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八夜 劫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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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夜 劫运上
我回来的时候，表哥在自家天台上浇花，好久没有见过那么文雅的表哥，于是我今天也文雅起来，在这个天台的躺椅上补了一觉，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出面的太阳将花晒得很好，对于来说就应该是太猛了。
而表哥则是在玩计算机。
「士多不用开吗？」我挠了挠头，摸头后面的头发都翘起来了。
「昨天东主通宵，今天休息一天。」表哥头也不抬回了我的话。
有钱就是任性。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楼去找点东西吃，还是去西贡吃比较好呢？
表哥见我起来，也把他的计算机关起来，突然就扯过我的手腕，直接走了出去截了辆的士来坐。
「怎么啦你？我要吃东西呢。」
表哥看了一下手机，好像在回复甚么东西，十成九也是找他帮忙的人了：「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吃东西。」
看来表哥对这个案又是很有兴趣。
这次去的地方是九龙塘一户大宅。九龙塘是香港传统贵地，世家豪门很多都在这里有房子，虽然如今价值可能不比南区，但有些豪门新贵还是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居住。
这一户的别墅很大，加起上估值过几亿，这本来是一个很有背景的女主人和她丈夫所居住的地方，那个女主人是香港殖民时期的家族后代，而她的丈夫则是一个大学教授，两个人育有三个儿女，一同住在这大宅之中。因为三个儿女都被送出国，这座大宅也就只有两个主人了。
表哥直接带了我进门，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了马甲的男佣人，还有一个管家，看上去太年轻也有点嫩，我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突兀，大约是没有想过表哥会多带一个人来这里。
看样子也就一般般的接待吧，不过该有的都不会少，纯白暗花的南瓜茶壶倒出了淡褐色的红茶，我那个位置已经能够嗅上那种香味，只是这个大户人家，有点压迫感，还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双手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反而表哥看上去就舒坦多了，整个人倚到沙发上不止，还翘了个二郎腿，佣人帮他侍茶之后，他就已经拿起来呷了一口。
见到表哥行动，我自然也急不及待喝了一口茶，虽然我说不出那种香味，不过这是在口中淡香、在喉间回甘的，真的想说一句：「好茶！」
尽管我不太懂品茶这回事，而且我比较喜欢铁观音。
表哥喝了一口茶之后向我凑了过来，低声说：「你看看这大宅。」
闻言我就随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这大宅，这个装潢还是有点老套，就是大户人家雕花的感觉，中央冷气系统，然后天花放了个大吊灯，幸好不是千颗水晶的那种，要不然就真像酒楼了，地上铺了奶白色的地毯，带着暗红的花纹，地下就是比较简洁的。
显得墙上的壁画就有点色彩太过丰富了，也有一些太过沉实，像那张吴哥窟的风景，主色为灰，怎样看也不协调。
「这里有甚么问题？」审美完毕之后，就向表哥要答案。
「没有。」表哥对着我笑了一下。「就是让你感受一下大户人家的风范。」
「我感受到呀！」我说，然后偷偷耳语。「他们买画的品味真差。」
表哥笑了一声，就听到有人从二楼那个地方走来，我立即收回微笑的蠢样，回复正襟危坐。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一个穿上了浅蓝色居家服的男人急着小步走了下楼，听着那些在旁侍候的佣人都叫了他一声「先生」的时候，似乎这个男人应该是那个大学教授了。
我当时就愣住，没想这个「大学教授」那么年轻，虽然是眼里有神，身材挺拔，一副温文书卷味，却远没有那种出类拔萃的意味。
果然这户人家的品味也就这样了。
「廖先生，你来了吗？」大学教授走了下楼，十分焦急，看到我表哥的模样还有种莫名的小兴奋。
直到走到表哥面前，他才发现我的存在，有点犹豫却还是开口问道：「这位是……」
「我的小助手。」表哥对着陌生人还是简单直白，没有多言。
「哦哦哦，明白明白。」他作为一个教授还是懂得，始终他手下表面上的学生其实都是一个个送钱与出卖劳力的廉价员工而已。
「廖先生，不如我们在席上说？」
看来那些员工也已经准备充足，中式餐点放好，听说是九大鼎八大簋的架势，天子的用餐方式，虽然侍者应该没像天子那么多，不过在桌上放好的东西也不会太少，我也很不习惯被人服侍，这样没人理会我这个傻子，刚好，让我自己静静吃。
「廖先生，那件事，你看看怎么办？」教授好像没有甚么胃口，就看着我和表哥吃东西，而表哥也就「嗯，嗯」两声，继续吃他的鹅掌，当然我也低头吃我的花菇炖鲍鱼，这完全跟我平日吃的不一样，香得多了，当然要多吃一点。
表哥吃了那鹅掌，将所有骨头都吐了出来，终于抬头看着教授说：「这个不急，你倒是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我试试找些方法帮你。」
口气那么大，也就表哥这种人，而且看他也果然不像我那么肤浅，他想要这教授手上的东西……
唉，这样我就更能吃了，整件事好像就只有我在乎吃的一样。
我又记起上次邪留姐她的吃货能力，真应该叫她一起做助手。
「你再说一次你的问题吧，在网上说的太少，我不太清楚。」表哥夹一块清蒸鱼，放到口中，打算一边听一边吃。
教授看着表哥，也没有在意到吃和听这个问题，他心目中的「廖大师」肯聆听他的说话就简直是找到救星一样：「好的，那我说了。」
教授说的是他和她，也就是大宅女主人认识的过程。
大学教授认识的过程还是挺神奇的，那一年大学教授去了西班牙做学术研究的时候，在Casa Batllo里面见到对方，那时候教授在建筑里面欣赏着，做了些速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速写吸引了女方，女方就开始追求教授，他们相约在一起游了转西班牙，几夜风情之后回到香港，很快就结婚并住在一起。
一直以来，男方虽然是个教授，可惜也就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也算不上大门户的书香世家，女方的家庭看不上他，明里暗里说他说了好多遍，有一次女方的父亲亲自上门，为的就是骂他的女儿。
「怎么不带眼睛识人！」那时候教授的岳父气得像是要升天一样，那个时候女主人也真的很迷恋教授，简直闹得上流社会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彷佛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儿似的。
嫁给穷郎的名媛不少，这个也不是第一个了，这个穷郎也不是最差那个，就是平凡了点，而且很快也被人扣上了一顶「吃软饭」的帽子。
但嫁富家女，也就只能这样了。要是这些也受不了，哪还能坐在这贵屋中吃着好菜，品着好酒呢？
反正说到底，教授能成为这样的新贵，都是因为这屋子的女主人，他现在有这样的身份，有这样的享受，也都是因为这个女主人而已。
所以无论爱她与否，这个女主人对于教授来说也是意义非常，因为她是将自己带到人生高位的女人，这是一宗很简单的买卖，有了这个女人，甚么东西都能解决了。
而如今最大的问题也不难猜，女主人对他的心态好像有点淡了，他真的急了，却又不知道是甚么地方出了错，所以他才请了表哥上来看看。
表哥还在吃鸡呢，之后他又抬起了头就又问：「你既然那么担心，那么你一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教授听到表哥提起那个男人，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又听表哥说道：「那个男人是谁？有没有他的照片？叫甚么名字？」
教授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不过也老老实实说出他所查到的事。
那个男人也是一个商人，但相比女主人这个「商」简直是说不上是商人，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那个男人已经是个四十岁的大叔了，保养得还算不错，没有脱发危机，身体也没有走样，如果说是女主人喜欢年纪有那么上下的男人，这个的确是不错的选择，起码这个人算是商家，人也长得比教授好看，这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应该不会说他外表，而且作为一个商人，虽然也有支持一说，但听起来比他这个需要资金资助的人更好听，女主人自然有本事说那个男人并非吃软饭了。
而且那个男人比她大，自然他不会像包养小白脸似的。
原来教授比女主人小的呀？我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嘴巴。
现在听起来也好像是那个男人比较优秀，然而年轻人的体力应该会更好，所以年龄那方面是缺点也可以是优点，我在吃花胶汤的时候，眼睛不自控地往教授打量，可惜见不到身下的......妈妈，我到底在想甚么。
这个时候我多想摀住眼睛，还是告诉自己，淡定，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又低要喝汤。很快我就感觉到表哥有点奇怪地打量着我，我还以你自己要被看穿了，幸好此时教授于开口说话，简直是拯救我于老尴之中。
明显这个不是重要的决策因素。
「好。」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个人信息，表哥又吃得饱饱的，就拉着我过去。「教授，请你别忘了我想要的东西。」
「好好好，只要Joanne不离开我，我就甚么都答应。」
原来那个人叫Joanne，莫不成是那个很厉害的人物？看来她也应该是自己听闻过的那个名媛，在娱乐圈也挺能吃香，后来她做生意，在商场也很吃得开。
表哥和我都饱着肚子，被佣人前呼后拥地恭送出大宅。
「满足吗？」
我饱着肚子，所有血液都涌到胃里，响应起表哥也确实是有点散漫：「哈？」
「我说吃的东西，满足吗？」表哥笑道，又随手截了辆的士，扶着我上车。
「很满足，和酒楼的太不一样了。」我想起以前也去过表哥家里的聚会，就算都是大家族，可是表哥家族比起殖民四大家族的财力就要逊色得多，东西没那么好吃，种类也自然没有八大簋九大鼎的多。
「好吧，吃完了，我们就真的要工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表哥就找了我起床，揪着我去了的士，然后对一脸茫然的面瘫司机大叔说出一个地方，正是昨天教授说起那个男人的公司。
那个男人听上去那名有点熟，可又说不出甚么地方听过，反而那个公司听上去又真是有点尴尬。
工厂大厦区的公司，怎样看都不是特别厉害，我想到自己这个stereotyping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要是那公司屌炸天的话，怎样都会选址在中西区的，不是吗？
这个时候，我又再次深深地怀疑了一下那位名媛Joanne的眼光。
......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八夜 劫运上
