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3、素食丧尸

　　“坐过来。”颜诺依招手，注视着那对姐妹，同时拉住清羽的手，以防他无法自控，去猎食这对姐妹。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就是丧尸的储备食物。

　　小姐姐握紧妹妹的手，两张小脸都惨白惨白的，惊惧地望着清羽，一点点挪过来，脸上全是汗水。

　　“你们的父母呢？”颜诺依询问。这对姐妹衣着干净，个个都白净，不像常在外奔逃的模样。毫无疑问，她们被保护得很好，只是，保护她们的人应该死了。

　　小姐姐咬了咬唇，大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颤抖着说：“他们被吃了，变、变成了怪物。”她亲眼瞧见那一幕，她的母亲被咬死，而后咬伤了她的父亲。

　　为了保下她与妹妹，让她们有时间跑，父亲去喂丧尸来拖住它们。她带着妹妹向着一个方向跑，总算逃了出来。

　　颜诺依沉思。很明显，这对姐妹无家可归，也无自保之力，流落在末世，只有被丧尸吃掉的结果。如果她不管她们，于心不忍，但若是带上她们，又实在过于危险，会给她与清羽带来麻烦。

　　以前，朱蒂丝的女儿贝拉，尖叫着，惨死在丧尸口下，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我会做很多事，我妹妹也是，我们不害怕怪物，不会吓得尖叫，也吃得不多……”小姐姐细细数着自己的好处，不时地瞄瞄颜诺依的反应。

　　这些话，其实都是她父亲临终前教的，在为自己的女儿谋一条活路。他深深明白，在末世，同情心是奢侈的，没有用处，只会添麻烦的，必会被抛弃。

　　看着这对姐妹，颜诺依沉吟片刻，摸了摸她们的头，正色相告：“我只能尽力帮助你们，不能保证你们能活下来。”

　　她无法冷心冷情，任这对姐妹孤苦死去，但自身能力有限，尚处于朝不保夕状态，保不了这对姐妹的人身安全。

　　要知道，她也才死里逃生，清羽更是变成了丧尸，两人自己都难保，怎么可能夸下海口，去保护这对姐妹。

　　清羽呆呆地坐着，像是块木头一样，眼神没有焦距，视线对准了颜诺依。他很少去看那对姐妹，努力地克制自己。

　　“谢谢！”小姐姐笑得很甜，松了口气，偷偷地瞟了眼清羽，却见他凶狠地瞪来一眼，吓得小脸一白，将妹妹搂在怀里，乖巧地坐着。在她怀里，妹妹眨巴着眼睛，又将脸埋入姐姐怀里。

　　姐姐叫索菲尔，妹妹叫贝丝。两个女孩衣着干净，小脸白白净净，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她们的眼睛很大很圆，睫毛很长很卷，精致得如瓷娃娃，脸上带着怕怕的神色。

　　“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出声，我出去找食物和水。”颜诺依压低声音，看了看清羽，为避免出变故，决定拉着他一起去。

　　索菲尔两姐妹连连点头。在两个人出去后，索菲尔赶紧关好门窗，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索菲尔，有只怪物在，我们还要跟着她吗？”贝丝惊慌地问，声音很小，如同在耳语。她只有七八岁，胆子不算大，又饱受惊吓，越发胆小容易受惊。

　　索菲尔安抚着她，脸上同样惊惧，咬了咬唇，眼角闪现泪花，带着一丝哭腔道：“贝丝，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不跟着她，肯定会死的。”

　　“可是我怕！”贝丝哽咽道，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抽抽噎噎地说：“怪物咬死了爸爸妈妈，把他们变成了怪物。索菲尔，他会把我们也变成怪物的……”

　　“不会的！”索菲尔立即打断，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吓地贝丝一抖，连忙安抚道：“有那个大姐姐在，她不会让他咬我们的，而且，他和其余的怪物不一样，他很英俊，不像个坏人。”

　　她低声说着，半是安慰贝丝，半是安慰自己：“你看，怪物见到我们，早就已经扑上来，但他没有，而是呆坐着，就像我们的人偶娃娃，漂亮又可爱。”

　　“人偶娃娃？”贝丝喃喃细语，脑中回想起自己的娃娃，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只要把怪物当成人偶娃娃，她就不用害怕了，还可以和它们玩耍。它们比人偶娃娃更好，人偶娃娃不会动，但它们能动能跑，还能陪她玩追逐游戏。

　　它们是人偶娃娃，是人偶娃娃……她在心中，一遍遍地自我催眠着。

　　“是的，贝丝。”索菲尔开心地说：“我们把他当成人偶娃娃就行。”用这个理由，她安抚了贝丝，也成功说服自己。

　　她觉得，只要把清羽视作人偶娃娃，就不用去害怕他，这样一来，就能放心留下来，不需要再担惊受怕。

　　下次清羽再凶她，她一定不会害怕的。

　　两姐妹安慰好自己后，全都松了口气。

　　颜诺依拉着清羽，小心地探视地上，寻找着野菜野果，不时地抬头看周围，全心戒备着，怕有丧尸突然袭来。事实上，她野外生存能力差，分辨不出食草与毒草，更分不出野果有毒与否。

　　在一片黄泥地上，生长着一种植物，焉黄的叶子，血红色的小果，应该是没人打理的原因，周围野草丛生，和这种植物交缠在一起。

　　颜诺依不认识这种小红果，略微思索了下，就将它们全部摘下，推向清羽的怀里，嘱咐他抱好。

　　清羽手脚僵硬，抱不住食物，每走几步路，就掉了些东西。在一段时间后，他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少。

　　无奈下，颜诺依卷起自己的一角衣衫，将小果放入其中，一手提着衣角，一手捡着地上掉落的食物。

　　满满一包，足够让三个人分食。只是她不知小果有没有毒，待会，还要去问问那对姐妹，毕竟她们熟悉这里。

　　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洒下如银般的光华，照亮了大地，四周都很清晰。

　　“要去找水。”颜诺依低喃。她已经脱水了，如果再不补充水源，怕是要昏厥。她带着清羽一路向前，去了树林另一侧边缘处，才找到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河。

　　很幸运，小河旁有一个饮料水瓶。她顾不得水脏，装上满满一罐水，但在这时，小河泥沙内忽的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上了她的手腕。

　　一只丧尸从泥沙中钻出，浑身的血肉都已腐烂，手上几乎没有了肉，只剩下一只骨掌。恶臭味涌来，让人反胃。

　　颜诺依脸色一变，下意识持饮料水瓶砸向它的头，也很快反应过来，拔出箭筒内的一支木箭，猛力刺向它的头。丧尸摔倒在泥沙上，被水浸泡着。

　　她皱了皱眉，倒掉瓶内的水，在上游处重新装上一罐水。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清羽，脸色微微一变。

　　“清羽，你怎么了？”颜诺依轻声问道。她能感觉出，清羽似乎有点暴躁，难以平静下来。她想了想，凑过去吻了吻他，但这次却没有效果。

　　他虽然没有伤她，但气息仍旧不稳，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剑，随时会攻击人。

　　颜诺依凝神戒备，紧紧地盯着他，轻轻唤道：“清羽。”她放下水瓶和野果，上前一步主动抱着他，轻声道：“我在。”

　　很长时间后，清羽才慢慢平静下来，又恢复成呆呆的模样，像是温顺的猫。

　　颜诺依满心疑惑，仔细观察他，但没有发现不对劲。刚才的一幕，开始得没有征兆，结束得也莫名其妙。

　　两个人踏上回途。她思考着一些问题，在之前，清羽死去、变成丧尸这事，扰乱了她的心神，很多事来不及考虑。

　　她知道行尸走肉这个世界，那个疾病防控中心的博士曾提过，详细解说过活人如何变成丧尸。

　　那种东西算是一种病毒，会破坏人的神经结构，会磨灭人记忆。人一旦变成丧尸，那么这个人已经死了，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和生前没有一丝关系。

　　前尘往事，一切湮灭。

　　按理说，清羽成为丧尸后，哪怕对她的感情再深，也不该记得她，甚至不去咬她，因为那已不是他，留在世上的，只是他的一副躯壳。

　　可结果却是，他不止放过她，还能克制自己的本能，不去捕猎那对小姐妹。似乎，他和别的丧尸不同，他还有意识。

　　颜诺依想了很久，直到回到小杂货店，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找出一个理由，那就是清羽到底为王，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所以才能勉强保留意识。

　　只不过，她该如何找回清羽，让他恢复过来？这是个大麻烦。

　　“开门。”颜诺依轻声道，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小姐姐索菲尔探出一个头，脸上露出笑容，高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显然，她有点担心，既然颜诺依出了意外，又怕她直接走了。

　　“采了些野果。”颜诺依拉着清羽进来，关好门窗，又搬来桌椅堵住门，轻声告诫道：“保持安静，说话尽量小声。”

　　这间小杂货店不安全，很容易被推倒，如果被丧尸发现，她三人都难有活路。在这里，最安全的，莫过于清羽。

　　清羽坐在一旁，没有动一下，如同木雕似的，只是偶尔，目光瞥向颜诺依。

　　“吃一个。”颜诺依低语，喂来一颗野果。在索菲尔的说明下，她知道这种野果是小番茄，生吃熟吃都行。

　　清羽不语，目光微微下垂了点，望着被递到面前的小红果，久久没有动。

　　见此，颜诺依手指一动，将小红果推入他的口中，见他含着小果不动，也不知道去咬，她不由得摇头。

　　“咬、咽……”颜诺依没有气馁，一遍遍做着示范，一连吃了十几个，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含着小果，也不吐出来。

　　她明白过来，丧尸只吃肉，不吃素。一旁，索菲尔和贝丝好奇地望着，小手也不停，抓着小番茄吃着。

　　要不要去抓兔子，给清羽充饥？颜诺依犹豫着，最终下定决心，不能这么做，以免他的凶性被激发，走上歪道。

　　她握了握拳头，低声坚定道：“我要让你成为第一个吃素的丧尸！”

　　清羽侧了下头，目光非常纯净，墨发自然披散在背后，仍旧没有说话，一边脸颊微微鼓着，因为含着一颗小番茄。

　　这种神态模样，顿时让颜诺依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不给他肉吃，偏要他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