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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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看得出陈汉是真心希望自己入伙，但是常年的谨慎提醒他有些事一旦涉足就永远撇不干净。他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陈汉，岔开话题道：“我前天收到一条短信，你拿去看看这个号码你见没见过。”
首先映入陈汉眼帘的是短信内容，赫然写着自己挂名的公司。这下不会有错了，那个幕后的人就是冲着他们兄弟两个来的。可惜短信的发送号码十分陌生，不过想来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查到，毕竟手机黑卡仍然是一种泛滥的物品。
陈汉摇摇头，把手机还给陈阳。陈阳也并不吃惊，说：“这就是我手中唯一的事实，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由这个事实发散出去的推断。”
首先是那个短信发送者的立场问题，我认为将他放在我们的对立面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其次，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堂兄弟关系，我们的户口档案还在政府里放着，有门路的人很容易就能查到。
第一个关键在于他是否知道我们过去做的那件事。倘若他不知道，那么毫无疑问他这么做单纯是为了对付陈汉你，因为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安分低调。
而如果他知道，就可以掰成两部分来说。为了报当年之仇的话他可能不会在那件事情上做文章，因为那个事件再次发酵的话他将很容易被查出来，到时候我们一旦有线索就能先行下手找到他算账。
假如不是来寻当年之仇的，在对手在暗处且能肆意妄为的情况下，咱们的麻烦在各个方面都会大许多。你回忆一下有没有觊觎你地位的人或是在过去的任务中看见过你长相的人。
陈汉对这些毫无头绪，敌人来得毫无征兆，他原本对自己身边的人和过去行动的策划都十分自信，听陈阳这样一分析，反倒不确定起来，他对陈阳说：“你等我仔细想想，暂时我还想不出有这类人。”
陈阳并不心急，继续说道：“总之你绝对属于他要对付的人，不过他选择的切入口是我。我先和你说明白一点，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绝对要保护好自己，那样才是保护我的最佳方法。不管他说什么，千万不要冲动。”
陈阳的话说得如此直接令陈汉心中发慌，也许是因为在道上混得久了免不了变得迷信，这类不吉利的难听话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听或说了。
楼下传来汽车的两声鸣笛，陈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打起精神对陈阳说：“我们的切入口到了，趁他脑袋发热抓紧审审他去。”
两人来到楼下时，伙计们已经把围墙上的铁门打开了。
魏前进和他的秘书被拽出车外，踩在干土地上，头被罩住还以为自己被带到野外马上要被枪杀了，恐惧一时到达了顶峰。魏前进尖叫道：“别杀我，我有钱，你们想要什么和我说，我帮你们。求求你们了，别不说话啊！”
陈汉冲陈阳眨眨眼，走过去一脚踢在魏前进的屁股上先泄个愤。这下把魏前进吓得真以为自己大限将至，腿一软直接‘咚’的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各位老板，不对，各位老爷，我这个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们，您们告诉我我一定补偿大家，只求能绕我一条命。”
陈阳已经把陈汉的意图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也走过去，拎住魏前进的衣领说：“你小子无亲无故，留着反而对社会是个祸害。”
陈阳的手一松，魏前进的头立刻叩在了地上，不再说话而是不停地磕头，黑布袋中传来轻微的啜泣。
陈汉假模假样地对陈阳说：“你忘了还有个比他更大的祸害，如果能把那个人做掉，留着这个姓魏的也做不出什么浪。”
魏前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摸清了对方的目的，他赶忙说道：“各位大侠，黑手党的事我知道不少，有什么尽管问。”
陈阳故意沉默了五秒才缓缓地对魏前进的秘书说：“你叫什么，黑手党的事你也知道吗？”
“我叫张正义，道上的事我知道的也很多，我的名号是老拐，您们去虎头市问，道上混的都知道我。”秘书也跪在地上，生怕一件事做错或是说错了话就直接被毙了。
“到时候你们两个说的不一样可别怪我不客气，爷爷我没耐心，没功夫考虑你们谁说的是实话，直接全做了，明白吗？”陈阳补上最后一刀，把那两人彻底钉住。
两人齐声答应，如获大赦。
陈汉对伙计耳语，让他们带着这两人出去兜一大圈再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换另一套车牌。
想着那两个人可能腿还软着，伙计们满脸嫌弃地把他们架起来，谁知道他们脚一着地立刻快步走起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处刑地。可惜，没有多久他们就会再次回来。
陈汉领着众人回到屋内等待，他对陈阳说：“审讯会在地下室，你要参与吗？我觉得自己需要你的帮忙。”
陈阳打了个哈欠，干涩的双眼被眼泪湿润，他捋了捋头发说：“帮忙没问题，不过头阵还是你上吧，今天之前我还只是个小文员，也问不出什么像样的问题。我好困，先去睡了，祝你有个大收获。”
说完后，陈阳招招手上楼了。刚刚上下楼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不太稳，眼前也有些花，继续强撑下去的确没有意义。
再脏的铺盖也是床，好歹它是软的暖的，陈阳说服着自己，扑在了床上，闭着眼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缓缓地把脑海中种种的疑问沉淀下去，陷入了睡眠。
陈汉和伙计们坐在一楼等待魏前进他们回来，时间接近午夜，陈汉也很疲惫，然而伙计们的睡意却被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强行压了下去。
在暗自揣测，互相嘀咕许久后，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决定亲口问问陈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青年到底是谁，为什么两个人一看就是老熟人的样子而且彼此十分信任。要知道，在这行里，交个真朋友比杀人都难。
最终这个任务落在了鼠标身上，因为他跟陈汉的时间最长，两人的关系在一众人中最为要好。
鼠标拖着凳子坐到陈汉身边，假装不在意地说：“头儿，问你个事呗。”
陈汉转过身，瞪着鼠标说：“闯祸了？怎么突然又喊我头儿”
“没有没有，我都多久没闯过祸了。”鼠标赶忙否认：“老路哥，今天和咱们一起回来的那个，额，你的朋友，是什么身份啊？”
发现陈汉双手环抱，歪头看着自己四五秒都不说话，鼠标一下慌了，补充道：“不能说也没事，我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个球，把想象力用在有用的地方行不行。”陈汉没好气地说，他其实是在犯难，自己还没来及替陈阳编好一个听上去靠谱的身份。现在卧底那么多，要入伙的人必须足够“干净”，光自己知道陈阳没问题可不行，还得让老爷子也相信。
但是同时他们俩有血缘关系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这不仅与陈汉宣称的身世相悖，而且很有可能引来当年那群人的同伙。
“那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刚入行的时候提点过他，我们俩是过命的兄弟。当初他洗手不干去做正当生意，谁知道让我在那个快捷酒店里偶遇了。没有他，我现在尸体都凉透了。”陈汉不希望伙计们起疑心，看似清晰实则含糊地把这事带了过去。
“那我们怎么称呼他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能不搭理他吧。”鼠标十分鸡贼，既然自己的头儿松口了，那不妨再套点话出来。
真是麻烦，还得替他取个名号，陈汉的眼角挑了挑。
有了，陈汉灵机一动，说道：“他叫铁面，为人冷酷不爱讲情面，所以你们没事别和他套近乎，容易碰壁。”
鼠标看出了陈汉的不耐烦，勉强地点了点头，装作满意的样子，又把凳子拖回了原来的地方，和其他伙计们更加热烈地讨论起来。
“你说老路哥这么多年来一个相好的都没处过，你们说会不会……”一个伙计低声说。
陈汉猛地转身站起，力气太大差点把凳子带倒。话说到一半的伙计惊讶地抿住了嘴，眼睛四处瞟着，而其他的伙计也纷纷把身体转向四面八方，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回来了，出去接人，鼠标你去楼上泡几杯咖啡。”出乎意料的，陈汉并没有发火。
伙计们跟着陈汉向门外走去，开门的时候，陈汉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道：“今晚你们都不准睡觉，让你们吃饱了撑得说闲话。”
等魏前进二人被带进屋子，众人将角落里的藤筐与藤条挪开，露出了铺在地上的一大块地谈，掀起地毯后就看见嵌在水泥地里的一道铁门。陈汉打开锁，双手握住把手发力将铁门的一侧提起。
一架铁梯子从铁门处向下延伸进了漆黑一片的地下，陈汉打开手电筒顺着梯子爬了下去，来到了三十多平米见方、三米高的地下室。
地下室中通风条件不好，此时充满了潮湿浑浊的空气与令人反胃的气味。地面的中部微微凸起，方便液体流向四个角红得发黑的下水道口。天花板的正中挂着一个滑轮，手腕粗的铁链从中穿过，等待着下一个被捆缚的倒霉蛋。
那个倒霉蛋此时手被铐着、头被罩着、脚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蹭，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丝毫不知情，不过他的脑袋并没有闲着。
自己看到了这些绑架者的长相，他们真的会高抬贵手吗？魏前进不相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一旦把有价值的信息和盘托出，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面对恶徒要想活命，不能指望他人施舍，只有靠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么逃脱远走高飞，要么灭了他们，还在他们手中一天自己的生命就没有保障。
那两种手段哪一个更加容易达成？
一个计策的雏形诞生在了魏前进的脑海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下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