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4、全在局中

　　“别这样看我，你只能吃素。”颜诺依语气坚定，看着清羽，抚了抚他的脸颊，微微笑着道：“把它当成肉，咬、嚼、咽……”她做着示范，非常有耐心。

　　“这是肉，不是小番茄，这是肉，不是小番茄……”她一遍遍催眠着，脸上挂着浅笑，解说道：“红色的皮，和鲜血一个颜色。来，吃肉，香喷喷的肉。”

　　清羽微微歪了下头，眼中划过一抹人性化的疑惑。那是肉吗？怎么一点都不吸引他？可见她如此笃信，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

　　听她不厌其烦地描述，他有点犹豫，本着对她的信任，试着咬了下，发现味道有点酸甜，水汁较多，和肉根本不同。

　　骗子，不是肉，不好吃！

　　他有些生气，口一张，将小番茄吐出来。随即，他一口咬上去，咬住她的一根手指，没有用大力，只是印上两个浅浅牙印，作为她骗他的惩罚。

　　贝丝咯咯直笑，刚发出点声音，见姐姐索菲尔看来，忙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道：“人偶娃娃，笨笨，上当了！”

　　“贝丝。”索菲尔低喝。

　　“必须吃，难吃也要吞下去！”颜诺依脸一板，强硬地道：“一开始，你也许能忍着饥饿，控制自己的捕猎欲望，但时间久了，饿得太狠，总会忍不住的。”

　　她抽回手指，捡起地上的小番茄，拿水冲洗了下，再次推入他的口中，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颊，触感冰冷光滑，没有一丝温度，就像精致的玉石。

　　清羽，已经死了啊！她目光一颤，手指抚上他的心，那里一片寂静，没有心跳声。她强自欢笑着，声音低沉落寞：“乖，吃下去。”

　　清羽没有动，也没有吐出小番茄，只是望着她，不同以往，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也不呆，越发近似于人。

　　又示范了几遍，可清羽仍旧不动，颜诺依最后直接动手，抓着他的下颚，上下轻轻扣动，帮他嚼烂那颗小番茄。

　　“再吞下去，明白了吗？就像你吃肉一样。”她轻声道，再次做了次示范，动作很慢，耐心地教着。没过多久，她看到清羽的喉结在动，将它咽了下去。

　　紧接着，他低吟一声，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像是发怒攻击的前兆，不再平和温顺，看起来有点狂躁暴戾。

　　这东西这么难吃，为什么要他吃？他开始思考着，面前有三个食物，自己何必找罪受，放着她们不动？

　　两个小孩，细皮嫩肉的，味道肯定不会差，能让他饱餐一顿，还有他面前这个大的……这个先不动，吃完小的再说。

　　隐约的意识告诉他，这个大的不行，虽然她肉更多，能让他吃个饱，但绝不能动她。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何不能动。

　　清羽刚想动身去捕食，可脑中浮现一个声音，像是当头一棒，阻止着他：“不行！”他晃了晃头，越发暴躁难静。

　　在之前，正是这个声音的出现，让他控制自己的欲望，才没有去吃三个食物。

　　隐隐约约的，他也知道，一旦动了口，就会上瘾，就再也回不了头，可是那又如何，他要吃食物，不吃会饿的。

　　他侧头望着颜诺依。直觉告诉他，如果他要去吃小女孩，她一定会阻止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要他挨饿，为什么要骗他吃不爱吃的东西？

　　她难道，就见不得他舒舒服服的吗？

　　自从成为丧尸后，他的思维变得很慢，智力很低，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一件事要想很久，而且大部分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结果就是……他下定决心，如果她阻止，那就先把她打晕，然后美滋滋地去吃两个小孩。

　　多么聪明的决定！他略微有点得意。现在，他的情绪越来越人性化，不像其它丧尸一样呆滞，只知道笨拙地捕食。

　　“清羽！”颜诺依低声喝道。她有一些感应，发现他不大对劲，似乎回到了刚成为丧尸的时候，没有一丝人性。

　　她猛地抱着他，感觉到他在激烈挣扎，并且有攻击她的意图，立即喝道：“萧清羽，一个丧尸毒就让你败了？就让你控制不住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索菲尔和贝丝两姐妹往后挪了点，睁着一双蓝白分明的眼睛，偷偷地望来，有点好奇，也有点害怕。

　　人偶娃娃，似乎要发怒了！

　　话刚说完，颜诺依就感觉清羽的挣扎渐弱，由凶猛的狼，重新化作温顺的羊。她没有动，仍旧紧紧抱着他，过了好一阵，才松开手注视着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清羽的状态真的不对劲，一会儿好，能控制自己；一会儿坏，打算攻击人。

　　就如在刚开始，他成为丧尸后醒来，第一时间就攻击她，可在亲吻她后，又能控制住自己，对索菲尔姐妹也是这样，但在刚才，他却意图攻击她三人。

　　他的自控力，好像变弱了些。难道是被刺激的？因为她不让他吃荤，要他改吃素，就生气了？她想到这个理由。

　　虽然很好笑，但是唯一的解释。谁能想到，仙域高高在上的王，现在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吃不上肉就发脾气。

　　颜诺依不由得轻笑，决定试一试。她喂去一个小番茄，诱哄着道：“乖，再吃一个。”但没有想到，清羽略微向前倾头，主动咬上小番茄。

　　她愣了愣，看着他吃完小番茄，一脸疑惑。难道真被她板正，他改吃素了？可也不对，很明显，他不爱吃，只是在勉强下咽，最后一口甚至直接吞下。

　　让一只吃荤的丧尸改吃素，比让一只食肉动物变成食草动物更难，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

　　食肉动物饿急了，为了生存就可能改成食草，就如同熊猫，以前吃肉捕食，咬合力惊人，如今大多吃竹子卖萌。

　　颜诺依想了想，拿起一个小番茄，放到他的面前，没有喂过去，因为想看看他的反应，是不是会主动来吃。

　　清羽盯着小红果，最后偏过了头，显然不想去吃，带着一丝抵触。

　　颜诺依了然，心中明白他在勉强，根本就不爱吃，只是在勉强自己，控制自己去吃。奇怪的是，他为何时好时坏？

　　她觉得，清羽的意识还在，但应该不太清晰，状态好点时，就能控制自己；状态不好时，也就失控了。

　　忽然，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幕场景，正是试炼阵浩羲呆的那个小世界，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枫灵树、灵泉池，天上白云朵朵，远处青山如黛，清风徐徐吹来。

　　是浩羲！颜诺依精神一震，重燃起希望，忙在心中问道：“清羽成了丧尸，我该如何做，才能救他回来？”

　　她记得，在她和清羽进入这个世界后，浩羲不知何故，忽然消失了，并说短期内不回，只帮她换了一把落日弓。

　　“清羽好像有意识，还能认得出我，但情绪不太稳。”颜诺依补充一句，没有隐瞒。浩羲是试炼阵灵，对各个世界都了解，应该知道如何帮助清羽。

　　青色的光点闪闪烁烁，在灵泉上方忽现出来。浩羲的身影浮现，在泉水上漫步过来，踏上岸，眉宇间有一丝愁绪，轻声道：“有人潜入了试炼阵。”

　　“怎么回事？”颜诺依诧异，心思一转。试炼阵，是她各师祖留下的，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怎会被人潜入进来。

　　对方是敌是友？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当初清羽在天劫下救她死后，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据他所说，是有人救了他。

　　“在前些天，我发现试炼阵破了个洞，被人为砸出一个通口。”浩羲解释，眉头轻轻地蹙了蹙，又道：“按我的推测，发生时间应该在三个多月以前。”

　　“三个多月以前？”颜诺依重复道，眼中有丝异色，不假思索地在心中道：“应该是救清羽的那个神秘人。”

　　三个多月前，恰好是清羽的死亡时间。那时，他以命换命为救她而死，她将他的躯体带入试炼阵，没想到被一人尾随进来，而那个人救了他，让他复活。

　　“他会是谁？”浩羲狐疑，倒也不担忧。很明显，那个人知道很多，虽隐藏在暗中，但应该是友非敌。

　　可是疑点太多了，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们从头开始推测，你的师祖让你修习新的修炼体系，导致你被天地不容，濒临死境，在这时，清羽用一招’流金岁月’，以命换命救下你。”浩羲轻语。

　　他补充道：“这招’流金岁月’，由你一位师祖所创，是清羽从一神秘人也即他恩人手中习得。恰恰，当今世界似只有你一人会这招，清羽理所当然，就误以为当初是你救他，才会去九天域调查你的事，然后和你相遇相识。”

　　“你想说什么？”颜诺依在心中问道。实在是过于巧合，以致有点刻意。她清楚地记得，这招’流金岁月’没有流传在外，除了她以外，不应该还有人会。

　　可是，那个神秘人会。

　　“当日在帝凰山中，那个神秘人救了清羽，传给清羽这招。三个月前，清羽用这招以命救下你，然后神秘人偷偷潜入试炼阵，复活清羽。”浩羲轻声道。

　　这样说起来，那个神秘人，还是一个媒人，成全了颜诺依和清羽，没有当日天劫下的以命换命，两人根本无缘相恋。

　　颜诺依也想到了这些，认真想了想，心中有一些猜测，觉得这或许是她的师祖留下的后手，那个人是一条暗线，由她在明面，处在风口浪尖上，而那个人则藏在暗中，伺机出手相助。

　　只不过，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先不管这些。”她按捺下疑惑，在心中问道：“清羽的问题，如何解决？”

　　“试炼阵有保护措施，当试炼者死一半时，证明该世界难度很高，任务可暂停，留待以后再来。”浩羲答非所问。

　　他要去修补试炼阵，补那个缺口，原本留信短期内不归的，由于感应到到团死一半，才急匆匆回来。清羽和颜诺依仅两人，只要死一人，就算达到了要求。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能离开？”颜诺依思了思，否决道：“先等一下，我遇上一对姐妹，不能直接走了，最好帮她们找个地方安身，对，找瑞克团队。”

　　跟着这个世界的主角，索菲尔姐妹应该安全得多，死亡几率小一点。

　　“至于清羽……应该得靠他自己，我们基本帮不上大忙。”浩羲又道：“他虽然成了丧尸，但视觉都在，可以让他观看自己的一生，帮他找回自己。”

　　他直白言道，因清羽化成了丧尸，成为了试炼阵的一部分，才得到了试炼阵的认可，能去一个世界，从那里观看自己的一生，否则，别无可能。

　　“观看一生？”颜诺依心中一动。在以前，她听烈青诗提过，清羽是个孤儿，在遇上其养父母之前，记忆是空白的，根本不知自己亲身父母是谁。

　　如果能找到清羽的父母，对他而言，算是一件好事，或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查出救他的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只不过，她潜意识觉得，一切好像都太过巧合，就好像她是一个牵线木偶，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甚至于，包括她和清羽的感情，似乎都在别人的设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