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风入松》简称死生

17、十七、前尘旧事

　　《九阴真经》这个名字封楚初来异世时便曾经听到过，因此并不陌生。只是名字虽然记住了，对于这真经究竟写的什么他却依然懵懂，眼见周伯通拼命做出些郑重的神情，不禁问道：“《九阴真经》？那是什么？”
　　周伯通瞪了大眼，看向封楚的眼神更似看一个怪物，呆了半天，才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九阴真经》？”封楚被他问得莫名其妙，道：“我干嘛非知道《九阴真经》不可？”
　　周伯通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一定不是江湖中人了——奇怪，黄老邪没难为过读书人啊……那你一定是胡乱掉书包把他惹恼了，是也不是？”封楚笑道：“也差不多。不过我算不上读书人。”周伯通大喜，道：“你会武功？”话未说完，左手虚晃一拳，直扑封楚面门。
　　封楚一惊，心道这人怎地说动手便动手如此冒失，忙一偏头，右手成引，将那人的拳势拨开。谁知那人拳风来势看似凌厉，实则劲力如发似收如虚似闭，竟是至柔至空的功夫，被封楚掌势一阻，登时从后面绕了回来。封楚暗道这人身手好快，掌法也一变，五指轻柔如缠丝败絮，分毫不著力道，中指指尖微弯，只等他第一二掌骨中点稍偏食指处的“合谷穴”撞将过来。
　　周伯通叫道：“好功夫！”出拳如电，连击三拳。封楚笑道：“你也不错！”手腕轻旋，将这三招一一化解。两人并肩端坐，也不起身，电光石火之间已交换了二十来招，周伯通固然是打不到封楚，封楚也没占了周伯通的便宜。
　　忽然周伯通叫道：“停！停！”率先停了手。封楚一笑罢手，道：“怎么？”周伯通上上下下将封楚仔细打量了一般，奇道：“看你小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便是从娘胎里练起，也没有这么高的武功——你练得是什么功夫？”封楚顿了顿，清冽如水的眼里忽漾出一抹凄苦之意，但那苦意一现既隐，快得全不为旁人发觉。他顿了顿，才道：“苍神九天。”
　　周伯通眨眨眼，丝毫看不见封楚眼底神情翻覆，径自挠头道：“苍神九天？没听说过，是招式还是内功？”封楚摇了摇头，道：“这功夫古怪得很，说不上是招式还是内功。”周伯通将“苍神九天”反反复复念了几遍，道：“从没听过、从没听过！”语义间甚是苦恼。
　　封楚见他一头花白的长发尽数揉乱，不觉好笑，安慰道：“那有什么打紧？你说的《九阴真经》我不是也不知道么？”周伯通呆了呆，大笑道：“是、是！你说得对！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封楚笑道：“我叫封楚。”
　　周伯通偏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拉住封楚手臂，道：“不如你把苍神九天的来历告诉给我，我把《九阴真经》的故事讲给你听，咱俩谁也不吃亏，你说怎样？”封楚笑笑，道：“那也好得很。咱们谁先说？”周伯通一双眼转了转，道：“当然是你先。”
　　封楚笑道：“哈，那你便要吃亏了。我修习苍神九天时还不到八岁，有一次偷偷和……偷偷溜出家门，迎面碰上了一个道人，那道人疯疯癫癫的，非说我相貌不凡，便将这功夫传了我。”周伯通喃喃的道：“道人？那个道人能教出这样的徒弟？难道是师兄？师兄从来不疯疯癫癫啊……”呆了半晌，问封楚道：“完了？”封楚点点头，颇为无辜的笑道：“你指望一个八岁的孩子还记得什么？”周伯通瞪大了眼，眼望封楚，猛然一个筋斗滚到地上，嚎啕大哭，叫道：“我不依！我不依！你耍混赖！我不依！”只把一个石洞来来回回滚得烟尘飞扬。
　　封楚哪里见过这番情景？直看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才想起要把这不知究竟多大的老儿哄起来。谁知周伯通一见他扶滚得更欢，饶是封楚武功极高，也被他折腾得额头微微见汗。他二人在地下连撕带拽的比划良久，周伯通依旧牛皮糖一般的粘在地下。封楚被他抹了一袖的鼻涕眼泪，耳听他寻死觅活抹脖子喝药，也不敢当真弃他而去，无奈之下，只得叹道：“你起来，我虽说不清楚我自己的故事，却还有一个别人修习苍神九天的故事，你若是不起来，我便走了。”话音刚落，地上哪还有周伯通的人影？封楚望着规规矩矩坐在草铺上的长胡子老头儿，这次却是当真有了一纸诏书伏尸千里的念头。
　　偏偏周伯通还忙不迭的催着：“快说！快说！”
　　封楚叹了口气，重新坐下，道：“从前，有一个少年……”周伯通插口道：“他叫什么？”封楚淡淡一笑，道：“名字很重要么？”周伯通道：“那是当然！若是讲了半天，连故事里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还听什么？”封楚又笑了笑，心知这人小孩儿脾气，自己决计拗不过他，回手拢紧被周伯通撕了好几道大口子的衣襟，道：“那少年叫星思，繁星的星，相思的思。”周伯通道：“是啦，后来怎样？”
　　封楚道：“那少年身份很尊贵，是大楚部落首领的第十四个儿子，也是首领正室夫人仅有的两个儿子之一，自小和他的大哥最为要好。”周伯通道：“那首领的儿子可真不少！”封楚一笑，道：“十五个而已，比金国宋国的皇帝少了很多——何况只有大儿子和那少年是嫡子。我说到哪里了？是了，那少年和他大哥最要好。”
　　“那少年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习‘苍神九天’，那时候邻国把他的部落欺负得很厉害，那少年的父亲便决定起兵讨伐邻国。其实邻国早就虚弱不堪，就好像老皇宫里的红漆柱子，表面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实早教蚂蚁蛀空啦。那少年在那一年正好十四岁，便跟着他大哥统帅左路军，大哥是将军，他做副将。后来他再大一些，他父亲便叫他一个人领右路军，那时他还和他大哥赌来着，看谁先拿下邻国的首都。”
　　周伯通道：“他赢了吗？”封楚摇了摇头，周伯通“唉”了一声，甚觉丧气，道：“后来呢？”
　　封楚眼底含笑，道：“那少年的大哥打起仗来勇猛无比冲锋陷阵，号称‘战神’，那少年却只会打伏击挖陷阱设奇兵，耍一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当然便不是他大哥的对手。打不过也是应当。”周伯通问道：“他大哥叫什么？”封楚道：“封秦。秦始皇的秦。”周伯通道：“不知道，没听见过。”
　　封楚道：“我也没打算你听见过——就这么打了三年多的仗，邻国丢了半壁江山，少年的父亲便自称皇帝，他大哥被立为太子。那少年高兴得很，和大哥约好，他们一个当皇帝，另一个便作丞相、做大将军，把这国家管得太太平平。
　　“然而邻国并没有全灭，那皇帝不甘心，召集兵马，又杀了回来。那时候少年的父亲已经老啦，便要派几个儿子出征。他几个儿子中便属那少年与他哥哥久历战阵，带兵最有经验，那少年的父亲便想让少年出征。偏偏这个时候少年的‘苍神九天’练到了第七重天渡向第八重天的最紧要的关头，必须安安静静地闭关月余——‘苍神九天’和一般的武功不同，每增进一重修为，便会武功大进，与从前绝然不同，然而闭关之时却极容易走火入魔，一旦走火入魔，他这一生之中，武功也不会再有分毫进境。
　　“这些事情少年的大哥却是知道的，于是他便奏明父亲，领兵出征。那少年的大哥之前从来不曾打过败仗，那少年只道这次大哥也必然凯旋，两人还约了一顿酒，谁知一个月之后那少年出关，却只看见大哥冰冷的尸身。”
　　周伯通“啊”了一声，道：“他大哥打败了么？”封楚笑了笑，道：“他大哥被人毒死了。”周伯通一呆，道：“那星思呢？”封楚道：“他当时便走火入魔了，武功便只练到第七重。”周伯通道：“便没有人练到过顶么？”封楚摇了摇头。周伯通很是失望，道：“那你练到几重？”封楚笑道：“第三四重罢。”周伯通挠头道：“当真便这么厉害？”不禁悠然神往，道：“有那么一天我见到那个星思，定然好好和他打上一架！”封楚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天的道：“你见不着他啦，他早死了！”
　　周伯通大叫道：“死了？！”封楚嘿嘿笑道：“我是他朋友，亲自给他收了尸。烧过了头七，只怕烂得不成模样了……”周伯通正要说话，封楚忽一抬眼，朗声道：“黄岛主，怎么不进来？”周伯通一怔，随即笑嘻嘻的道：“他和我打了赌，我不出去，他也不许进来，什么时候我出去了他才能进来。”封楚身子一歪，倚在草铺上道：“你们干什么打赌？”
　　周伯通尚未回答，只听洞外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道：“你还要在这里和老顽童讲故事到什么时候？”说话的正是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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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哀哉川蜀，悲兮中华。
逝者在天，生者长哭。
漠漠风起，滔滔水流。
华夏不老，神州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