宫。

　　“伊姝，快来！”施妺喜招手，小脸上有些兴奋，拉着颜诺依的手，悄声说道：“伊挚告诉我，只要再送宝物给夏后，就能让我回到夏宫。”

　　颜诺依放下水果篮，沉吟着问：“没有条件吗？”

　　施妺喜抿了抿唇，脸上的笑容一敛，“先回宫去，别的容后再说。”她似是犹豫不定，大眼中没了神彩，有点彷徨不安。

　　瞧见妺喜的脸色，颜诺依心中了然。

　　显而易见，回去便要做出选择。妺喜对夏后的情绪复杂，有爱有恨，有盼有恼，如果回到了夏宫，面对夏后的宠爱，她说不准便放弃了，选择最稳妥的方法，安于现状。

　　颜诺依轻声说道：“夏后弃你一回，便会弃第二回。他允许你回去，只是因有施部落送了宝贝，对你毫无情意可言。你还在犹豫？”

　　她有点弄不清，妺喜如此犹豫，到底是舍不得夏后，还是怕反叛连累了有施部落。若是前者，需废她一番唇舌；如若是后者，那便不需担忧，定有法子能保全有施部落。

　　施妺喜认真答道：“伊姝，我不也瞒你。至今为止，我仍然念着他。如果回了夏宫，他对我好……若是对我好，那便算了，不用去谋反，也免得连累有施。”

　　“我实在不懂，对于一个背叛者，你为何情意不移、忠心不改？”颜诺依皱眉，心中不甚满意。

　　在射雕世界，如刘瑛姑，如武三娘，女子个个情深似海，男人个个薄情寡义。情深者，如完颜洪烈，却杀夫夺妻；如武三通，却抛妻弃子。

　　她想到这一串事，再结合自身，越发觉得，天下男人皆一般，总有不如人意之处，非她有所偏见。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她，只需要力量，而不需要一个男人。

　　找一个伴侣，也没多大用，若是他背叛了，反而让自己堵心，何必呢？倘若她当初明白这点，就不会找上封启泽，害死了自己。

　　施妺喜亦有不解，疑惑地询问：“伊姝，你为何一定要我恨他呢？”虽然，夏后让她极为伤心，但若他肯接她回宫，再好好地对她，她也可以不计较。

　　“妺喜，你为何非他不可？”颜诺依轻轻一叹。太多这样的女子，让她不禁有了疑问，错的到底是这群女子，还是这个奇怪的世界。

　　施妺喜咬了咬唇，沉默片刻，答道：“在当初，他对我很好，百般宠爱，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可他背叛了你！”颜诺依加重了语气，目光暗了暗，声音中微带冷意：“况且，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何必多个人碍手碍脚？”

　　“我喜欢他，没有他，怎会逍遥自在？有了他，怎会是碍手碍脚？”施妺喜难以理解，脸上有丝怪异，脱口而出：“伊姝，你讨厌他？”

　　“错！”颜诺依近乎冷漠地说：“我厌恶男人见异思迁，讨厌女人不懂自爱。爱情、男人，又非女人之性命，没有它就活不了？”

　　她正想再说两句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她脑海里：“过于偏激，心性值降低三点，余下两点。”它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她的怒火。

　　偏激？颜诺依抿着唇，不再多说，心中有一丝不悦。她自认没有错，但试炼阵如此判定，她亦无可奈何。

　　她闭上眼，关注着脑海里的光幕，仔细观看每一条评论，结果越看越恼怒，心底的怨愤被挑起，下意识捏紧拳头。

　　“我有八成把握，这妹子被男人抛弃过！”

　　“别说得这么难听。不过，我也认为她被男人背叛过。”

　　“我倒觉得她说得对，这世间，谁离了谁活不成？”

　　“我爱过一个男人，但他背弃了我。如今，我一个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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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诺依渐渐平静下来，唇边微微泛起一缕笑。到底，不是她一个人有此想法，还有志同道合者。总有一日，这想法能普及开来，让更多可怜女子脱离苦海。

　　忽然，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执念过深，心性值降低一点，余下一点。”

　　颜诺依轻哼了声，对于这试炼阵，心中初次有了不满。她仍然记得，在这座试炼阵中，所有的人由女娲古神所造，所有规则由伏羲古神所定。

　　她的心性值一再降低，只因所思不合试炼阵之意，换言之，是不合伏羲之意。而伏羲，虽然是古神，但也是一个男人。

　　“你以偏概全了。”大约看见颜诺依不满，浩羲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琴音响在她的心中，“人有好坏，不以男女来分，但你，却认为全天下的男人皆不过如此。因自己不幸而偏对全世界，难道不偏激？”

　　浩羲低语：“因你有一段失败的恋情，所以在很多时候，你只关注男性，再以一部分扩向全部，却忘了女子。就比如，你只注意作为男人的南帝抛弃皇后出家，却忘了身为女子的瑛姑同样有错。”

　　“因而，试炼阵判你过于偏激、执念过深。”浩羲微微一叹，又道：“你的道心不完美，原因便在此。我希望，你不需要伴侣，只是因你无意于此道，而不是因你的过去。”

　　颜诺依睁开眼，看了看施妺喜，不再相劝。人力终究有限，与其她白费口舌，不如打破妺喜的幻想。她相信，夏后一定会再度伤妺喜的心。

　　“果园那个管理者尤辛，我伤了他，为防他来报复，你将他赶走。”颜诺依缓缓道，简要说了下事情经过，末了询问：“应该不难吧？”

　　“赶走一个仆人，我能够做到。”施妺喜点头，脸上有一丝紧张，关切地问：“你没受伤吧？”她一下子想到了许多，在过去，伊姝有过几次不对劲，每次去果园回来后，总惨白着脸。

　　她失了宠，被扔在洛水无人问津，没有人相信她能回夏宫。这世界，总是这么现实残忍，一旦失势，便会遭到仆人怠慢。

　　不管如何，她是夏后元妃，挂着这个名头，倒没人敢动她。但伊姝不同，懦弱胆小的她，便是被欺负了，也不敢伸张。

　　颜诺依沉默了一会儿，否决道：“没有。”其实，真正的伊姝已死，就在一个时辰前。那时，伊姝去了果园，再度遭到尤辛的欺辱，终是忍不下去，投水自尽而亡。

　　伊姝埋身在洛水中，而她变成伊姝的模样，出现在这个世界。浩羲虽未提及，但她自从见到尤辛后，便决心不袖手旁观，尽力帮些忙。

　　施妺喜望向门外，脸上有点恍惚，喃喃说道：“宫中的消息，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到。”她有些迫不及待，期盼着带着紧张，浅浅一笑。

　　消息来得比预料中快，不到十日，便有人前来，仍然是伊挚，奉夏后之命接施妺喜回宫。

　　一行人简单收拾下，在数十甲士陪伴下，向夏宫方向前进。

　　途经一座城镇，施妺喜扯了扯颜诺依的衣裳，递来一袋贝壳，压低声音道：“伊姝，我的衣服旧了，你去买些漂亮的来，我在前面等你。”

　　颜诺依摇了摇小袋子，看了眼远去的施妺喜一行人。在这里，竟然是以贝壳为货币，而在更早以前，没有货币流通时，大家都是以物换物，

　　在一家衣店，她挑挑选选，择了几套相较而言最好看的，将一袋贝壳全部花光，这才踏上回程。

　　“你们？”在小镇外的一个角落里，颜诺依步步后退，被五个男人包围。每进一个世界，她都得以常人身份，用不出一丝神力，实在危险！

　　突地，后边有破空声响起，她快速回头，却见一根木棒挥来，便觉脑中一懵，意识渐渐消失，摔倒在地上。

　　尤辛！

　　“总算逮到了你，我还以为报仇无望呢！”尤辛恨恨地说，声音很尖细，比以往更甚。

　　“咚”一击击重棒，伴随着冷酷的骂骂咧咧声。

　　“将她扔下去！”尤辛站在山崖边缘，探出身向下望了望，见山崖陡峭、地势险峻，满意地收回目光。“这样摔下去，肯定会没命。”

　　他很清楚，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有重伤在身，在山下无人救助，估计也是活活饿死的下场。想到她的惨状，他发出痛快的大笑声，一舒心中郁气。

　　颜诺依从高山上滚下来，被尖锐断枝刮伤，撞过坚硬岩石。她紧紧握住拳头，在手心里留下一排指甲印。痛意源源不断，像是永无止境，她在咬牙坚持，保持意识清醒。

　　终于，她撞向一块大石，肩膀发痛发麻，却也因此停了下来。

　　布袋被粗绳系着，颜诺依试了几次，奈何浑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劲，直到最后力竭，连抬一下手臂都难。

　　“怎么办？”她在心中询问浩羲，却不防看见脑海里的光幕，那里浮着一句话。

　　字体像是以黄金铸成，个个流动着霞光：伊姝姑娘，我留下的那道印记，不要压住它，放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