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干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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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眠。早上起来，嘴角自然的带了笑，镜子里的我，真是好气色。坐到书桌前，看了三分钟的书，心神不定的去看手机。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安全到家，明白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自己也笑了出来。有杜长风在，还有许诚那个估计也测不太出的酒精浓度，真是担心从来没有逻辑。手却还是没有停，开机去看短信。
有点理解教室角落里，对着手机傻笑的脸。看到他那句“我到了，晚安”大约我也是一样的神情。刚要回，滴滴声又响起，又来一条。我嘴角扬的更高。
事实证明许少还是有很多正事办的，早上一醒就拿过手机发消息微笑配微微凌乱发型不是他的风格。我等女生傻傻就好，夹杂着酸意的自嘲里，我看到葛健的消息，“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拉你一起面试。”
删掉那刻，有些恍忽。面试，那么遥远的事情，回想起来，还是有鲜明的片段。记得那天阳光真好，我们的笑容明媚鲜活，未来近在咫尺，诱惑我们以无限可能。恍然如梦。
如果回到那时候，切换一个场景，会不会如今就不同？
叹口气，继续看书。何以解忧？酒量不行，唯有读书。
看了两页，许少的短信来，“我去开庭，晚上一起吃饭？”这想起没有回他消息，马上问了句，“昨天还好吧，那车子怎么办？”那边也回的迅速，“还好。托你的福，还在征用昨晚的司机。”我可以想见杜长天一脸的不甘愿，忍不住笑出来。又一条短信来，“我再看看卷宗，你好好看书。”
这一来一回，闹得10点钟才看到第三页。闭上眼睛，想往常一样梳理，发现许少的笑脸和杜长天不甘轮流切换，完全想不起来看过什么。心一横，拿了套最难的题目出来做。满目红叉大概可以稍微收敛心神。
做到题干里有引诱二字，直接切换到许少的眼神。赶快扇了扇风，强迫自己定神做下去。两套刑法卷终于让局势略略好转，乖乖的背牵连犯、竞合犯定义。交叉比对易混淆罪名正在兴头，宿舍电话响起。我挣扎着背完，念念有词的去接电话。
那边是许少，“在看书啊？”口气很温和，可我觉得有点隐隐的不悦。乖乖把书放下来，转念又想，放了做什么，他又看不到。
“听说，你今天没下来吃中饭？”我正拿起书瞄着，听了这句立马放下来。“你开完庭了？”转身看窗外，暗暗估计这个天色。“法院都下班了，开门，我带你去吃饭。”
我下意识伸手开了门，他一脸笑站在外面。还拿着电话，我呆呆的来了句，“你来了啊？”还侧身让了让。他收了手机正要往前走，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呯一声关了门。
薄薄的门板，没有挡得住某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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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棉布吊带睡裙，背书背到迷糊的眼神，还好头发不算乱成稻草。可是，睡衣造型……真是……
换了件T恤，觉得领口太低。拿了件短袖衬衫，发现太正式。衣柜被翻了一半，停了手，这在干什么呢？约会之前，衣服铺满床？
闭了眼睛拉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很好，颜色保守、领口不低。摸摸脸，确定没有潮红一片才开了门。
许诚轻松自在坐在楼梯上，一副等着看戏的兴致勃勃的神情。克制之下才没有又关了门跑掉，却也没往前走。这个人还好意思笑笑坐在这里，刚刚的睡衣秀，真是，想起来就丢脸。
不过，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很惬意，像同样生活在这个校园的男生们，笑容灿烂、明亮洒脱。
他向我伸出手，保持那个姿势发出邀请。那样的眼神之下，我只得走过去。刚刚靠近，就被一把拉到他怀里。大窘之中，他抱着我，在我肩头低低的笑。
我挣扎着要起身，他握着我的肩，“坐会，想想要吃点什么？”“你，你不要转移话题。”他又埋头笑，“怎么转移话题了？你很想聊睡裙？”
金牌律师的反应速度，我真是自讨苦吃。他捏捏我的鼻子，站起来，手还是环着我。我觉得，他真像在对一只宠物狗。
我想象中，以彼此与他的相处不是这个样子的。吃到一半，叶莎发来消息，“考试临近，放假15天，生不如死。”我笑，许少靠过来，挑眉。我直接给他看屏幕，“我这边大约是醉生梦死。”他眼波潋滟起来，“很高兴打扰到你。”我真真无言，打扰的如此理直气壮，差一点就兴高采烈。
饭倒是吃的快，期间被某人喂了两口，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又点虾来剥，真是恶趣味。
吃完了到了门口，我坚持要打车走。他扭不过，拉了我的手在路口帮我拦车。不是高峰期，车辆也不太多。就这样，他还放过了两辆空车，理由是某个公司才比较安全。我先还是跟他聊聊扯扯，闲闲站着。他放走一辆他认定的某个公司的车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天色7点不到，天色亮的明晃晃的。哪有什么劫财劫色，出租车惊魂。
“要回去了，很安全的啦。”我婉转提出，现在学乖，不能和他硬碰。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旖旎眷恋。喧闹如斯的马路边，这一刻也似乎安静下来。我不知道，原来我与他的恋情，会是这样的色彩感觉。
上车没走多远就听见手机响，司机笑眯眯，“小姑娘，侬男朋友这么宠你啊，卖相老好的。”这个城市的语言有时真的很有意思，相貌说“卖相”，真是很有道理呢。想当年，许少就是卖相太好还要修饰一番。那边听了我一声招呼，语气很是明快，“怎么这么开心啊？”我看了眼大叔，“司机师傅说你卖相很好的。”那边也有聊天的兴致，“哦，那你说呢？”正回忆他的扮丑装，听了这么一句自信满满的话，呛了一下，“好的，好的，当然好。不然怎么当年还要掩盖一下？”
那边笑，然后严肃，“什么时候？”我接的很快，“就是我大一时候的招聘会啊。你、周还有一个女律师过去的。”“那是商岚，你进来前移民了。”“还以为你不记得。”“你当时也在？”我愣了一下，那边传来笑声，“你又逗我，很高兴娱乐了你啊。”
“好了，我开车，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想到许少一个人在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小小车厢内大笑，就一阵寒。卖相再好也没有用。
叶莎的电话先来，她从单位看书回家，走在路上。声音略有疲惫，“怎么样，有许少在醉生梦死？”她还是这么犀利，要用词精准的时候，谁也比不上。“不行了，这两天效率都够差。原来以为……”她在那边笑得隔岸观火，“原来以为还能看着你看书么？”跟她讲话，真的不费力气。我叹口气，“原来还觉得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就是每天说是，仰望他，努力学习、加油进去，最终达到共同进步。”两人狂笑，她先开了口，“我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来着，估计就给我杯白开水。你的状态有多差？”“只能做题。”这次是她叹气，“苏西来上海了，我花两个小时才做完民法。”大魔王来了。扯过一通，发誓不要为情绪牵动，两人认真闭关。天塌下来考完再说。
犹豫怎么跟许少开口用了5分钟，拨电话用了3分钟。那边响了几下才接，隐隐有音乐传来。“到了？”我嗯了一声，心里想的话还是没法那么流利的说出口。他在问，“怎么这么为难，要表白么？”我愣了一下，看了眼小山一样的书和台历，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呵呵，你在外面啊？”“不错，会打哈哈转移话题了。书看得怎么样？”我当下就想一声叹息，这个效率，还能叫看书么，以前看小说都比这专心点。“还好。”有别人招呼的声音，我自觉的说了再见。
临睡前还是发了消息给他，“我们最近不要见面了好么”。还没想好下一句说什么，翻了个身手压倒发送键。看了那个小信封飞啊飞，我又叹气。大约他能理解吧，再发消息解释倒是有些欲盖弥彰。
胡思乱想里也渐渐入睡。早上起来根本就不敢开手机，在操场上跑了2圈回来买好中午吃的面包，准备进入战斗模式。进了宿舍大门阿姨递了封信过来，看了字迹有点内疚——家书。最近，那个，好像很少打电话回去。拆开是爸爸的字，“复习迎考，注意身体，吃好、穿好、睡好。你报道通知书寄到家里了，钱汇到工行卡。”穿好，这个，我笑的不可抑制。停下来，鼻子酸酸的。要好好用功了呢，家里人不知道我在这边分手再换手，估计以为我天天挑灯夜战。那些甜蜜之后，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报到日期就是这几天了，其他学生也在陆陆续续的来，也许要搬宿舍，有新同学、新导师。估计都没有办法像叶莎一样全封闭倒计时。是要加油了啊。
书看着看着就想去拿手机，这么短的时间，许少几乎成了我戒不掉的习惯。怕自己先破功忍不住发消息给他，又很想知道他的反应。最后干脆把手机扔到衣柜里。又一次对着窗口舒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突然想起接到信，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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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手机，心虚起来，不知道许少看了那条消息是什么反应。第一次觉得开机的时间这么长，真的开了，犹豫一下看过去，并没有新消息。学叶莎潇洒的笑，对映在窗上的自己摇头，想什么呢，那句话说的突然兼过分，还等着他来安慰你，说他理解，他配合？拨到家里的电话通了，我提起精神，“妈，信我收到了。”老妈在那边抱怨我好久不打电话，然后担心我的身体。“从小就一看书就忘了吃饭，晚饭吃什么？”我讪笑，老妈无比神奇，知道这么问我肯定编不出，只能说实话。所以又免不了被念。老爸也回了家，接了电话问我钱够不够用。我跟他说他的字还是一如既往，老妈在旁边插了一句说，“一如既往的难看？”可以想象是在客厅，莲花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电视被老妈搁小了声音，老爸估计又把鞋子乱放。那么温暖的地方。
挂了电话就去洗澡，想着自己怎么没有选择回家看书。水声里似乎听到电话铃在响，出来的时候。5个未接来电，三个是许诚，两个是杜长天，哪一个我都不敢回。
这时来了条短信，杜长天的，简洁异常，“回电。”我像拿了烫手的山芋，完全不晓得要不要下手。小心翼翼的回了一条，“怎么了？”到我吹干头发，做完两道案例再无消息。
舒口气，睡觉。闹钟调到7点。
醒了窗外是混沌的灰，滴滴答答的雨打着窗。我按了闹钟，沉沉睡去。后来是被敲门声叫起，“都几点了还睡着，电话也不接。”宿管阿姨的大嗓门让隔壁打电话的小姑娘探了头出来。阿姨递过来包的很好的饭盒，“还说怕你看书打扰你，你看这睡的。”我正处于刚醒的迷蒙之中，胃闻到香味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咕咕叫了起来。阿姨在那边指着我的鼻子笑，“快点吃吧，待会把盒子带下去。你这个小姑娘啊，作孽哦。这么大的雨。”
窗外雨成一片，气势恢宏。“人呢？”阿姨一摊手，“现在想起来问啊，早走了。这么大的雨哦……”一边说一边摇头。
打开手机，什么也没有。
鱼肉嫩滑、青菜鲜甜，汤浓香的让人陶醉。内疚油然而生，我好像真的有点太作。可手机，仍然什么也没有。我想编辑新消息，也不知道怎么说。
“饭很好吃，谢谢”？还是“太辛苦了，不要送了”。我这颗被司考资料侵蚀的不正常的大脑，想出来的这两句话我看了都想撞墙。看书吧，为了看书搞成一团糟，要是书也没看，大家都白白辛苦。
也许是睡多了，也许在等些什么。凌晨两点的钟声传来了，我还在灯下看书。下过雨的夜蚊虫似乎特别多，蚊香点久了，站起身来有点眩晕。
看了眼手机，没有关。强迫自己睡下去。临考前，状态要调的，日夜颠倒，白天思维会很差。
第二天如常有中饭送来，被隔壁女生通知了去拿。楼下阿姨那边围了几个提早返校的学妹，叽叽喳喳一片。“谢谢阿姨，我先上去看书了。”阿姨摇头，“什么书那么好看，你还担心考试过不了？去吧，去吧。新生16号注册，你还在原来宿舍不用搬了。”我原本准备了2个小时理东西来着，这么一来倒是不用了。
中饭是小炒肉、白灼介蓝、夜开花烩鱼丸和加了核桃、松仁的饭。核桃很大颗，许少要我大力补脑？其实没有这么累，焦躁有一点，也不严重。
洗完盒子看手机，许少，还真不“打扰”我了。手机安静的像死机一样。只好期待晚饭。
晚上接到的是Linda的电话，“手机又停机啦，还是故意的？”她讲着冲刺注意事项，我在这边应着，手机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玩。“好了，心不在焉的，赶快去买充值卡去。不晓得多少人找你。”
在前门书报亭遇到接夜班的阿姨，笑眯眯的调侃，“也晓得出来了啊，不容易啊。”周遭已经有学生进出，眉眼笑笑的看过来。我辩无可辩，自己也觉得窝在那间太久，干脆上车去了超市。
已经充好值的手机，就那么静静的，不管我看了多少次都一副它只是只钟的样子。
大包小包的下了班车，独居的习惯就是进了超市就像明天要饥荒一般储备东西。衣袋里的手机隐隐有震动，放了袋子伸手去拿，眼见着一颗橙子滚出来，大概逃离不了到马路中心榨汁的命运了。
手机拿出，原来是误会。我看顾着余下大大小小物品的命运，只好看着车来车往里的橙子在黝黑的柏油路面上勇敢的直面它惨淡的人生。
转身要走的时候，后面伸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衬着橙黄分外白皙。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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