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章 随机应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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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历时虽久，但讲起来却很快，饶是如此，等卡洛儿向楚留香简要叙述完整个经过时，外面也已是月明星稀之景了。
“原来是这样……”楚留香握着酒杯喃喃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黄雀在后。”
卡洛儿笑眯眯地将胳膊搭上他的肩膀，道：“不，我们只是隔岸观火，顺便来个暗度陈仓而已。”
楚留香苦笑道：“你这两年学的东西倒是不少。”
“还行还行，要不然怎么能跟他们玩得起呢？”卡洛儿饮了一口酒，朝他笑道，“不过我真的觉得你够厉害的，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完美避开所有杀机，最后还能凭着各种线索把整件事情都弄明白，天才推理家非你莫属！”
“不，天才的是你，”楚留香叹道，“能从两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临到关头还能瞒过所有人，我真是佩服你。”
卡洛儿笑嘻嘻道：“这不是也没瞒过你吗？我就不信你没想到我跟豹姬的关系。”
楚留香道：“我虽然确实想到了你们可能早就认识，并且还在谋划着一件什么事，却没想到你们的所图居然如此之大。”
“也不算很大吧，”卡洛儿摸了摸下巴，道，“只不过是一片海域的所属权而已，我可是知道你们这里可不止这一片海域的，南边那里应该还有一片不小的地方的吧？”
“只不过是一片海域？”楚留香苦笑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七海是一片多大的地方？史天王的势力范围又有多大？”
“那不重要，”卡洛儿挥了挥手，道，“范围再大也只不过是在内海而已，只要还没进入大洋，那怎么扩展都不算大。”
楚留香不由一怔，看向了她：“你难道……”
卡洛儿冲他嘿嘿一笑，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咱们还是来继续探讨当前的事吧。”
她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酒，悠然道：“你知不知道史天王的大婚之日是什么时候？”
楚留香顿了顿，道：“应该是在昨天吧。”
他们那天跟史天王告别之后又在路上走了两天，这才到达这座小岛。
“那你又知不知道史天王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楚留香心中微震，扭头看向她，见她嘴角勾着笑望着自己，不由问道：“莫非你们已经得手了？”
“我也不知道，”卡洛儿耸了耸肩，道，“等消息飞回来了我才能知道结果。”
“飞回来？”楚留香微一皱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吃惊地道，“难道那天那只鸟……”
“Bingo！”卡洛儿打了一个响指，冲他笑道，“那就是我们之间用来传消息的‘道具’。”
楚留香不由苦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那要真的是从沙漠传回来的消息，又怎么会用海鸟？”
他想起那天卡洛儿面不改色地告诉他那是蓉儿她们寄过来的信，还以女人之间的秘密男人少打听为由拒绝告诉楚留香信里面的内容，他当时还一边苦笑一边暗想她居然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一时间竟没有细想这其中的缘故。
他忽然间又想到，难怪当时白云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他当时还以为那是因为见到他在卡洛儿面前吃瘪才会有那种表情的，现在想来，白云生说不定已经认出来那海鸟是做什么用的了，要不然在临走前他也不会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到这里，楚留香不由问道：“白云生岂非也已知道了？”
卡洛儿轻笑道：“没关系，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去的。”
楚留香没有再追问下去，只要想一想那天白云生在豹姬那里的遭遇他就明白了。
“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楚留香问道，“你们究竟打算如何杀死史天王？”
卡洛儿道：“我们本来的计划是由我去暗杀他的，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大概有了些许变化。”
“你？”楚留香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你能怎么做？”
卡洛儿挑眉道：“你看起来好像很不相信我的样子。”
楚留香叹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危险了，你不该一个人去做。”更何况你还不会武功，却要去对付连我都觉得没把握能赢的对手。
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卡洛儿望着他笑道：“你难道忘了我还有很多神奇的手段了吗，而且——”
她朝他眨了眨眼，道：“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才是。”
“我相信你，”楚留香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轻声道，“但我却没办法不为你担心。”
他的话刚说完，便见卡洛儿忽然勾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当即便叫楚留香愣在了那里，只听卡洛儿笑眯眯道：“乖，就凭你这勾人的程度我也不舍得叫你担心啊，所以那件事我就让给别人去做了。”
楚留香不由摸了摸鼻子，心想幸好这是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他问道：“是谁？”
“当然是豹姬了，”卡洛儿将胳膊从他肩膀上收回来，拿过酒壶给两个杯子里都添了些酒，道，“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做这件事呢？”
楚留香肩头的重量忽然不见，猛然间还有些不适应。他尽量忽略掉这点异样，端过酒杯恍然想道，的确如此，豹姬既是史天王的宠妾，那么必然会比其他人更有机会刺杀他。
“但史天王的大婚之日既已临近，他又怎么会见对亲事心有不满的豹姬？”
卡洛儿“啧”了一声，玩味地笑道：“本来是不会的，可是那天我们离开之后，史天王却偏偏就去见豹姬了。”
“这是为何？”楚留香皱了皱眉。
“谁知道呢，”卡洛儿耸了耸肩，道，“可能是听了我的话心有所感，所以就跟自己的宠妾培养感情去了吧。”
她轻笑道：“不过说真的，豹姬还真是厉害，我让她最好能一直保持在史天王心中的地位，这样也好方便她借着史天王的宠爱增加实力，没想到她还真做到了，可见这两年她也没少学怎么留住男人的手段。”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是你让她学的？”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卡洛儿道，“虽然她跟史天王没什么感情，但是还需要借用一下他的恩宠，所以自然需要用点手段了。”
楚留香不由想起了那天卡洛儿对史天王说的话来——聪明的女人就该有拴住男人的手段才行，只有这样才能牢牢留住一个人的心。他忍不住想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拴住的男人？他的心是不是已经被套牢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道：“你那天说的话……”
卡洛儿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什么话？”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
卡洛儿眼珠一转，问道：“你不会在想那天我跟史天王说的那些话吧？”
楚留香继续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你该不会还信了吧？”卡洛儿斜睨了他一眼，道，“女人如果真要靠手段才能留住一个男人，那也太悲哀了——当然，豹姬那种只为了利益的不算在内。”
楚留香只好叹了口气，道：“你倒是看得清。”
卡洛儿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难道不也看得很清吗？世上又有哪一个女人能用手段留住花香满人间的楚香帅呢？”
楚留香瞧了她一眼，微笑道：“的确没有人，因为这人根本就用不着手段。”
卡洛儿面不改色地道：“哦，是吗？那这人还真是厉害，回头有机会的话别忘了给我介绍一下。”
楚留香瞪着她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现在？现在不行，”卡洛儿一口否决道，“我还得等消息，没空。”
“难道你要等一晚上？”楚留香盯着她道，“我怎么记得你昨晚就没睡？”
“我只希望不到一晚上消息就能传过来，”卡洛儿叹了口气，道，“虽然我对我的毒很有信心，但是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你打算让豹姬用毒杀死史天王？”楚留香问道。
卡洛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史天王一向小心谨慎，用毒真的能杀死他？”楚留香不由皱了皱眉。
“别人或许不行，但我可以。”卡洛儿有些得意地笑道。
她想起最后这一步计划来，本来是由她直接用仿真探测器暗杀掉真正的史天王的，可是现在计划有变，史天王竟然要主动去见豹姬了。当时她从监视的探测器中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马决定改变计划，换由豹姬来执行刺杀任务——就用她留在她那里的探测器做刺杀工具。
她此前早就告诉过豹姬那个探测器的毒尾针该怎么使用了，那本来是为了给豹姬留张底牌，让她在万分之一可能性的计划失败的结果中直接破釜沉舟，出其不意地杀死史天王然后强行攻克他手下的势力的，现在正好用来暗杀了。
史天王虽然向来谨慎，即使是去见豹姬也不会有半分松懈，但任他再小心，应该也想不到一只藏在暗处的小虫子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这一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致命了。
——前提是计划顺利。
因为那个探测器是一直留在豹姬那里的，所以早就没电了，她也就不能得知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现在一切都只能看传回来的消息是什么了。
见她端着酒杯一副沉思的模样，楚留香不由握住她的手，拿过她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温声道：“不管你有多厉害，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不行，万一我睡觉的时候消息传回来了怎么办？”卡洛儿皱眉道。
“但你已经两天没睡了，”楚留香望着她道，“你难道不困吗？”
“不困。”
卡洛儿说着就去拿酒杯，楚留香抬手便将酒壶拿了过来。
见卡洛儿没好气地瞪着自己，楚留香笑道：“你不是总说不好好睡觉的话会老得很快吗？你难道不怕？”
卡洛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怕个鬼，晚上喝酒美容养颜，你难道没听说过？”
“我还真没听说过，”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何况照你这么说，小胡岂非早已变成天仙了？”
卡洛儿想了想胡铁花那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又想了想他变成天仙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但很快她又收了笑意，故意一本正经地道：“他那样的顶多变成酒鬼，只有我这么美的才能变成天仙。”
楚留香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好好，天仙姑娘，我们现在去睡觉好不好啊？”
“不好，”卡洛儿拒绝道，“天仙姑娘我现在还不困。”
“你真的不困？”见她软硬不吃，楚留香不由瞪着她道。
“不困。”
“那好。”楚留香点了点头，将酒壶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
“你要干嘛？”卡洛儿疑惑地问道。
楚留香弯下腰，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窝，稍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
“喂！喂！”卡洛儿拽住他的衣领瞪着他道，“干嘛？”
楚留香微微一笑，抱着她走向床铺：“你不是不困吗？都说春宵苦短，我帮你打发一下时间。”
“那我谢谢你哦！”卡洛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楚留香笑望着她道：“不客气。”说着他俯下身去。
*
翌日一早。
楚留香半支起胳膊撑着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卡洛儿，鬈曲的头发随意地散乱着，将她的面容遮去了大半，有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楚留香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将遮在她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于是那张美得让人心动的面容便显露了出来。
楚留香的视线从她飞扬的眉梢、挺翘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一一滑过，其实这张脸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是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还没有看够。特别是那双眼睛。
她睡着的时候虽然也很美，但他还是更喜欢她睁开眼睛的模样，楚留香心想。每一次，当她那双蓝色眼眸望向自己时，他都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心动，这种心动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追随她的目光而去。
正这么想着，眼前这双眼睛便真的睁开了，久睡过后的茫然从她眼中滑过，但再一眨眼，清醒便已重新替代了茫然。
卡洛儿一睁眼就看到楚留香撑着头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她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复又闭上了眼，继续睡了起来。
楚留香笑道：“还不起？”
“还早，我再睡会儿。”卡洛儿咕哝道。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该睡的时候不睡，该起的时候不起，你这习惯就不能改改？”
卡洛儿睁开眼看着他，面色阴郁地道：“不想睡的时候非得让我睡，不想起的时候非得让我起，你这习惯就不能改改？”
想起两人数次在这个问题上的讨论，楚留香不由又叹了口气，道：“早睡早起才是好习惯。”
卡洛儿面无表情地道：“哦，是吗？那你以后别跟我睡一起啊。”也不知道是谁老是跟她纠缠到大半夜，第二天一早还不消停的。
楚留香一噎，看着她用眼角勾着自己的模样，忽然凑近了过去，低声笑道：“这可不行，谁让你这么勾人呢？”说着他低头吻了下去。
耳鬓厮磨间，卡洛儿咬着牙没好气道：“你现在怎么不说起床的事了？”
楚留香微喘一口气，含糊不清地道：“你不是说还早，要再睡一会儿吗？我陪你。”
卡洛儿磨着牙想道，这还真是再睡一会儿。
她一用力便翻了个身，将楚留香压在了身下。她眯着眼看着楚留香道：“希望你一会儿不要嫌太晚。”
楚留香望着她喃喃道：“我总算能理解唐明皇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八十章 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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