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流年》银河系外的星光

5、重逢亦或遇见

　　我就像偷窥被抓住的小孩，心跳如鼓。强自镇定下来，微笑，吸气“不用了，你先走吧。”他下了车，绕过车头，一言不发的捡起钥匙。抬头深深看我一眼，并不把钥匙还给我，径直按了遥控键。许诚的黑色别克“哔”一声在前头闪了下灯。他回头确认，再转过来，“你会开车？”

　　我摇头，又点头。

　　驾照是寒假突击拿到的，除了教练车，连自己家的车都没摸过。“嗯，刚拿到驾照。只是他家钥匙在车里。”

　　杜的眼神越发深沉，只把钥匙在手里玩着。静默许久，我手心都有些出汗。他终于开了口，“去拿吧，我送你。”我乖乖的去车里，在后座找到放了钥匙的外套，拿在手里乖乖的走过来。

　　我不是不畏强权的人。

　　车上他不开口，我也不敢先说什么。“叶堇”，红灯的间隙他点了根烟，“你是个聪明的女生，我们很少招工读生，这次例外，希望你珍惜机会。”
　　看我不说话，半响又开口，“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又冷酷？”我摇头。“如果Sandy还愿意留在所里，我会派她去培训，收到我这组。女人也要做点事情的，不然太可惜了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他的话翻译成中文就是，不要对许诚、周堇哲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工作。不过他提Sandy，我就不太明白了。明明他也幸灾乐祸过。

　　大约是看了我还有不懂，他耐心很好的开了口，“我这边留个位子给你，你思路很清楚，做刑事有天分。而且刑事不累，收入少点，对女孩子也够了。”
　　大惊，不过没有失色。他应该知道，学民商，选修课程也偏经济，跟许诚最合适。
　　车子弯进小区大门，管理员认识杜，笑着放行。他执意在下面等我。许诚住18楼，推门都是黑、白、灰三色，显出几分高贵来。

　　茶几上是盆切花，马蹄莲。

　　我迅速的找到衣帽间，拿了件衬衫，是极浅极浅的蓝，缎面般的触感，近似白色。我对男装搭配一头雾水，拉杜长天也是未遂。就随便拿了件黑色西装和一条银灰色领带。

　　出了门与位美女擦身而过，也许是住户，满脸惊讶。

　　在日光里才发现那件西装是介于深灰和黑间的颜色，也罢，许诚穿什么都好看。

　　考试完是三天之后。我正式如休息室圆桌会议安排，调过去帮方姐。Sandy去培训半年，并没有几个人真正注意工读生的人事变动。

　　日子很忙，很单调。

　　两周，没有和许诚讲过一句话，杜长天主任应该对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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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聘面试是周六，难得三大头全在。我考完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掉点卷宗。其实也有点看戏的味道的。

　　一进大会议室的门便被一个眼熟的男生招呼，“叶堇，你怎么穿这样来面试？”我正欲分辨，Linda出来发表格。她连楞都没楞一下，狡猾一笑，发了张给我。我刚起身要走，周那组的新晋人员对很严肃的说，“这位同学，请排好队。”我很想对着天空翻个白眼，仍旧退了回来。他那么一说，真有人以为我要插队，眼神凌厉。Linda回头给我嫣然一笑，关门离开，毫无同情心可言。

　　表格上项目繁杂，最后一项要求我们要在半小时内自找搭档，20个题目中确定选题，第一轮单人面试后，搭档上场。估计是考合作能力什么的。

　　又不是上戏入学考演小品，我扁扁嘴。

　　无欲则刚这话是对的，我现在正毫无压力的观察四周。面试的人大约有30个，大会议室里已经有活跃分子开始寻找搭档。听说第一轮会刷掉10个以上，现在选择，实在需要眼力。

　　Linda打了电话进来，“怎么样，感觉？”我叹气。周遭的人大多在紧张填表，紧张准备，已然有不快目光投来。我压低声音，“学姐你也跟着闹，看我穿成这样，待会不要被许少他们笑死。”一件浅粉T恤，牛仔裙，白色芭蕾鞋。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青春可爱。皮筋上还有两颗小星星，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好像外星人。Linda在那头狂笑，“没关系，许少才懒得笑你。你加油啊，好运哦。”

　　那个哦拖长了尾音真叫人生气。

　　旁边的女生正在补妆，斜对面的一男一女在交流“你说我该开多少工资？”“会不会考专业知识啊？”言语间难掩紧张。他们不是对话，只是不停的抛出关心的问题，但彼此都没有答案。倾诉也是种交流。

　　更多的人在找搭档，隔壁一个男生问补妆女，“我们搭档好么？先准备一下题目好点。”补妆女收起粉饼，“这个假的，主要看个人能力的。” 拿了只唇膏出来继续。一个女声问，“葛健，我们一组吧。”声音清亮。抬头看过去，应该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比补妆女还要美上几分。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葛健？这个名字好熟。“选我？不怕我第一轮被刷下来？”不温不火的腔调，不软不硬的拒绝。那女生一脸笃定，“不会的。”“谢谢了，等我真能出来再说吧。”

　　是他，我刚进所门，正犹豫这要不要去大会议室拿Linda藏好的面包。他给我指路，“这边”。
　　抽完面试顺序签后，眼熟的男生已经找到搭档，正在分工演练。那边三三两两凑成组，也正对答。落单的，不过补妆女，清亮的师姐，葛健和我。

　　我是第20号，很中间。闲闲坐着，我旁边一位一直跑洗手间，补妆女终于补妆完毕，婀娜的走了出去。坐我斜前的葛健，闭目养神。

　　“砰”的一声，我旁边的那位手机掉了。我帮他捡起，不禁出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面试官都是纸老虎。”

　　前面的葛健回过头来，笑笑的问，“你有搭档吗？”我？他点点头。这个曾经被三位领导点名称赞的人，可能还是上一届校辩论队的队长，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同学，问我？大概只是随口问问。我也就随口回答。“那好，我们配合一下吧。你要选哪道？”

　　我看了眼衣服，“我没打算来面试，我会拖累你的。”他笑笑，“来都来了，表也填了。尽力而为好不好？我叫葛健。”

　　他有自信明亮的色彩，连带我也积极起来。

　　伸出手，“我是叶堇，我们选题吧。”20道题目涵盖民、商、刑、行政及经济法，题目都很大，如独立董事制度创立意义，律师法修改对执业律师介入刑事案件的影响。很好谈，很难谈出水平。商量好选了商法相关，论合伙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相关法律问题。拿了手机便开始查资料。

　　事到如今，有几分弄假成真的感觉。自己也紧张起来。叫到我的时候，我犹豫着起身，葛健拍拍我的肩包，“加油，一定没有问题，叶堇。”

　　他的自信明朗感染到我，我也安定下来。发现一点也不用紧张。

　　进门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他们呆滞的脸。钟宇最先叫出来，拍拍周的肩膀，“怪不得Linda说有惊喜。”他是南京分部的，以前办外国盗窃团伙的时候认识，前两天刚过来，想要个人过去。

　　杜长天瞪着我，“你怎么在里面，人家以为你是间谍呢？”他才不担心我被发现，最多担心我被发现后有损他的名声。方姐笑的相当灿烂，“还是小堇聪明。”我几乎吐血，周帮了我一句，“她应该不是有意的。”我正准备舒口气，他又笑着接上一句，“你觉得哪个比较好？”那口气顿时就卡在喉咙口。

　　许诚倒是没怎么，方姐也停下来开始问。

　　都是些常规问题，为什么选择锦天城啊，为什么当律师之类。我回答的也冠冕堂皇。
　　这个时候Linda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张表。那是我极度不甘愿中的作品，正准备起身抢回来。杜长天一个凌厉眼神扫了过来，“坐好。”

　　钟宇在那里大呼小叫，“姓名，叶堇。性别，女。看不出来么，志向是做全职家庭主妇。”他们一起抬头扫了我一眼。Linda憋住笑，递给我一杯红茶。

　　钟宇正色，“请问，志向是全职太太的叶小姐是来应征什么职位？”

作者有话说

　　原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