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说》续续

4、中篇（下）

　　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儿子娶了美娇娘，就真无所事事了，整日沉迷美色，着实令他头疼。不过，头疼之余，也甚是高兴，因为这王妃的肚子是真争气，没多久太医就把出了喜脉。
　　要知道太子成婚多年，身边妻妾多人都未曾有个一男半女，不曾想这圣心嫁进皇家未满半年就有孕了，让他着实高兴，让皇后赏赐了好些东西。
　　圣心知道自己有孕了，整日小心翼翼，以前爱玩爱闹爱爬树的性子一下全改了，她时常坐在屋子里摸着还平坦的小腹，觉得好神奇，她竟然会有孩子，原来人间的孩子真的是怀胎十月生下的，他们真的有爹娘。
　　睿王端着一碗安胎药走进来，看她低头抚着小腹，不禁欢喜，她现在不怎么爱出门，怕走路走着走着娃娃就掉出来，谨慎的不得了。
　　听到声响，圣心抬起头，然后蹙眉，那黑乎乎的玩意可苦了，她不喜欢。
　　睿王坐到她身边，手拿汤匙轻轻搅拌着汤药，吹凉了喂到她唇边，“不烫了，快喝下。”
　　圣心紧抿着唇，摇摇头。
　　“乖，听话，这个对孩子好，里面加了蜂蜜，不苦。”
　　圣心深吸一口气，端过碗，一口闷下，然后拧着一张脸，“苦~~”
　　睿王忙拿了蜜饯喂到她嘴里，“好些了没？”
　　圣心没说话，也不看他，有孩子什么都好，就只有吃药不好。
　　睿王笑笑，将碗放到一旁，拉着她抱在怀里，看着一旁做的一塌糊涂的小衣裳，不禁乐了，“不做那些费眼力的事，好好休息就行了。”
　　“王嬷嬷说做娘的都会给孩子做衣裳。”停顿了一会，心伤道，“就我不会。”
　　“不会就慢慢学，不急。”
　　“可过几个月他就要出来了。”
　　“要是你只顾着做衣服没休息好以后孩子生了身体会不好的，所以，不要劳心劳累了。”
　　圣心点点头，孩子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王嬷嬷可是做了好些衣裳和虎头鞋呢，可好看了。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王嬷嬷教她做衣裳时说的话，有些惴惴不安，她拉着睿王的手，“王嬷嬷说女肖父儿肖母，孩子要是像我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我不是人。”
　　睿王失笑，“是朵花也不错。”
　　她瞪着他，她和他说正经的呢！
　　“你们就没有和人成了亲的？你是第一个？”
　　圣心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有，百溟哥哥的娘就是人间的。”
　　“百溟哥哥？”
　　圣心没听到睿王语气里的危险，侃侃而谈，“恩，他的爹是神族的，下山云游的时候遇上了他的娘，然后生下百溟哥哥，后来他的娘死了，他爹就把他带回山上，他对我可好了，给我好多人间的东西，他还让我去南粤玩，可是师父不让去，师父要我来云祁。对了，他还给我养的莲花配了土壤，现在不知道我的莲花开花了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蓝色的。”
　　睿王看她对那个百溟哥哥并没有什么暧昧之意，便放下心来，搂着她，“既然他是神族与人间女子的后代，想来我们的孩子跟他一样没问题，和女肖父儿肖母没关系。”
　　“可是我怕，我想他健健康康的，活到一千岁。”
　　睿王愕然，“一千岁？”
　　圣心摸摸头，“呵呵，不是一千岁，是，是八百岁。”
　　睿王想起她今年才十七，八百岁的话，岂不是还有几百年，可他……
　　他搂紧她，“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就带着孩子去找你师父。”
　　圣心猛地转头，正要看向他，可他伸手遮着她的眸子，不让她看见他的神伤。
　　她埋进他怀里，想起了百溟哥哥的爹娘，她摸摸小腹，“相公~~”
　　他轻抚她的后背，这是一段无法善终的情感，苦了她了。

　　百溟奉命来接圣心，他避开所有人找到圣心，他并未看到圣心的真面目，此刻难免有些惊讶。
　　圣心一听他的来意 ，心中忐忑，她不能走的，她不走。
　　“丫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圣心眸子清净，看着百溟，满心不解。
　　“云祁如今的太子我看过，身有隐疾，一生无子，活不过二十五。”百溟拉着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可你看紫微星的方向。”
　　圣心看着紫微星，并无陨落黯然失色的模样，“你是说……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皇帝只有二子，睿王必定下任君主。”百溟拍拍圣心的肩膀，“丫头，神族守护苍生不该逆天而行的。按理，他明年才大婚，娶得是邻国公主，一生多子多女，而今你生生改了他的命盘，若是普通人也不打紧，偏偏他是紫微星，你改了他的命格，他可能会遭受灭族之灾，知道吗？”
　　“那，那，那我要是把太子救了呢？”
　　百溟沉下脸，“丫头，你还是要逆天而行？”
　　“我……”
　　“我和你说你现在立马和我走，别再胡思乱想，那不是你能做的，不然害的还是睿王。”
　　看她迟疑着，伸手拉着她，要带她离开，圣心甩开他的手，“我不走。”
　　“丫头，我跟你说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没有法术和凡人无异，你无力改变一切。”
　　圣心眼波流转，“我，我，我还没找到真命天子，师傅说真命天子和我有感应，我不能走。”
　　“真命天子该出现自然会出现，圣主自会派人查，你当务之急是回圣雪山。”
　　“可是……”
　　“丫头，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圣心低着头，没说话。
　　“圣主说了，你泄露神族的身份已是大罪一条，切莫越走越远，否则睿王冒犯神族的罪将无可恕。丫头，你不要忘了，你是神女，是圣主的徒弟，将来多是要继承圣主之位的，他娶了你，看了你的容貌，毁了你清誉，你还想他能置身事外不成？他是该以死谢罪的”
　　“不，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说的。”
　　“我只想告诉你，他若无法登上帝位，云祁必将覆灭，到时真命天子还未出现便生灵涂炭，如此扭转乾坤，毁天灭地的灾难你承担的起么？你要欺师灭祖让神族灭族不成？”
　　圣心泪如雨下，她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怎么会毁天灭地，怎么会欺师灭祖，怎么可能啊，她根本不想当什么圣主，她有那么多师姐，留给她们就好了，她只想要在相公身边。
　　“趁现在事态不严重赶紧离开。”
　　圣心没甩开百溟的手，她抬手抹了泪水，啜泣道，“可是，可是我有孕了。”
　　百溟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百溟哥哥，你也想你娘亲不是吗？那我的孩子以后想他爹爹怎么办？我跟你走了，他就连他爹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你至少还知道你娘亲长什么样，可他还没见过。”
　　百溟看向她的腹部，她有孕了，有了那个凡人的孩子，他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她将来是要继承圣主之位的，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一直静静守着她，他觉得看着她就好了，可是那个凡人竟然，竟然让她有了身孕，能有身孕，那他们必定……
　　想想，心中万千嫉妒，心火越烧越旺。
　　他压下怒火，笑对着她，“丫头，咱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圣心缩回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不好！他是我和相公的，相公可喜欢他了，相公说以后要亲手教他读书认字，我也好喜欢他，我想看看他像我还是像相公。”
　　百溟看她一脸憧憬的样子，不禁苦笑，一口一个相公的，竟然那么亲密。
　　她那么坚定要保护腹中的胎儿，他又能奈她何？
　　他不忍。
　　许久，他将一封书信交到她手上，“我知道带不走你，这是圣主要给你的。她说了，这是命令。”
　　圣心接过书信，看百溟甩手离开，有些神伤，以前百溟哥哥对她可好了，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小心拆开信封，取出一看，很简短的几个字，让她心有安慰也心痛万分。
　　——腹中胎儿诞下之日便是你离开之时。
　　原来师父什么都知道，既然她明白，为什么不能谅解她呢？
　　她伸手抚着腹部，她既期待看到他，又希望他一直在她腹中。
　　她的忧心忡忡自然无人能知，但消瘦的脸庞还是让睿王担心不已，连皇后也跟着担心，这可是第一个孙子，可不能有闪失，于是派了太医和几个嬷嬷住在睿王府，好照顾圣心。
　　圣心日日吃着补品喝着汤药，也渐渐有了起色，她想既然无法改变什么，那就顺其自然，何必苦了自己，糟践了孩子。
　　这个孩子还算乖巧，害喜并不严重，圣心想这应该是个乖巧的姑娘，但皇上皇后总说孙子孙子的，她怕要是闺女会不受宠。幸好，她问了睿王，结果他倒是说希望是个闺女，说像她最好。
　　肚子慢慢大了，走路不好走，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她去花园散个步都拦着，非要去禀报睿王，获得同意了才能出去。睿王也是紧张，每次都扶着她，就怕磕着碰着。
　　她时常摸着肚子，感受孩子在里面活动，然后笑容满面。
　　睿王也是高兴，但看妻子这么辛苦也是心疼，十月怀胎，太不容易了。
　　偏偏这个孩子还不是十月怀胎那么简单。
　　太医说，这个孩子应该是过年时出生，可这个孩子却一点发动的样子都没有。
　　圣心寝食难安，睿王也担忧，但好生安慰了她，太医说看不出原因，他想，估计是因为圣心不是凡人的缘故，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外界满城风雨，谣言四起。
　　不过，这显然多余，云祁有传说，说圣人投胎，是要一年的，百姓纷纷议论，说这个孩子将来是个大圣人。
　　这话传到皇宫，缓解了皇帝皇后的担忧，他们祈祷这个孩子再过一个月一定要出生，不然就要被当成怪物了。
　　一个月后，圣雪山的帝星石突发异象，一道红光直逼天际，最后，这道红光飞向云祁京都的方向。玄止掐指一算，眉头紧蹙。
　　莲红手拿千里镜，然后严肃道，“师父，是睿王府。”
　　玄止叹口气，“因缘巧合，命数啊。”难怪冰魄预示真命天子和心儿有牵扯，原来是这样。这个孩子在母腹整整十二个月，注定是未来的霸主无疑。
　　圣心生这个孩子尝尽了苦头，三天三夜都没能生下，产婆太医汗如雨下，睿王顾不了什么产房不祥，全心陪着圣心，他提心吊胆，生怕圣心出事。
　　幸好，这个孩子终于在第四天的午时出生了，母子平安。
　　住在睿王府的皇后在佛堂听了这个消息，身子都一软，松了一口气，祖宗保佑，云祁终于有了皇长孙。
　　圣心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昏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睿王抱着孩子一直陪伴在侧，皇后皇帝来了，看儿子随意抱着孙子跟抱着书似的，吓得心惊肉跳。
　　皇后小心抱过孙子，看着孙子紫色的双瞳，冲皇帝笑笑，很满意。这紫色是皇家孩子独有的，满月后就会消失，恢复正常人的眼色，这一直都用来验证是否是皇子龙孙。
　　皇帝看着白嫩的小婴儿，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又是满一年出生的，真是啥都好，就一点不好，就是不是太子的孩子。太医说了，太子一生恐怕都没有子嗣，没有子嗣他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虽然小儿子无心争夺，可这王妃生下圣人入胎的皇长孙，太子宫无所出，文武百官怕是会让他易储，以安民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很为难。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他还能撑几年。
　　圣心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双深情的眸子，她冲他一笑，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了一节白嫩的胳膊。
　　下人端了吃的过来，睿王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摇篮，拿着托盘里的碗，喂圣心吃东西。
　　圣心吃完，“把云儿抱给我看一下。”云儿便是她和睿王给孩子取得小名。
　　睿王抱起儿子放到她怀里，睿王抱孩子不熟练，圣心更是如此，她很小心，怕将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给摔了。
　　孩子看到母亲不哭不闹，圣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一脸错愕，“他的眼睛……”
　　睿王笑，“很漂亮。”
　　圣心没说话，轻轻靠在睿王的身上，是不是因为她，孩子眼睛才会这样？
　　她忧心忡忡，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直到后来她才清楚缘由。
　　洗三那天，皇后让一个老道的嬷嬷来举行仪式，圣心没出月子，不好出来观礼，就让嬷嬷把孩子带走了。带走之前，圣心解了衣裳给孩子喂了奶，一下下抚着他，然后依依不舍的将孩子交给嬷嬷。
　　嬷嬷好笑，“王妃放心，一会奴婢就将世子送回来。”
　　圣心点点头。
　　等人都走了，圣心把丫头也支开，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梳妆台，轻轻描眉。
　　有人从门外进来，见了此景，接过眉笔，靠在梳妆台，接替她的手。
　　圣心轻轻笑了，咬唇，羞涩的喊了一句，“百溟哥哥。”
　　百溟放下眉笔，拿起一旁的胭脂，轻涂在圣心两颊，眉目说不出的深情。
　　门外有人摔了杯碗，圣心转过头，看到两个丫头吓得瑟瑟发抖。
　　她让百溟躲好，然后走到门口，“敢透露半个字，立马杖毙！”
　　两个丫头迅速跪下，一个劲求情，“王妃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圣心从自己的首饰盒拿了两件赏了她们，然后摆摆手，“退下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记住了。”
　　两个丫头立刻逃似的离开了。
　　圣心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禁苦笑，回到房里，取了所有的首饰金银，扔给躲在屏风后的百溟，“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走吧。”
　　百溟拿着沉甸甸的包袱，叹口气，“恩，走。”
　　圣心刚生完孩子没几天，身体虚得很，百溟扶着她从后门离开，一路还弄到几个守卫，等出了后院，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候。
　　百溟扶她上了马车，亲自驾车离开王府，准备出城。
　　另一头，皇后正在大厅看着孙子洗澡，她拿手帕捂着嘴，笑个不停。
　　睿王也是欣喜不已，直到管家走进来，在他耳边禀告一切，他沉下脸，飞快赶到寝室，没看到圣心的踪影，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两个丫头，厉声道，“王妃呢？”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低着头不敢说话。
　　睿王看着管家，“打，给我打，打到开口为止。”
　　管家正要让人拖下去，两个丫头立刻磕头求饶，心惊胆战的说了来龙去脉，还将怀里的首饰拿出来放到地上。
　　睿王眯起眼，拿起一旁的剑，剑光一闪，两个丫头倒在地上，“污蔑主母，该死。”
　　管家听了后，立刻跪下来，不敢说话。他想他怕也是没命了，没想到睿王提着剑，集结了守卫，飞快出了王府。

　　马车出了城，往圣雪山的方向去了。
　　圣心靠在马车上，心中疼痛难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百溟听到压抑的哭声，叹口气。
　　忽的，马蹄声传来，一支队伍朝着他们追来。
　　百溟拿起鞭子抽打马，更快往前跑。
　　马车抖得厉害，圣心身体不停来回摇晃，身体虚弱的她来回撞了好几回，她汗一颗颗往下掉，不停喘气。
　　突然‘吁’的一声，有人在马车前堵着他们，很快后面的守卫也将他们团团围住。
　　百溟看着睿王，冷静道，“不知小人所犯何事，劳驾官爷如此追赶。”
　　睿王瞟了一眼马车，“车内何人？”
　　圣心一听睿王的声音，心尖颤了颤。
　　“自然是拙荆。”
　　“那还请尊夫人下车一见。”
　　“别了吧？”
　　“下车！”
　　百溟掀开车帘，“夫人，出来吧。”
　　圣心咬了咬唇，慢慢露出头，她不敢看睿王，只是略微低着头。
　　睿王下了马，走近马车，看着圣心，刚要伸手抬起她的头，百溟伸出手来挡着。
　　“官爷这不妥吧？”
　　睿王直接扫开他的手，手靠近圣心的下颌，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平平无奇的脸和躲闪的眼眸，如刺哽喉，说不出话来。
　　圣心不敢看他，转移了视线。
　　“云儿饿了。”
　　圣心霎时落泪了。
　　睿王笑了，轻轻摩挲她的脸，“我知道什么都没有，我不怪你，快跟我回家。”
　　圣心握紧了手，心一横，看向他，“我不明白你的话，你认错人了。”
　　“真的认错了？”
　　“是。”
　　“那好，宁枉勿纵，先带回去，我再慢慢认。”
　　圣心冷着脸，“我不会和你走，我跟我相公要回家，请放过我们。”
　　睿王愣了一下，“他是你相公？”
　　“是。”
　　睿王刚想质问她，那他在她心里是什么的时候，百溟突然揽住圣心的腰，飞跃而起，直接跨坐到睿王的马上，然后驾马飞速逃离。
　　圣心还没回神就已经在奔驰的马上，后面有人追赶着他们，她靠在百溟身上，觉得快晕过去了。
　　他们还是逃无可逃，在悬崖边下了马，圣心靠着百溟，看着将他们围住的人，硬撑着站着，然后撕开面具，露出真面目。
　　“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
　　“孩子也不管了。”
　　“是，你也别管了，他不是你的孩子，那眼睛就是证据。”
　　睿王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圣心拉着百溟的手，“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生死与共。”
　　说完毫不犹豫的往下跳，睿王呆在原地，许久都不能从刚才的冲击里回神，一旁的守卫也惊恐不已，王妃竟然私奔，还生下野种，这简直是云祁一大丑闻啊。
　　睿王不相信圣心死去，他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跟来的守卫全部解决了，这个世界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可他不知道，王府里王妃偷情私奔的事已经在下人里心照不宣了，大家为了保命，为了不像那两个死去的丫头那样，都闭口不言。
　　三日后，睿王府终于看到了睿王的踪影，他很狼狈，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后有传言，睿王携王妃郊外骑马，马惊了，王妃不慎滑落，死在马蹄之下……
　　皇家这么说不代表就真有人信，百姓目光如炬，刚生完孩子就去骑马？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于是很多传闻由此诞生，王妃偷情被杀、王妃私奔跳崖、王爷暴虐残害王妃……

　　百溟取了天池一朵莲花，将圣心的花魂注入，看着化为人形的圣心，笑笑带着她回了神殿。
　　身体是新的，心却是苍老不堪，圣心一路沉默无言，于人间而言她已经死了，已经不复存在，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只是泡影。
　　走进神殿，一个青衣女子迎上来，看到圣心，屈膝一跪，“徒儿青漫拜见师父！”
　　师父？
　　圣心看着百溟，百溟笑道，“你走半年后她就开花了，是朵青莲。”
　　青莲？
　　圣心伸手扶起她，她原以为是蓝莲，还是出了错。
　　正如她去凡间只是想游历一番，没想出了错，留了不该留的东西在那。
　　青漫端来一碗汤药，“师尊说师父喝了这个就不难受了。”
　　忘忧水吗？
　　她笑了，端起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