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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Day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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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清晨。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卧室里的安静。
你揉揉眼睛关掉床头不停震动的闹钟，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睡眼惺忪地装了一杯水，挤好牙膏，然后习惯性地想用皮筋扎起自己的长发，结果一把抓了个空。
你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绯色短发的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周末的时候去理发店把及腰的长发给剪掉了。
其实对你来说，但凡是自己说出口的话那就一定是要兑现的，尽管大家已经再三表示不要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其中有多少是看在你女生的份上不予追究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你也并不打算利用这一特权来逃避什么。
由于是第一天参加篮球部的晨训，你以指代梳，随手顺了两下头发，很快打理好自己准备去吃早饭。
“早上好啊，阿瑶。”听到你下楼的声音，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地说：“今天的早饭是你最喜欢的菜式呢，听妈妈说你今天又要开始参加社团活动了，这次一定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哦。”
“知道了。”你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牛奶，对他这种哄小学生一般的语气已经司空见惯了。
是的，眼前这个人就是你的爸爸绯村健，现任县立小学国文教师。一般来说，日本绝大部分的家庭都是以男性为主要收入来源的结构模式，可是你们家却偏偏不走寻常路。身为道馆师父独生女兼唯一的继承人，绯村泉在二十一岁那年很是霸气的给自己爸爸拐了一个上门女婿回来。
一般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会认为那一定是个非常失败的男人吧，可是事实却正正相反。绯村健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关键是脾气还好，脾气好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还能做得出一手好菜，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缺点的话，那大概就是瞎吧。
你一直觉得像你爸这样的男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极其抢手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看上你家师父那种除了第二性征之外毫无女人味的家伙的，对此，你毫不掩饰自己的猜疑，曾经特别耿直地问过他：
“爸爸，老实说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胁迫，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为你报仇！”
——这句话好死不死的被刚好经过走廊的绯村泉听到了，那个夏天，你躺在床上伴随着盛夏的蝉鸣声渡过了整个暑假。经过这件事的教训，从此以后你养成了绝对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心中所思所想表达出来的好习惯。
一看你神情恍惚的样子绯村健就知道你又开始走神了，他摇摇头，从厨房拿出一个用兔子图案的方巾扎好的便当，小心仔细地放进你书包里装好，然后对你说：“快点出发吧，小太郎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嗯，我出门了。”你站在门口朝他挥挥手。
“路上小心。”
你和叶山小太郎径直去了篮球部报道。
第二次来到这里，你发现这和之前已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了，上次来的时候刚好是社团训练结束后的时间点，零零零散散的根本没剩几个人，而现在你终于体会到了洛山作为京都乃至关东地区首屈一指的篮球豪门，它所拥有的庞大部员基数以及那种令人窒息的竞争压力。
你跟在叶山小太郎身后走进篮球馆，陌生的面孔立刻引来一片好奇的目光。
最先说话的是和你有过几面之缘的实渕玲央，他见到你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绯村桑，你的头发……”
“这个啊，剪了。”你在他惋惜的眼神下毫不在意地伸手捋捋自己齐肩的发尾，随口问道：“不好看吗？”
实渕玲央摇摇头：“不会，新发型很适合绯村桑呢。”
这倒不算是恭维，因为你的个子本来就不算高，剪了短发以后反而更突出了娇小型女生特有的那种可爱。
“不不，玲央姐，她本来就是个留着长发的男人，现在只是恢复了真身而已啦，哈哈哈哈哈。”这是来自你的亲竹马叶山小太郎毫不留情的嘲笑。
“等等！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小太郎。”实渕玲央立刻打抱不平地说，“明明阿瑶是这么可爱的女生，你怎么能讲出这样口不对心的话来啊？”
“没错，小太郎你再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孤独终老的。”就连一旁的根武谷永吉也跟着帮腔说。
“……整天就知道吃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啊！”小太郎气急败坏地跳出来反驳。
看吧，这就叫自作自受！
懒得去理一旁遭到围攻的小太郎，你瞟他一眼，然后回过头对实渕玲央礼貌地说：“没关系，反正头发还会长出来的。还有实渕前辈像小太郎那样叫我阿瑶就可以了。”
实渕玲央虽然长着一副高大的身材，但是他和粗神经的叶山和根武谷永吉完全不同，是个心思细腻且温柔的人，这一点和家里的爸爸非常相似，所以你对他很有好感。
“那么阿瑶也叫我玲央姐就好啦，以后都是一个社团的成员了，不要那么生分嘛。”实渕玲央笑眯眯地回答完，再次惋惜了一下你的头发：“不过，没想到绯村桑真的会把那么漂亮的长发剪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完全不会可惜。”你从口袋里掏出一簇用红绳系好的头发，神色认真地说：“请看这个。”
“咦？这是什么？”实渕玲央好奇宝宝一样眨眨眼睛。
你歪了歪头：“我的头发？”
“笨蛋，玲央姐是问你拿这个来做什么啦！”小太郎扶额说，一脸我不认识这个白痴的表情。
“是这样吗？”你看到实渕玲央点了点头，于是解释说：“这个，要把它交给打败我的那个人，代表着我从今往后听凭差遣。”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师父说，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都同时漂移了一下，最后是实渕玲央首先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温柔又无奈地说：“阿瑶果然是个认真的好孩子啊，真可爱。”
随后小太郎也抖着肩膀，一张脸憋笑憋得通红，艰难道：“这种话居然也有人信！阿瑶你实在是好、好昭和……”（注：「昭和」是日本上一任天皇的年号，若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则是指这个人说话做事非常古板。）
“什么嘛！我觉得非常好！”根武谷永吉则是提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意见，望着你的目光完全说得上是赞赏：“绯村身上的这种精神，就是放在如今的男人身上都已经不多了！小太郎你才应该感到惭愧吧！”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叶山小太郎听了他的话再次笑得直不起腰来，“噗哈哈哈哈……男人！救命，为什么你说了这话反而让我更想笑了……”
你：“……”
[你等等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咳咳咳……”收到你警告的眼神，叶山在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终于恢复了常态：“好了啦，不过赤司真的会收下这种东西吗？不管怎么说都太奇怪了。”
你不置可否地别过脸，心想赤司一看就是要成大事的人，怎么能像你一样没见过世面。
“早上好，大家。”
才刚刚说到赤司他就真的应声出现了，披着洛山队服的红发少年朝众人一一点头示意，一金一赤的双眼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赤司君。”你叫住他，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摊开的掌心，说道：“请务必收下这个。”
赤司的表情有一瞬愣怔：“这是？”
你涨红了脸，鼓足勇气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可以很自然说出口的话，此刻却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一定是被他们嘲笑过的缘故。
你想。
一定是因为被嘲笑了。
“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过了几秒，你听见了赤司的声音。他听了你的话以后没有笑，也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表情非常郑重地接过了你手里的东西，然后微笑着说：“篮球部的人比较多，以后就辛苦绯村桑了，一起加油吧。”
[赤司大人，你是天使吗……]
“好、好的，请多指教！”
他收下了！你不禁得意地朝叶山小太郎看去一眼，果然见到了他几乎要掉在地上的下巴。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训练吧。”赤司转过身拍了两下手掌，接着说：“小太郎，你先带绯村桑去做一下登记，其他人跟我到前面集合。”
“嗨！”整齐划一的响亮喊声。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对赤司的命令提出质疑。你知道在场所有人都是经过校方千挑万选从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事实上，无论是来自哪个领域的强者，他们每个人心中那种恃才傲物的狂气都只会多不会少，想要让这些人发自内心地尊敬、服从一个人，唯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这个人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
赤司征十郎，一个一年级就当上洛山篮球部部长的人，一个凌驾于「无冠的五将」之上的人，他在一片唏嘘声中登上金字塔的顶端，从不断有人质疑到用实力让所有人通通闭嘴，他仅仅只花了两周的时间。
你一路走，一路想着，就连有人叫你都毫无察觉。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负责社团招新工作的男孩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试图将你分散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回过神来你马上道歉。
他低头看着手里空白的入部申请单：“你的姓名。”
“绯村瑶。”
“班级。”
“1年C组。”
他拿着笔一一记录，最后问：“你的联系方式？”
你刚要作答，旁边的小太郎就一眯眼睛，道：“喂，入部申请有姓名班级就够了吧，要什么联系方式啊。”
男生也没什么好脸色地回答：“绯村桑的职务是经理吧，当然和叶山你不一样，假设碰到什么人手不足的情况我也比较方便通知她过来帮一下忙啊。”
“是吗——”叶山很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安什么好心地对你说：“既然这样，那阿瑶顺便把你的什么兴趣爱好特长什么的和学长说说看好了，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你认真地点点头：“说到特长的话，个人而言最擅长的是剑道，不过我最近对其他竞技项目也比较有兴趣，所以抽空学习了一下。”
男生不疑有他：“其他竞技项目是指？”
“嘛，当然是指空手道、柔道和合气道之类非常友好、乐于助人、有益身心健康的好运动了。”叶山竖起一根食指笑嘻嘻地说着，“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因为年龄原因，这个家伙现在只有空手道二段，柔道二段和合气道二段而已啦。”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你相当无语地瞥了叶山小太郎一眼，并且发誓自己绝对看到了那个男生抽搐的眼角。
“呵呵……绯村桑的兴趣爱好真是广泛啊。”果然，他听完以后脸上只剩干笑。
“是吧？我都劝过她要专心一点了，可她就是不听。”叶山摇头叹息，“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阿瑶，记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不……不用了……”对方几乎是立刻落荒而逃。
“切，又一个被外表迷惑住的家伙。”叶山冲他的背影比了个鬼脸，还不忘回头挖苦一句：“你看看你，又吓跑一个。”
[……明明是被你给吓跑的吧！]
这次你连一个白眼也懒得施舍给他了，一言不发地捋起袖子将地上散落的篮球一一拾进框里，然后转身走进休息室。
尽管赤司给你的感觉一直是清清爽爽，非常干净整洁的样子，但并不能代表所有打篮球的男孩子都是这样。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你被扑面而来的汗臭味熏的差点晕过去！来不及清洗的脏毛巾在角落堆做一团，经过一个周末的发酵杀伤力可想而知。
并不是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像眼前这样的情况你在家里的道场也不是第一遇到了，你只不过是因为不能呆在球场旁边观看赤司训练而感到一丝小遗憾罢了。
当然，如果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话那就更好。
你不禁这么想着，结果……
这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本文一周2-3更，请大家多多评论催更，么么哒。
ps.下·章·高·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