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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暗涌 ...

  •   暗夜中青绿身影立于呼啸的阁楼一角,掏出简短的血红管萧一声低沉的声响飘扬远去,只顷刻间南方振翅而来的盈盈红色便冲她而来。

      墨蓝墨蓝的厚厚积云自身旁飞逝,迎风拂面吹动发丝,她微微闭了眼。
      “金璃,我们要去哪呢?”女衍懒懒问出声。
      “唔唔--”
      “诶,你若是能陪我说说话倒是好了。”
      “唔唔唔--”
      “你在说什么呢?咦,你是说不周山吗?”女衍惊喜的睁开眼,抚着它脖颈的毛发,继续向上飞去云雾也开始变得绯红转而便得光亮。金璃鸟根部是雪白的毛发,尾端却透着晶亮的赤金色,极是美丽。
      “哦,你是说大荒天啊。”她有些泄气。
      大荒天远高于九重天之上,听说只有位居神位方可进入,不过归神之事可是极难的,不只修为,还需有一定的天机,但这天机却谁也没见过。
      而如今她入了大荒天便归了神位,但具体的事情她也说不好,因为这并不全是她自己修炼的结果,她闭了闭眼看向它处。
      转眼到了一处的宫殿前,她纵身而下,殿门之上无牌无匾,她信步走进去,确是许久没有来了。想来那时她在此醒来还很奇怪,她也不知何时竟入了大荒天?难道阿爹阿娘给自己的修为这么强大?
      脑子有些浑噩,随后她便造起一座住处来。
      走出殿来发现金璃还停在远处,她有些奇怪。
      “你怎么还在这呢?算了,问你也不会回答。”她伸手抚了抚它的毛发,“走吧,带我转一圈,随你的心思,哪里都可以。”纵身于它脖颈处。
      洁白的云雾不断却扰不了她的视物,看向下方重金色有些发乌的宫殿静立一处。
      “停一下,下去看看。”她忽的出声。
      一人一鸟静立于殿前,她只是突然觉得熟悉。
      无奈这殿门之上,有匾却无字。
      不过,她那时怎么未发现这大荒天之上还有旁的宫殿,因为自上古大神消逝之后,她貌似还未听过有旁的神君存在。而她连自己如何归神的也不甚清楚,或许是修为太高被招来了也不一定。
      顺阶而上,她有些莫名的想踏入其中,但总觉得未经主人允许便如此终是不妥的。
      方近得殿门前,竟发现有一层结界。原来如此啊,主人既在自己的住处外围设了结界一般是极难打开的,更莫说一位神君所设的了。
      她看着宫殿的纹理,缓缓伸出手来靠近,不想竟然触摸到结界,一只手竟直接穿过了结界,她有些惊奇的眨了眨眼。难道是因同居神位便如此轻易化解吗?还是这殿主人只是拿来唬人的?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应随意闯入的,还好她的好奇心并无多强,抽回手来转身向金璃走去。

      大片山谷之中不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吼叫,而掩映在如此幽深的山林之间却又极其隐蔽。

      “恩,还是我的不周山舒服些,金璃你说是不是啊?”
      女衍此刻正躺在一方软塌之上,而软榻则被放在了屋外露台之上,正对着东方隐约可见的朝霞,金璃便随身立在一旁,不时的扇扇晶亮的翅膀。
      “虽说上面的宫殿比较富丽也更明亮些,但这个不周山的草窝,我可是已经住了五万年了对吧?五万年.....说来倒显得确是很久了,日日都如此,为何现在竟才觉得有些乏味呢?还是说.....我曾经就是这般活过来的?想来真是活的久了,连记忆也慢慢消逝了。算了,问你也不会答。”她很是不满的敲打了旁侧的金璃。
      “唔唔--”
      “你似乎是不满吗?”她斜睨着它。
      “呜呜--”明显已是呜咽的声音,她便勾勾唇闭上眼去。

      ......

      “主子。”声音自门外传来。
      “进来。”元廿淡淡回应。
      “主子,上面的官员托人来说,东南曳城出现怪病,几日治疗无效的便会死去,然而却一直也并没有能治疗的药物,而且此病容易传染,不仅传染人,就连牲畜也是相继传染而死去。”灰布衣中年老人垂首在案几前报告。
      元廿这才抬起头看向他,“有何特征?”
      “道是,染病者通体发黑,且手掌胳膊等处有红筋凸起,死后面部也极是痛苦的。”
      元甘略沉思了片刻,“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
      关门声之后屋内陷入沉寂,继续执笔写了几许方站起身来,走至窗前看着屋外乌黑的枝桠不复白日里的璀璨。
      不知为何,自他记事起,这里的府衙以及各级官员便与他有些往来,虽说不多,但总是有些联系,比如一些棘手的事情总会来告知于他,也巧得,他对平常的事物皆有些研究,倒是事事能帮得便去帮了。
      这次又是如何呢?不过大多时候他确是因好奇而去的,抬头看去天边悬挂的朦胧。

      寅时的天色依旧灰暗,稍收拾了些必备的衣物,走出府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内。淡赤色修长身影安稳的静坐于马车内,也只带了府中一得力的小厮作为车夫。
      “去曳城。”淡淡男声传出马车。
      “是,主子。”一声尊允之后,伴着马蹄叫声向前行去。
      手中翻着医书但心思却不在上面,掀开一旁的帘子看着依旧冷清的街道。
      他所在的归离城距离曳城不算远,不过是五日的路程,想来一路慢慢走去应该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无论何地总有些不露声色却技艺高超的大夫,何况既然上面的官员出面了,也自然也已派过一些顶好的医师,如此仍来告知他的话,想来应该很棘手。
      通体发黑,红筋暴起......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应该也,不算难解决。
      天色尚早,他微闭起双眸养起神来。

      犀利的一声哨音悠扬的传入百里之外。
      双手举起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鹅黄衣裙衬着女衍精致的脸庞有些雀跃的模样。
      “嘿,金璃。”笑着对着自那处赶来的大鸟。
      “呜呜--”它也是懒懒的模样,呼扇呼扇自己的大翅膀。
      “这几日我一直睡在屋内,倒是忘了时日了,走吧,带我出去看看。”一个纵身跳至金璃身上。
      “唔--”呼扇起了几丈灰尘,驮着身上人旋入云层。
      “今日太阳神君倒是心情好,万里祥云飘散着倒是愉悦了尘世,恰好我心情也不错,金璃,你慢慢的带我转转吧。”她双手迎风张开微闭目吩咐着身下大鸟。
      “唔-”得令般急速向下冲去,空中留下几声娇笑。
      几乎飞跃了大半个天空,处处祥云金光不断,天宫歌舞谈笑声间或的充斥于耳,她也很是悠闲的闭目养神。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尘世的柳绿花红,高山茅屋林立,淡淡炊烟有迹可循。
      “金璃,你是累了么?也好,与方才一贯的祥云相比尘世倒是更多色彩也更多乐趣。
      “呜呜--”
      “你也赞同啊,就道是金璃最懂事了。”她高兴道。“咦,我倒是忘记了,我不正是在元廿府内当差吗,怎得竟这般不称职了,想来恩人不会怪我才是?”她略思索着,“不如现在就去吧,恩人该是整日在书房没有注意到我才对,说来我怎得记性这般不好了,都怪你。”她撅嘴说着便拍打了金璃。
      “呜呜--”明显委屈的声音。
      她尴尬一笑,“带我下去吧。”
      “唔-”虽言委屈但还是听话的带着她飞往元甘的府邸处。
      虽然飞于低空中,但毕竟金璃不是普通的鸟儿,凡人自然看不到它的真身。
      纵身跳下落至一处府宅门前,大大的元府二字立在眼前上方。
      悄悄的翻身进入院内,天色已略显昏黄,信步走向元廿的房间,到近处才发现门竟是关闭着的,也并无蜡烛的光亮透露,也对,平日里他也不会这时候回来。
      记得听说他平日里经营着一个小文馆,为人讲解极难的问题也只讲解疑难的问题,且数量有限。有时便去坐镇某个医馆内,只给大夫说一些疑难病的解法,倒是悠闲且受敬重。如此自在倒是随处安身都有人抢着要呢,不得不说他真是很出色。
      许是他身上有着仙气的缘故,这么一个通晓万物的人只做一些无偿造福之事,商家上倒是并无参与,不然可想而知的必是早已富可敌国。照一贯的凡人看来,他确是很奇特。
      她随意便可看透一个人的心思,虽没兴趣去刻意参透,倒是一眼看去也能了解一二。而这个人,倒是她一眼两眼并未看出他的心思。
      “也该回来了吧?”她嘀咕一声,继续前行一些便左拐顺着走廊走向自己的住处。
      咦!她突然转身,心道,那小厮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趁元廿不在怎能私自闯入呢?”此时她已是拦在一名小厮面前,站在元廿的门外。
      “衍,衍儿姐姐。”看他的神情像是吓了一跳,“我,我每日此时便会来清理主人的房间,是管家吩咐的,衍儿姐姐莫怪罪。”
      “管家?那元廿呢?”
      “这个不知,衍儿姐姐可以去询问管家。”小厮毕恭毕顺的立在她面前。
      她风一般的径直冲去管家的方向,轻叩了门扉兀自推开,“管家?”
      “哎,我正待开门,你怎得闯了进来?”管家略有尴尬。
      “如此,对不住啦。”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想问下元廿去了何处,方才见小厮去他房间清理方得知,他竟是离去有几日了,几日啊?”她奇怪道,因为她从未见元廿出过远门。
      “这事啊,是上面的大官员托人来告知,道是曳城出现怪病需得主人前去,这不,主人那日一早便出发了,今天倒是...第七日了了吧!”
      “怪病啊?”她思索道,“是我离开的第二日吗?怎得不通知我也去呢,惯会自个找事做的,莫非还有什么有趣之事?”
      “你是何时离开的?”管家疑问,“还有,这怎么算是趣子呢,那怪病一直无人可医,病死的人畜已经数不清了,若是主人被传染了该怎么好,你你你...”管家有些生气。
      “这么严重?还有你说人畜?牲畜也会传染?”
      “可不是么,要不怎么说是怪病呢。”低头嘀咕了几句,再抬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倒真是怪病了,人畜皆不放过?”
      微风穿于走廊的花架下,哒哒的步子声一派悠闲。“不过,元甘这家伙应该有能力应付着,不过,现在赶去有些奇怪,不如明日再去。”抬头看看上方,“今日的月色倒是不错,希望他一切顺利吧。”伸伸懒腰走回自己的房间。

      天色尚算不错,早早起来也已过了卯时,害的金璃也必须早起。
      “金璃,怎的看你不开心呢,这都已经卯时了,看你怎么一副蔫蔫的样子。得了,你又不会回答,这归离城距离曳城应该不算远吧,凡人几日的路程,对小金璃你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之后我带你去找好玩的怎么样?”她歪着头看看金璃。
      “唔唔--”
      “不愿意啊,那就算了,我自己去,你继续回去睡吧。看你这头懒鸟,不多多运动的话,回头一大把的肥肉涨起来了,你可怎么驮着我回去呢?”
      “唔唔唔--”不满的哼唧几声。
      “诶,专心点,带我去看看元甘怎么样了。”
      一人一鸟向南飞去,犀利的叫声响彻万空。

      近得曳城,向下看去只见一大片的土地呈现黑漆漆的模样,乱枝摇曳房屋破烂,更有不断的黑色烟雾飘散,到处稀稀落落的像是散落的人畜。
      纵身跳下站在一处稍干净些的地方,斥鼻的是一股恶臭且发腥的气味,她皱了皱眉。
      人畜确也是了,不过却是残破的,应是慢慢腐烂而致,露出了白骨五脏也看不甚清楚。因为体内大多发黑且爬了许多的小生物,细长滑腻的的躯体黑红相间,不停得蠕动布于其间,腐烂加之啃咬,怪不得面目全非。
      虽说现下早已是秋季,尸体腐烂也总会招来这些东西,只不过这些恶臭总有些不正常。
      继续向前走去,黑烟焚烧的正是这些尸体,人畜皆是一副破碎。偶尔看到一个应是死去不多久的尸体,确是面部极痛苦且发黑,露出的肌肤之上暴起粗壮的红筋。
      她蹲下查看,只见皮肤之下竟有游动的红丝,且伴随丝丝黑气,皮肤也在慢慢的腐烂着,虽言慢,如此一日不到便却相当于正常腐烂两个月的程度了。
      不知是谁家妖孽作祟,这般残害生灵,当真是...活腻了。

      一席青衣坐于破旧茅亭下,眼神轻淡注视着笔尖,像是在为不明的问题思索着,却也是淡淡的并无苦恼,在如此环境下依旧脱俗超群。
      身旁小厮只静静的立着,无要事便听话的立在一旁。
      青衣男子走出亭外,外围虽有杂乱的人畜却也听话的不敢去围在他身边,手中绢丝相隔他伸手去查看一人的皮肤,几个查看之后复回去继续执笔。
      女衍刚到便见了这一副场景,淡淡的不染尘世的男子,如此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该是还未注意到她,她径直向南走去。附近的几处水源,旁人倒是看不出,不过又怎能难得到她,清晰可见的浊气伴有邪晦之物,于她而言并不难解,不过这下毒之人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回头看去一眼,想来那蠕动的红丝便是喝了这水所养成的,进而接触不慎的便游走至另一人或畜体内,待那红丝修养繁殖几日之后,便满满的攀附身体各处啃食五脏肠道,轻易置人于死地了。
      更甚者是,随着尸体腐烂殆尽之后他们竟还能渗入地底,土壤便也不复往日,而乌黑干涩酸臭,自然红丝也终于该耗尽体力消失了。
      这些被当做繁殖体的人畜甚是无辜,如此蓄意残害生灵,且是如此卑鄙恶毒的手段。
      “待本尊找到你这妖孽,定要你受一番毒火炼狱。”
      风起,衣衫飞扬,她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青色身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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